小说下载尽在八零电子书网www.txt80.com ---【、傑寶.つ】书香门第整理   附:【本作品来自互联网,本人不做任何负责】内容版权归作者所有!   毛赵氏语录之01   婚姻不是请客吃饭,不是做文章,不是绘画绣花,不能那样雅致,那样从容不迫,“文质彬彬”,那样“温良恭俭让”。婚姻就是暴动,是一个阶级扑倒一个阶级的暴烈的行动。——毛赵氏(毛主席&赵曼曼&囧)   “哎……”   看着手里大红色的本本,赵曼曼第无数次叹息,她才芳龄二十一,居然已经踏入已婚妇女界了。再看看红本本上两人的合照,又不住咧开了嘴,心里各种得意。她现在可是有法律保护的陆太太了,各路野花野草野麻雀通通退散!陆沛名草有主,谢绝围观。   “赵二曼!大白天的没事儿躺床上发什么骚呢,一会儿叹气一会儿傻笑的,你是不是被心理学老太婆给整人格分裂了?没见老娘听听力呢,玛丽隔壁的要是这次四级再不过,老娘死给你看!”杨秋敏在耳朵饱受四级听力和赵曼曼的双重摧残下终于暴走了,她已经为四级考光荣献身五次了,下礼拜即将迎来她考级生涯中的第六次高。潮。   听到杨秋敏的怒吼,赵曼曼嬉笑地坐起身,居高临下地看向杨秋敏,说:“小白羊,世界如此美好,你却如此暴躁。不好不好,淡定淡定。”说完又直直倒在柔软的床铺上,嘴角笑意不断。   杨秋敏懒得搭理她,骂了句“神经”便起身准备用凉水冲把脸,冷静下头脑再继续攻克四级大关。   刚安分了没几秒钟的赵曼曼又忽然开口,整个人平躺在床上挺尸,嘴里幽幽地冒出一句:“小白羊,我结婚了。”   “又叽叽咕咕说什么东西呢,声音大点儿,姐姐刚刚被听力折磨得这会儿耳朵还耳鸣着呢。”杨秋敏这会儿满心思都在愁她的第六次四级考呢,赵曼曼说什么她也没注意听,随口应了句。   突然静谧的寝室里传来“咚”的一声,紧接着又是“蹬蹬蹬”的声音,再接下来杨秋敏就只看到一团黑影扑向了自己,耳边传来兴奋的声音:“小白羊,我结婚了!”   杨秋敏嫌弃地扒掉身上的八爪鱼,一脸凝重:“二曼啊,实话跟姐说,是不是心理学老太婆又为难你了?还是说你们家那位玉树临风的陆总另结新欢了?”   赵曼曼笑着摇头,不待她说话杨秋敏恍然般抱了抱她,又拍拍她的背,说:“二曼啊,虽然无论是前者还是后者,姐都无能为力,但姐在精神上一定支持你。等姐下个礼拜考过四级,姐请你下馆子,地儿随你挑。咱不难过了,啊?”   “真的?那我们去吃谭家菜吧,我想吃罗汉大虾。”赵曼曼眼前一亮,送上门吃白食的机会要是不抓住的是傻子。   杨秋敏看她水亮的眼睛里满是期待,心一阵一阵地纠痛,不为别的,只为她那即将狠狠缩水的荷包。悔啊悔啊,她怎么能忘了身边这个懒货还是个吃货呢。咬咬牙,吃就吃吧,大不了少买几件衣服!转念一想,又添了个条件:“行,谭家菜就谭家菜,你就天天求菩萨保佑我这次四级过了,不然到时别说谭家菜,杨家菜都没!”   “没问题,我相信你的实力,这次一定过。各路考神也想尝尝谭家菜的味道,肯定佑着呢。”赵曼曼睁眼说瞎话,不过听得杨秋敏倒是很顺耳,谁考前不想听点儿吉利的啊。   “好了,乖,去玩蚂蚁,姐姐还要继续奋斗。”杨秋敏跟逗小孩儿似的打发赵曼曼,看到桌上乱七八糟的各类复习资料,她很有一把火烧掉的冲动。呼!淡定,淡定。   见赵曼曼还站在跟前不动,杨秋敏决定无视。忽然赵曼曼从身后掏出一个红本,封面烫金的大字写着——中华人民共和国,结婚证。赵曼曼心想,小白羊,这回傻了吧?姐可是有证的人。   谁知杨秋敏接过结婚证翻看了一下,打了个哈欠十分不屑道:“学校西门口办各种假证的那家做的吧?多少钱?我还以为他们家就做假文凭,没想到这玩意儿也弄,果然是多元化经济时代了。不过这照片合成得倒是挺真的,你们家陆总居然也会笑,难道现在PS技术已经先进到可以随意改人面部表情了拉?唉,我out了。好了,二曼,我知道你现在打击不小,但一切总会过去的。这假证给我看看就行了,别人就算了,咱不丢这人,啊?”   赵曼曼又伸出手,无名指上的镶了一圈碎钻的铂金戒指闪闪发亮,这下该信了吧。这是陆沛陪她一起挑的,之前用来求婚的婚戒上钻石实在大得有点不招人待见,只招贼惦记,赵曼曼觉得这一栋房子戴在手上实在是惊心动魄,还是收起来比较保险。做人,还是低调点好。   杨秋雨转了转她指间的戒指,表扬道:“卡地亚的新款,不错不错,眼光有进步。”   赵曼曼笑开了颜:“你也知道?现在信了吧?”   杨秋敏摇摇头,啧声说:“高仿,仿得不错。在哪儿买的?下次帮我也买一个,回头给你钱。”   赵曼曼泄气了,她忽然觉得,杨秋敏这丫肯定是生来打击她的,她看起来有那么像苦情女主角么?拜托,能娶到她是他陆沛攒了几辈子的人品好不好?他该偷笑都来不及。   气鼓鼓地抽回结婚证,又“蹬蹬蹬”爬上了床。杨秋敏也不搭理她,继续戴上耳机跟四级拼命。   赵曼曼躺在床上翻来覆去,无聊极了,拿出手机翻出她新走马上任的老公的号码,不知道这会儿他会议结束没有,拨还是不拨?To be or not to be?挥着手机还在纠结当中,忽的手机铃声响了,夹着震动,着实把她吓了一跳,几乎是本能反应地将手机甩了下去。   在赵曼曼还未来得及懊恼的瞬间她似乎听见她的手机依旧在响,伸头看下床,无坚不摧的诺基亚依旧闪着屏幕,而屏幕上来电显示的照片是——她家亲亲相公。正想给他打电话,他就打来了,这就是传说中的心有灵犀么?   赵曼曼拍着床板大叫:“小白羊,快帮我捡下手机,快点快点!”   杨秋敏再次徘徊在暴走的边缘,起身捡起手机使劲儿塞进了赵曼曼手里,恶狠狠的眼神闪烁着四个大字——老子恨你!   赵曼曼吐了吐舌,迅速接起电话:“喂?”   “什么事?”陆沛低沉性感的嗓音从听筒里传来,夹杂着丝丝电流,让赵曼曼浑身一阵酥麻。   赵曼曼傻愣了两秒,不是他打电话给她的吗?怎么问她有什么事?不过她也没多想,定了定荡漾着的春心,赵曼曼小声说道:“没事啊。会议结束了?”   “嗯。”   陆沛站在巨大的玻璃帷幕前俯视这座城市,看着大街上如蚂蚁般的人头攒动,忽然很想知道他家这位宝气的老婆在干些什么,听她细声细气地说话,便问:“在哪儿呢?说话不方便?”   “寝室啊,外面太阳好大,不想出去。小白羊在听听力,她现在精神已经濒临崩溃,你懂的。”   桌前的小白羊快要变身灰太狼了,圆珠笔狠狠地在纸上划过一道痕迹。赵二曼!懂你妹!   赵曼曼想了想,又问:“今天什么时候的飞机?”   “晚上九点,想我了?”   赵曼曼支支吾吾了半天才红着脸“嗯”了一声,电话那头便传来陆沛低低的笑声。转念一想,她也不能吃亏啊,于是又腆着脸小声问:“那你想不想我?”   陆沛没有直接回答,只是用略带诱惑的声音说道:“晚上回去再告诉你,在家等我,嗯?”   虽然没听到答案,但赵曼曼同学已经被迷魂弹炸得晕乎晕乎了,脸上的火烧得更旺了,她知道他是什么意思!赤。裸裸的调戏!   她跟陆沛昨天领的证,刚出民政局,红本本还没在手里捂热,陆沛的特助李唐一个电话打来就把她老公勾走了,她的新婚之夜啊!小李子,姐各种干你!还我老公!   还在为老板不断奔波劳累的李特助忽的打了个喷嚏,菊花一紧!   挂断电话后赵曼曼心潮澎湃,不小心按了通话记录,结果一看,上一通电话是她拨过去的,就是五分钟以前!通话时间二十秒。   回想了一下,可能是她在床上挥着手机手舞足蹈的时候不小心按了快捷键,陆沛接了电话却没人应,这才挂了打了过来,难怪他一开口便问她什么事情。通话时间二十秒啊……二十秒内她应该没自言自语什么吧?嗯,应该没有。   想到陆沛晚上就到家,赵曼曼立马来了精神。下床梳洗了一番,又收拾了点行李。其实也没什么好收拾的,不过是些随身带的小物件和小零嘴儿。赵曼曼也不是经常住校,之前在学校申请保留床位不过是因为方便她午睡,中午吃过饭她的瞌睡虫就准时工作。   她正收拾得欢,忽然杨秋敏转过头,一脸严肃:“把你那假证再给我瞅瞅。”   赵曼曼乖乖递过结婚证,还不忘补充道:“如假包换,才九块钱,还一式两份。假证比这个贵多了。”   杨秋敏怀疑地看看她又看看结婚证,忽然她的眼神诡异地停留在了她的小腹上,赵曼曼下意识去捂自己的肚子。这一来却越显欲盖弥彰,杨秋敏睁大了眼,一副不可思议的样子:“不会吧,真是奉子成婚?挟皇子以令天子?”   其实赵曼曼自己也不知道刚刚那一瞬间为什么她会去捂住自己的小腹,其实根本什么都没有,大概是小白羊那堪比X射线的眼睛让她感觉自己在她面前裸奔一样。   她跟陆沛交往半年,该亲的早亲了,不该摸的也摸了,说没点意乱情迷的时候也没人信。可每到关键时候陆沛强悍的自制力又英勇挺身,其实陆沛要真的要了她,她也不会拒绝的。每次看他去冲冷水澡,赵曼曼唯一担心的是这样强制性灭火措施会不会影响他那方面的功能啊?   所以在种种天人交战的情况之下,赵曼曼的膜还在,从生理学角度来说,赵曼曼同学还是个雏儿。   毛赵氏语录之02   陆沛是个好同志,他对赵家小姐的婚姻大事所作的贡献,是已经下了结论的。——毛赵氏   赵曼曼那动作实在是引人遐想,杨秋敏先是坏笑,然后又伸手摸摸赵曼曼放在小腹上的手,轻叹一口气说:“二曼,想不到你这智商也能使这手段,姐以前看扁你是姐不对。孩子几周了?什么时候摆酒?乘着肚子还不显的时候赶紧办了吧,万一你生完孩子肥得跟猪一样又死命瘦不下来,到时你哭都来不及。听姐的没错。”   “小白羊,再胡说我就放灰太狼出来咬你!你不去写剧本真是可惜你那天马行空的思维了,什么没影儿的你都能扯个二五六八出来。我跟陆沛才不是你想的那样呢,我们……”   话还没说完就直接被杨秋敏打断:“是是是,你们可单纯了。连手都没牵过,因为妈妈说牵手会怀孕。二曼,就你我还不了解?别在姐面前装纯情啊,姐看着呕。我跟你说啊,你要是敢把我小侄子掐死在腹中,老娘跟你拼命!”   赵曼曼被堵得哭笑不得,杨秋敏说得跟个真的似的。她倒是想把陆沛扑倒来个女王上位,可她脸皮薄,猥。琐点儿的搁脑子里想想就行,真刀真枪操作起来她还是望尘莫及。正要说点儿什么,听到走廊传来脚步声和说话声,是她们寝室另外两个女生回来了,赵曼曼赶紧小声叮嘱杨秋敏别乱说话。   其实不用赵曼曼叮嘱杨秋敏也不会跟她们说什么的。那两个女生是老乡,以前还是同一所高中的,所以她们经常在寝室说她们那儿的方言。赵曼曼是土生土长的北京人,杨秋敏是山东的,就算有方言,全国人民也都能听明白。反之,她们却听不懂那俩女生说的什么。这种被排斥的感觉很不好,真的很不好。   赵曼曼刚上大学的时候第一次住校,什么都新鲜着,对人也特别友好,尤其是对新室友兼同学,更是热情得不得了。买的零食都分给她们吃,但其中一个叫薛娇的女生却从不吃她的东西,说是减肥。赵曼曼也不强求,但每次还是会问她要不要吃,哪怕每次都遭到委婉的谢绝。   记得有一次,薛娇难得一次打电话给赵曼曼请她回校的时候帮忙从校门口带碗凉皮回来,赵曼曼欣然答应了。两块五毛钱的东西赵曼曼真没放在心上,反正顺路买一下就当她请薛娇吃的好了。可结果到了寝室把凉皮递给薛娇,薛娇立马将早已准备好的二块五硬币塞到了她手心,不管赵曼曼如何坚持不要,她最后还是将钱还给了赵曼曼。   那是赵曼曼第一次感觉到什么是热脸贴人家冷屁股,纵使你百般示好,人家依然只当你是同学,只是同学。   后来赵曼曼便和杨秋敏混在一块儿,薛娇和另外一个女生一起,整整个寝室渐渐自成南北两派,就如同秦岭淮河将中国划分成了南北两界一样。平时低头不见抬头见的,顶多就是没什么情感的招呼和微笑。虽然从没有闹过什么矛盾,那是因为矛和盾总是擦肩而过,矛不搭理盾,盾也懒得理矛。   薛娇二人进了寝室后赵曼曼便没再跟杨秋敏说话,转头继续默默收拾她的小物件儿,其实这样的场景她见着也是很别扭了,这种潜在的冷暴力并不输于言语上甚至身体上的攻击。   赵曼曼也常在想是不是自己哪里做得不够好所以她们才不愿意跟自己交心,而杨秋敏知道她的想法后很是不屑,丢下一句“稀罕!你又不是小丑,活着难道就是为了取悦别人?道不同不相为谋,各过各的,挺好。”   收拾好东西后转头看了寝室一圈,杨秋敏已经坐回位置继续戴上耳机听听力,一副与世隔绝的样子。薛娇和吴海燕刚回来便凑在同一台笔记本前看着什么,嘴里念叨着的依旧是她视为天书的方言。   低低叹了口气,没再打扰杨秋敏,赵曼曼拎着她的小包轻轻退出了寝室,没人发现她的离开。房门被带上的那一刻她忽然觉得小白羊同志真是不容易,她不住在学校的时候她一个人该是多压抑啊,没得抑郁症算她意志力强大的了。想着便掏出手机,给正在和四级考复习资料肉。搏的杨秋敏发了一条信息:你不是一个人在战斗!   当然这种信息杨秋敏是肯定不回的,因为赵曼曼发过太多次了。问赵曼曼下次能不能换点儿新鲜的,赵曼曼忸怩了半天说她还是觉得这句话最有气势。杨秋敏直接翻白眼吐血,所以后来赵曼曼每次有所感触发这条信息时她都直接无视。   从学校出来后看时间还早,赵曼曼决定挤公交慢慢晃过去。陆沛的常住的那套房子在东直门那儿的Naga上院,赵曼曼第一次去的时候一眼就看中了他家那巨无霸的按摩浴池,于是她的无产阶级立场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动摇,资产阶级的硕果在明晃晃地勾引着她呐。   结婚前赵曼曼也在陆沛那儿留宿过,但每次最后她都是睡在客房。赵曼曼各种恨啊,为什么陆沛自制力那么好!为什么他家房间那么多!为什么给了我前戏又不给我高。潮!为什么面对陆沛的时候我脸皮就这么薄!   从生理意义上说赵曼曼确实还是个雏儿没错,但从心理层面上讲,赵曼曼同志绝对是在欲海沉浮多年的鸨儿。每次她那承载了无数H漫和H小说的移动硬盘往电脑上插的时候,各路杀毒软件纷纷拉响警报,各种刺耳声肆起,换成别人早该无地自容了。   可赵曼曼是谁?脸不红心不跳,淡定且从容,该干嘛继续干嘛。但不知道为什么,每次碰到和陆沛有关的事,她就怎么都淡定不了了。就像刚刚陆沛不过说了句“在家等我”,她就觉得陆沛是在调戏她,这句话背后肯定还有更深层次的意思,想来脸就不由自主的红了。   昨天跟陆沛领了证,陆沛就把给了她房卡和钥匙,她当然是正大光明地接受了。之前陆沛也给过她一次,她被她义正言辞地拒绝了,后来陆沛也没再提。其实她心里想要得要死,可她得矜持点儿,不能让陆沛觉得她是个随便的女人。但现在又不一样了,可不是,她现在是陆沛的老婆,结婚前陆沛也没弄啥劳什子婚前财产公证和协议书,所以现在陆沛的就是她的,属于夫妻共同财产!   赵曼曼对理财没什么概念,对金钱也没有太大的追求,够用就好。但碰上陆沛这么个大金龟,她还是有点飘飘然的。怎么着她现在也算一阔太了吧?就算陆沛以后跟她离婚,那她怎么着也还是一富婆吧?   呸呸呸,离什么婚,不吉利不吉利!   毛主席说过:没有资产,就是最大的资产。赵曼曼想,她还是个穷学生,除了她自己,可算是真正的无产阶级了。而陆沛的半个身家现在可是她的了,为了他那半个身家也不能不要她了对不?这么一想,赵曼曼又再次肯定了毛主席说的总是有道理的。   她跟陆沛已经结婚的事情还没告诉她爹和她妈,她怕刺激到她爹。她想陆沛应该也还没有说,不然今天她不可能过得如此平静。   可赵曼曼是看各种小言长大的,难免又多了份多愁善感的小心思。她想,为什么陆沛没有告诉家人他们已经结婚的事呢?是不想说呢还是觉得不重要?于是赵曼曼又精分了,双方形成拉锯战,在她脑内斗个没完。最后赵曼曼泄气了,但不代表她旺盛的求知因子就此妥协,她决定不伤自己的脑细胞,等陆沛晚上回来问个明白。   到了Naga上院,赵曼曼觉得自己终于可以昂首挺胸进去了,之前总有种当二奶的错觉。电梯“叮”的一声后门开了,赵曼曼拿出早就准备好的房卡,深呼一口气,打开门走了进去。   屋内一如既往的干净整洁,水晶吊灯一开,光芒四射,照得到处都是奢华一片。不过说实话,相较于这种豪宅,赵曼曼更喜欢温馨的二居室。小小的房子内,老公清晨从房间里走出来,一眼就能看到老婆在厨房忙碌地准备早餐,幸福的感觉油然而生。   打开陆沛卧室的房门,King-size的大床横在卧室中央,让人肯了就有躺上去的冲动。赵曼曼曾多次躺在这张床上和陆沛耳鬓厮磨,身前是罩住她的陆沛,身后是柔软的大床,这种被包围的感觉让她觉得很羞涩但也很兴奋。   每当陆沛在关键时刻踩刹车的时候,赵曼曼真想反攻,将陆沛压倒在床中央,然后共赴巫山。但她也只是想想,从来没付诸实施。有色心,没色胆,就是说的她这种人。   赵曼曼将自己的东西摆放好,但这次带来的东西实在太少了,一点儿存在感都没有。她想,明天一定要回趟娘家,把自己的东西能搬来的都搬来。   赵曼曼的爹要是知道自己女儿这么想,肯定老泪纵横了,自己捧在手心里疼了二十多年的闺女没跟他知会一声就结婚了,自己的家一夜之间就成了娘家了,这种失落感真的很不好。   但赵曼曼这会儿可想不起她的老爹,和衣躺在大床上尽想着她跟陆沛今晚的真正意义上的新婚之夜,该是如何缠绵悱恻呢?想着想着自己就先不好意思起来,翻了个身趴在床上,将脸埋在枕间,鼻尖充斥着陆沛的味道。   在床上乱七八糟遐想了半天,赵曼曼起床整理下自己的情绪。嗯,晚上不能表现得太激动和太主动,吓着她老公就不好了。   转头看了下窗外,天色尚早。赵曼曼决定去附近的商场和超市兜一圈,买点菜回来做晚饭,关键是她还想买点有情调的东西来烘托她新婚之夜的美好氛围。其实她这个伪无产阶级骨子里还是有点资本主义的浪漫情节的。   毛赵氏语录之03   不打无准备之战,不做无准备之爱。——毛赵氏   在商场逛了一圈,赵曼曼收获颇丰。买了瓶玫瑰精油和香薰打算回去泡澡,玫瑰精油的各种好处就不说了,赵曼曼最看重的是——据说玫瑰精油能调节内分泌器官,促进荷尔蒙分泌,以达到催情之功效。   既然玫瑰精油都催情了,那其他硬件也得跟上才行啊。于是赵曼曼故作镇定地去楼上内衣专柜瞧了瞧,别看她在H漫界摸爬滚打这么多年,也顶多就是个嘴皮子奔放内心保守的货。看到专柜货架上挂着各式性感内衣,再偷瞄一眼自己的胸部,怎么都想象不出自己穿上会是什么样子,会不会太风骚了?   专柜小姐看到赵曼曼很是热情,看她穿得很普通,便推荐了几款相对来说比较保守的内衣给她。赵曼曼有点被专柜小姐的热情吓到,心里无比抓狂,当面又不好意思说她要买什么,只好随便看了看,然后摇摇头说再逛逛。   赵曼曼在专柜小姐失望和哀怨的眼神中仓皇而逃,转身迅速进了另一家专柜。这家专柜的内衣相比前几家来所,那款型让人看了更加血脉喷张,而专柜小姐也没有紧跟着赵曼曼,只是站在柜台前浏览电脑。这让赵曼曼揪着的心渐渐放松,装作不在意般挑选着各式性感内衣。   今晚她是决定豁出去了,一辈子就一次的新婚之夜,无论如何得留下一个美好的回忆。赵曼曼看中了一套黑色的蕾丝内衣,几乎全透明,只能遮住两点,而内裤更是夸张,丁字裤什么都包不住,唯一一块儿布料也是黑色透明的,穿上后黑色的草丛肯定是无所遁形。和其他内衣不同的是,这套内衣还多了一件罩衣。当然布料依然是透明的,只不过多了些朦胧的感觉,让诱惑若隐若现。   曾有心理研究调查发现,男人喜欢看若隐若现的裸。体,对亮光下的裸。体反而感到兴趣不大。让男人为之兴奋的是那隐藏在最后一线的构图,它能刺激男人联想到下一步。男人会想象他亲手除去遮蔽物,并凭此感到刺激的高。潮。   赵曼曼对心理学还是很有兴趣的,尤其对性心理学深谙其道,尽管她不受心理学教授的待见,尽管她被心理学老太婆当掉这门课而让她不得已这学期重修。   虽然还有些羞涩,但羞涩并没有让她犹豫很久,很快她便决定——就是这一套了!拿着内衣到柜台给专柜小姐,稳了稳呼吸好让自己看起来不那么怂,然后对专柜小姐说了自己要穿的码。   专柜小姐不着痕迹地扫了眼赵曼曼的胸,然后笑着说:“这套内衣偏小一号,我还是先给你量一下胸围吧,挑内衣一定挑合适码数的,不然很可能影响胸型,而且自己穿着也不舒服,你说是吗?”   人家说得都在理,赵曼曼也想不出理由拒绝,只好点点头。乖乖地举起双臂让专柜小姐替她量胸围。看着一个女人在自己的胸前忙碌,这感觉也太诡异了。虽然这是人家的工作,但赵曼曼还是觉得别扭。   量完胸围专柜小姐笑笑,说:“美女是不是很久没有测过三围了?现在的胸围跟你说的可能有些出入,要不我帮你把腰围和臀围也量一下吧?女人一定了解自己的身体的优点。”   赵曼曼红着脸点点头,她对腰围还是很有信心的,平坦无赘肉,曲线分明。专柜小姐量臀围的时候,虽然赵曼曼的屁。股并不肥硕,但她还是不自觉吸气提臀,缩紧了菊花。   “美女,你的三围是36-23-35,比例非常好,相信很多人一定夸过你身材很好。其实我建议你以后可以考虑穿D罩杯的内衣,C罩杯的内衣可能稍微会挤压你的胸部。这款内衣本身码数就偏小,我先拿一套你试一下好吗?”专柜小姐果然够专业,一句话就把赵曼曼捧上了天,别人都这么夸你了,你好意思不买吗?   若换做别人听到这般夸张肯定心里都乐开了花儿,这三围可真真是魔鬼三围啊。其实赵曼曼以前也觉得自己身材还不错,波大腰细屁。股翘,哪里都不会太夸张。每次她跟陆沛亲热时,陆沛总是对她爱不释手,她想他对她的身材也应该是满意的。   但在赵曼曼的标准里,像她这样的C罩杯就是刚刚好,不大不小,手感也不错。再大一点就感觉累赘了,一般胸部发育过好的女性都给人一种偏胖的错觉,赵曼曼是极爱美的,她个子本来就高,再让人觉得微胖,那又高又胖岂不是很壮?那样一点儿东方女性的柔美都没有了,所以赵曼曼很懊恼。   赵曼曼最后还是没有试穿,她实在没勇气在商场狭小的更衣间内换上如此暴露的内衣,那跟裸奔没什么区别。所以只是让专柜小姐帮她选了合适的尺码,然后直接付款闪人了。   买完内衣后赵曼曼又去负一楼的超市逛了一下,大概隐隐的兴奋因子作祟,赵曼曼没什么耐心和心思仔细挑选货物,随便拿了些零食和食材就去结账了。付钱的时候赵曼曼无意中扫了眼收银机旁的小货架,看完脸一下子就红了。犹豫了半天,鼓起勇气拿了一盒杜蕾斯扔进了购物篮。   后面排队的一对小情侣大概是看到了赵曼曼的动作,一起笑得肆无忌惮,赵曼曼耳根子都红了还佯装镇定,不停给自己做心理建设,都是成年人了,怎么就不能买成人用品了?超市放在这儿卖不就是让人买的吗,真是的,有什么好笑的,有种你们别用!   回到家后赵曼曼先进厨房给自己煮了点东西填肚子,又熬了一锅美美的红枣银耳汤。赵曼曼的娘是医生,平时特别注重保养自己,要想知道什么养身之道的直接问她妈就行了。所以赵曼曼在潜移默化的影响之下也略微精通一些保养秘诀,其中她最爱的就是红枣银耳汤。有句俗话怎么说来着,每天三颗枣,红颜永不老。   把银耳汤用小火放在炉子上炖,赵曼曼心满意足地蹦跶进了浴室,开始她的玫瑰精油香薰浴。等巨无霸浴缸蓄满了水,赵曼曼试了下水温,然后开心地将整个人浸在水里。   闭上眼想小憩一会儿,可天杀的她这会儿满脑子居然在想如果陆沛现在出现在她面前,然后跟她一起来场鸳鸯戏水,紧接着像小说里描述的那样,将她在浴室里就地正法。想着想着赵曼曼就觉得自己浑身不舒服,似乎有股热流想冲破欲望的枷锁。   吓得赵曼曼赶紧睁开了眼,定了定神这才缓和过来。这种感觉在遇到陆沛前她从没体会过,所以当第一次有了这种感觉后她纠结了好几天,难道她天生就是个荡。妇淫。娃?   后来忍不住偷偷告诉了杨秋敏,结果遭到小白羊好一顿鄙视。小白羊说这是正常生理现象,亏她好意思说自己看过那么多H小说和H漫。是个女人被自己喜欢的男人一番挑逗后都会有感觉的。没感觉的才有问题,要么就是不爱她男人,要么就是自己性冷感。最后总结出一句就是,赵曼曼干旱太久,急需甘霖的滋润。   刚刚那么一惊吓,赵曼曼也没了泡澡的心情,简单洗刷了一下就起了身。想起今天刚买的性。感内衣还放在客厅,于是围了条浴巾赤脚就奔到客厅,拿了袋子又急速回到浴室。   再说说浴室,其中一面墙是一整面镜子,赵曼曼曾心想陆沛真变态,自恋到这种程度了。但她不想承认的是,她也爱极了这面镜子,就像现在,还没换上内衣就有种搔首弄姿的感觉,绝对是夫妻二人调情的好地方。   小心翼翼地换上薄如蝉翼的内衣,丰满的胸脯轮廓一目了然,中间那道男人最爱的沟大方刺激着眼球。两点处稍作修饰,却是犹抱琵琶半遮面。纤细的腰身下方是茂密的丛林,刚出浴的水珠未干,娇艳欲滴,有种让人想在丛林中驰骋沙场的冲动。薄薄的罩衣遮住细长的锁骨及臀部以上范围,连赵曼曼都被这样的自己惊艳了,久久不能语。   赵曼曼想到了荷兰红灯区站在橱窗里的娼妓,摆尽各种浪。荡造型却也没有她这样穿得暴露,风。骚到了骨子里。她想,陆沛会喜欢吗?   等赵曼曼从浴室里磨磨蹭蹭出来,吹好头发,涂好各种面霜和身体乳时,她已经觉得有些困了。但意识还没有完全丧失,她还记得陆沛今晚回来,今晚是他们的新婚之夜。她不能睡!她得等她老公!   可身体的疲乏是不以人的意志为转移的。当陆沛晚上十点多到家后,见到的便是和着浴袍而睡的新婚妻子。娇憨的睡颜和裹得紧紧的浴袍组成一组滑稽的画面,却让他的眉眼瞬间都化成了水。   俯身在她额上印下一个吻,然后是眉眼,接着是鼻尖,最后到达丰润的唇瓣。甜美的味道让他欲罢不能,吻着吻着赵曼曼也醒了,因为她缺氧了。   陆沛看她迷迷糊糊睁开眼,抵着她的额头笑道:“终于醒了?”   赵曼曼蓦地睁大眼,看仔细,真是她老公!完了完了,功亏一篑啊,她怎么就睡着了啊。还没来得懊恼,又是一个绵长和羞人的吻,知道赵曼曼觉得自己要在这个吻中窒息而死,陆沛这才放开了她。   毛赵氏语录之04   不是老公压倒老婆,就是老婆扑倒老公。——毛赵氏   听到浴室门关上并传来哗哗的水声,赵曼曼这才松了口气。坐在床上呆愣了半天,忽然想起什么似的,掀了被单就往外跑。   是的,她终于记得在厨房的灶台上还有一锅银耳汤在默默承受着小火的煎熬。银耳汤早就成银耳糊了,银耳红枣还有枸杞什么的通通化为泥,搅在一起。赵曼曼关了火,拿起汤勺尝了一小口,黏黏糊糊的,实在吃不下去。   赵曼曼知道毛主席说过,浪费是可耻的。所以赵曼曼顶着无限的愧疚将一整锅汤都倒了,心痛之余还顺便刷了下锅。   等她刷完锅回到卧室,陆沛已经洗完澡半躺在床上,两眼正看向她,暗黄的灯光让他的眸子越显幽暗。半湿的头发还在往下滴水,浑身上下只剩一件黑色内裤,修长的腿交叠在一起,这样的姿势让赵曼曼看得有点反应迟钝,愣在原地不知道该进还是该干嘛。   忽然陆沛拍了拍身边的床说:“曼曼,过来。”   赵曼曼用手绞了绞浴袍的带子,慢吞吞地走了过去。她没上床,而是绕到陆沛的那一侧,站在床边看了看陆沛,然后问:“要不要我帮你把头发吹干?湿头发睡觉第二天会头疼。”   美人儿都送到自己跟前了,再不出手就真的对不起自己了。陆沛伸手握住赵曼曼的手腕,一个用力,她便整个人趴到了他的身上。手指插。入她细软的长发中,啄了一口樱桃般的小嘴儿,哑着声说:“这会儿不睡觉,我们干点别的。”   赵曼曼没二到开口问干什么,因为她知道官方标准答案就是——干你。不过陆沛肯定不会说这么粗俗的话,但意思就是这个意思。   良辰美景,红帐鸳鸯。赵曼曼浑身细胞都在叫嚣,羞涩中略带兴奋,兴奋中饱含期待。看着陆沛眸子越来越深,赵曼曼忽然没有勇气让他看到自己里面的穿着了。尿遁是可耻的,赵曼曼也是不屑的。她只是想说,能不能把灯关了?   可惜太晚了,她的浴袍已经不知所踪。陆沛确实惊到了,但更多的是喜。试想哪个男人看到自己喜爱的女人为了讨好自己而打扮成这般模样会不高兴?何况这个女人还是自己的老婆。   赵曼曼还没来得及羞涩,就被一个翻身压倒在床上,陆沛的唇舌随后而至。挑开她的牙关,纠缠住她的丁香舌,极尽吮吻。只不过这个吻并没有持续太久,陆沛便要撤退。赵曼曼哪里肯,想来就来想走就走,没门儿。双臂缠着陆沛的脖子不放,亮晶晶的眸子透着水光,嘟着的小嘴儿红艳艳,一副不亲够了不准走的架势。体内的保守因子让她也只能做到这样,要是让她主动亲上去来个舌吻什么的,她还不太好意思。   今晚陆沛却是受到不小的震惊,他家这小妖精在他的调。教下进步不小,光是她身上这套内衣就足够让他打个满分了。   陆沛没有理会她哀怨的眼神,只是亲了下她的左耳,在她耳边低喃:“乖,让我好好看看你。”完了又伸出舌尖在她耳垂上舔了一下,赵曼曼立马浑身一颤。陆沛不由笑了,他家宝贝还真是敏感。   修长的手指伸进透明的罩衣里,隔着薄薄的内衣抚弄着饱实的柔软,细腻的触感让人流连,顶端的红梅傲然挺立,似在等待官人来采颉。赵曼曼觉得自己的胸前涨得难受,仿佛想要更多的触摸和安抚,不觉便轻吟出声,像在期盼,又像在乞求。   隔着蕾丝内衣,陆沛轻含住顶部的樱桃,辗转吸吮,另一手不忘安慰另外一只被冷落的玉兔,轻轻地抚摸,重重地揉捏,想要将这一切占为己有。舌尖顺着顶端下移,一路平川。   赵曼曼在这甜蜜的折磨中快要晕过去,内衣的摩擦和他舌尖传来的电流将她弄得七荤八素,连她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想要什么了。在她晕乎晕乎之际,陆沛又返回擒住她的红唇,勾缠住她的舌,挑逗,戏弄。   忽然赵曼曼轻唤一声,不知何时他充满魔力的手指来到了她的私。处,将丁字裤细细的边缘挑开,指尖在门外轻弄按抚几下,渐渐深入,突然作怪的手指捏住她细嫩的小核,调戏般地揉捏。赵曼曼觉得小腹处有股涓涓的热流滚烫了她的身体,她害怕那股热流会不受控制地倾泻而出,于是她合拢双腿,想将陆沛的魔掌拒之门外。   陆沛岂会让她得逞,分开她的双腿,让她的私密处尽显眼前。薄薄的黑纱,浓郁的黑森林深处藏着一个娇美的公主,等待王子的救赎。   赵曼曼羞愤不已,看到陆沛正凝视着她的私。处,她觉得她的脸烫得快要爆炸。但无奈陆沛用身体抵住了她的两腿,所以一切羞人通通暴露在他的视线之中,小腹的热涨愈加剧烈,赵曼曼欲哭无泪。   忽然陆沛伸入一指,在内搅动一番后又迅速撤离。突然而来的快感减缓了热流的剧烈运动,赵曼曼毫无防备地叫了出来,后又觉得羞怒,拿枕头遮住了自己的脸,让她捂死自己算了。   陆沛轻笑出声,伸手扯掉她遮脸的枕头扔到一边,用力吻了一下她嫣红的唇,黑色的双眸染上欲望之色,他用充满着魅惑的声音说:“曼曼,睁开眼睛,看着我。”   赵曼曼被蛊惑了,缓缓睁开双眼,眼神迷蒙无措。与此同时,陆沛一只手掌心覆盖住她整个私密处,另一只作乱的手掌在她小腹处用力按压。赵曼曼蓦地双手捂住脸,尖叫出声。她想哭,真的想哭,她隐忍了很久的热流最终还是背叛了她的意志,染湿了她茂密的丛林深处。   陆沛伸手拨开她的柔荑,俯身轻咬她敏感的耳垂,在她的颤栗中冲破最后的屏障。这是她的第一次,紧致美好得让他说不出话。赵曼曼很疼,虽然之前被他弄得很湿润,但还是很疼。双手紧紧扯住他的短发,狠狠咬住他的肩膀,直到血腥味充盈着她的舌尖和鼻腔。   这是所有女人都要经历的过程,她的男人正用强悍的身躯充斥她的娇嫩,痛并快乐着。   待她缓和之后松开咬住他肩膀的牙,陆沛便像失控的雄狮一般狠狠撞击着她的柔嫩,她几乎承受不住他的勇猛,破碎的声音轻呼:“慢点,不要了,不要了。”   陆沛闻言这才惊觉自己的失控,放缓了节奏轻轻抽弄,扯去她身上碍事的薄纱,布料的撕裂身让赵曼曼回了些魂,亏得这会儿还记得抱怨说:“一千多块呢。”   白皙娇嫩的身躯一览无遗,丰满的玉兔随着他撞击的节奏上下乱窜,似乎在勾引着男人去捉住它,放在掌心玩弄。陆沛伸手抓住其中一只,随之加快了抽。插的速度,看着另一只玉兔蹦跶得更欢,感受着掌中的玉兔欲逃跑又不得的癫狂。   看着身下的女人从疼痛到餍足的表情,陆沛很是满意,看她那因情。欲而嫣红的脸蛋,忽然就想逗逗她。故意松开一切对她的束缚,佯装要退出,动作却缓慢而磨人。正要抵达云端的赵曼曼忽然觉得自己身体在下降,那怎么行,送佛送到西,哪有半路而退的道理?   白嫩的长腿勾住他的腰身,紧紧环住,不让他临阵脱逃,迷蒙的双眸仿佛在控诉他的恶行。陆沛其实就是想看到这样羞涩又不做作的她,也正是这样的性格的她,才让他愿意和她一起走进婚姻的围城,带上爱的枷锁。   拿起她残破的内衣,将她的双臂轻轻束缚在头顶上方,其实随便动动就可以挣开,所以陆沛又在勾引无知的赵曼曼:“宝贝儿,乖,不许挣开。”   赵曼曼再次没用地被蛊惑了,象征性地动了几下手臂却没有挣开的意图,其实这其中有一大部分原因是因为赵曼曼平时看的那些小说,男男女主角变换各种姿势,使用各种道具,玩尽爱与欲的游戏。她也想试试那种感觉,是不是传说中的欲。仙。欲死,欲罢不能。所以后来有人替她总结说,一代欲。女横空而出,H小说难则其咎。   双臂的上扬让两只小白兔更加肆无忌惮,一手几乎无法掌控。赵曼曼别过头去不敢看陆沛,忽然想起一件事,犹豫了一下还是问出口,虽然很有大煞风景之嫌,但她憋不住嘛。咬着唇小声问:“我们结婚的事儿你为什么没和家里说?”   陆先生很生气,不是气别的,而是气他这笨老婆在他们欢爱的时候居然不专心,走神想别的去了,这是对他男人尊严的最大侮辱。又狠狠撞击了数十下,赵曼曼惊叫连连,最后双臂翻上来套住他的脖子,跟随着他的节奏一起在欲海沉浮。   浅酒人前共,软玉灯边拥,回眸入抱总含情。痛痛痛,轻把郎推,渐闻声颤,微惊红涌。   试与更番纵,全没些儿缝,这回风味忒癫狂。动动动,臂儿相兜,唇儿相凑,舌儿相弄。   滚烫的热液洒在了她柔嫩丰润的花床,高。潮后的两人紧紧相拥,赵曼曼觉得自己的圆满了,原来第一次也没那么痛了。   黑色的床单将暗红的血迹和透明的爱。液通通收纳在无限的黑暗中,只有湿嗒嗒的触感在提醒着刚刚有着一场怎样淋漓尽致的欢。爱。   陆沛抱着软瘫无力的赵曼曼进浴室简单冲洗了一番,赵曼曼紧闭着双眼,无论陆沛说什么就是不睁眼。陆沛最后也不管她了,冲洗完又抱着装死的赵曼曼去了隔壁客房,就是之前赵曼曼留宿时经常睡的那间。   与主卧的色调截然相反,米色的床罩和床头暗黄的灯光,一派恬静。陆沛搂着赵曼曼相拥而眠,亲了亲她柔软的发顶,这才说道:“没有告诉家里我们结婚是因为我不想有人打扰我们的新婚之夜。现在知道了吗?”   一直装死的赵曼曼终于成功复活了,笑得像只偷腥的猫,在他怀里点了点头。抱住他紧实的腰身,沉沉睡去。   毛赵氏语录之05   张伯伦必然会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赵曼曼绝对不会拿自己的脚去砸石头,绝对不会!——毛赵氏   “话说我褪去纯情的伪装,直把大叔逼到床中央,一步一压倒,欲望我眼中烧,衣衫凌乱黑发飞散风轻绕……”   第二天一大早赵曼曼就被手机闹铃吵醒了。悲剧的是,她把闹钟设置成每隔五分钟闹一次,除非主人自己设置取消,更悲剧的是,她的手机在客厅茶几上,所以就算房门隔音效果不错,但还是能听得一清二楚。   等她急忙想下床跑过去按掉闹铃的时候,陆沛已经醒了。反手将她拽住,拖回怀里,翻身压住未着寸缕的赵曼曼,两眼泛着坏笑。外面的手机依然嚣张地唱着:“别说你什么步骤都不知晓,H就要H到腰腿都酸掉。反攻太遥远,乖乖配合好,春光无限春意盎然春。色无止休……”   这是赵曼曼最爱哼的一首歌,不过怕吓着她爹,所以她没把这歌用作一般来电铃声而是设置成了闹铃。杨秋敏曾不止一次鄙视过她,说这铃声只能让她更加睡死过去,不愿醒来。不过此刻这歌听着怎么这么别扭呢,不是把大叔逼到床中央的吗?为毛现在是大叔把她逼到床中央了?   “赵曼曼。”忽然陆沛慢悠悠地开口道。   赵曼曼呆呆地望向他,一脸迷茫:“啊?”   “口水擦擦,脏死了。”陆沛嫌恶地翻身到侧边,还故意推了她一下。   口水?赵曼曼这会儿还有些迷迷瞪瞪的,下意识伸手擦了擦下嘴巴,明明什么都没有!这才反应过来陆沛在耍她,于是赵二曼气得炸毛了!   也顾不上要出去关闹钟,一个反扑将陆沛按倒在身下,她如女王般跨坐在陆沛的腰间,眉眼间都是胜利的喜悦。没错儿,她赵曼曼反扑成功,翻身做主人了!   世界上有一种人很可怜,别人在前面挖了个坑等她来跳,她不但跳了,还跳得兴高采烈,跳得毫无怨言。通俗点说就是,别人把她卖了,她还替别人数钱的那种。   很不幸,赵曼曼就是那个种族的。   米色的被单因她的大幅度动作而滑落,她却还在用挑衅的眼神看着陆沛。黑亮的秀发披散在胸前,映衬地肌肤越加白皙。诱人的曲线藏在长发后若隐若现,生生勾着他的人,引着他的魂。这种场景下如果陆沛要没点反应,那只有三种情况。一,赵曼曼是人妖。二,陆沛不举。三,陆沛是Gay。   首先可以肯定的是,赵曼曼不是人妖。从昨晚激战的状况来看,二三也可以否定。所以在赵曼曼毫无防备的情况下,陆沛双手握住她纤细的腰肢,轻轻往上一提,然后重重落下。   赵曼曼傻眼了,动也不是,不动也不是。悲愤又带着委屈地看向陆沛,无声控诉他的恶劣行径。滚烫的热铁填满了她的缺口,初尝情。爱的小。穴在没有任何滋润下突然被袭击,一时的胀痛感无法言说。赵曼曼不自觉皱了皱眉,下面的小。穴也跟着一紧。   她这一紧到好,差点直接让她老公一泻千里,提前缴械。陆沛吸了口气,双手扶住她的柳腰,又开始哄他那呆老婆了:“宝贝儿,动一下,嗯?就一下。”   就一下才有鬼!也种话也就赵二曼会信。轻轻地撅了一下屁。股又坐了回去,然后就又坐那儿跟老僧入定一般了。可是陆沛哪会放过她,掐着她的腰直接将她整个人提了起来,然后重重放下的同时一个挺身,两人结合得更加紧密无缝。他几乎能感受到她里面的涓涓细流,温暖销。魂。   两人折腾了几近一个上午,变换了无数姿势,赵曼曼早就羞得无地自容,但总的来说还是很配合的,狮子十分餍足。最后赵曼曼是什么时候睡过去的她已经不记得了,当然,她绝对不会承认自己是被做晕的,说出去她以后都不用混了。   再次醒来的时候已是中午的光景,陆沛还是沉睡,赵曼曼看着他俊俏的脸蛋儿,忍不住伸手抚摸。男人的睫毛怎么能这么长?眉毛英气逼人,看起来一点儿都不温和。鼻子也太挺,嘴唇太那啥勾人犯罪,总之,男人长成这样简直是祸水。赵曼曼各种羡慕嫉妒恨,不过让她唯一骄傲的是,这个男人是她赵曼曼专属的。   忽然陆沛伸手将她在他脸上作乱的手夹起甩到一边,翻了个身继续睡。赵曼曼又炸毛了,使劲掰过陆沛的身子让他面对自己,双手掐住他的脖子让自己看起来凶狠一点儿,愤怒地指控:“你嫌弃我!”   陆沛连眼睛都懒得睁开,只是搂住她的腰,大手在她的翘臀上用力一拍:“乖,自己上课去。上完课我去接你,晚上去你爸妈家。”   要不是他提醒,她还真的快把下午的课忘了。上午已经旷了一节课了,下午的课死都不能逃,再翘她这学期的心里选修课又别想过了。越想赵曼曼越觉得自己命苦,怎么偏偏摊上了这么个跟自己八字不合的教授,以折磨她为乐。   不过赵曼曼的毛还没被理顺,所以还是使劲折腾着陆沛,谁让他今天连续两次嫌弃她,羞辱她了。陆沛被她搞烦了,直接一个翻身将她压在身下,狠狠地亲了一口嘟着的小嘴儿,漫不经心地说道:“看来夫人体力过剩,精力充沛,要不再战一场?”   此话一出,谁与争锋!赵曼曼吓得直接推开他,溜下了床,心里暗骂:不是我方不坚。挺,只怪敌人太卑鄙!   赵曼曼迅速收拾好自己,准备回学校上课。在玄关换鞋子的时候又想起什么,赤着飞速跑到客房,扑到陆沛身上,在他唇上印了一个响亮的吻之后笑着说:“亲爱的老公,你漂亮的老婆要走了,别太想我啊。”   陆沛也随她闹,扶着她的背部防止她摔到床下,另一只手臂反枕在头后,样子看起来慵懒至极。拍了拍赵曼曼的翘臀,漫不经心地说道:“再不走,就走不了了。”   赵曼曼翻身下床,双颊羞红,低声骂了句:“讨厌!”说完这才心满意足地出了门。这大概是最没威慑力的骂词了,更多流露出的是小女儿般的娇羞。   一般小言里男女主角那啥后,男猪脚都会殷勤地送女猪脚上班或是上学。赵曼曼也希望陆沛能送她去学校,不过转念一想到他昨天才出差回来又和她厮磨了一晚上,所以她这个老婆很大度地原谅他了,让他好好休息休息。   事实上,让赵曼曼死了这心的是陆沛那骚包的车。平时他去公司都是司机开黑色的大奔接送,这还能接受。但要是带赵曼曼去哪儿或者去接她,陆沛总喜欢自己开车。每次看到那辆炫白的保时捷,她就没勇气从那车上下来进校门,所以赵曼曼从来不让陆沛亲自送她去学校。有时候她都在想他是不是故意的,一劳永逸啊。   到了学校赵曼曼先回寝室拿了下午上课要用的书,寝室里就杨秋敏一个人,赵曼曼顿时像找到了革命同志一般,抓住杨秋敏的手欲说还休,张了半天口愣是没说出来,脸倒是憋得通红。   最后还是杨秋敏自己领悟然后一语道破:“恩,终于破了,可喜可贺。”   赵曼曼羞红着脸点点头,杨秋敏直笑她没出息。不过对于这个内心猥琐事实保守的“纯情”少女,不,应该说少妇的被破经历,杨秋敏还是很有兴趣的,于是她决定陪赵曼曼去上课,课上好好盘问一番。   不过要是知道上完课她和赵曼曼一举成名,杨秋敏是死都不会去的。   课时太漫长,杨秋敏怕赵曼曼半天憋不出个屁来,所以又从她那一摞子耽美漫画里随便拿了一本打发时间。赵曼曼一看到漫画封面就两眼冒光,叹息一声道:“阿修雷各种美哎。”   当初选修心理学是因为赵曼曼对心理学有那么一丁点儿兴趣,关键是听说心理学教授很和蔼可亲,学分很好混。于是赵曼曼毫不犹豫的选修了心理学,可谁能告诉她,为什么和蔼可亲的老头变成了老巫婆?   老巫婆对点名很有一套。她不会像其他有些老师一样经常点名,她一个月只会点一次名,没有点到的通通挂科。至于什么时候点名,那完全是看她的心情。   于是毫不知情的赵曼曼第一次就被逮住了,老太太以她为反面教材在班上好一顿说教。当时都谁都没放在心上,等学期结束时,班上只有一半不到的人修到了学分。后来挂了科又不服的同志们去找老巫婆理论,老巫婆冷冷地从抽屉里拿出一张纸,幽幽地将他们在具体到某月某日逃课的记录念了一遍,于是所有人都傻了。   赵曼曼恨死了老巫婆,又不想重新选修别的课程,毕竟心理学的课基本上都熟悉了,重修也有基础。于是这学期赵曼曼不到黄河心不死地又重修了心理学。   让赵曼曼庆幸的是,还好这节课她来了,老巫婆点名了!要是她没抵住诱惑又和陆沛在床上大战三百来回,那么她这学期的心理学又玩完了。   当老巫婆点到赵曼曼的时候不觉得皱了下眉,让赵曼曼心里一慌,连站起来喊“到”都微微颤了颤。没办法,老巫婆可记着她呢,上学期领着群众去找老巫婆“造反”的可不就是她吗?所以这学期赵曼曼可算是生活在水深火热当中,夹紧了菊花做人,连上专业课都没像上心理学课这么认真过。   “郑可。”无人应。   “郑可?”老巫婆声音开始上扬,依然无人应。   赵曼曼用胳膊捅了杨秋敏一下,小声说:“那个郑可我认识,好像没来,你帮忙点个到呗。”   “十串鱿鱼。”杨秋敏不紧不慢道。   “五串。”赵曼曼拦腰砍价。   “成交。”杨秋敏爽快答应。   就在老巫婆已经打算在点名册上打个红叉叉的时候杨秋敏奋勇献身,大声喊了句:“到!”   老巫婆推了推眼镜,斜眼打量了杨秋敏一番,说:“你是郑可?你确定?”   被老巫婆这么一问,杨秋敏腿有点儿打颤,不过一想反正自己心理学学分早修到了,也不怕老巫婆怎么着,于是心一横,说:“确……确定。”   老巫婆看了看,也没再多问,只是说:“坐下吧。”   杨秋敏和赵曼曼都如临大赦,大大地松了口气,算是过关了。   两人进教室时故意选的靠后的位置,就是为了方便说话。不过赵曼曼总觉得就算自己说再小声,旁边还是会有人听到。所以关于她的新婚之夜只是很笼统的给杨秋敏描述了一下,至于那些具体的热辣情节通通忽略。   虽然肉料少了些,但杨秋敏对赵曼曼能够自己去买性。感内衣和杜蕾斯一事刮目相看,她家赵二曼有质的飞跃啊。赵曼曼由于昨晚和上午运动量过大,体力消耗透支,上课没一会儿就昏昏欲睡了。   杨秋敏还是很有预见性的,于是拿了那本《邪道》翻阅起来。虽然已经看了不知道多少遍,但百看不厌啊。   于是一个沉浸在BL漫画中不可自拔,一个和周公约会得流连忘返,都忘记了她们此刻是在什么地方,上谁的课!   等全班忽然安静下来,杨秋敏想抬眼看发生了什么事的时候,她震惊了。老巫婆不知何时已经站在了她们旁边的走道里,随意地抽走她的漫画书,翻了翻,又放下。   然后对全班同学说:“大家上课都有些疲惫了,那我们现在换个大家感兴趣的话题聊一下。我边上这位同学似乎对同志漫画很有兴趣,那就请这位同学简单地从心理学角度分析一下为什么女性喜欢看这一类的小说漫画吧。郑可,是吧?”   杨秋敏无语凝噎,欲哭无泪。站起来半天不知道该说什么,老巫婆抿嘴一笑,笑得杨秋敏神经都抽了。接着就听到老巫婆慢声道:“答不出没关系,那就请你边上那个同学替你回答一下吧。”   这下杨秋敏神经抽得更猛了,赵曼曼还睡得天昏地暗,杨秋敏没办法只好伸脚踹了她一下。这下赵曼曼才惊醒,一脸迷茫地看向杨秋敏。再看到杨秋敏身边的老巫婆时,这下瞌睡虫彻底跑没了。   老巫婆似乎也没打算刁难她,又将问题重复了一遍。赵曼曼这会儿脑子能清楚才怪,支支吾吾了半天憋了四个字儿:“生理需求。”   说完她就想死了,全班哄堂大笑。老巫婆面色铁青,在她的心理课上说生理需求,那是对心理学的蔑视和彻底的不尊重。   赵曼曼心凉了,这下死定了,这门课八成又没戏了。   这堂课在煎熬中终于结束,赵曼曼和“郑可”一炮而红。但所有不认识杨秋敏的人都以为她就是郑可,所以说,杨秋敏也红了。   “生理需求”二字成为B大本年度最走红之词。   毛赵氏语录之06   小国能够打败大国,弱国能够打败强国。只要信念在,相信总有一天她赵曼曼能够将陆沛打败,让他跪在床头对她唱《征服》——毛赵氏   上完老巫婆的课,杨秋敏就灰头土脸地溜回了寝室,也不管一脸失魂落魄的赵曼曼。回寝室的路上,杨秋敏想了想,还是良心上还是有些过不去,于是掏出手机,给赵曼曼发了条信息:你不是一个人在战斗!   发完短信果然安心多了,赵二曼说得还真不错,这句话是蛮有气势的。于是杨秋敏心安理得地回寝室去了,她自己已是个小焦点了,这会儿她才不想跟赵二曼这个大焦点在一起丢人现眼。   赵曼曼看到杨秋敏发来的信息,心里更难受了,这句话她发了无数次给杨秋敏,怎么杨秋敏把这话送给她,她就觉得这话怎么看怎么虚伪呢?   正惆怅之时,陆沛的电话打了过来。赵曼曼没精打采地按下通话键,也不吭声,站在原地都不知道该往哪儿走了。   陆沛很快便察觉出她的不对劲,但什么都没问,只是说:“下课了?在哪儿?”   赵曼曼低着脑袋没什么力气地回答道:“在学校啊。”   “具体什么位置?”   赵曼曼忽然来了精神,一本正紧地问:“干嘛?别告诉我你在我们学校啊?”   陆沛有点头疼,按了按太阳穴说道:“怎么?你老公见不得人啊?”   “哎呀,不是这个意思嘛。”赵曼曼蓦地羞红了脸,又故作镇静地说:“咳,我是说你怎么突然来我们学校了啊?”   陆沛太阳穴突突直跳,他也就跟他这小媳妇儿耐心这么好,换其他人他早甩脸子走人了。按下车窗,看见站在湖边上那道熟悉的身影,陆沛嘴角微微上扬:“你走之前不是跟你说等你下课来接你,一会儿去你爸妈那儿。”   赵曼曼心情立马乌云转晴了,她家陆先生亲自来接她下课她自然开心的。不过很快她又想起一件事,对着电话那头试探性地问道:“你是自己开车来的?”   陆沛看了眼前排的司机小张,并没有立刻给出明确的回答,他知道她什么意思,但他就是想逗逗她,于是故意模拟两可地应了句:“嗯哼?”   果然那头立刻咋呼了,陆沛在车里远远地看着她在原地急得直跳脚,那样子别提多傻,但他就是爱她这傻样儿。   赵曼曼急了,尽管边上没人,她还是捂着手机的小声说:“哎呀,你怎么自己开车来了?又开的小白?不行不行,你把车开到学校东门前面那个路口去,我自己走过去。”   小白是赵曼曼给陆沛那辆保时捷白色幽灵取的名字,陆沛对此保留发言权。赵曼曼说这车太张狂,毛主席说做人要低调,她不想学校的老师和同学以为她傍了个富二代。   先不论毛主席有没有说过这句话,陆沛就她最后一个观点提出了疑问。如果是小张开车来接,黑色的大奔,你怎么就不怕别人说你给老头子包二奶?   赵曼曼来劲了,她说别人问起来,她可以说那是她爸!   陆沛被她弄得无语了,她爹的座驾确实是大奔,但怎么听着就这么不顺耳。他也懒得跟她争,不爱坐他的车那他就不来接送,他才不想当她爹呢,也正好省了他一桩麻烦事。   赵曼曼没得到陆沛的回应,又“喂”了好几声。就在她以为是不是信号不好的时候,一辆黑色的奥迪A8停在她身边,后座上坐着的正是刚刚还在跟她通电话的陆沛。   “呆子,上车。”陆沛侧了下头,示意她上车。   赵曼曼没直接拉开车门上车,而是跟土包子似的绕车转了一圈,再看到车屁。股那显示的6.0字样,赵曼曼惊悚了。小跑溜上车,瞪大眼睛看向陆沛,嘴巴张得都合不上了,咽了口气才问说:“你没开小白啊?怎么突然换车了?”   陆沛转过头去,佯装不在意地说了句:“我又不是来接女儿的。”   “啊?”赵曼曼一下子没反应过来。   “没什么,想换就换了。”既然她没想起来,那他就不说了,省得她笑他一把年纪了还这么幼稚。能怪他吗?本来他就比她大八岁,请体谅一个奔三男人的心情。被她说成爸,真的很愁人。   赵曼曼也没在纠结这个问题,反正他大爷的钱多,换车也很正常。不过她又就着车的问题不依不饶了:“换车就换车嘛,用得着买这么大排量的车吗?6.0?你疯了吧?这么大一油耗子,抵七个半QQ了!小白不过才3.8啊。”   陆沛低声一笑,看向赵曼曼,说:“你还懂排量?不错嘛,之前小看你了。”   这话赵曼曼可不爱听,也不顾小张还在前面,飞身扑到陆沛身上,双手掐住他的脖子,怒道:“你鄙视我!”   谁知陆沛一点儿都不配合,一手搂住她的腰将她抱坐的腿上,笑说:“每次都是这招,赵曼曼,你除了会掐人脖子还会什么?”   赵曼曼再次被鄙视了,士可杀不可辱!猛的低头侧着身子就在他脖子上咬了一口,这下是用了狠劲的,立马陆沛的脖子上就显现出一道红红的牙印。   陆沛没料到她会有这般动作,等他反应过来赵曼曼都已经咬上了,咬完还十分得意地对他说:“看见没?我不只是会掐人,我还会咬人的!怕了吧?”   伸手摸了摸被咬的地方,陆沛“嘶”的一声让赵曼曼愣了,再偏头看过去,完了,咬过头了,毛细血管被咬破了,淤血了。不过这咬痕的位置怎么看怎么暧昧啊,想到等会还要回她家见爸妈,要是被看见了,那她死的心都有了。   反倒是陆沛一副不慌不忙的样子,瞥了眼赵曼曼,哼笑一声:“我一直以为你是猴子变的,今儿才发现原来你还是只会咬人的猴子。”   赵曼曼还嘴硬:“你才猴子变的,你全家都是猴子变的。”说完又觉得不对劲,她现在是他老婆,也算是他家的,那岂不是把自己也骂了。于是又补充道:“反正我不是猴子,你才是。”   没办法,骂人这玩意儿也是需要天赋和后天培养的。赵曼曼想很有气势地骂人,但无奈天生嘴拙,骂也骂不出什么名堂,无非就是那几句,你妹你大爷你全家的。   前面开车的小张实在是憋不住了,今天就算老板要开除他他也豁出去了,笑死他了。他给陆总开车也有两三年了,陆总的性格大概也摸了个大概,对人冷漠寡言,处事冷静迅速。但自从和赵曼曼交往后,他就觉得陆总变得更像一个人了,一个懂得喜怒的活人。   听见小张在前面隐忍地笑着,陆沛假意咳了两声,不理赵曼曼的抽疯。赵曼曼也没说话,皱着脸似乎在思考问题,车内一下安静了起来。   不过这份安静并没有维持多久,赵曼曼从包里翻出隔离霜和粉饼盒,在陆沛面前晃了晃,说:“那个,我帮你把印子遮遮吧?保证看不出来。”   陆沛斜睨她一眼,伸手推开她即将犯上作乱的手,表示拒绝。   毛主席说:坚持到底就是胜利。她赵曼曼岂能遇到一点小挫折就轻言放弃?不能够啊。于是又黏糊了过去,半个身子都倚在陆沛身上,笑嘻嘻地说:“别啊,客官还是遮一下吧,免费的哦。您知道的,像您这样身份高贵的人怎么能在众人面前自毁形象呢,那是变相的自刎啊。所以,还是遮一下吧。”   “丢人的可不一定是我,或许别人还羡慕我呢,找了这么一个活力四射热情洋溢的媳妇儿。你们女人用的脂粉别往我身上抹,我的行程表上没有卖艺这一项。”陆沛一脸嫌恶,闻到那些化妆品的味道就忍不住皱眉。   “不卖艺那就卖身吧?卖身前先把身上的疤痕什么的遮一遮吧,这样卖出去价钱也高些。”赵曼曼就知道他门清着呢!那牙印的位置实在太暧昧,别人看见了肯定以为她这是欲求不满的表现呢。这怎么行,以后她还混不混了?   陆沛这下干脆直接闭上眼睛假寐,彻底无视她。   于是赵曼曼软的不行便耍硬的,一胳膊肘横在陆沛的咽喉处,眯着眼说道:“你涂还是不涂?”见陆沛丝毫不为所动又补充道:“不涂也可以,今晚你别想上我的床!”   不过这句话对陆沛依然没震慑力,陆沛理都没理她。那神情像是在鄙视她说,这事儿你说了不算。赵曼曼忧伤了,萎靡了半天忽然想到什么,凑过大半边身子,在陆沛耳边悄悄说了一句。   只见陆沛微眯着眼看向她,半天说了句:“你确定?”   赵曼曼一狠心,闭上眼睛重重地点了点头。   陆沛忽的笑了,伸手指了指自己脖子上的牙印,说:“那就麻烦你了。”   赵曼曼内心在飙泪,她的苦谁能了啊?在心里将陆沛这万恶的资本家诅咒了半天,这才小心翼翼地给他遮瑕。俗话说得好,自己种什么因,自己就尝什么果,她这是赔了夫人又折兵啊。   快到她家的时候她才想起来今天陆沛是第一次以女婿的身份上门,手上不拎点东西也不说不过去啊。倒不是她家缺这些,这不是为了撑下场面,省得落了人家笑话。   陆沛还没开口,倒是小张先说话了。他从后视镜看了一眼赵曼曼,然后笑着说:“夫人放心吧,陆总早就准备好了,都搁在后备箱呢。”   赵曼曼被小张的称呼给震到了,想她二十出头一青春美少女,如今却被冠上夫人这么个中年妇女的头衔,实在是不习惯啊。她印象中她跟陆沛结婚的事儿就昨天跟杨秋敏一个说过,至于陆沛,那就更不可能了。所以她半疑惑地问小张:“咦?你怎么知道我和你们陆总结婚的事儿?”   小张一时间无语凝噎,心灵在哭泣,老板娘您记性就算再差也不带这么忽视人的吧?哽咽了两声才回道:“夫人你忘了吗?前天还是我开车送你和陆总去民政局的呢。”   赵曼曼恍然大悟,瞧她这记性!不好意思地嘿笑了两声,转头佯装看窗外风景去了。还大学生呢,活丢人了吧?   车子一进大院儿,赵曼曼又开始有点儿紧张了。这两天事儿太多了,她都没时间想想回家后要怎么安抚她爹。她爹是远近闻名的女儿奴,从赵曼曼早恋开始,他就一直打压着她的小男朋友们,直到跟陆沛交往,赵爸爸才收敛了许多。   倒不是他对陆沛有啥特别的好感,而是因为赵曼曼的娘看准陆沛做他们家女婿了,处处护着跟护儿子似的。何况陆沛的情况他也是知道点的,不过就是有些担心,毕竟陆沛和他宝贝闺女年龄的差距有点儿大,但总的来说,一切都还在他的控制下进行着,他也就忍痛割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   果然一到家,跟赵副司令一报告她已婚的事实,赵副司令愣是半天没回过神来。赵曼曼的娘是最高兴的,她终于可以将赵曼曼这个拖了她二十年后腿的包袱甩给其他人了,接下来她只要再给赵曼曼的哥哥寻个媳妇儿,她的人生就圆满了。   毛赵氏语录之07   天要下雨,娘要嫁人。爸你别管了,由我去吧!——毛赵氏   赵曼曼的上面还有一位神龙见首不见尾的大哥赵京宁,看他们兄妹俩的名字就知道这取名字的人是多么俗气,这一切都要归功于她那整天只知道研究军事战略的爹。   为什么她大哥叫赵京宁,很简单,她爹是北京人,她娘是南京人。至于她为什么叫赵曼曼,据说是因为她出生时折腾了她娘一整夜才慢慢吞吞地来到人世,所以她那没啥文艺细胞的爹就给她取名叫赵曼曼。   在南京话里,如果在家里排行老二,而且又是家里最小的,一般长辈们都会喊小二子。还有就是江南那边的人喊自家孩子的小名都喜欢叫阿什么,像什么阿雪阿萍之类的。   赵曼曼本来就是小二子,名字里又有两个曼字,所以很多人分不清她妈到底叫她阿曼还是叫的二曼,听起来都差不多。后来其他长辈也都喜欢叫她二曼,小的时候还不觉得有什么,反正横竖只是个称呼。等赵曼曼渐渐大了,懂事了,就对这个名字怨念匪浅。她有时都在想,既然大哥叫赵京宁,她爹为什么不干脆给她起名叫赵北南?再土也总比二曼好,都二到家了!   不过让赵曼曼感到很欣慰的是陆沛从来没叫过她二曼,他对她耍腹黑的时候总是喊她赵曼曼。但通常情况下他都是用那他那低沉又不失性。感的声音喊她曼曼,听得她心儿都酥了,赵曼曼生平第一次觉得她的名字叫起来还挺悦耳的。   赵副司令听见自家闺女说已经结婚了还不信,等赵曼曼把随时揣在包里的结婚证拿给他看时,赵副司令表情顿时很失落。那种无法诠释的伤感溢于言表,一声不吭地进了书房。   赵曼曼还想追进去劝服她爹,让他认清当前的形势和接受她已婚的事实。结果转了半天门把手愣是纹丝不动,赵曼曼顿时被雷到了,她爹居然把房门从里面反锁了!这是要干嘛啊?赌气还是绝食抗议啊?他一堂堂大军区副司令,居然改走言情剧路线了?不合适啊。   赵曼曼敲了好一会儿的门,里面一点儿动静都没。颓丧着脸回到客厅,看到她额娘正坐在沙发上仔细瞅着她的结婚证。陆沛则坐在另一边的沙发上,不过气氛倒是很融洽。真是好一对和谐的“母子”啊!   见赵曼曼回来,陆沛一把将她拉坐到自己身边,低笑一声,问:“你就一直把结婚证带着身上啊?放家里怕遭贼吗?”   知道他是在笑话她,怒瞪着她那杏仁眼小声嘀咕道:“我愿意!不行吗?”她死都不会承认她就喜欢没事儿翻出来看两眼,摸几下,找点儿真实感。   赵曼曼她妈终于瞅完结婚证了,于是赵曼曼又跟宝贝似的将结婚证赶紧放回包里塞好。想起她那将自己反锁在书房不知道干嘛的爹,赵曼曼又惆怅了,她想过她们家赵副司令也许会不高兴,甚至勃然大怒,可如今这演的到底是哪出啊?她都有点摸不清头脑了。   “相片拍得蛮好的,就是你们前天领的证,怎么今天才告诉我们?难怪你爸会生气,不过不用理他,让他自己调整一下情绪。”赵曼曼她妈很女王地安抚了赵曼曼,气场非一般的强大。   她妈四十多了都快五十了,看起来跟三十七八似的,没办法,这老婆娘会保养自己。而她爸少年老成,年轻的时候就少白头,看起来比实际年龄要大上许多。所以很多人都以为她爸妈是老夫少妻,其实她妈比她爸还大一岁。   赵曼曼还是有点不放心她爹,迟疑了半天又问:“爸在书房不会有什么事吧?会不会气中风?妈,你不是有书房的钥匙吗?你去看看嘛。”   “看什么看,如果因为女儿偷偷结婚就能气到中风,那中了也好,心理素质差成这样的人也不适合再呆在部队当领导。哼,我还不知道你爸?这会儿八成躲在书房一边翻你小时候的照片一边掉金豆子呢。你别管了,过会儿吃饭再叫他。现在你能不能先回答一下我提出的问题,给你妈我一点儿最起码的尊重?”吴主任在医院雷厉风行惯了,在家也是一如既往的彪悍呐。   听她妈这么一说,赵曼曼彻底风中凌乱了,她爹能掉金豆子?百年一闻,千年难见啊!说啥也得去围观一下。于是再次无视掉女王的提问,小跑着又冲回书房去敲门,准确的说,这回是拍门。非拍到她爹开门为止!   吴主任很生气,后果很严重。还从来没人敢让她把问题重复到第三遍!赵曼曼你现在结婚了,胆大了,皮痒了是吧?别以为你有你老爸和老公撑腰,老娘就收拾不了你。   在女王情绪濒临爆发的时刻,一直没怎么说话的陆沛终于开了金口:“妈,前天我们领完证我就去大连了,那边有些急事需要处理,没来得及跟你们打声招呼。昨天晚上才从大连回来,太晚了就没有过来打扰,拖到今天才来,是我们疏忽了。”   陆沛的这一声“妈”叫得真是时候啊,女王的情绪即刻得到了安抚。虽说能把赵曼曼脱手给陆沛,她打心眼儿是高兴的。但在陆沛面前她还是要摆摆谱的,再怎么说赵曼曼也是她十月怀胎出来的种,不能让女婿以为她闺女娘家没人好欺负。   于是吴主任端起茶杯吹了吹气,小啜一口。这套英国极品骨瓷茶具还是陆沛第一次来他们家作客时带的见面礼,这茶具是相当得吴主任的欢心啊。不得不说陆沛的眼光还真毒,难怪事业越做越大。   品完茶吴主任这才慢悠悠说道:“公事忙我们作为家长也是可以理解的,年轻人打拼不容易,我们也不是不明事理的人。但也不能怪曼曼她爸生气,自己养了二十年的闺女一声不吭结了婚,拖了两天才告诉家里。以后等你们孩子结婚,你们大概就能体会到我们现在是什么心情了。结婚本来是件挺开心的事情,就算公事忙,那打个电话说一声的时间也不是没有吧?陆沛你说,我说的是不是这个理儿?”   赵曼曼她娘对他们领证一事颇有微词的就是居然两人都没打个电话来招呼一声,赵曼曼她是了解的,肯定是不敢自己说。但陆沛也没告诉他们一声,她就不太想得通了。如果她没猜错,八成陆家那头也被这俩小的瞒着呢,不然那边不会一点儿风声都没。   陆沛点点头,表示这事儿确实是他们考虑不周,让长辈们操心了。他想了想又说:“这两天我人不在北京,原本想着结婚毕竟是件大事儿,打电话知会一声不太正式,所以就打算等我回北京再带曼曼亲自上门跟长辈们说这件事情。是我让曼曼先别说的,这事儿怨我,妈,要怪就怪我吧。”   这招狠呐,放低姿态,以退为进,战无不胜。果然吴主任的气儿顺多了,摆摆手道:“算了,你们的事我不管了。你也别替赵曼曼说话,她几斤几两重我比谁都清楚,她要真想说谁能拦住?”   陆沛果然不说话了,点到为止。场面话说足了,那这台也就没那么难下了。老祖宗说的话都是有一定道理的,退一步海阔天空,谁说不是呢?   话说在楼上书房前不停拍门的赵二曼同志,再次发挥了她坚持不懈的精神,终于将她爹给拍出来了。由于门开得太突然,赵曼曼拍门又拍得太激烈,差点一失手就拍她爹脸上去了。幸好她爹反应快,及时躲开了她这一巴掌。廉颇老矣,尚且能躲。   赵副司令板着脸训斥:“胡闹什么!看个报告都不安宁,你的事我现在没工夫跟你扯,待会儿开会再讨论。”   赵曼曼才不怕呢,她爹在她面前就是纸老虎,样子凶狠点而已,跟他撒个娇什么的就没事儿了。上前一把抱住她爹的胳膊,眼睛跟扫雷似的在她爹的脸上进行地毯式搜索,试图找出金豆子掉落时的痕迹。雁过还留毛呢,怎么她爹脸上一点金豆子运动过的轨迹都没有?   失望之余,赵曼曼还是有点庆幸的。男儿有泪不轻弹,何况是拥有着钢铁般意志的革命军人,为了儿女情长而掉眼泪什么的说出去让人笑话。她还是很崇拜她爹的,一身军装穿上身,英气十足。   “爸,我是怕你被我气中风了。再说了,你干嘛反锁房门啊,里面又一点动静都没有,真的很让人担心啊。”赵曼曼说得很心虚,但语气还是很理直气壮的。   赵副司令这回是真的气着了,一把拉开赵曼曼缠着他的手,将她推到门外,气呼呼地说:“你巴不得我中风是吧?这样就没人管你了,你可以无法无天了。现在看见我没中风是不是很失望啊?反锁门就是怕你烦不清,别拍门了,拍坏了还得麻烦人小陈找人来修。下去下去,别呆在楼上让我看见心烦。”   赵曼曼的玻璃心碎了一地,她爹是真的不高兴呢。但赵副司令这会儿态度强硬,她不能硬来啊,于是只好先下楼想对策。陆沛是她这边的,要是他成功策反了她额娘,那她这方就三个人了。三个臭皮匠赛过诸葛亮,怎么着也能将赵副司令成功拿下吧?   晚上吃饭的时候,吴主任朝陆沛使了个眼色。陆沛立马心领神会,起身上楼去叫赵曼曼她爸下楼吃饭。   赵副司令气还没消,但伸手不打笑脸人,所以冷着脸下了楼,陆沛跟在身后。   饭桌上赵曼曼不停地扮乖,很狗腿地一直给她爹夹菜,让她爹消消气。晚上吴主任很给力,居然拿出了她私藏很久的2000年拉菲。于是她跟陆沛很低姿态地给赵副司令和吴主任敬酒,积极低头认错。   饭后赵家不定期例行会议召开,赵曼曼同志就她闪婚和早婚一事进行了陈述,陆沛补充。最后不知道什么时候会议变成了他们父女二人的口舌之战,赵副司令全面爆发,激烈声讨赵曼曼如何背信弃义,弃他们多年父女感情于不顾,私自与人许下婚约,还打算瞒天过海。   赵曼曼不同意他的说法,表示自己和陆沛是情投意合。而且毛主席明确指示过,不以结婚为目的恋爱都是耍流氓,她只是不耍流氓而已。他们俩结婚这事儿毛主席都没说什么,你才一个小小的副司令,怎么意见这么大?   陆沛对这对无厘头的父女很无语,也很无奈,但实在是插不上嘴。最后还是赵家女王发话:“老赵,你就随她去吧,证都领了,你还跟她较什么劲啊。累不累的慌?”   赵曼曼立马附和:“就是!天要下雨,娘要嫁人!爸你别管了,由我去吧!”   “臭丫头,胡说八道什么东西呢!”吴主任横了她一眼。   顿时客厅鸦雀无声,陆沛很头疼。他老婆怎么傻得这么可爱?居然跟他爹说天要下雨,娘要嫁人,那不是火上浇油是什么?   最后这场吵闹在女王的高压政策下草草结束,这句话也成了赵副司令心头的一根刺,不拔不痛快!   毛赵氏语录之08   谁是我们的敌人,谁是我们的朋友,这是家庭革命的首要问题。而一生致力于军事研究与指挥的赵副司令居然犯了这样最根本的错误。党和人民很失望,哀其不争,怒其不幸。——毛赵氏   会议暂时告一段落,赵副司令强烈要求与老首长通话,就陆沛和赵曼曼二人私下通婚一事进行汇报和更深入的讨论。赵曼曼自知多说多错,于是吸取之前教训,沉默是金。保持沉默的同时她又毫不顾及夫妻情义,将她老公狠狠地推到前线,接受敌军的枪林弹雨。   陆沛的爷爷曾是北京军区最早的一批司令员,后来调任总参,离休前一直是赵曼曼她爹的直属领导。说出来还别不信,陆沛和赵曼曼第一次相亲就是老首长的命令,当时陆家长辈们都觉得不靠谱,毕竟人家姑娘才二十出头,怎么可能同意相亲呢?   不过这看着不靠谱的事儿如今却修成了正果,想必陆家人要是知道两人已领证的话必将大跌眼镜。当然,除了一向老谋深算的陆家大家长,陆沛的爷爷是也。   果然赵副司令和老首长通完电话后沉默了很久,一副很失望的表情。赵曼曼看着想笑又不敢笑,她爹不知道,陆爷爷最喜欢她了,她跟陆沛结婚陆爷爷肯定十分支持。八成她爹以为自己找着了同盟想联合将他们修理一顿,结果自己反倒是先被进行了一番教育。   她虽然没听到电话那头陆爷爷在说什么,但从她家赵副司令的表情和言语中大概还是能猜个七八分。   赵副司令不停地说“是是是”,“哪里哪里”,“怎么可能”,“行,首长放心”之类的话,军队里果然服从是天职。没有最狗腿,只有更狗腿。   如果没猜错的话,那边陆爷爷的指示大概是这样的:   ——儿孙自有儿孙福,我们做长辈的不要过多干预,不然他们会抱怨我们又实行无产阶级专政了。   ——小赵,你是不是不待见我那大孙子?虽说岁数比曼曼大了不少,但年纪大点好,成熟稳重,知道疼老婆。   ——这事儿他们瞒着我们是不对,回头我会好好说道说道他们。但是小赵啊,既然证都领了,就别为难孩子了。   以上均属赵曼曼自己歪歪,是否属实,尚待考证。   赵副司令痛定思痛完了向他们转达了刚刚电话里老首长的指示:“今晚你们就在家里睡一晚,明天一早我和你妈跟你们一起去看望老首长。对了陆沛,等会儿你给你父亲通个电话,明天一起出来吃个饭。”   “好,我知道了。”陆沛没表现出太多抗拒,很干脆地同意了。   答应得如此爽快,连赵副司令都愣了一下,不过也没多说什么,只是摆摆手示意他们可以回房休息了。   赵曼曼如临大赦,赶紧乘机抢声说:“那我们先上去了,你们也早点休息。爸妈,晚安!”说完便迫不及待地起身拉起陆沛就准备撒丫子跑路。   陆沛又不是小孩子,哪能跟着她这样随便。礼貌地和岳父岳母道了声晚安,见对方点头示意,这才随着赵曼曼一起上了楼。   见二人消失在转角处,赵副司令叹了口气,对着自己那口子直摇头:“陆沛跟陆庭远的关系还是很僵硬啊,这孩子什么都好,就是跟他爸这事儿上有点犯倔。不管怎么说都是父子,这关系撂不掉,真要闹到老死不相往来啊?”   “人家的家务事儿你少掺和,陆沛都快三十的人了,你当是小孩子你随便忽悠两句就能说动的?这父子关系只能靠他们父子二人自己调节,旁人说什么都没用,白搭!你可看好了,咱女婿今儿个可是给足你面子了,你叫打电话就打电话,你叫通知他爸他就通知他爸,一个不字都没说过。你对着你闺女闹腾几下就算了,别过了啊,怎么说现在她也是半个陆家人了。”吴主任一口一个女婿的,这态度摆明了就是告诉赵曼曼她爹,她力挺女婿到底,剩下的你自己看着办。   赵副司令这会儿有气也都是怨气了,老首长不支持他,他老婆也不跟他一边,到最后倒真像是他在无理取闹,一个人大唱独角戏了。想到陆沛那小子抢了他闺女就心里不平衡,养了二十年的女儿被人掳走了,成了别人家的人了。这种感觉就像是听了半天的牌终于等来了想要的那张,结果被人截胡了,真他妈。的让人郁卒。   “哼,我知道,你现在是丈母娘看女婿,越看越顺眼。陆沛现在跟我闺女结婚了,那就是我女婿,他的事儿怎么能算是别人家的事儿?陆沛再大,到了我们跟前那都是晚辈。长辈跟晚辈说几句有什么不可以的?而且你没给他们父子关系做过调节就觉得一定不成功,你这是凭空臆断!要是在战争年代,个个都这么畏手畏脚,那鬼子早占领全中国了,也甭抗战了,直接投降吧。”赵副司令义愤填膺,妇人之见,太不可取!   吴主任哼哼两声,撇嘴道:“行行行,你有本事你去调节去,别尽在我跟前摆大道理,纸上谈兵谁不会啊?陆沛跟他父亲闹得僵,说句不厚道的,我还替咱家二曼偷着笑呢。陆庭远后娶的那位你又不是不认识,没点儿手腕能坐上现在这个位置么?她要是不待见咱家二曼,就赵曼曼那一根筋的货,能斗得过这婆婆才怪!现在也好,咱家二曼也不用担心婆媳关系了。”   “瞧你说的什么话!我看人小王挺好的,人又没招你惹你,至于这么不待见人家么?再说了,老陆他老婆都死了四五年他才二婚的,要不是人小王跟在身边应着,老陆还不知道能不能挺过去呢。他老婆刚死那会儿你没见他憔悴的?那时候大伙儿还担心老陆一个想不开,也跟着去呢。就陆沛这孩子死心眼,他爸二婚这事儿还是放不开,这都六七年过去了,什么仇恨放不下啊。有空我要跟陆沛好好谈谈。”赵副司令感慨良多,家家有本难念的经,难怪说清官难断家务事。   “得了吧你,你把你女婿当你的兵训啊?还谈谈?谈什么谈!有什么你跟我说,我跟他谈就行了。一口一个小王的,人家的事你怎么知道得这么清楚?可不是么,机要秘书乘领导情绪低落的时候在边上照顾着,照顾着照顾着就照顾床上去了。现在的秘书是挺万能的,幸好陆沛的特助是男的,不然我还真替二曼担心,就她那傻不拉几的样儿能对付谁啊?”   陆沛要是知道他丈母娘的想法肯定不吭声了。没错儿,他身边的特助确实是个男的,但他丈母娘肯定不知道的是他还有一个秘书组,都是女的……   赵副司令听了这话忒不顺耳,脾气有点上来了,拍了下沙发怒道:“胡说八道什么呢!亏你还是个知识分子,一点明辨是非的能力都没有!就是有你这样的妈纵容着,赵曼曼现在才这么胆大包天!瞧瞧你都说些什么!一会儿对付婆婆,一会儿对付人秘书,你以为现在还是二战时期啊!现在想想,这么多年要不是我行得正,站得直,让你挑不出刺儿,指不定你要给我整出什么幺蛾子来呢!”   这下吴主任不依了,这帽子扣得够大的,到最后都是她的错了?   “我纵容赵曼曼?赵振兴,你自己出去打听打听,不说方圆十里,就咱们大院,谁不知道你是出了名的女儿奴?赵曼曼要是真有哪儿做得不好,那也是你给惯的!别什么事儿都赖我身上。”   女王噼里啪啦反驳了一通还觉得不爽,又说道:“还有我说对付这对付那,我说错了?你闺女是命好,捡着这么一老公,既没婆媳问题又没情敌危机。现在的小女孩个个厉害着呢,就你那傻丫头整天以为她对别人好,别人不对她好,但至少也不会对她不好。什么狗。屁不通的理论,一点逻辑性都没有!要人人都像她想的那样儿,那世界大战都是打着玩的是不是?”   索性部队的房子别的不说,隔音效果还是相当好的。赵曼曼在楼上关起房门和她老公二人世界,最多只能听见楼下嚷嚷的声音,但具体嚷些什么还是听不清楚的。要不然听到自己爹妈这么挤兑自己,赵曼曼肯定要内伤了。她究竟是有多傻,才能让赵氏夫妇互相推卸责任并以她为由伺机攻击对方?要真傻,那也是遗传!   赵副司令看他们家吴主任发飙了,于是很识时务地闭上了嘴。他想不通,明明在讨论别人的事情,怎么说说就自家先内讧了,差点就演变第三次世界大战了。这敌我不分地争论个不休,实在毫无意义。   起身理了理军装,拍拍吴主任的肩膀说:“好了好了,不说了,再说又要吵起来了。孩子们在家,让他们看见岂不闹笑话。有事咱回房再说,在客厅里嚷嚷像个什么样子。”   女王斜横赵老爹一眼,站起身很有范儿地说:“看来我们的人生观、价值观都产生了巨大的分歧,再这样下去我们的婚姻也迟早穷途末路。既然今天说开了,那就乘这个机会好好冷静想想,今晚我们不适合呆在一起,就劳您在客房熬一宿了,赵副司令!”   赵曼曼她爹傻眼了,他这是被扫出卧室了吗?赵副司令心有不甘,试图作垂死挣扎:“吴桂兰同志,你不能借机对革命同志打击报复,实行镇压。咱俩的人生观、价值观都对立统一了二十多年了,怎么就今晚才发现有巨大分歧?而且我并不认为我们之间需要冷静。”   见吴主任听完抬腿就准备闪,一点软化的迹象都没有,赵副司令急了。一把拽住吴主任的手腕,假咳了两声以掩饰自己的尴尬,这才小声说道:“行了媳妇儿,我错了还不成吗?孩子们都在呢,你让我睡客房,我以后脸往哪儿搁啊?还如何在他们面前立威啊?”   吴主任哼笑:“你今天立的威还不够啊?女婿第一次正式上门你就甩脸子,给人下马威,你这岳丈还真是新官上任三把火啊。好啊,你说你错了,那你说说你都错哪儿了?”   “这……哪儿都错了,哪儿都错,行了不?”赵副司令一时词穷,正是这一迟钝的表现让他错失了挽回局面的良机。   赵曼曼她娘很犀利地回道:“既然哪儿都错了,那就更要反省了。什么都别说了,客房睡着嫌舒服你可以去睡书房,书房睡着嫌安逸你还可以去睡客厅,客厅睡着嫌踏实还有卫生间,坐在马桶上也能凑合一宿。您自个儿看着办吧,我要做睡前面膜了,晚安。”   赵副司令今儿个难得矫情了一把,他不过就是想找回闺女对他重视的感觉,结果最后却沦落为孤立无援,这叫不叫偷鸡不成蚀把米?果然年纪大了,撒娇神马的都是浮云。   噗!拜托,大伯!您这娇也撒得忒另类了吧?   话说楼下这一对老两口吵得分房而睡,楼上这一对小两口却打得热火朝天。家庭暴力?NONONO,妖精打架!   回到房里的赵曼曼生怕她爹要找她进行思想再教育,待陆沛一进门,她就急忙将门反锁了。陆沛没说话,只是一瞬不瞬地看着她,意味不明。赵曼曼被盯得有些不好意思,绞着手指说:“防止敌军半夜突袭,影响睡眠质量。”   陆沛眉一挑,不发表任何观点,继续保持沉默。赵曼曼最怕陆沛沉默,一肚子的坏水儿。惹不起还躲不起嘛,于是赵曼曼撅着嘴,屁颠屁颠地拿上换洗衣服进里间的浴室洗澡去了。   浴室传来哗哗的水声,陆沛朝那个方向看了一眼。掏出手机,翻出那个既熟悉又陌生的号码,拨了过去。   生硬的对话,看似无感情的交流,殊不知是真没感情呢还是都在强忍感情。父子关系僵到这般地步,谁都不肯轻易低头,隔阂只会越来越大。他们就像是强碱遇上强碱,PH值居高不下。曾经他最敬重的母亲是他们之间的强酸,中和掉他们的碱性,让整个家维持在中性至弱碱水平。如今,他的母亲已去世十年,再也没有第二个人能当上他们父子间的调节剂。   陆沛结束通话后坐在小单人沙发上环顾四周,整个房间以鹅黄色为基本色调,没有繁复的蕾丝,夸张的装饰,有的只是淡淡的温馨,让人呆在这儿就不觉放松下来,心也跟着平静起来。   听着浴室哗哗的水声伴着赵曼曼荒腔走板的歌声,陆沛心头一暖,眸里的颜色骤然加深:曼曼,你会是我和他之间的那个强酸吗?   正在莲蓬头下边冲澡边唱歌的赵曼曼忽然听见玻璃隔门“哗”的一声被拉开,只是小小的空间内雾气太大,她还没看清发生了什么事的时候整个人就被人从身后抱住。   赵曼曼想跟拍电影似的配合尖叫一下,只是没来得及开口,她的头就被强势扭过去,凶猛而炙热的吻如期而至。   这一刻,赵曼曼也情动了,反身搂住陆沛的脖子,承接他的汹涌澎湃。欲。望焚烧了一切,他们不顾一切地想要占有对方。赵曼曼觉得全身都很空虚,急需什么来将之填满。   陆沛是个好老师,他没有教她如何恋爱,却教会了她什么是情。爱。   毛赵氏语录之09   浴室是一个狭窄的天地,在那里也是可以大有作为的。——毛赵氏   赵曼曼放下羞涩的包袱,一条腿支撑着身体的平衡,另一条腿抬高,缠绕上陆沛紧实的腰臀,在他身上蹭来蹭去。修长白皙的腿和陆沛小麦色地肌肤形成鲜明的对比,水珠顺着腿线而下,让整个画面看起来愈加冶艳。   身体的欲。望之魔早已复苏,炙热的坚硬抵着娇嫩的柔软,就是不肯进入。赵曼曼被撩拨得浑身不适,每一寸肌肤都在叫嚣,急需爱的抚慰。   陆沛一手环住她的纤腰,一手覆在坚。挺的浑圆上揉捏,不时挑逗着顶端的娇艳。看着全身泛着粉色的赵曼曼,陆沛忽然一声坏笑,低头说了四个字——履行协议。   赵曼曼不知道是羞的还是气的,怒瞪着双眼,似乎在怪他怎么关键时候提这茬儿,太没公德心了。不死心地又往陆沛身上蹭了蹭,想装疯卖傻。但陆沛丝毫不打算让步,将她推开到一掌距离之外,一只手伸到她的颈间,用指尖不停地按压着她的穴位,却更像是在怂恿和戏弄。   见赵曼曼打算抵抗到底,陆沛盯着她,幽幽地说道:“赵曼曼,夫妻之间信任的基础是诚信。我相信你不会让我失望的。”   赵曼曼瞪了他一眼,再低头看了眼早已挺。翘的陆小二,一咬牙一狠心便蹲下身去。在陆沛的故意引导下,她先佯装镇定地调戏了陆小二一番。摸了半天,陆小二又发育了。赵曼曼心一横,闭上眼睛直接咬了上去。由于缺乏实战经验,牙齿磕着了陆小二,陆老大顿时浑身一颤,也不知道是疼的还是刺激的。   咬,顾名思义,不解释。   赵曼曼和杨秋敏乘月下无人之时曾一起观摩过无数钙片,对“吹箫”一词并不陌生。她曾经很二逼地问为什么是吹箫而不是吹笛子呢?而杨秋敏老神在在地回答说:你家笛子是竖着吹的啊?   赵曼曼眨眼点点头,还一脸无辜的反问杨秋敏:你们小学音乐课老师没教你们吹竖笛吗?就白色塑料的那种啊……杨秋敏绝倒,无风亦凌乱了。   都说内事问度娘,房事问天涯。赵曼曼本打算去天涯开个帖子求科普,但折腾了半天愣是没想起来她天涯的账号是多少,又懒得重新注册。她向来逛天涯都是只看看,不说话,典型的闷骚。   于是尝试性用度娘百科了一下,果然很和谐,连网络定义都没有。当赵曼曼将网页往下拉随意看了看吹箫基本功时,首行字便吸引了她的注意——气、指、唇、舌是吹好箫的四个基本要素。气指的是正确的呼吸方法;指便是手指的灵活性;唇是指控制风门、调节口风、使用嘴劲的功夫;舌指的是舌在口腔内的活动功夫。   再联想到那些片子里不和谐的画面,赵曼曼恍然大悟,原来度娘也有给力的时候,难怪是吹箫不是吹竖笛,这玩意也是个技术活儿呢。所以说,这算是真相了吧?   此时的赵曼曼正握着“箫”毫无章法地乱吹,心里暗恨不已。她果然是二逼啊,为什么下午脑门一热会用这个条件勾搭陆沛?吹竖笛神马的一点儿也不好玩,介一切都素为毛啊为毛!   陆沛一手握住她细白的脖颈,另一只手五指霸道地插。入她的发间,双眼紧闭,似乎很是享受。赵曼曼睁开眼偷偷往上瞄了一眼,见陆沛一脸陶醉的样子,心想,哼,男人果然都是好这一口的!不过她家男人这姿势,这表情真他娘的性感,男人骚起来啊,是生生要了人命的。   陆沛的表情大大激励了赵曼曼,渐渐不再那么抗拒。想起吹箫四要素,她忽的一乐,差点笑出声来。陆沛也察觉到她的异样,缓缓睁开眼,见她笑得像只小狐狸,便不觉眯起了双眼。   岂料赵曼曼忽然恶作剧般伸出舌尖舔了一下陆小二的头,几乎同时她感觉到了陆沛身体的轻颤。于是她笑得更欢,忙着口。活儿的同时还不忘伸手调戏一下寂寞已久的蛋蛋。听见陆沛“嘶”的一声,却没有推开她的迹象,反而五指在她的发丝间插得更深了。   手心里的蛋蛋软软的,烫烫的,赵曼曼便想起了以前的糗事——   大一的时候,有一次班里组织去郊外踏青。中午大家在附近的一个小馆子里吃饭,主食统一是卤蛋面。服务员把面端上来后,赵曼曼搅了搅筷子,于是那半个鸡蛋便不小心就藏到面里去了。   杨秋敏没看见她的鸡蛋,便问:你没有蛋吗?   赵曼曼回答:有啊,我的蛋在下面啊。   于是周围的人全安静了下来,接着爆发出一阵狂笑。赵曼曼旁边一哥们儿笑岔了气,吃的面条直接从鼻子里喷了出来,恶心死大家了。   如今想想还真是丢人,不过也不能全怪她啊,只能说现在人的思想太不纯洁鸟!   不知道折腾了多久,赵曼曼觉得自己的整个面部都快麻木了,嘴张这么大会不会下巴脱臼合不上了?于是心里萌生退意。   大概陆沛也觉得今天他媳妇儿表现不错,看她乖乖配合了这么大半天,便打算先放她一马。两人十分默契,一个退,另一个也退。   陆沛伸手想一把将赵曼曼捞起,结果赵曼曼赖在地上就是不起。陆沛垂眼看她,忽的笑道:“脚麻了?”   赵曼曼瞪他一眼,居然好意思笑,也不想想是谁害的!   可陆小二那儿的火还没退呢,谁点的谁要负责灭火啊。于是不顾赵曼曼的哀号,陆沛俯身一个用力,便将赵曼曼按在墙上,陆小二强势抵住赵小妹,欲攻其门。   谁知赵曼曼紧了紧身子,就是不让陆小二进来。不管陆沛怎么挑逗她的G点,她就是死命咬牙吸气提臀。这就好一条比原本就窄得只能让一辆车通行的山路,如今被人为封去一半儿的路,那四个轮子只能跑两个,那还跑个屁啊!   豆蔻花开三月三,一个虫儿往里钻,钻了半日钻不进去,爬到花儿上打秋千。肉儿小心肝,我不开了,你怎么钻?   陆沛不急,也不恼。既然不让陆小二进,那就换别的来吧。当原本握在她腰上的手慢慢滑落到赵小妹面前时,赵曼曼挺不住了。怎么办?逃呗。于是赵曼曼很没品地跑路了,乘陆沛一个不留神直接裸奔回卧室了。   逃?再逃也逃不过如来佛的五指山。   赵曼曼侧身趴在床上,一只胳膊撑住脑袋,眼角流光飞转,如娇似媚。浅紫色的被子只遮住臀部以下,那道迷人的沟若隐若现。此时此景,万种风情。   陆沛三两步上前便将被子一把掀开,迅速分开她白晃晃的两腿,以后入式强势占有她的身子。赵曼曼已经够湿润,但昨夜才初尝情事,这样猛烈的侵入依旧让她感到了些许痛疼,但更多了却是满足,不可言说的满足。   赵曼曼先是红楼梦了一把,这会儿又来西厢记,转过头学着崔莺莺的模样娇嗔道:“小沛沛,休要忙,鸳鸯枕上少癫狂!”   陆沛听闻眯起眼,狠狠地撞击几下后,俯身凑近道:“你刚喊我什么?”   某女崔莺莺附身,犹不知死。伸手勾住陆沛的脖子,在他唇上响亮地亲了一口,眼睛波光流动,又笑嘻嘻地重复一遍道:“小沛沛。”   陆沛笑而不语,加快了撞击的速度,力度一次比一次猛。赵曼曼觉得自己要被撞飞了,这趴着的姿势实在不舒服,一点儿力都使不上来,完全被动。挣扎着想翻身,强烈要求换个姿势,但陆沛死压着就是不让她转过身。   赵曼曼的声音已经开始破碎,“嗯嗯啊啊”叫了半天才断断续续地憋出一句:“慢点儿,妹妹都要被你撞坏了。”   看着她情。欲高涨的动人模样,陆沛愈加凶猛,欲罢不能。他就爱她这般既怕羞又不知羞的模样,傻傻的满嘴胡话,让他只想将她按在身下狠狠蹂。躏,搂在怀里用力疼爱。   “不想趴着?”陆沛又开始拐带二曼。   赵曼曼使劲摇头,她都快飙泪了,后面一点儿都不爽!   “想躺着?”   赵曼曼拼命点头,还是躺着舒服。   “那你叫我什么?嗯?”用完还故意退出,再全根没入。   “老公……”赵曼曼关键时刻很识相,这货绝对不会委屈了自己的身体。用赵副司令的话说,就她这样一点儿皮肉苦都受不得的,要放在抗日那会儿,那肯定就是个叛徒。   陆某人听了很满意,但又装作没听清楚,让赵曼曼大声点儿。赵曼曼羞红着脸,一连叫了好几声“老公”,陆沛这才作罢。   赵曼曼终于被获许由趴在床上改为躺在床上,小身板儿顿时觉得舒畅许多。只是翻身的时候陆小二依然留守在她体内,摩擦的快感让两人都忍不住轻呼出声。   陆沛像不知疲倦的马达在她身上造就一个又一个高。潮,在陆沛第一次要爆发之时,赵曼曼忽然想到什么,于是很煞风景地来了一句:“老公,没有套套。”   套你妹啊!都做完了才想来套套,早干嘛去了!强弩之箭,哪有不发的道理?   陆沛将灼热的种子尽洒在她的花床内,狠狠抱住她的身体,二人静静享受高。潮后的余韵。这一刻,心不再空虚。   赵曼曼闭着眼睛缓和自己的情绪,两人的下身依旧紧密相连。只是没过多久,中场休息的陆小二再次昂胸抬头,开足火力,准备下一次炮击。   男女之事,出力的是男人,但先累的永远是女人。赵曼曼一直不能理解其中缘由,今儿个她悟出来了。谁让女人先天不足,生来就比男人少了个全自动马达,后天又缺乏锻炼,不累才怪。   赵曼曼已经不知道自己在高。潮中小死了几回,最后她累得连哼唧都懒得哼唧了,闭上眼睛就知道喘,什么话都没力气说了。老公太生猛,她该哭还是该笑呢?   陆沛今晚也有些失控,毫无节制可言,似乎在宣泄什么。最后两人累倒在一边,相拥而眠至天明。   毛赵氏语录之10   高贵者最愚蠢,卑贱者最聪明!姓陆者最阴险!赵曼曼苦逼的人生不需要解释!——毛赵氏   一响贪欢的代价便是第二天一早艰难的起床过程。   今天小攻还没有开唱,倒是吴主任先来敲门了。赵曼曼听见了,但她眼睛睁不开,人也不愿意动,于是她决定装死,反正陆沛肯定是会去开门的。   想想也是,这可是人家的地盘。敲门的可不是别人,是这家的女主人,他陆沛的丈母娘大人。你说陆沛能不去开门吗?能吗?不能够啊。   果然听到身边沙沙作响,赵曼曼心里正偷着乐。忽然感觉她那紧俏的屁屁被人用力狠狠掐了一把,于是她都忘记她在装死,愤恨地转头看向陆沛。   陆沛优哉游哉地穿着衬衣,胸前的一排扣子才扣到最下面两颗,半裸的胸膛隐约能看到诱人的胸肌。见赵曼曼怒瞪着他,忽而笑道:“刚刚不是还在打呼么?怎么不继续装了?”   “口胡!谁打呼了?谁装了?你这是赤。裸裸的诬陷以及人身攻击!”赵曼曼死不承认,刚刚装死装过头了,这会儿为了面子怎么着也得死鸭子嘴硬一回。   陆沛扣上袖口的最后一颗扣子,同意地点点头:“嗯,打呼的是我,装睡的也是我,诬陷你、攻击你的人还是我。”   赵曼曼羞愤得捶床了,这人真讨厌,活生生血淋淋的反讽啊!嘴笨说不过他,她只能屁股一撅,翻个身不理他。   外面敲门的吴主任很有耐性,隔几秒敲一次,而且就是不在门外发号施令,非要等有人开门才罢休。   陆沛穿好衣服这才开了门,外面吴主任一身军装,英姿飒爽,头发盘得一丝不苟,看起来精气神十足。陆沛跟吴主任打招呼道:“妈,早。抱歉,让您久等了。”   吴主任点头示意,说:“起来了?昨晚在这儿睡得还习惯吗?帮我把赵曼曼叫起来,收拾完了下楼吃早饭。等会儿吃完饭过去你爷爷那儿,你们准备一下。”说着眼角余光扫了眼房间内,他们家那懒丫头果然又在床上装死。   说完吴主任便转身下楼了,于是叫赵曼曼起床的重任落在了陆沛的肩上。关上房门,陆沛什么都还没说,赵曼曼自己就先缴械了:“什么都别说,让我再眯一会会儿,五分钟,就五分钟。”   陆沛看她那窝在床上那怂样儿不由会心一笑。好吧,五分钟是吗?那就给你五分钟,五分钟后你要是不起来,我有的是办法治你。   听到卫生间传来的水声,赵曼曼反而睡不着了。不对劲啊,陆沛什么时候这么好说话了?于是赵曼曼脑袋立马清醒许多,掀开被子下床,套上睡衣踮着脚走到卫生间门口一窥究竟。   看到里面的场景,赵曼曼蓦地羞红了脸。此情此景,让她不由想到古惑仔里小结巴半夜去厕所看到陈浩南背对着她撒尿,然后陈浩南发现了她,接下来两人调情完便是一顿狂吻。   可惜,赵曼曼不是小结巴,陆沛也不是陈浩南。陆沛见到偷窥的赵曼曼只会说:“赵曼曼,原来你还有这癖好。”说完还十分镇定地拉上裤链,洗手,刷牙洗脸。   赵曼曼硬着头皮说:“我才没有!我就是来告诉你左边抽屉里有新的牙刷。还有啊,你上厕所干嘛不关门啊!别说你有幽闭空间恐惧症,流氓!”   陆沛挑了挑眉,这妮子倒打一耙的功夫是越来越厉害了。他也不说话,慢条斯理地拆开新牙刷,彻底无视赵曼曼。对她的“指控”既不承认,也不否认。   见陆沛不搭理她,赵曼曼有种一拳打在棉花上的无力感。顿时来劲了,撅着嘴走到梳洗台前,屁股一扭,把陆沛往旁边挤了挤。于是两人站成一排刷牙,这场景看起来似乎有那么点温馨,又有那么点暧昧。   赵曼曼急匆匆地刷完牙,便抢先地盘洗脸。弯腰对着水龙头舀水扑脸,之前下床得急,她只简单罩了一件薄薄的睡衣。睡衣的下摆本来就只及大腿,这么一弯腰,便只能遮住臀部。背部一大片雪白的肌肤更是暴露在空气中,上面还有点点红印,那是昨晚欢爱的痕迹。   可怜的赵曼曼连自己走光了都不知道,心里还在得意自己动作快。忽然她整个人被拦腰提起,反转一圈坐在冰凉的梳洗台上,脸上还湿嗒嗒地滴着水。陆沛倾身吻住她,一手扶住她的腰,一手从睡衣下摆伸进去,上下作乱。   赵曼曼几乎本能地双腿环住他的腰,没办法,她怕疼嘛,万一他没把她扶住,一个不小心摔下去,那不得疼死她了。   只是她这本能的动作却让陆沛以为是她的主动配合,于是干脆一把扯掉她那碍眼的睡衣,矮身咬住她的饱满,听得赵曼曼一声轻呼,捏住他肩膀的手也不由一紧,指甲深深陷入他的皮肤。   赵曼曼觉得自己真的特没出息,陆沛随便一挑逗,她就彻底投降。   不过这次陆沛忒狠了点儿,把赵曼曼吻得七荤八素,情。欲高涨。然后来了个公主抱,把赵曼曼抱进了卧室,直接丢到了床上。赵曼曼以为他又来和她大战三百来回,心里既期待又担心,吴主任赵副司令还在楼下等着他们呢。   可谁知陆沛将她丢到床上后并没有任何动作,而是转身又回了卫生间,这次不但关了门,赵曼曼还听到落锁的声音!这么一来什么情啊爱的都抛到脑后,也不顾自己身无寸缕,赤着脚就奔到卫生间门口拍门:“陆沛,你什么意思!居然反锁,你把我当什么了?!你这是对我的侮辱知道吗?这是侮辱!你开门!”   陆沛洗漱完毕,整理好刚刚被她弄乱的衣服,这才不慌不忙地开了门。斜倚在门框上看着赵曼曼,笑说:“不关门你骂我是流氓,关门你又说我侮辱你,赵曼曼,你还真难伺候啊。还有,找人理论的时候怎么能不穿衣服?你这是在耍流氓还是在勾引我?虽然我很喜欢这样的勾引,但现在不行,咱爸妈还在楼下等着我们。”   赵曼曼被他这么一说,忽然莫名红了眼,整个人扑到陆沛身上,死命地拍打他,委屈极了:“陆沛你欺负我!你怎么能这样?不带这么欺负人的。”   陆沛见她泪珠子在眼眶里打转,一时也不知道是好笑还是心疼,没想到这小气包还是个哭包,逗她两句就要掉金豆子。他轻抚着她的背脊,说:“那你以后乖乖的,听话一点,我就不欺负你,嗯?”   小哭包又瘪嘴了:“我哪里不乖了?!是你没事儿就知道欺负我,哼,我要告诉陆爷爷。”   “哦?那你要告诉爷爷我怎么欺负你的?那你先说给我听听,我看指控合理不合理。”陆沛挑眉道。   “哼,不跟你说了。”赵曼曼被吃得死死的,气鼓鼓地推开他,转身去衣柜翻衣服。还回头瞪了陆沛一眼:“你先出去,我要换衣服了。”   这怂人,这会儿倒矫情上了,刚刚不知道是谁又裸奔来着。毛主席难道没告诉你裸奔真的不是一个好习惯吗?   陆沛真的出去了,倒不是因为赵曼曼让他出去,而是叫楼下两位长辈等太久实在不符合礼节。   吴主任见陆沛一个人下楼,便问:“那丫头还赖在床上?没事儿,你先过来吃早饭,我去叫。”   “没有,已经在换衣服了,应该就下来了。”陆沛答道。   赵副司令坐在餐桌主位上看报纸,看到陆沛下来便假意咳了两声。陆沛礼貌地跟他打招呼,赵副司令很领导作风地点点头,示意他坐下。   赵曼曼换了一套水蓝色的连衣裙,长发披在身后,乍一看还真有点窈窕淑女的范儿。不过真正熟知她本性的人,只会摇头叹息,这丫空长一副淑女身,其实就是个货真价实的傻大姐。   赵副司令昨天睡了一晚上的客房,心里多少还是有点怨气的,吃早饭的时候什么话都没说,一个人生闷气。吴主任也懒得搭理他,他不说话才好呢,说了就只会惹人生气。   陆沛一向食不言,寝不语,而赵曼曼还委屈着呢,也不说话。只有吴主任偶尔说一两句话交代陆沛和赵曼曼,不然这早饭还真是吃得乏味沉闷。   赵副司令的警卫员已经将车开来停在门口,陆沛下楼之前就给小张打了个电话让他开车过来接,这会儿应该已经快到了。   可吴主任发话说:“陆沛啊,别麻烦司机过来接了,你跟二曼就坐她爸的车一块儿过去,四个人刚好能坐下的。”   陆沛点点头,于是又给小张打了个电话说不用过来了。悲催的小张眼看着军区大院就在眼前,只好又把车子开回公司待命。   陆家老爷子住在西山那边的总参干休所,山清水秀的,很适合养老。赵曼曼的爷爷去世前就住娘娘府,她以前经常来这边玩,所以这一带对于赵曼曼来说并不陌生。   陆老爷子住的将军楼她也不是第一次来,之前都是跟着她爹娘来拜年贺寿之类的,但从没碰见过陆沛。陆沛是陆家长孙,赵曼曼对此人一直是只闻其名,未见其人。连她自己也没想到在她二十岁这年她会和陆沛相亲,然后结婚。   虽然赵曼曼进屋前已经做好了心理建设,但真正看到客厅里聚集了这么多人的时候还是吓了一跳。赵曼曼简单扫了一眼,便傻了。沙发上坐着的除了陆家老爷子,只有一个人没有穿军装。而这个人赵曼曼是认识的,不,应该说非常熟悉的。   陆沛倒是很酷,只跟陆老爷子打了声招呼。其余的长辈他只是帮赵曼曼一一介绍过去,等介绍到那位非常熟悉的人的,赵曼曼当场就想昏死过去。为什么没人有告诉她,心理学的那个老巫婆居然是陆沛的大姑姑!   陆老爷子先是代表陆家给赵曼曼她爹妈道了个歉,说是没有管教好自己孩子,委屈了他们家闺女。赵副司令哪能给自己老首长甩脸子,只能说自己闺女也不懂事,这种大事居然也敢私做主张,是他们家没教育好。   两家代表这么一说,大家也都笑开了,开始互相赞赏对方的孩子。要换平常,赵曼曼听到有人把自己捧得好像只应天上有的仙女儿,她早就乐开了花。但这会儿她心情很沉重,小心肝提在半空中,不时偷瞄一眼陆沛他大姑,想死的心都有了。   学心理学的人一般都有点心理扭曲,陆沛她大姑也不例外。五十多岁了还没有结婚,一心研究学术,在心理学界声名斐赫,人称“铁娘子”。看来她早就知道她是陆沛女朋友的事儿了,但她却装作什么都不知道。太阴险了啊!   陆沛也是个混蛋,这么重要的事情居然没有和她提及!她曾在他面前抖落了许多老太婆的坏话,难怪这厮从来都只是听她说,却不发表任何观点。感情最后被蒙在鼓里的就她一个傻瓜了?太过分鸟!   毛赵氏语录之11   世界上没有无缘无故的爱,也没有无缘无故的恨,但陆沛同志从不按牌理出牌。——毛赵氏   在这四九城的权贵圈内,陆沛从同龄人的楷模到反面教材,再从反面教材到楷模,他的经历充满了传奇色彩。   陆沛小的时候是跟在父母身边长大的,那时候他爸陆庭远还在基层锻炼,调任是家常便饭。陆老爷子舍不得孙子来回跟着颠簸,想把孙子留在京里照顾。   但那时候陆沛的母亲舍不下年幼的陆沛,坚持要自己带在身边。直到陆沛七岁要上小学了,恰逢陆庭远被调至西南某省任省委副书记。西南那地儿的教育自然跟北京不能比,于是老爷子再次动了要把孙子接回来的心思。陆沛的母亲也因为这个而犹豫不定,她既舍不得和儿子分离,又希望儿子能够接受最好的教育。   最后陆沛的母亲还是决定把孩子送回北京,她则是西南和北京两地来回飞,既要照顾儿子又不能冷落了丈夫。   陆沛的天赋很快被老师发觉,学校老师建议说可以让陆沛考虑跳级的事情。跳级后的陆沛并没有觉得学习上有任何困难,反倒是他优异的成绩给那些比他年龄大的孩子造成了不小压力。陆沛最后一次跳级是他十四岁那年,这次不是跳一级两级的事情了,这孩子直接跳进大学去了。   他被中科大少年班录取,成为了真正意义上的天才少年。而那时候陆庭远被调任沿海某省任省委书记,距离一下子被拉近,最开心的莫过于陆沛的母亲。这些年来跟在丈夫身边而没有好好照顾孩子,她的心里多少是有些内疚的。   陆沛的母亲每个礼拜都去看陆沛,要么就让司机专程把他接回来,只是那时她已经隐隐感觉自己儿子和自己丈夫间些许的疏离。但她相信血缘关系是割不断的,亲情也是可以弥补的。她也和陆庭远说了不要总忙于工作,有空也要多关心一下儿子。在她的促合下,陆沛和他父亲的关系又渐渐开始回暖。   陆沛十八岁从少年班毕业,他告诉陆庭远说他决定报考国防科大的研究生。陆庭远十分支持,他也觉得男孩子进军校磨练一下对将来的发展也有好处。   二十岁的时候陆沛提前拿到国防科大材料工程和计算机双硕士学位。毕业典礼那天陆家老爷子都专程从北京飞到长沙替孙子祝贺,而陆庭远却因需要接待重要外宾而不能出席。陆沛的母亲只身赴长沙参加儿子的毕业典礼,却在去机场的途中遭遇车祸,不幸去世。   母亲的离开对年轻的陆沛来说是个致命的打击,心里一下子空落落的。他放弃了直博的机会,这让一直钟爱这位少年天才的教授们大叹惋惜。   毕业后陆沛并没有工作,而是呆在家里足不出户,成天就是对着电脑和一摞子书搞编程。整个人看上去面色苍白,形容枯槁,人不人,鬼不鬼。陆老爷子既心疼孙子又感到心酸,儿媳妇的突然去世让所有人都措手不及,何况是陆沛。所以他虽然不赞同陆沛这么糟蹋自己的身子,但却也并未责怪什么。   半年后,陆家父子爆发了一次大规模的争吵,此后陆沛失踪四年,无人知道他的去向。陆沛的爷爷气得差点脑溢血,幸而救治及时。而陆沛的父亲也仿佛一夜间苍老了许多。   四年后陆沛回来,对于这四年间发生的事一字不说,就算老爷子拿拐杖将他打跪在他母亲的遗像前,他还是什么都不说。   只有陆庭远知道陆沛这四年是去了哪里,但他也不能说,他怕老爷子听了受不住。这个世界谁都有不能说的秘密,如同一道沉重的枷锁压在心里。陆沛和他变得更疏远了,甚至连面都不愿见,但他又拉不下面子,所以关系越来越僵。   回到北京的陆沛不知道从哪里找来几个大老板注资,加上他私人的积蓄,自己注册了一家科技公司。陆家人大部分都是部队的,剩余的不是从政也是搞研究的,经商这一行还真是鲜有人触及。老爷子不赞成也不反对,陆庭远虽然有意见,但他的意见现在早已不能左右陆沛的决定。   令人不可思议的是,陆沛的公司在短短几年内发展得极为迅速,很快在行业内便占有一席之地。加上打听得知他身后的背景,使得很多国内外的大公司和投行都纷纷向他递来橄榄枝。去年公司在纳斯达克挂牌上市,更是成为行业内关注的焦点。   这样一个站在风口浪尖的弄潮儿,更是许多名门淑媛心中佳婿的人选。这两年来陆沛身边的绯闻几乎绝迹,这让各大媒体小报伤透了脑筋,甚至有人开始怀疑陆沛的性取向。   这些都是赵曼曼以前不知道的,她的生活和他简直天壤之别。和大多数同龄人一样,她上学是按部就班,小学,中学,大学,一步一步走来。没有考过第一名,没有参加过奥数,没有当选过学生会干部,没有拿过奖学金,唯一让她爹妈为她骄傲了一次就是她高考超常发挥,考上了B大。而浑身充满着传奇而富有神秘色彩的陆沛如今却成了她的丈夫,成为了即将要和她相伴走过漫漫岁月的人。   双方家长在开座谈会,开始讨论关于有关婚礼的事宜。赵曼曼坐在一旁低着头看似在乖乖地听大人们说话,事实上神早走不见了。她开始回想她跟陆沛第一次见面的场景,那是去年的光棍节,所以她记得特别清楚。   见面之前陆爷爷曾和她通过电话,旁敲侧击问她有没有男朋友。赵曼曼很想说有,可事实是真没有。老爷子听了很高兴,于是便很直接地说她妈妈曾在人面前提过希望她以后能早点儿结婚,正好他们家孙子也没对象,要么他们俩试着处处看。   赵曼曼反应再迟钝也知道老爷子这是要给她介绍对象呢,其实她自己也很想见一见这个传奇已久的人物。以前在陆家看到过陆沛的照片,高高瘦瘦的,剑眉星目,挺拔的鼻梁,是个十足的美男子,可惜看上去冷了点儿,她想大概天才的内心都是骄傲又孤独的吧。   只是令赵曼曼郁闷的是,她妈究竟是有多嫌弃她,她才二十啊,怎么逢人就说希望她早点嫁出去,搞得她好像没人要似的。拜托,她行情也是很好的好不好,只是她谈了几次就觉得没什么意思了,不想浪费彼此的时间而已。   赵曼曼对于老爷子的热情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回复,结果老爷子以为她不好意思说,用沉默代表默认,于是便直接拍板说双方约个时间见面。赵曼曼虽然很想见见陆沛,但这算是相亲吧?二十岁就相亲,说出去会被人笑死的吧?于是赵曼曼犹豫了半天说这事儿还要回去和她爸妈商量一下。   谁知陆老爷子却说他已经和她妈妈说过了,她妈没意见。于是赵曼曼再次有种被卖了的感觉,最后还是硬着头皮应了下来。   赵曼曼没把相亲的事儿跟她爹说,不是她故意瞒着,而是她被误导了,她以为她爹是知道的并且还很支持。她妈一直跟她说陆沛的好,还说连她爸也觉得不错,可以先处处。后来她爹听说她跟陆沛在一起了很是震惊,那时她才知道她又被她妈给忽悠了。   正式见面那天赵曼曼还挺紧张的,总有种做贼心虚的感觉,生怕被同学熟人撞见。为了这次见面,吴主任也是下了血本的,给她买了件鹅黄色的香奈儿羊毛呢大衣,穿上去让整个人看起来青春俏丽极了。   见面的地点是陆爷爷告诉她的,也不知道是不放心她还是担心她跑了,吴主任一直亲自把她送到约好见面的西餐厅门口才走。   进了西餐厅,赵曼曼一眼就认出陆沛了。不说赵曼曼之前看过他的照片,就算没有看过,这样一个拥有着强大气场和英俊外表的男人也很难让人忽视。   赵曼曼突然很紧张,磨蹭了半天才走过去。刚想着该怎么自我介绍,陆沛直接打断她的思路,看向她,说:“赵曼曼?先坐下来再说。”说完便站起身,很绅士地替她拉开椅子。   陆沛打量了她一眼,说:“你今天很漂亮。”   赵曼曼虽然不是第一次听到有人夸她漂亮,却是第一次被人夸奖后自己心跳得如此剧烈。还没缓和过来,陆沛便开门见山道:“也许我问的问题有些唐突,但我想这个问题还是先弄清楚比较好,希望你不要介意。”   赵曼曼心一凛,想他要是敢问她是不是处。女这一类的问题的话,她绝对立马泼他一脸水走人。   但是不好意思,她的泼水计划要胎死腹中了。因为陆沛只是淡淡地问了一句:“你为什么会答应今天的相亲?”   这个这个……赵曼曼大脑一下反应不过来了,她想过千百个见面时陆沛可能会问她的问题,但就是从来没想过这个。为什么会答应相亲?其实她也迷茫了。总不能说她看了他的照片觉得很有型,听了他的经历觉得很传奇,见了他的面觉得很来电吧?那干脆直接让她撞墙去算了,她也没脸活了。   陆沛也不催她,但他无形的气场还是让赵曼曼感到很有压力。顿了半天没辙了,只好硬着头皮反问:“那你又为什么会答应见面?”   赵曼曼心想,看你怎么答,等下我就怎么答。可是陆沛又给她出难题了,他居然笑了,她还以为他就只会摆扑克脸呢。只听他说:“我爷爷很喜欢你,他觉得你很不错,很适合做陆家的孙媳妇儿。所以我今天来就是想看看,你到底哪里不错了?”   这话乍一听好像没什么问题,但仔细想想怎么那么不对味儿呢。这语气听起来感觉好像两人很熟稔,可越听怎么越像他觉得她一无是处呢。赵曼曼想想不爽了,没好气地回道:“那你看出来我哪里不错了没?还是说你其实觉得我很差劲?”   陆沛忽的嘴角一弯,继而说:“目前看来只有身材脸蛋不错,其他哪里不错还要继续观察。赵曼曼,你就这么没自信?”   赵曼曼扭头不说话,她承认她是被气到了,而且快气歪了。什么叫目前看来只有身材脸蛋不错?意思是说她就是一个绣花枕头,一个空有外表的草包?!   见她不说话,一脸气鼓鼓的样子。陆沛忽然心情莫名好了起来,他想或许可以试试,和她在一起似乎应该不会太无聊。他向来是一个懂得把握先机的人,于是想了想便开口道:“赵曼曼,做我女朋友怎么样?如果你不反对的话。”   赵曼曼虽然觉得这个提议很诱人,但刚刚还在生气呢,这会儿怎么拉得下脸?于是很有骨气地说:“我反对。”   结果陆沛鸟都没鸟她,招来服务生结账,完了起身直接走到赵曼曼面前,一把将她拉起,大手握住她的手,拉着她往外走:“反对无效,提议即时生效。”   后来赵曼曼就被陆沛牵着手走了一路,矜持告诉她应该松手,可她舍不得嘛。外面那么冷,他手掌很大很温暖,刚好可以帮她捂捂。于是光棍节那天,她和陆沛一起“脱光”了,她这没出息的无知少女就这么被奸商给拐带了。   毛赵氏语录之12   夺取全国胜利这只是万里长征走完了第一步,领取结婚证这只是迈入婚姻大门的第一步。——毛赵氏   赵曼曼爷爷已过世,她奶奶目前和小叔一家定居德国,而外公外婆都在南京,所以赵曼曼和陆沛婚礼一事全权由吴主任夫妻俩和陆家负责。夸张的是一干家长们当场就拿出一本不知道从哪儿翻出来的老黄历,认真地挑起了黄道吉日。   对此,神游一圈回来的赵曼曼深感无力。她真的很想吼一句,在座的我党、政、军的各位高级领导干部们,你们可以不记得老江的“三个代表”,但你们怎么能够忘了胡总才提出没多久的“八荣八耻”!第三条——以崇尚科学为荣,以愚昧无知为耻!你们这是搞封建迷信,是与科学发展观相违背的!   赵曼曼内心很暴躁,她其实更倾向于旅行结婚。在希腊爱琴海边的小教堂内,聆听牧师的陈词。或者去马尔代夫的小岛上,踏着白沙,在蓝天碧水之间,许下彼此的承诺。又或是挑一个晴朗的天,在纽约中央公园的大草坪上,沐浴温暖的阳光,接受众人的祝福。太多浪漫的选择,为何国人偏偏执着于办酒席这种费时费力,劳民伤财的传统婚礼形式。   想到婚礼繁复的过程,赵曼曼便一个头两个大。犹豫了半天拽了拽陆沛的胳膊,凑到他耳边小声说:“办酒席好麻烦啊,咱们去国外旅行结婚好不好?你跟他们说说啊。”   陆沛对于众长辈热火朝天的讨论既没有发表个人意见,也没有提出反对异议。以他目前的条件,办一场奢华的世纪婚礼并不是一件难事。就算赵曼曼想在太庙或是金銮殿前办婚礼,他也都能想办法搞定。对他来说,婚礼其实大可不必拘泥于形式,但如果办酒席能够让爷爷他们感到高兴,那他也不介意劳师动众一回。   所以当赵曼曼对陆沛耳语的时候,陆沛只是一笑置之,同样凑到她耳边说:“怎么样都行,我没意见。不过,嫌麻烦的话那你就自己去争取一次。”   赵曼曼睨了他一眼,气他的没义气。不过这又是悄悄话,又是瞪眼睛的举动对在场的诸位家长来说,那就成了打情骂俏,暗送秋波了。尤其对于陆家长辈来说,这可算是闻所未闻,见所未见,他们家那块千年寒冰也终于开始消融了吗?   赵曼曼纠结了好一会儿,终于鼓起勇气打断长辈们的对话,不确定地试探了一句:“陆爷爷,那个,我和陆沛商量了一下都觉得办酒席太耗费时力,我们想能不能旅行结婚?找个风景好点儿的地方,简单举办个仪式就行。您觉得怎么样?”哼哼,自己争取就自己争取,想明哲保身?没门儿,怎么着也得拉你一块儿下水。   谁知第一个出声反对的就是她那不给力的爹!   赵副司令立马表态:“胡闹!这怎么行?!办酒席还不都是替你这个丫头片子着想!不办酒席人家肯定想,我赵振兴的闺女是不是见不得人,连结个婚都偷偷摸摸的!就算你不为你自己和我们考虑,你也得替陆沛想想,替你陆爷爷他们想想。到时会有多少人在背后议论,陆家娶媳妇儿都不通知大家一声,是不是都不把大家当回事儿?再说了,办酒席不过就让你走个过场,其他的事情都不要你忙活,你还有什么好嫌的?别给我没事儿想那些乱七八糟的,整些幺蛾子出来尽添乱,酒席必须得办,这事儿就听你陆爷爷的。”   赵曼曼被她爹的一番慷慨激昂的陈词给震住了,顿时面上有点儿挂不住,差点儿就飙泪了。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被教训,她长这么大来还是头一回。委屈死她了,她也没说一定不办啊,她只是提个建议,现在不是言论自由的吗?昨儿个是谁还一脸义愤填膺,今儿个就迫不及待地要大摆酒席昭告天下,他赵振兴嫁女儿了!想她爹好歹也堂堂一中将,怎么能打着社会主义的旗号玩专制呢?   大概赵副司令也觉得自己有点激动过头了,便又缓和了下语气说:“我们也不是土包子,知道你们年轻人现在流行跑到国外去旅行结婚。但你也要考虑下咱们两家的实际情况,别的不说,你就数数在座的有多少穿军装的。军人出国是要打报告并且通过层层审核的,难道你真希望你结婚仪式上没有一个亲人的祝福?办酒席也是图个热闹,替你们开心开心。想去国外玩,到时办完酒席你们去国外度蜜月就是了,我们肯定支持。”   赵副司令这么一说,赵曼曼也不那么委屈了,想想确实是她自私了,只考虑到了自己。于是乖乖低头认错:“爸你别说了,是我想法太简单,没有顾及大家的感受。陆爷爷,对不起,是我错了。”   陆老爷子先是吹胡子瞪眼睛地朝赵副司令吼了句:“小赵你真是的,没事儿凶孩子干什么?曼曼也只是提出了自己的想法,有什么不对的?结婚本来就是高高兴兴的事儿,搞这么严肃做什么,你以为你还在带新兵蛋子呐!”   说完又转头看向赵曼曼,和声说道:“曼曼你不用道歉,这事儿你也没错。你爸就是太紧张你了,你也别怪他。他就那臭脾气,训起人来一套一套的,但还是打心眼里疼爱你这个闺女的,生怕你这宝贝疙瘩被人欺负了。你是赵家的掌上明珠,嫁到我们陆家来也自然不能委屈了你。办酒席呢一来也是大家图个喜庆,难得凑一块儿热闹一下,联络一下感情。二来呢也是向外人证明你是我们陆家明媒正娶的媳妇儿,是我们陆家唯一认可的媳妇儿。曼曼你说是不是这个理儿?”   赵曼曼乖顺地点点头,之前心里流淌着的各种苦逼水立刻蒸发了,还是陆爷爷说话听着顺耳,这难道就是上将和中将的差距?   老爷子见赵曼曼点头,爽朗地笑笑,又说:“刚刚叫我什么来着?都已经嫁给我们家陆沛了,曼曼你是不是也要改口了?”   赵曼曼顿时红了脸,细声细气地叫了声“爷爷”,让老爷子顿时笑开了怀。又在老爷子眼神的暗示下,挨个儿将陆家的其他长辈叫了个遍。   叫陆庭远“爸”的时候有点小别扭,毕竟正牌老爸在场,也不知道听她叫别人爸会不会觉得失落。最别扭的是叫陆沛的大姑姑,被她叫了快一年的老巫婆突然华丽变身,变成了她的大姑姑,这感觉真是说不出的诡异。   老巫婆听得赵曼曼唤她一声“大姑姑”,面无表情地点下头示意。然后转而对陆老爷子说:“爸,您不知道,您孙子可会藏了。我教了曼曼快一年了,听说他们交往也至少半年了,愣是一点儿风声都没透露。不然我这个做姑姑的,怎么说也得对未来侄媳妇儿多加照顾照顾。”   陆老爷子经这么一提醒,哼了一声说:“你还好意思说,整天就知道搞研究,家里的事也从不过问。要我说这事儿怪不得陆沛,要怪只能怪你这个做姑姑的太不关心自己的侄子。”   陆沛的姑姑陆湛芳教授听老爷子训斥了也不见恼,应声说:“您说的是,确实是我疏忽了。对了,曼曼下半年就大四了吧?有没有考研的打算?我教了曼曼时间也不算短,我觉得这孩子很有研究心理学的天赋,如果好好栽培,不出几年,肯定又是我们心理学界的一颗新星。不知道曼曼有没有兴趣报考我们心理学的研究生?姑姑不是吹牛,跟你们院长打个招呼弄个保送名额还是不成问题的。”   这是天要亡她吗?!赵曼曼被这道惊天动地的雷劈得不能言语,老巫婆这绝对是要弄死她才甘心啊!自从和陆沛结了婚,她怎么觉得自己的人生更加苦逼了呢?   赵曼曼还没答话,倒是老爷子插话了:“哦?曼曼也是学心理的?我怎么记得你爸以前提过说你是学德语的?嗨,真是年纪大了,记性不好了。”   听老爷子这么一问,赵曼曼死命地摇头:“不是的,爷爷您没记错,我是学德语的。”   “我说嘛,我怎么会记错。湛芳啊,曼曼是学德语的,你让她报考心理学研究生妥当不妥当啊,要是专业基础比其他同学差,那曼曼压力岂不是很大?我看还是算了吧。”别以为陆老爷子是老革命出身,喝过的墨水却不比谁少。他是哈军工第一批优秀毕业生,又曾任国防大学校长一职,要拿文化上的问题说事儿了,老爷子可一点儿都不含糊。   陆教授点了点头,说:“基础薄弱一些可以补救,而且每年也有很多外系的学生报考我们系的研究生,这并不少见,所以曼曼不需要感到太大的压力甚至自卑,很多人都和你是同一起跑线的。当然,学习还是需要适当的压力来敦促自己不断提高,不断进步的。而且,如果曼曼以后想留校任教的话,硕士毕业是最基本的条件。”   赵曼曼是真心想死啊,老巫婆又在给无知群众作心理暗示了。她已经饱受老巫婆的荼毒整整两个学期,刚看到点黎明的曙光,结果又要被拉入黑暗之中了。她是想考研究生来着,可是她从没打算过要考心理学的研究生!而且她宁愿不读研究生,也不想读心理学的研究生。自个儿送上门去给老巫婆摧残三年,那时候真是花也残了,柳也败了。   眼看着赵副司令被说得有些蠢蠢欲动,赵曼曼心里各种急啊。老爹你不罩着我也就算了,千万别给我扯后腿了!那啥劳什子保送名额咱不稀罕,千万别中了敌人的糖衣炮弹啊!   相较于赵副司令的蠢蠢欲动,冷艳派的吴主任反而很是淡定,替赵曼曼挡下此次强烈袭击:“曼曼成绩在班上也是一般般,在系里更是谈不上。如果学校给个保送名额的话,保不准别的同学会产生什么想法,闹个什么意见。曼曼考研的事就让她顺其自然也罢,能考上就上,考不上就算了,我们也不强求。”   赵曼曼在心里喜极而泣,关键时刻还是她家吴主任给力啊。   可还没高兴几秒钟,老巫婆又说了:“说得也是,每年院系里的保送名额都十分有限,大家争得你死我活,如果没有一份漂亮的大学成绩单,确实很难服众。但没关系,只要曼曼分数过了线,剩下的事就是导师说了算了,而且曼曼完全可以同时攻读德语和心理学,就像陆沛一样,拿个双硕士学位,到时对曼曼的就业也是很有帮助的。曼曼,谈谈你的想法吧。”   这下老巫婆直接把枪口对准了她,谁要阻挡,遇神杀神,遇佛杀佛。赵曼曼心中垂泪,她的人生果然没有最苦逼,只有更苦逼。她暗中狠狠地掐了陆沛一把,这老公当得太废材了,真没用。   其实赵曼曼不掐陆沛,陆沛也是打算拯救她一把的。听到大姑说到他的双硕士学位的时候陆沛就不由地皱了下眉,连陆老爷子也感觉到了冰点,用力咳了一声。就算拿到了双学位又如何,这世上再没有第二个母亲。   陆沛抓过赵曼曼的手放到膝上漫不经心地抚弄,淡淡地说道:“大姑,曼曼的事您就不用操心了。如果曼曼想读研,我也不会反对。如果曼曼不想读,我也支持,只要她高兴就行。有时候书读得太多,也未必就是一件好事。人这辈子除了读书,还是有很多重要的事可以做的,比如成家立业,结婚生子。大姑,您也该为自己的终生大事考虑一下了,爷爷很替您着急。”   赵曼曼恨不得站起身给陆沛鼓掌了,想不到这厮要么不张口,要么张口就咬人啊。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儿戳中老巫婆的痛处,老巫婆气得脸都快歪了。   陆庭远呵斥一声:“陆沛,怎么跟你大姑说话呢!没大没小,目无尊长!”   面对陆庭远的斥责,陆沛习惯性选择漠视,这让气氛一下变得更加尴尬起来。   最后还是陆老爷子出面调停,摆摆手说道:“行了行了,都添什么乱。曼曼读研的事让她自己决定,谁都不许干涉。陆沛,你大姑也是为了曼曼的前途着想,下次跟长辈说话注意语气和态度,既然都成家了,脾气也给我收敛点!”   陆沛依旧不说话,赵曼曼也跟着沉默,其实心里暗爽得要死。她决定了,今晚回去要好好犒劳犒劳她老公,太他。妈给力了!   这厢赵曼曼心里正乐得欢,那头陆老爷子顿了顿又说了一句话,让在场的所有人都不由汗颜。他说:“湛芳啊,陆沛的话虽然不中听,但还是很中肯的。找个合适的就结了吧,这么拖下去也不是个事儿。”   赵曼曼真的很想奔出去,狂笑一番再回来。难怪老巫婆整天板着脸,周身阴气太重,原来是多年缺少阳精的滋养造成的!现在她可以体谅她为啥这么变态了,就算再重修一次心理学也没啥大不了的了。   毛赵氏语录之13   国共和谈谈拢的希望一丝一毫也没有,陆家父子和谈谈拢的希望可以有,必须有。赵曼曼同志任重而道远。——毛赵氏   闹腾了一上午,赵曼曼的心是忽上忽下的,幸好陆沛出马后老巫婆才没再继续纠缠不休。快到中午吃饭的点儿,赵曼曼有些饿了,正想着什么时候才能吃饭,便听到一阵欢快的童声由远而近。接着客厅的大门被推开,只见一团小火焰直奔陆家老爷子而去。   “爷爷!有没有想我啊?”清脆又带着点粘糯的童音让在座的长辈们都忍不住笑了起来,除了陆沛。   没错儿,这团小火焰正是陆家的小开心果儿,陆庭远的老来子,陆沛同父异母的弟弟陆淼是也。小家伙穿着一件大红色的小短袖,胸前印着阿童木的经典招牌动作,牛仔背带短裤裤配上一双同样大红色系的匡威儿童帆布鞋,小模样别提多帅气。   因为是陆家最小的孙子,小嘴儿又甜又会撒娇,自然而然是集万千宠爱于一身。陆淼小朋友在陆家基本可以说是要风得风,要雨得雨。长辈宠着他,同辈的哥哥姐姐让着他,可除了一个人例外,那便是陆沛。   小朋友的思维有时候很奇怪,宠他让他的他不当回事儿,偏偏就稀罕对他爱搭不理,不宠不让的那位。甚至在吃了多次闭门羹后,却仍一心想要去卑微地讨好。   “想!爷爷天天想我的小宝贝儿。在学校有没有被同学欺负啊?”这话也就老爷子好意思问,大家伙儿都心知肚明,他这小孙子在学校不欺负同学就阿弥陀佛了。   “没有,他们都很喜欢我,不会欺负我。”陆淼小朋友大言不惭,很是骄傲。事实恐怕是没人敢欺负你吧?   老爷子很开心,一把将孙子抱坐在腿上,搂着笑道:“好好好,没人欺负你就好。要是有人欺负你,你就回来告诉爷爷,爷爷替你报仇去。来,我的小祖宗,今天来还没跟你叔叔阿姨姑姑们打招呼呢,还不赶紧叫人!”   陆淼大眼睛溜了一圈,看到边上的陆沛后,不由先喏喏地叫了一声“哥哥”。见陆沛依然没什么反应,似乎很是失望,顿时小脑袋往老爷子怀里一钻,窝在老爷子怀里谁也不看,含着声叫了一连串的称呼:“爸爸叔叔姑姑阿姨好。”   这样的场面在陆家不是第一次发生,开始大家都面面相觑,后来就习以为常了。但今天赵曼曼一家都在,当着亲家的面儿,气氛总归有些尴尬。老爷子拿这俩孙子一点儿办法都没有用,说了多少次也没有,大的依旧我行我素,小的也固执不听劝,拿自己的热脸贴人家的冷屁股,自找气受。   这样的情景最感到心酸的是陆庭远,最感到心疼的是陆淼的妈妈王丽玲。看见继子这样不待见自己的儿子,任何一个做母亲的都难以释怀,但对此却无能为力。   老爷子拍拍小孙子的背,安慰道:“小嘴儿撅得都能挂油壶了,不就哥哥不理你吗,没出息,你也不理他不就行了。没看到那边还有位姐姐吗?怎么不叫姐姐啊?”   赵曼曼原以为这小家伙肯定不会搭理,谁知陆淼却扭过头看向她,黑溜溜的眼睛瞬间把赵曼曼秒杀了,这小东西再长几年绝对是标准的正太啊。赵曼曼对他笑笑,陆淼还撅着嘴巴,没几秒钟忽然咧开嘴一笑,脆生生地叫了声:“姐姐!”原本被小帅哥的眼神秒杀的赵曼曼,这下直接魂都叫飞了,心酥软酥软的。   其实今天赵曼曼是第二次见到陆淼。第一次见是在他满月的时候,她爹妈带着她去喝满月酒。那时的陆淼还是个襁褓中的婴儿,几年没见,竟长成这般惹人喜欢。   陆淼从爷爷身上跳下来,兴冲冲地跑到赵曼曼面前,摇着赵曼曼的手又连着叫了好几声姐姐。   赵曼曼很喜欢小朋友,尤其对长得可爱的小男孩儿毫无免疫力。于是一开心,便一把抱起陆淼,让他坐在自己腿上。要不是顾忌这么多家长在场,她早就想一口咬上去,看看他那红扑扑的小脸是不是跟他的声音一样软。   陆沛和他父亲的事情她也大概知道一些,但具体为什么不和她也不清楚,这方面的事情陆沛从未主动提及,她也曾经旁敲侧击过,但总被陆沛一笔带过。有时候面对这种情况,她也感到失落过,但比起不能和他在一起,她宁愿选择等待。等待陆沛愿意向她坦诚一切的那一天,等待他愿意让她了解他的全部的那一天。   刚刚陆沛对陆淼的态度就已经说明了他和陆庭远之间的关系有多僵硬,更别说从王丽玲带着陆淼进屋的那一刻起,陆沛就没正眼看过他们一眼。   赵曼曼原本也是打算和陆沛同仇敌忾,不理会他那同父异母的小兄弟。但看到此前还兴奋着的小火焰因为陆沛的冷漠而受伤的眼神,赵曼曼心一下就软了。成人世界的战争不该牵扯上无辜的孩子,不管他的父母曾经做过什么,孩子都是没错的。   小家伙在赵曼曼身上一直扭动着,很不安分,坐在对面沙发的王丽玲见了便板起脸训斥道:“陆淼,不许闹姐姐!到妈妈这边来,听话。”   陆淼听了一脸的不愿意,也不睬他妈,硬是赖在赵曼曼身上不走。赵曼曼抬头朝对面笑笑,说:“就让我抱着吧,没关系的。”   赵曼曼说着也借机将对面的王丽玲打量了一番。米色的套装简洁大方,齐耳的短发看起来干练清爽,脸上化着淡淡的妆,并无任何不妥之处。对于她的事迹,赵曼曼也略有耳闻。   出身普通工人家庭的王丽玲从小就很上进,读书从来都是名列前茅。她凭自己的努力和实力上市里最好的中学,国内最好的大学。毕业后她顺利考取公务员,进入国家机关工作。接下来几年,她从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小科员一路过关斩将坐到领导机要秘书的位置。   有人羡慕她说她能力强,也有人嫉妒她并恶毒地讽刺她是一路睡上来的,没什么了不起。她成功的事业以及褒贬不一的风评让许多对她存有好感的男人望而却步,以至于三十出头了仍然待字闺中,成功加入剩斗士大军。   对于一个女人来说,她的事业俨然已经达到巅峰。而就在巅峰时刻,她选择了辞职。渐渐淡出人们视线的她,却在四年后转身以三十六岁之高龄嫁给了从前的顶头上司,并生下了一个儿子。   赵曼曼虽然有时候看起来傻傻的,其实她心里清楚的很。她甚至有些讨厌自己的过分敏锐,尽管没有人告诉过她,但她就是知道王丽玲当年的辞职和陆沛肯定脱不了干系。   因为,王丽玲辞职的那一年,正是陆沛失踪的那一年。四年后,陆沛归来,而王丽玲嫁给陆庭远。   在赵曼曼的脑海中,各种表象和传闻让她自动生成了一个十分天雷加狗血的故事——年轻的陆沛爱上大他十岁的王丽玲,两人突破世俗的眼光成为了一对恋人。而好景不长,中年丧妻的陆庭远成功撬墙角,陆沛盛怒之下离家出走,几年后回来物是人非。昔日的恋人变成了继母,她的孩子成了自己的弟弟,这是不是就是陆家父子无法修复的伤痕?也似乎只有这样,才能解释清楚一切的一切。   这一切当然只是赵曼曼的猜测,她不敢去问,也不愿提及。其实,她只是怕一切猜想都被证实。她也不想和王丽玲有所牵扯,但看到可爱的陆淼,她实在狠不下心和陆沛一样冷若冰霜。   中午一大家子人全体出动,老爷子让人在酒店订了个大包厢。上车时赵曼曼本打算还坐她爹的车,但老爷子钦点让她和他坐一辆。赵曼曼想拉着陆沛一起上车,结果陆淼从车里伸出小脑袋来,叫唤着:“哥哥过来和我们坐!姐姐,快点上车啊!快点快点!”   于是乎,她亲爱的老公停下脚步,对她说:“我陪咱爸妈说会儿话。”然后面无表情地转身,将她一个人抛下,自己上了赵副司令的车。   眼看着陆淼小朋友又受伤了,赵曼曼很是无奈。陆沛也是的,快三十的人了,跟小孩子置什么气。这样显得自己很高贵,很冷艳吗?幼稚!   赵曼曼最看不得小孩子委屈,于是赶紧上了车准备安抚一下再次被漠视的娃儿。果然,陆淼坐在车后座上,蔫着脑袋,一副快要哭出来的样子。赵曼曼真想扶额叹一句:这俩兄弟真是她的冤家!   “淼淼乖,咱不跟哥哥一般见识。哥哥是坏哥哥,臭哥哥,我们不理他。”赵曼曼一手将他搂到怀里,试图安慰这娃儿受伤的心灵。   谁知本来陆淼只是觉得难过,被赵曼曼这么一说,他更觉得委屈了,泪珠子在眼眶里直打转。大概和陆家从小的教育有关,这孩子眼泪憋了半天愣是给憋回去了。不错不错,这么小就知道男儿有泪不轻弹,前途无量啊。   陆淼耷拉着小脑袋瓜子,闷声说:“哥哥不坏,哥哥只是不喜欢我。”   瞧这话说得多委屈啊,赵曼曼确实震惊了,现在的小孩都这么早熟的吗?在她印象中,她四岁那会儿只知道傻乎乎地跟大人要糖吃,要不到就瞎闹。   赵曼曼被陆淼小朋友的一句话堵得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最后只能用善意的谎言来安慰他:“哥哥没有不喜欢你,哥哥只是不爱说话。”   陆淼将信将疑地抬头看向她,那叫一个泪眼迷蒙啊,看得赵曼曼心酸死了。他迟疑了一会儿才说:“真的吗?哥哥不讨厌我吗?”   赵曼曼很坚定地点点头:“淼淼这么可爱,哥哥怎么会讨厌你呢?”虽然这话说着心里有点儿虚,但她实在受不了这小家伙用可怜巴巴的眼神看她。   但陆淼又问:“哥哥喜欢姐姐,所以牵姐姐的手。可是为什么哥哥从来不牵我的手,也没有抱过我?”   “那是因为……因为淼淼和哥哥都是男孩子啊,男孩子只能牵女孩子的手,也只能抱女孩子哦。”赵曼曼很无耻地继续欺骗无知小孩儿。如果杨秋敏知道赵曼曼这么忽悠别人家的孩子,一定会把赵曼曼那些耽美小说和漫画扔她脸上去,叫你骗小孩!   陆淼也是个难缠的主儿,继续纠缠不休:“那为什么爷爷爸爸叔叔都会牵我的手,也会抱我?”   这下赵曼曼理直气壮了:“那是因为他们都是你的长辈啊。”   “哦,那我以后不让亮亮哥哥他们牵我手抱我了。”陆淼若有所思。   赵曼曼内伤了,直接无语。上帝啊,原谅她给这么小的小屁孩儿洗脑,她也是被逼无奈啊。   听完他们的对话,坐在边上的陆老爷子才叹了一口气,缓缓开口道:“曼曼啊,今天你也看到了,陆沛和他爸爸现在关系不太好。你是陆沛的媳妇儿,以后他们父子的事儿你也帮衬着点儿,不管怎么说都是一家人,这是谁也改变不了的事实。其实这么多年来,他们父子俩的事儿我这老头子也愣是没弄明白,问他们,他们谁也不愿意开口,关系也就一直这么僵着。有机会跟陆沛套套枕边话,也让他别一直那么强硬,至少对淼淼好一点儿,这孩子全家这么多号人就最喜欢他哥哥,别辜负了孩子的一片心。曼曼,爷爷今天就把事儿拜托给你了,我知道你一定行的。”   赵曼曼心想,于是,她从今天开始要潜伏了吗?间谍啊,任务果然艰巨。   毛赵氏语录之14   时代不同了,男女都一样。男人看AV,女人看GV,没什么大不了的。——毛赵氏   一行人到了饭店,经理早已等在门口。赵曼曼牵着陆淼进了电梯,准确地说,是赵曼曼被陆淼牵着进电梯。而陆沛随后陪着赵副司令和吴主任也跟了进来,只是简略扫视了一眼牵着手的和谐姐弟二人组。   进了包厢,赵曼曼故意站在靠门口的位置没动,看似是为了给长辈让座。陆淼毕竟还是个小屁孩,早就迫不及待地要上桌。于是他死命拖着赵曼曼去找位置坐下,可赵曼曼暗地里卯足了劲就是立在原地不动。   陆淼不明所以,使劲摇着赵曼曼的胳膊撒娇道:“姐姐你怎么不过去坐啊,快点过去嘛!”   赵曼曼不动声色地摸摸他的头,说:“听话,要懂礼貌,大人们先坐,小孩子才能坐。”   老爷子招呼他们过去坐,赵曼曼笑着摇摇头:“爷爷没关系的,长辈们先坐。”   陆沛听闻她的话,只是斜睨了她一眼,转头继续招呼长辈入座。等所有长辈都入席后,陆沛也没叫赵曼曼,自己随便捡了个剩下的空位坐下来。待他一坐下,赵曼曼很快就拉着陆淼上前,一屁股坐在陆沛的旁边。于是,她左拥小帅哥,右抱大美男,艳福匪浅。   这么一来赵曼曼可谓是司马昭之心了,老爷子哈哈大笑:“原来曼曼是等着和陆沛坐一起啊,我这老头子差点又自作多情了。”   其他人听了也不禁笑了,赵曼曼羞红了脸,低着头不说话,在心里不停念叨——沉默是金,沉默是金……   和长辈们吃饭是一件无聊且没劲的事情,他们总是爱聊张家长李家短,谁家孩子多出息,谁家孩子又结婚了等之类的话题。而和一群当领导干部的长辈吃饭则是一件漫长而痛苦的事情,赵曼曼宁愿听他们说些家长里短打发时间,也不愿在饭桌上听他们讨论时事政治和军事动态。   幸好还有陆淼在旁边给她出些无厘头的刁钻问题让她转移一些注意力,不然她真不知道自己会不会在饭桌上昏昏欲睡。陆沛在旁边一直很安静,不时给赵曼曼夹一些菜,又亲自给她剥虾壳,一派新时代好老公的作风。   而赵曼曼在享受着陆沛劳动成果的同时,还拿着他的劳动成果去和别人分享。她一手捏着虾尾蘸了点醋送到陆淼的嘴边,小家伙也很自觉地张开小嘴儿,一口一个。喂完陆淼,赵曼曼还不忘提醒他:“有没有谢谢哥哥?”   陆淼小心翼翼地看了眼陆沛,小声说:“谢谢哥哥。”   陆沛依然没什么反应,不过小家伙也顾不上伤心,很快又被赵曼曼送来的其他美食吸引开了。   赵曼曼用腿在桌下面撞了陆沛一下,对他刚刚的冷淡表示不满和抗议。陆沛也不理会她,将手里刚剥完壳的虾放到赵曼曼面前的碗里,然后拿起湿巾认真地擦了擦手。好了,这丫直接罢工了。   令赵曼曼感到佩服的是,这群长辈们竟然能从政治军事话题一跃到他们婚礼的问题上来,话题转换得神不知鬼不觉,没人觉得有何不妥。   于是餐闭,众家长一致敲定在八月举办婚礼,三个月的准备时间,绰绰有余。赵曼曼还想说要不要这么赶的啊,结果在吴主任犀利的眼神下,愣是把这话又咽了回去。   吃过饭,陆淼小朋友便被他妈妈强行带走了,可怜的娃儿才四岁就要学钢琴,还有各种上不完的兴趣班。   记得她小时候她家吴主任也逼着她去学小提琴,结果上了三天课,吴主任就发现赵曼曼没事儿喜欢扯弓毛,弓上面的白色马尾是一天比一天少。说也说了,骂也骂了,就差动手了,但毫无用处。当赵曼曼扯掉第四根琴弓的时候,吴主任果断放弃让她继续学小提琴的想法。   吴主任又不死心让赵曼曼去学钢琴,她就不信了,难不成这次还能把钢琴键给抠了?但一个礼拜后,钢琴老师打电话给吴主任说对不起,对于一个学了一个礼拜还不知道C键在哪里的学生,她也无能为力。   后来吴主任想啊,西洋乐器不行那就民乐吧。于是又把赵曼曼送去学古筝,于是赵曼曼的癖好又从揪马尾变成了抠假指甲。   最后吴主任无奈了,没音乐细胞就算了吧,学舞蹈总行吧?但当赵曼曼一失手甩在她拉丁舞小舞伴的鼻子上,把人家孩子鼻子打出血的时候,吴主人这才彻底打消了让赵曼曼学习特长的念头。所以赵曼曼的童年过得无比惬意,尽管她不愿承认,但仔细想想,她的童年好像除了爬树掏鸟蛋就是翻墙偷月季了。   从酒店散席出来后,老爷子坐车回了干休所,其他的长辈们也各自坐专车离开,赵副司令和吴主任又关照了几句后也各有各事去了。终于轮到他们夫妻二人独处了,赵曼曼拽了拽陆沛的袖子问:“今天礼拜六,你还要去公司吗?”   陆沛转过头看她,挑了挑眉,说:“有事?”   “我们去看电影吧,好不好?”赵曼曼满脸期待。   说真的,和陆沛交往半年,他们从没一块儿去电影院看过电影。陆沛不爱往人多的地方挤,而她也懒得花大钱看烂片,在家网上搜搜,捧着电脑在床上看别提多安逸。反倒是现在结了婚,却越来越爱搞这种小资情调了。   “哦?我还以为你更想和陆淼去看喜羊羊与灰太狼。”陆沛云淡风轻地来了这么一句。   赵曼曼一手掩着嘴笑得花枝乱颤,抬起另一只手捶了他一下:“哎哟,你不会在吃你弟弟醋吧?拜托,陆淼才四岁好不好!死相!”   “……”   在赵曼曼热情的怂恿之下,陆沛陪她挤完公交又去挤地铁,挤完地铁又挤着去买电影票,在人声鼎沸的售票大厅,赵曼曼远远看着排队买票的陆沛,心里无比满足,幸福一点一点在膨胀。   原本准备去买爆米花和可乐的赵曼曼,在不经意回头间看到陆沛周围有几个女学生一直偷偷朝他瞄。于是她果断小跑到陆沛身边,一手勾住他的胳膊,宣告所有权,生怕他会跟别的女人跑了似的。   陆沛最不喜欢就是人多嘈杂的地方,但潜意识里他就是不想拒绝赵曼曼,他就想这么宠着她,满足任何她提出来的要求,只要他能做到,只要他做了她会开心。   见赵曼曼又跑回来,陆沛有些诧异:“不是去买可乐的吗?”   赵曼曼笑眯眯地说:“看你一个人在排队,孤零零的样子太可怜了,我舍不得嘛,所以就回来陪你一起咯。等买完票,我们再一起去买爆米花也一样的嘛。”   鉴于赵曼曼自认看恐怖片是折磨自己,看悬疑片太废脑细胞,看战争片耳朵受不了,看动画片太幼稚,看喜剧片又担心会在陆沛面前笑得毫无形象可言,于是她犹豫了片刻之后,果断地选择了文艺片。   那个时候老谋子还没想到要拍《山楂树之恋》,文艺片在内地还不流行。无论是山楂树之恋也好,还是枇杷树之爱也罢,赵曼曼都没什么兴趣。她只是想和陆沛一起看场电影,至于是电影讲什么,并不重要。   不过等他们检票进场之后,赵曼曼就有点晕了。果然这类型的电影都不是大家的菜,偌大的场内人数寥寥无几。几乎都是情侣,三三两两分散开,不是一排就一对儿,就是一对儿躲角落里。   刚开始赵曼曼还佯装正经,看了看电影票,记下座位号找位子。也不能怪,这俩都不经常来电影院看电影,所以并不知道在票源十分充足的情况下,买票时是可以自己选择坐第几排的。就算座位不满意,在场内空荡荡的情况下,也是可以自己随便坐的。   于是他们俩的票是第三排正中央的座儿,赵曼曼拉着陆沛寻了过去。直到快开场,他们俩坐的地方依然是前也空空,后也空空,左右依旧空空如也,十分诡异。   这是部欧美文艺片,英语原版配音,中文字幕。前一小段的时候赵曼曼还看得聚精会神,爆米花吃个不停,可乐也被吸得差不多没了。但放着放着赵曼曼眼睛就开始不聚焦了,困意如潮水般汹涌而至。   在她第N次把头搁在陆沛肩膀上而被陆沛毫不留情地推开时,赵曼曼恼了,瞪着眼睛看他:“你就让我靠一下又不会怀孕!”   对于她的惊悚言论,陆沛没有表现出很不可思议的样子,眼睛甚至还看着大荧幕,淡淡地丢了句:“赵曼曼你要是敢睡着,这辈子你都别想我再陪你踏进电影院一步。”   话说赵曼曼同志在说完那句话后脑袋也彻底清醒了,刚刚声音似乎有点大,幸好周围没人。再转头看看其他地方,赵曼曼直接无语了。我勒了去,这哪里是电影院啊,简直是配对中心嘛!除了她和陆沛,哪有正儿八经在看电影的!个个都成交颈鸳鸯了,左上方那个角落里,不要以为她没看见,那女的都骑到她男人身上去了!   赵曼曼内心很不淡定,忽然她意识到为什么大家都不坐中间了,还这么靠前!好吧,全世界就她最二逼了。但事已至此,总不能这会儿拉着陆沛再往后坐吧,虽然黑灯瞎火的,但她还是丢不起这人。   于是她只能选择把注意力投放到屏幕上,可不看还好,一看得了!那啥,这是文艺片吗,啊?口胡!明明是情。色片!   什么时候男女猪脚跑到床上去的她怎么不知道?衣服什么时候被扒光的她怎么也不知道?关键是陆沛居然还看得津津有味!那女猪脚身材是挺好的,可她也不差啊!拼咪咪的话她也不见得输啊!有什么好看的,要看回家看她就是了嘛!   赵曼曼出离愤怒了,靠之!这种电影是怎么通过广电总局审批的?   二话不说,赵曼曼立即伸手扭过陆沛的头,并捂住他的眼睛,凶巴巴地说:“不许看!”   陆沛也不制止她的动作,且让她捂着眼睛,嘴角忽的一弯:“赵曼曼,你不会以为我不知道苍井空是谁吧?”   听他这么一说,赵曼曼的小宇宙燃烧得更旺了,捂住他眼睛的手改为掐住他的脖子:“坦白从宽,抗拒从严。除了拜师苍井空门下,还有谁?武藤兰还是小泽玛利亚?”   “知道得这么清楚?赵曼曼,原来你那插谁电脑就毁谁电脑的移动硬盘里装着的还不只那些乱七八糟的GV,AV的藏量似乎也很惊人啊?”陆沛不怀好意地笑道。   赵曼曼急了:“什么移动硬盘,我怎么可能有那种东西?你不要试图转移话题!”   陆沛也不揭穿她,蓦地凑到她耳边,滚烫的呼吸灼伤了赵曼曼的耳朵:“苍井空呻吟的声音没有你动听,武藤兰的胸部没有你漂亮,小泽玛利亚的皮肤没有你白皙。亲爱的老婆大人,现在满意了吗?”   这是赤。裸裸的调戏加挑衅啊!赵曼曼正想长篇大论驳斥一通,却被陆沛抢先一步。温润的唇瓣覆在她的唇上,轻咬厮磨,逐渐深入。   大荧幕的画面渐渐变得虚无,谁也分不清呻吟是出自自己还是他人。男男女女相拥热吻,影院内一片春意盎然。   毛赵氏语录之15   抓住主要矛盾,其他问题就可以迎刃而解了。陆淼不是陆沛的私生子,其他的一切便是浮云。——毛赵氏   直到电影散场,赵曼曼都没想起来他们看的这部电影叫什么名字,脑袋里不停回放的只剩下她刚刚和陆沛在影院里亲热的画面。现在她总算知道为什么情侣约会没事儿都爱往电影院跑,这里完全就是滋生JQ的温床嘛。亲一个,摸一下什么的,老实说,公共场合还挺刺激的。   从电影院出来,天色尚早,赵曼曼想拉着陆沛陪她逛街,但她又纠结了。她很羡慕那些逛街有男朋友在身后买单拎包的女生,但又觉得喜欢陪女生逛街的男生太娘,一点儿男人味都没有。杨秋敏说她神经,她也觉得自己就是个矛盾综合体。   挣扎了很久,她还是放弃了让陆沛陪她逛商场的想法。一来她也不确定陆沛会不会答应,毕竟今天他能陪她来看这种无聊透顶的文艺片已经出乎她的意料。二来她也不想这么有BOSS气场的男人现身在一堆花花绿绿的女人衣衫当中,那是具有娘受气息的时装设计师才喜欢做的事。   但看完电影就这么回去,她又有点不甘心,难得今天陆沛有大把时间可以陪她耗着,不做点什么有纪念意义的事情岂不亏待了自己?   想来想去,赵曼曼说:“天都没黑呢,回去好无聊,要不我们去唱歌吧?都没听过你唱歌呢。”   陆沛对赵曼曼的提议不置可否,只是很平静地说了句:“不会唱歌。想去下次找你同学一起去。”   赵曼曼不信:“少来,别跟说你和下属聚会或者和其他大老板去KTV应酬的时候就没献过唱!你搂着那些美女情歌对唱的事儿我都不跟你计较了,让你唱首歌给我听都不愿意。哼哼!”   陆沛扬了扬眉,说:“第一,我没参加过下属的聚会。第二,就算我参加了,他们大概也不敢叫我唱歌。第三,和其他人应酬的时候有专门的人负责热场,那不是我需要做的事。最后,你是听谁说我搂着那些所谓的美女情歌对唱了?李唐还是小张?”   好吧,赵曼曼承认她是胡诌的,可小说里不都这么写的吗?但她能这么和陆沛说么?不能够啊。输人不能输阵,赵曼曼撇嘴道:“还一二三,搞这么严肃干嘛,又不是大学生辩论赛。哼,李特助和小张都是你的亲信,而且得靠你养家糊口,还不都护着你,能跟我说这些么?反正你不要以为我不知道,你们生意场上事儿我也是略有耳闻的,不过我大度,不跟你较真罢了。”   “所以,现在是要开始翻旧账是么?据我所知,某人的情史比我丰富多了,十个手指不知道能不能数过来,这么看来我倒是比较吃亏了。你说呢?”陆沛调侃道。   赵曼曼气结,可一时间又找不到词来反驳。她现在那叫一个悔啊,年少轻狂成把柄了啵,和陆沛那几近空白的感情经历相比,她的情史确实,咳,丰富了那么一点点。   一些小的八卦杂志常年蹲点就想挖出点陆沛的绯闻炒个头条什么的,但这些年一直失望而归,直到拍到他和赵曼曼牵手从停车场出来,虽然拍到的只有一个模糊的背影,但至少否定了陆沛是GAY的可能。所以说,在感情史方面,陆沛确实没什么可以让赵曼曼揪住不放的。   可在赵曼曼心头,一直有个疑惑未被解开,那便是王丽玲。她甚至也曾怀疑过陆淼不是陆庭远的孩子,而是陆沛的。因为从时间点上看,陆沛消失四年后回来,没多久王丽玲和陆庭远结婚,而结婚不到八个月,陆淼就出世了。也就是说,在王丽玲和陆庭远结婚前就有了陆淼,而那时候陆沛也刚回来。   今天一天她都在偷偷观察,想从陆沛的表情中发现点异样出来,但不知是该失望还是庆幸,陆沛除了对陆庭远比较冷淡外,对王丽玲和陆淼甚至可以用无视二字来形容。王丽玲表现得也很正常,看向陆沛时眼里并没有不该有的眷恋和痴缠,反倒是透露出一种无奈。   赵曼曼迷惑了,因为如果陆淼真是陆沛的孩子,那么王丽玲不可能不告诉陆沛。而陆沛如果知道陆淼是他的孩子的话,任何一个父亲都不可能对自己的孩子如此冷漠到漠视。理论上说,陆淼不可能是陆沛的孩子。可赵曼曼总觉得他们之间肯定有故事,也许黑暗丑陋,也许晦涩难言,总之不会是个好故事。但她还是想做这个故事的倾听者,而不仅仅是旁观者。   想到压抑在心中许久的问题,赵曼曼心情忽然就低落了起来。   陆沛很快便察觉到了她的不对劲,心叹女人心真是难以捉摸,刚刚还好好的,这会儿不知道又闹什么别扭了。低头看着她问:“生气了?”   赵曼曼摇摇头,就是不说话。陆沛拉起她的手,将她的手纳入掌心,轻轻捏了两下,说:“没生气为什么不说话?如果你告诉我你刚刚在想什么,我可以考虑陪你去唱歌,如何?”   “那我还要吃哈根达斯。”赵曼曼蹬鼻子上脸。   陆沛嘴角一弯:“看你表现。”   赵曼曼想想又补充道:“先说好,听了不许骂人,也不许打人,更不许反悔。”   “看来并不是什么好事,似乎还跟我有关。放心,我从不打骂女人,至于反悔,这事儿只有你们女人喜欢干。行了,先说说看吧,要是真值得我打你骂你,你也别担心,我不会动手的。我的办法多的是,你懂的。”陆沛挑了下眉,不像威胁却更似挑逗。   赵曼曼听了又低下头去,在心里把陆沛骂了半天才小声说道:“我刚刚在想,陆淼会不会是你的孩子,王丽玲以前跟你又是什么关系。”   听完她小声嘀咕,陆沛不由地皱了皱眉,看向她的眼里也没了笑意:“真想剖开你的脑袋看看里面到底装了什么。我可以很明确地告诉你,陆淼不是我的儿子,我和王丽玲也没有你想象的那种关系。从前没关系,现在也没有关系,以后更不会有关系。曼曼,每个人都是有底线的,以后这种问题没有必要问了,知道吗?”   感觉陆沛似乎真的有些动怒,赵曼曼乖巧地点了点头,说:“以后不会问了,你说的,我信。”   陆沛紧了紧握住她手的手,又伸出另一只手捏了捏她的脸颊:“行了,别哭丧着个脸了,别人还以为我欺负你了。不是要吃哈根达斯吗?笑一个看看。”   赵曼曼扭过头,拍掉在她脸上放肆的手,佯怒道:“大马路上拉拉扯扯像什么样子,笑什么笑,耍流氓啊?我才不笑呢。”   看着哈根达斯玻璃窗上巨大的广告牌,亲密的爱人共享一杯冰激凌,赵曼曼忽然忍不住笑出来。陆沛用很怪异的眼神看向她,她也只一个劲的摇头,什么都不肯说。   不能怪她嘛,谁让这广告女主角剪了一头帅气的短发,侧面看又如此阳刚,她刚准备叹息说如今广告也玩耽美啊,要不是往下看看到女主角咪咪之间那不算浅的沟,她真以为这是哥俩好呢。   然后看到巨幅照片下面写着一排让所以女生都动心过的那句话:爱她/就请她吃哈根达斯。赵曼曼确实是动了小心思的,她故意说要吃哈根达斯,就是体验一回浪漫。要陆沛主动请她吃哈根达斯这几乎不太可能,所以她主动提及,也勉强算是吧。   不过再回头看看那广告,赵曼曼还是很想笑,为什么她第一眼看完那照片再看广告语的时候,会看成:爱他/就请他吃哈根达斯吧。她还在想,哈根达斯居然也人性化了一把,知道安抚小受们一回了。   赵曼曼舀了一勺冰激凌送到陆沛嘴边,只见他眉头皱了皱,又意味深长地看了她一眼,最终还是没有拒绝她,将一整勺冰激凌都纳入口中。忽然她就心满意足了,之前心里的阴霾一下被扫光,只剩下甜甜的幸福。   当赵曼曼拉着陆沛的手从钱柜的电梯里出来时,那说明了两件事:一,陆沛兑现了承诺;二,赵曼曼再次得逞。   他们要了一间迷你包,赵曼曼又擅作主张点了两桶啤酒和一瓶黑方,陆沛也没有反对,两人各怀心思,都不是什么好货。   赵曼曼是想灌醉陆沛,然后看看能不能哄陆沛跟她来个情歌对唱,或者说些甜言蜜语什么的,再不济套出点什么秘密也行。而赵曼曼显然高估了自己的酒量,她几斤几两重陆沛清楚得很,他倒是蛮期待某人喝醉了的表演和主动的。   于是从一开始陆沛便一副等着看戏的模样,脱去外套坐在沙发一头,胳膊搭在沙发背上,眼睛灼灼地看向赵曼曼。   赵曼曼一个人坐到点唱机前认真地点了十来首自己拿手的,转头想问陆沛他会唱什么,她才不信他什么都不会唱,结果却撞上他炽热的眼神。大概是这包厢太小了,赵曼曼觉得自己心跳加速,呼吸有些困难,于是对视了几秒很快又转过头盯着屏幕看。   “会不会唱林俊杰的《小酒窝》?”赵曼曼看着点唱机的屏幕问道,这包厢就他们两个,显然是在问陆沛。   “林俊杰是谁?”   “……”赵曼曼翻了个白眼,又问:“那周杰伦的《屋顶》呢?”   “周杰伦?他唱的是中文吗?”   “……”赵曼曼无语了,这厮故意的!   “赵曼曼,你是想让我跟你情歌合唱吗?为什么不直说?”陆沛晃着二郎腿,搁在沙发背上的手指不停敲打着,又开始调戏自家老婆。   说你妹啊!赵曼曼郁闷死了,泄气道:“一个人唱多没意思,那你会唱什么?”   “我说了我不会唱歌,你不信。”陆沛笑道,装得很是无辜。   赵曼曼火了:“信你才怪!《夫妻双双把家还》总会吧?就那个树上的鸟儿成双对那个,我就不信你不会!”   “这个真不会。”陆沛坚持不懈地打击道。   实在没辙了,赵曼曼发飙了:“不会也得会!毛主席说过,有条件要上,没有条件创造条件也要上!今天你不唱,晚上咱们分房睡!”   陆沛笑道:“既然你的威胁这么有震慑力,那我只能赶鸭子上架了,就这首吧。还有,这话不是你敬爱的毛主席说的。”   赵曼曼狠狠瞪他一眼,就知道,不使出杀手锏你怎么肯乖乖就范?!于是她很得意地将这首经典黄梅戏优先到第一首,试了试麦克风,便要开唱。   唱完前半段,赵曼曼受不了了,直接把歌切了。她终于决定相信陆沛同志是真的不会唱歌,五音不全尚不能确切形容,把死人唱活,把活人唱疯差不多就是这个样子了吧。   不过赵曼曼还是很高兴,如今她终于找到一个陆沛致命的弱点了,她甚至怀疑他唱国歌都不在调。   “满意了?”陆沛有些无奈。   “嗯,十分满意。”赵曼曼笑得浑身都在颤。举杯跟陆沛碰了一下,一口气将一整杯啤酒都干了:“老公,谢谢你,你的歌声很给力,我赵曼曼永生难忘!”   人不能太得意,这是真的。一大杯啤酒下肚的后果就是赵曼曼立马产生了尿意,放下麦克风,走到陆沛面前,弯腰在他唇上用力地亲了一口,笑道:“有点想上厕所,在这里乖乖等我回来哦。”   好吧,这才一杯就有点癫了,但神志还算清醒。   从洗手间出来赵曼曼有点晕菜了,她不记得他们的包厢号了!凭着来的印象,顺着走,好像是这间吧。于是她便推门进去,等门开了,她傻了,里面的人也傻了!   看来电影院的口味真不算重,这KTV包厢才乌烟瘴气!一男一女,女上男下。那女的上半身紧剩下一个胸。罩挂在脖子上,下半身虽然有短裙遮着,但那男的裤子已退到脚踝,显然这不大的包厢里进行的正是男女苟且之事!   这年代男欢女爱真没什么的,但大哥,去快捷酒店开个房什么的真的也不会让你破产的!赵曼曼这会儿脑袋有点打转,愣在门口半天,显然还没意识到是她扰了人家鱼水之欢,反而觉得是那对男女刺瞎了她的眼。刚想要尖叫,嘴巴便被人从身后捂住了。   挣扎着转过头去,发现是她亲爱的老公,这才消停了下来。只听陆沛说:“抱歉,我老婆喝多了。”   说完便迅速将包厢门关上,在那对男女还没反应过来之际,不由分说地将赵曼曼拉走。   回到他们自己的包厢,赵曼曼刚想发表一下现在这个社会风气太乱之类的屁话,陆沛径直将她压在沙发上,用实际行动堵住她下面的话。热辣的法式舌吻,赵曼曼渐渐迷失在酒精和荷尔蒙营造的氛围内,不可自拔。   毛赵氏语录之16   发展体育运动,增强人民体质。提倡圈叉运动,促进夫妻和谐。——毛赵氏   陆沛的吻来势汹汹,赵曼曼很快便招架不住,但之前她闯入别人包厢所看见的那一幕还记忆犹新,所以对在这种场合亲热还是有些抵触的。   当陆沛修长的手指从衣摆下方探入时,赵曼曼用最后一丝清明的理智阻挡了他进一步的动作。但就目前看来,他们俩的姿势和动作也太不和谐了。   她整个人被陆沛压在身下,他的手伸进她的衣服内,大掌刚巧覆在她的胸上,而她的手从衣服外面抓住作乱的魔掌,于是便也停在胸前。这个动作实表现出来的却更像是欲求不满和欲拒还迎。   赵曼曼伸手推了推陆沛的胳膊,想让他的手从自己的胸上撤离。但陆沛非但没有抽回他的手,反而五指从内衣边缘由下而上,进而与她完全肌肤相贴。他甚至还故意捏了下她早已挺立的小红豆,惹得赵曼曼一丝轻呼。   “流氓!让我起来啦,会有人进来的。”赵曼曼瞪了他一眼,但看起来却毫无威慑力,在幽暗的灯光和忽闪的大屏幕光照下,却是媚眼如丝,更显另一番风情。   陆沛在她嫣红的唇上亲了一下,贴着她的唇瓣道:“不会有人进来的,你以为别人都跟你一样莽莽撞撞啊?”   “万一有人进来呢?哎呀反正不行,你快点下去啦。”赵曼曼继续推搡着,她可不想和陆沛亲热的时候遭人围观,刚刚那事儿她还有阴影呢。   其实要说有阴影,那对被赵曼曼的突然闯入而中断的男女才更有阴影吧?搞不好就那么一下,那男人就被她吓软了,阳。痿对男人来说是一种致命的耻辱!如果真那样,那男的应该连杀了赵曼曼的心都该有了。   面对赵曼曼的直接否决,陆沛也不急着发表意见,而是采取迂回战术。他用另一只空闲的手抓住赵曼曼的手,渐渐下移。   赵曼曼大约是了解到他的意图,直觉是要将手缩回。但陆沛显然不许她的临阵退缩,硬是拉着她的手覆上自己的分。身,那里早已雄赳赳气昂昂。   一直被压在他身下的赵曼曼其实刚刚就已经察觉到陆小二的不安分,隔着衣物抵着她的大腿根部,让她不敢乱动。但直到手真正摸上去才切身体会到那炽热的坚硬,情况是多么不妙。赵曼曼扭头不看他,实在怕极了自己一个不留神便轻易妥协。   陆沛暗哑着声音说:“感觉到了吗?他很想念你。”   包厢的门十分厚重,但在门上有一片经过特殊处理的长方形玻璃。玻璃可以旋转,然后在里面搭上暗锁,让里面的人可以清楚地看见外面,外面的人却看不清里面。若是有监察部门来临检,再把玻璃反转便是。赵曼曼甚至怀疑设计这门的人肯定有什么变态的嗜好,是为了增添男女在里面偷欢时的刺激和情趣吗?   心理学认为“阴影”是在潜意识中俺留着的缺陷和邪恶,是低级的、原始的野性。少女、少妇们的阴影就是“渴望宠爱”和“期盼纵欲”的原始野性。作为曾经的少女,如今的少妇,赵曼曼的确对之前看到那对男女在包厢里放纵的画面产生了一定的阴影,但不可否认的是,这确实是一件令浑身细胞都开始为之兴奋而颤栗的事,在一定程度上,她也是渴望得到陆沛的抚爱的。   看得出赵曼曼已经开始摇摆不定,陆沛却起身放开了她。这下倒是赵曼曼迷惑了,难道刚刚他又在耍她玩?可陆小二昂首挺胸也不是闹假的啊。   只见陆沛走到离门最近的沙发边上,俯身将沙发一下挪到门后,将门死死抵住。然后他坐在门后的沙发上,看向她:“曼曼,过来。”   赵曼曼如入了魔怔似的走过去,一直以来她都相信陆沛的声音有一种奇特的功能,能让她产生幻觉,寻着声音追逐而去。她想,陆沛没有投身心理学界那真是太可惜了。他总是能够轻易将她催眠,之后随着他一起疯魔,迷失在爱与欲的漩涡当中。   许是门被沙发抵住,别人无法轻易进入包厢,赵曼曼便不再那么紧张和担心。受陆沛的蛊惑,整个人跨坐到他的大腿上。亲吻,抚摸,挑逗,调戏。每一个动作都那么熟悉又陌生,走廊里偶尔有人往来,每每赵曼曼的大脑皮层便受到新一轮刺激,全身血液都沸腾了,所有细胞集体叫嚣。   不记得是谁帮谁褪去外衣,谁替谁轻解罗衫,记忆的碎片只剩下要将所有热情释放,将彼此紧紧束缚在爱的枷锁。   陆沛伸手挑开她的内衣暗扣,却任由粉紫色的蕾丝胸。罩虚挂在胸前,白嫩的胸脯时隐时现。水蓝的连衣裙褪至腰间,紧实的小腹没有一丝赘肉,光滑的肌肤和小巧的肚脐眼,所有目之所及,手之所触都让陆沛流连,兴奋因子隐隐作祟。   正如浮士德所说:我极其渴望她胸前坦露的香帕还有掩过她双膝的透明丝裙!   当赵曼曼点那几首的歌一一放完后,点唱机便自动随机开始播放音乐。黄龄的《痒》在立体环绕声音响中唱得肆无忌惮,沉浸在极乐中的人们已经听不到任何吟唱——   来啊快活啊反正有大把时光   来啊爱情啊反正有大把愚妄   来啊流浪啊反正有大把方向   来啊造作啊反正有大把风光   啊痒   大大方方爱上爱的表象   迂迂回回迷上梦的孟浪   越慌越想越慌越痒越搔越痒   赵曼曼在陆沛的顶撞和爱抚中渐渐消融,恍惚中她想起《查泰莱夫人的情人》中的一段——   她紧紧地缠住他的身体,迷失在无意识的激情澎湃之中。这时,他并没有完全抽移出来,她真切地感受到那个雄性的肉芽在自己体内轻轻地颤动,一股节奏神奇的律动在她身体里升腾,蔓延,膨胀,直至全部填满她意识中那个张开的空洞。随后,那种难以言传的律动又重新开始了,那不完全是一种运动,而是一阵纯粹的,幽深的感官旋风。   初读那本曾让所以清教徒式的英国佬震惊的《查泰莱夫人的情人》的时候,赵曼曼还是个只跟小男友进行到接吻地步的懵懂少女。书上那些炽烈的文字所描述出的兴奋和陶醉她并不能感同身受,她觉得这不过是劳伦斯用了夸张的修辞来呈现他想表达的性与爱。   但直到她身体潜在的秘密被陆沛逐一开发,陌生的致命快感在她体内爆发,她才相信文字的张力是有多么的神奇,劳伦斯并没有夸大其词。   赵曼曼和陆沛两人同时感觉到对方的颤栗,高。潮即将到临。在猛烈得撞击数十下后,滚烫的种子瞬间迸发,谁都说不出话来,只有紧紧将对方搂住,至死方休。   事后赵曼曼将头埋在陆沛的颈间,眼角湿润,高。潮仍未完全退去。她不敢相信她刚才真的和陆沛就在KTV的包厢内上演了一场高清无。码激情戏。她真的学坏了,始作俑者就是陆沛,把她在邪恶的道路上越拐越远!   想想又不服气,她怎么这么二逼呢,每次都傻乎乎地被拐。还没车震过呢,就直接上这儿胡搞了。车震怎么说也是在封闭式的空间内,中控锁一开,谁都进不来。可在这儿那就又是另一档次了,先不说门锁不上,就包厢,还指不定有没有监控摄像头呢,那可真成高清无。码了。   想到这赵曼曼便有点慌了,猛地抬起头看向陆沛:“你说这里会不会有摄像头?万一有,被人看到了怎么办啊?直接让我死了算了。”   陆沛闭着眼靠着沙发背休憩,一手环着赵曼曼的腰,一手在她的背上上下轻抚,像在哄小孩子入睡一般。听到赵曼曼的疑虑,陆沛睁开眼,笑道:“赵曼曼,《潜伏》看多了走火入魔了吧?在这里安装摄像头是侵犯个人隐私的,就算钱柜的老板是草包,但起码还是知道花钱请法律顾问的。他们不但不会安装摄像头,相信如果治安和文化监管部门允许的话,他们巴不得可以安装门锁,换掉这该死的玻璃门。”   听陆沛这么一说赵曼曼便放心了,她可不想当现成的AV女主角,尽管男主角是陆沛。   两人又静静相拥了好一会儿,这才分离开,各自整理好自己凌乱不堪的衣服。好吧,她决定收回对那两个在包厢上演激情戏码的男女的鄙视,因为她自己现在也伤风败俗了……   桌上还有一桶啤酒和一瓶黑方没有动过,赵曼曼觉得有些可惜,喝吧太勉强自己,不喝吧又有点浪费,带走嘛更不可能。啤酒没办法拿,钱柜也不会让她拿,黑方倒是可以带走,但陆沛绝对不会让,他肯定嫌跌份儿。   将沙发归位,打开门透了下气,让包厢内淫靡的气味儿散掉一些。陆沛按铃叫来一名服务生,指着桌上的一桶啤酒和那瓶黑方说:“麻烦把这酒送到311包厢,不用说谁送的。再送两瓶XO去333,333包厢今晚所有的费用记我账上。”   “好的,陆总。”服务生说完便找来另一名服务生,一起把酒送了过去。   赵曼曼嘟起嘴:“我说你怎么知道这儿没摄像头呢,原来是常客。你让人把酒送哪儿去了?”   陆沛起身走到门口,看赵曼曼还坐在那儿,便说:“这么快就不记得311包厢了?人家因为你受惊了,送瓶酒过去给他们压压惊不该吗?傻坐着干嘛?赖这儿不想走了?”   “那333包厢里又是谁?为什么不过去打招呼?老情人吗?”赵曼曼又自动联想,近日她发现自己开始向醋坛发展了,控制不住啊。   陆沛眯起双眼说道:“嗯哼,是个老情人,但不是我的,你应该比我熟悉。还要问吗?”   不是他的难道是她的?赵曼曼突然有点心虚,立马笑笑:“不用了,不用了,咱们走吧。”   赵曼曼把她的老相好在脑袋里挨个儿扫了个遍,能够认识陆沛的只有三个。一个当兵去了,一个在日本,还有一个在英国,听说最近回来了……   不管陆沛说的老情人是不是她的,她都不想知道是谁!现在她就像赶紧闪人!   但天算不如人算,在她拉着陆沛焦急等电梯的时候,一个让她头疼不已的人物还是及时出现了。赵曼曼真想装作不认识啊!   “赵二曼!你丫居然不跟我打招呼就想溜?!太过分了昂,亏小爷我天天惦记着你呢,你这没心没肺的小犊子!”   来者何人?秦家三少,赵二曼同志的初恋,秦小飒是也!   赵曼曼揪着陆沛的衣角,转过头,装作很惊讶:“秦二娃!你怎么也在这儿?好巧哦,你什么时候回国的?怎么都不说一声?”   秦小飒哼唧一声没搭理她,转眼跟陆沛说:“陆老大,今晚的单先谢了,怎么都不进去喝一杯?还有,你怎么跟她搞一块儿去了?”   赵曼曼怒瞪他,什么叫搞一块儿啊,狗嘴吐不出象牙!   “谢什么,应该的。我跟曼曼结婚了,过几天会发喜帖给大家的。曼曼这会儿不太舒服,我先带她回去了。你们玩开心,回见。”刚说话电梯便来了,陆沛毫不犹豫地拉着赵曼曼进了电梯,留下一脸震惊的秦小飒在原地。   毛赵氏语录之17   数风流人物,还看今朝;论闷骚人物,且看陆沛。——毛赵氏   从钱柜回去后赵曼曼就跟做错事的小媳妇儿似的一直默默跟在陆沛身后替他鞍前马后。陆沛进门,她抢着替他拿拖鞋。陆沛坐到沙发上,她连忙去厨房给他泡茶。陆沛起身脱衣服,她又十分积极地去浴室给他放洗澡水,调好水温完了又主动去给他拿换洗衣服。   陆沛脱得全身只剩一件黑色的子弹内裤,胸肌,腹肌,肱二头肌,各种紧实的肌肉看得赵曼曼血脉喷张,虽然这些已经见识过很多次,但她还是禁不住羞红了脸,转移视线。   赵曼曼站在浴室门口像个小宫女恭候皇上进浴一般,陆沛朝她瞥了一眼,还是什么都没说。赵曼曼郁闷,从他俩出了钱柜,陆沛就一句话没说。也不问她和秦小飒的事儿,不过估计他早调查清楚了。其实她跟秦小飒那狗屁初恋早就拜拜多少年了,再说了,谁没有一段纯纯又蠢蠢的初恋啊!   陆沛走到浴室门口,见赵曼曼耷拉着脑袋一副苦恼的样子,不觉一笑,笑完又迅速恢复冰山般的扑克脸。进了浴室,回头看赵曼曼依旧垂头丧气着站在原地,陆沛转身长臂一伸,勾住赵曼曼的细脖子将她拉了进来。   正走神的赵曼曼被拐进浴室时还一脸茫然,陆沛一手捏着她的下巴将之抬起,坏坏地说道:“又是换鞋倒茶又是放水的,我还以为接下来你会伺候沐浴然后侍寝,这才显得有诚意不是?”   “什么诚意啊?听不懂你在说什么。哦,我想起来了,那边还烧着水呢,我去看看水开了没有。”赵曼曼很没出息地准备遁走,不过这理由编得也太次了,小学生都不屑用。   但赵曼曼似乎忘记了她这会儿还在陆沛的掌控之下,显然对方并不打算就此放过她,想脱身?没那么容易。   果然,陆沛又捏了捏她的下巴,居高临下地俯视她道:“水开了热水壶会自动跳的,下次想个好点儿的借口再跑路。要是你现在改口想上厕所,容我提醒你先看下你现在在什么地方再决定是否要尿遁。”   “口胡!谁要跑路了?你才要尿遁!我赵曼曼是那样儿的人吗?我渴了,想喝水还不行吗?”典型的死鸭子嘴硬,赵曼曼的一贯作风。   陆沛加重捏住她下巴的手劲,痛得赵曼曼大呼小叫。他睨了她一眼:“不想开水烫猪舌头的话,我建议你等会儿再去喝比较好。而且,我认为,现在你还有更重要的事要做。”   松开钳制住赵曼曼的手,陆沛转身走到淋浴间,从里面拿了一块搓澡布塞到赵曼曼手里,转身又进了淋浴间,其目的很明显。   事实上,赵曼曼之所以想遁逃是因为她很不纯洁地又想歪了。她以为陆沛兴致又来了,想在浴室梅开二度,把她生吞活剥了。KTV一战到现在才不过一个多小时,她腿还虚着呢。而且他的生猛劲儿她也是见识过的,她怕自己晕倒在浴室,真的很丢脸。   但当陆沛把搓澡巾递给她的时候,赵曼曼整个傻掉了。我勒个去,搞半天是要她伺候他搓背啊!瞬间什么香艳啊,什么旖旎啊通通消失,只剩下挥散不去的浓浓哀怨。赵曼曼的苦逼人生又添加了辉煌的一笔——澡堂搓背女。   赵曼曼嘟着嘴站在镜子前,一手拽着搓澡布,一手摸着下巴,左看右看,嘴里还不停叨叨:“切,我是猪舌头,那是谁天天就爱啃猪舌头的?都说疼了还使劲儿捏,看吧,都红了!”   浴室的淋浴间是用两片全透明的玻璃门隔开的,而其中一扇陆沛并没有关上,所以赵曼曼的抱怨他听得一清二楚。其实他刚刚看到赵曼曼下巴被捏红了也有些后悔,下手没注意轻重,但他家这个娇气包是个人来疯,你要顺着她说她保准还能说个没完。   “得了,一会儿就消了。够美的了,别照了,还不赶紧进来。”陆沛催促道。   赵曼曼哼了一声,扭着屁股蹭进了淋浴间。陆沛正闭着眼睛冲头发,头上的泡沫还未洗净。赵曼曼一个飞身直接扑到陆沛背上,幸好地上铺着防滑垫,不然两人不跌倒才怪。到时八卦杂志的头版肯定是——科技新贵陆沛与娇妻在家激。情鸳鸯浴,深夜双双摔倒骨折进医院。   陆沛稳住身子,迅速将头发上的泡沫冲干净,反手在赵曼曼的臀上拍了一下,沉声说道:“下来。”   但此刻化身缠人精的赵曼曼是不会依的,跟八爪鱼似的死死缠住陆沛的脖子和腰身,然后又凑到陆沛的耳边,从后面狠狠咬住他的耳朵,含着声说:“真的够美么?没骗我?”   这丫的思维和正常人显然不在一个频道,她还想着刚刚陆沛说她够美了,别照镜子了的事呢。亏得陆沛跟赵曼曼呆久了,还能让自己跟回她的节奏。陆沛很肯定地说:“比猪妖美。”   这句话赵曼曼自动无视,又问:“跟安吉丽娜·朱莉比呢?她美还是我美?”全球男人心中的性感女神,你要敢说她美,我跟你没完!赵曼曼心想。   “嘴大,唇厚,难看。”陆沛的话很是中肯。   于是赵曼曼乐了,接着又问:“那跟章子怡比呢?她很漂亮吧?”你丫敢回答是,咬断你耳朵!赵曼曼再次腹诽。   “她胸没你大。”陆沛依旧不卑不亢。   赵曼曼郁卒,好吧,算你过关,但不依不饶是她的“优良”传统。她想了想国内的一线女星,又不死心问:“范冰冰呢?我跟她谁美?”   每当天涯娱乐八卦版的毒舌网友们攻击范美人为范二逼的时候,向来潜水的赵曼曼总是在私底下幸灾乐祸个不停,原来赵二曼这个名字还不是最悲剧的。但不可否认的是,范美人确实属于难能一见的美人胚子,五官相当精致。这也是为什么赵曼曼逼陆沛比较她跟范美人的原因,美女对美女,总是相看两生厌的嘛!   “她胸没你大。”陆沛理所当然。   赵曼曼濒临崩溃边缘,她问的是颜,不是胸!OK?拜托,陆先生,不要扯开话题!松开一直咬着的耳朵,深呼一口气:“那你觉得刘亦菲比我好看吗?不许再说‘她胸没你大’!我很认真的!”   “你胸比她大。”陆先生也很认真。   “你故意的是不是?!绝对是故意的!我知道,其实你心里的答应都是她们比我美!你连哄哄我骗骗我都不愿意!哼!”赵曼曼彻底内伤了,十分严重,她又一次被陆沛三言两语轻易惹暴走了。   陆沛忽然发现,他现在的乐趣就是将赵曼曼惹炸毛,然后再去给她顺毛,反反复复,乐此不疲。   一把将赵曼曼从身后抓到胸前,双手扶住她的腰,陆沛看着她说:“不管你说的那些人有多漂亮,气质多么出众,都跟我没有一点儿关系。我娶的人叫赵曼曼,这辈子我的媳妇儿只能是赵曼曼,我的眼里只会看她一个。”   没想到陆沛会突然说出这样一番情深意重的话来,赵曼曼一下不能适应,呆愣了半天才消化掉他所说的每一句每一字。不知是莲蓬洒下来的水打湿了眼睛还是眼泪占据了脸庞,赵曼曼分不清了。就连当初陆沛求婚时都没有和她说过这样的甜言蜜语,她以为像他这样性格的人,这辈子都不可能从他嘴里听到一句“我爱你”。可刚刚那番话,却比一万个“我爱你”更震撼她的心,除了深深的悸动,剩下便是满满的幸福。   赵曼曼主动亲上他的唇,在他唇边低喃道:“这辈子我也只会看陆沛一个,只爱陆沛一个。”   回应她的是一个热情绵长的吻,赵曼曼也全力回吻,两人似乎要将所有的情感都宣泄在这个吻当中,就算溺毙也罢,无需救赎。   等赵曼曼感觉胸腔的空气越来越稀薄的时候,陆沛这才放开了她。她大口喘着气,早已湿透的衣服紧贴在身上,胸前的激凸摩擦着陆沛光裸的胸膛,勾得陆小二魂不守舍,蠢蠢欲动。   但不能期待一两句情话或是一个深情拥吻就能改变赵曼曼二的本质,煞风景是她最擅长的几项之一。平稳了一下气息的赵曼曼还是有点小不甘心地问:“那你觉得林志玲和我谁更美更有气质?”   其实赵曼曼想法很简单,她只是想到说林志玲的官方咪咪尺寸和她一样,看陆沛这次回答还能变出个什么花样来!   陆沛挑了挑眉,说:“跟阿姨有什么好比的?”说完将她放下站到地上,再亲自把搓澡巾套到她的右手上,拍了拍她的脸颊道:“先把背擦了。”   志玲姐姐到你这儿成阿姨了,算你狠!赵曼曼心里还是很开心的,至少之前陆沛的那番话可以让她高兴好一阵子了。跟陆沛在一起久了她发现其实他就是个大闷骚,她就是太明骚了,所以才老被他阴!   屁颠屁颠转到陆沛身后,卖力地给他搓背,一边搓一边欣赏裸男性感的背部线条,不时还哼点儿小曲。搓完背,心情大好的她又免费附赠了一套背部按摩,敲敲打打揉揉捏捏了半天,虽然毫无章法,但陆沛倒也觉得舒服。   忙了好一会儿的赵曼曼终于得了空,准备伺候陆先生出浴,然后自己再迅速冲个澡,奔向柔软大床的怀抱。可陆沛却不急着出去,转了个身直接三下五除二地将她扒了个精光,还很无耻地说道:“夫人辛苦了多时,现在轮到为夫替夫人服务了,夫人只管闭上眼享受吧。”   赵曼曼又以为陆沛起了色心,这次可不是她凭空臆测,她可是有证人的!瞧!陆小二此刻正威风凛凛呢,他就是最好的证据!   但赵曼曼又错了,陆沛是真的只是帮她洗澡,尽管有时从她的敏感部位划过,像是在挑逗,但看他神情却又十分坦然。   陆沛为她洗澡简直是个甜蜜的折磨,本来是他该迫不及待扑向她而来的,结果她却被他搞得欲。火焚身,眼巴巴地看着他,不时偷瞄一看昂然的陆小二。   也许是她的眼神感化了陆沛,在冲完澡后,陆沛拦腰将她打横抱起,两人赤身裸体地就回了卧室,某欲女还佯装羞涩,将她的头埋在陆沛胸前,眼睛紧闭着,心却跳动得极快。   星眸合处差即盼,枕上桃花歌两瓣。多方欲闭口脂香,却被舌功唇已绽。   娇啼歇处情何限,酥胸已透风流汗。睁开四目互相看,两心热似红炉炭。   又是一夜春宵尽,呻吟声,喘息声,撞击声,声声浪。   毛赵氏语录之18   世界上怕就怕‘认真’二字,赵曼曼就最讲认真。——毛赵氏   在西方,每逢星期五是13号,便被称为“黑色星期五”。在中国,不管星期一是几号,通通被称为“黑色星期一”。   大多数上班族和学生族或多或少都有星期一综合症,不耐烦,懒惰,萎靡不正,甚至于脾气变得暴躁易怒。   赵曼曼是星期一综合症的重症患者,从她上小学起,被她摔坏的闹钟已不计其数。吴主任后来给她弄了个会跑的懒人闹钟,一到点儿就满屋子乱滚,倒是把赵曼曼折腾得不轻。不过很快又不管用了,赵曼曼在闹钟上拴了一根绳子,绳子的另一端被她绑在床头,任凭闹钟再逃,也逃不过她的五指山了……   又是一个礼拜一,赵曼曼死赖在床上不肯起,陆沛叫了她几次都被她“嗯嗯啊啊”几声骗了过去。陆沛干脆直接动用私刑,一脚对着赵曼曼的屁股,将她直接踹了下去。   床下铺着长长的新西兰羊毛地毯,所以赵曼曼并不会被摔疼。只是被人踹下床的感觉很不好,很不好!她脑袋还没完全清醒,只是愤怒地爬起身,站在床边瞪了陆沛几秒,然后整个人又瘫倒在床上。一腿伸到陆沛的两腿中间,另一腿搁在陆沛的大腿上,整个一树袋熊,看样子又打算抱着陆沛继续睡了。   陆沛本来是没打算叫醒赵曼曼的,他愿意纵容她,睡到自然醒并不是一件什么大不了的事情。但昨晚某人千叮咛万嘱咐,关照他今天早上一定要将她叫醒,绝对不可以迟到。   见踹她下床都起不到效果,陆沛将黏在他身上的树袋熊推开,起身下床。赵曼曼听到旁边窸窸窣窣的穿衣声,还很虚伪地问候了一声“你这么早就起了?怎么不再多睡一会儿?”不过从始至终,她的眼睛都没睁开过。   陆沛套上长裤,看了眼睡得毫无形象的赵曼曼,说:“送你去上课,顺便把车送去保养。”   赵曼曼把头闷在枕头里,捂着声随口搭了句:“什么车?”   “你说呢?”陆沛不答反问道,这三个字的另一个表达形式就是——你懂的。   听陆沛说完,赵曼曼猛地睁开眼睛,不确定般问道:“小白?”   从陆沛的眼神中赵曼曼得到了肯定的答案,飞速掀开被单下床,一把将陆沛按回床上:“别别别,你再多睡一会儿,我自己去学校就行了。”   “赵曼曼,你又不是什么名人,没事儿学人家玩什么低调?”陆沛斜靠在床头看着卫生间里边刷牙边打瞌冲的赵曼曼,不由调笑道。   本来还在迷糊中的赵曼曼听陆沛这么一鄙视,顿时来了劲。立即喝了口水,把一嘴的泡沫吐掉,转头为自己辩护:“少瞧不起人了,怎么说我也是系里公认的四大花旦之一,曾经追我的人不说绕北京城一圈,但绕中关村一圈还是有的!好吧,就算我不是名人,但你是名人啊,那些臭丫头们都等着你把我踹了好上位呢,我压力很大的好不好?所以说,跟你在一起不低调怎么行?我怕被围殴嘛。”   陆沛听了她的论调,眉一挑:“得了,你当年应该考中戏而不是B大,台词儿说这么溜。还四大花旦之一?那四大笨蛋之一有没有你?”   人身攻击!绝对是人身攻击!赵曼曼放下牙刷和杯子,跐溜一下跑到陆沛面前,双手拽着睡裙下摆,咬牙皱眉,两眼含恨,怒视三秒,忽然哀怨地来了句:“沛沛,你又欺负我。”说完转身做抹泪状,另一只手还翘着兰花指,奔回卫生间继续刷牙洗脸。   陆沛对她唱作俱佳的表演很头疼,说她该去中戏都没亏她。他娶的不是老婆,是活宝。陆沛扶额叹道:“庙小妖风大,赵曼曼,你最近又去哪儿给我惹了一身妖气回来?”   赵曼曼已经洗漱完毕,趿拉着拖鞋从卫生间出来,故作惊讶:“咦?我最近都是跟你在一起的呀?难道说是你身上妖气太重,传染了一些给我?”   说完又纵身扑到床上,揪着陆沛的领口嗅来嗅去,嘴里还振振有词:“让我闻闻,有没有狐狸精的骚味儿。”   陆沛是个泼冷水的个中高手,抬眼看了下时间,不紧不慢地说:“你都说我最近都是和你一起的,那有骚味儿也是你自己的。容我提醒,你还有十五分钟的时间换衣服吃早饭。”   赵曼曼嘴一鼓,伸手拍了陆沛胸口一下:“没情趣。”   正准备下床换衣服,忽的陆沛整个人反扑过来,成功将她压制在身下,眼睛黝黑发亮,对视了几秒才缓缓说道:“这位美丽的小姐,如果你不赶时间,我想我会用行动证明你刚刚那句话是有多么的错误。你意下如何?”   赵曼曼红着脸别过头,伸手将他推开,小声斥骂:“呸!你才小姐呢。本姑娘赶时间,很赶很赶,还不快起开!”   “如果我说,今天我一定要开小白送你去学校,你会怎么样?”陆沛本来也就只是打算逗她一下便放开,可见她这般可爱模样,又忍不住继续戏弄。   赵曼曼对他提出的问题很认真地思考起来,很快她便一副大义凛然准备牺牲的样子:“那好吧,既然你如此盛情难却,我也便不惺惺作态。不过说好了,小白不能进学校,停在外面就行。”   当赵曼曼在五月初夏的季节裹得堪比穆斯林女人时,陆沛太阳穴突突地跳了两下,欲言又止。只见赵曼曼又不知从哪儿翻出一副口罩和蛤蟆镜,陆沛不得不说点什么了:“你这一身不中暑也该捂一身痱子了,现在不是非典时期,你也没怀孕,没事儿带什么口罩?赵曼曼,欲盖弥彰和此地无银三百两就是说的你这种人。”   “切,你懂什么?这是波西米亚风的长裙好不好?这两年很流行的。外面太阳大,戴帽子和墨镜的人又不是只有我一个,明星不都这样儿吗?口罩不带倒是可以的,话说我有点喘不过气。”赵曼曼一把扯掉浅绿色的消毒口罩,这么一来倒也挺有范儿的。   折腾了好半天总算是出门了,其实陆沛佯装强迫说一定要送她去学校那次,赵曼曼要是再坚决一点,陆沛也就决定放过她了。但谁知她那神奇的脑袋瓜子转念一想居然答应了,这倒是出乎陆沛的意料。既然如此,那就送她一程。   电梯下到负一楼,赵曼曼熟门熟路地找到小白停放的地方,周围的豪车不在少数,俨然一个地下顶级车展。红色的法拉利,黄色的兰博基尼,黑色的奔驰悍马,银色的宝马,奥迪那些就不说。剩下的一些超跑赵曼曼不认识标志,原谅她的才疏学浅,在她眼里,英菲尼迪和奇瑞没啥区别。   尽管群车璀璨,但她还是小白最帅气。她不喜欢陆沛开小白去学校接送并不代表她不喜欢小白,事实上,她爱死了这车。   赵曼曼有点白色控,而小鬼子家的产品都是走外观路线,白色很是常见,所以她的很多电子产品都是小鬼子家的牌子。她就是那种口头高喊抵制日货,支持国产,转眼却买一堆日货的人,经常因此而遭鄙视。但不可否认的是,小鬼子家的电子产品外观设计确实夺人眼球。   当初她和陆沛交往之初,第一次坐小白,她表现得跟刘姥姥进大观园没啥两样儿,东摸摸西瞧瞧,嘴里还不忘称赞不停。后来和陆沛熟稔起来,她便嚷嚷着要去考驾照,到时把小白给她开去兜风。   陆沛对赵曼曼一直都可以算是很纵容的。她要考驾照,陆沛并没有很大男子主义地说女人学什么开车,有人给你开就行了。他让秘书直接联系了一家口碑十分好的驾校,直接替赵曼曼填了资料报名。   赵曼曼当时很是兴奋,因为她平时要上课,所以学车都尽量安排在周末。只是才去了驾校不过两三回,她便把车开到别的桩位上去了,对方也是个新手,躲避不及,于是华丽丽撞上了。幸好学倒桩的时候车子都挂的倒档,车速十分缓慢,但两辆车车灯还是不能幸免地被撞了个稀巴烂,保险杠也凹进去一块。   陆沛听说撞车事件后正考虑要不要让赵曼曼继续学下去,驾校那边打来电话,委婉地表述了赵曼曼可能在方向的识别上有一些障碍,他们对此表示无能无力,愿意全额退款,被撞坏的车灯也不需要赔偿,只要赵曼曼别再去学车就行。   这件事对赵曼曼打击还挺大,她没那个脸打电话去驾校骂人,只能在家里发窝狠。玩偶熊上的毛基本都被她拔光了,还是难以平息心中的愤怒,这对她来说简直就是耻辱啊耻辱!   赵曼曼表示,这破驾校不要她,她也不稀罕,换别家就是,这年代有钱还怕没人教?把她逼急了她直接去她爹那儿找汽车连的小帅哥手把手教她,反正军车结实不怕撞。   陆沛对她要去汽车连学车的想法持保留意见,而事实上中途而废也不是他的一贯风格。在他的授意下,李特助又给赵曼曼联系了另外一家驾校。   这次教练对赵曼曼没什么意见,而赵曼曼也很用心地在学,所谓的方向感多找几次也就有了,之前左右不分,她觉得也跟那个什么王牌教练的“乱指挥”有关。   但偶然一次陆沛去探班时,发现带赵曼曼这一批学员的教练居然是个年轻的帅小伙儿,跟赵曼曼有说有笑的,两人处得似乎还蛮愉快。再后来,那位年轻帅气的教练被换走了,顶替的是一个瘦得跟芦柴杆似的老头儿,看起来无比严厉,听说退伍以前是给别的军区首长开车的,所以骨子里还是有点嚣张的气焰的。   之后陆沛亲自带赵曼曼去溜过车,只不过不是小白,而是那辆和赵副司令座驾同一型号的大奔。没拿到驾照前赵曼曼虽然心痒,但也不敢乱开小白。那玩意儿要是磕哪儿撞哪儿了,零配件还得从国外配,虽然有保险公司赔付,但她也会心疼的。   除了陆沛给赵曼曼鼓励说她可以,其他所有人都不相信赵曼曼可以一次性考到驾照。现在考驾照都是电子桩,不像以前考官坐旁边,看你操作正确就给过,大不了塞点钱了事。电子桩处处都是红外线,只要稍不注意,车前杠或车屁股出了界,车子立即熄火。桩考和九项加起来只有两次机会,就算赵曼曼侥幸过了,还有路考那一关。要是碰到个铁面考官,故意刁难,就凭赵曼曼的应变能力,保准玩完儿。   路考那次赵曼曼确实被“阴”了一下,那个考官在前方靠近人行道的地方示意说停车。如果赵曼曼当时换挡踩刹车,按照车的惯性,停靠后,车子必定会停在人行道上,这样是必定不及格的。   幸亏当时赵曼曼想起之前那个帅帅的教练曾跟她说过,在看到人行道距离车子十米范围内,就算考官让你停车,你也别鸟他,直接按几下喇叭开过人行道再停。   通过所有考试后,赵曼曼得意洋洋地把路考的情况告诉了陆沛,当然也没漏掉临时想起帅哥教练的事情。结果那天她以为陆沛会请她去吃顿好的犒劳一下,但陆沛转眼下午就飞上海去了。气得她哟,唉,不提!   不过拿到驾照后赵曼曼就再没碰过方向盘,不是没车给她开,而是她自己根本就懒得开。北京的交通是有多堵,全国人民都知道,赵曼曼平时坐车都不太耐烦,更别说让她窝在狭小的驾驶座内眼巴巴地等着开路。   在二环以内,赵曼曼更不敢开着小白乱晃。万一小白蹭到QQ,染上一抹鲜黄或艳绿,那是有多悲剧啊……所以一般情况下,除非有车接送,赵曼曼一般都喜欢坐地铁或者公交。   有时候赵曼曼都在可惜,真委屈了小白这高性能超跑了,光有速度有什么用,在北京市区内啥车都甭想飙起来,除非去昌平怀柔那一带还有点可能发挥它的极效。   小白按照赵曼曼要求,停靠在了东大门前的马路对面,下车前赵曼曼心情愉悦地主动送上了个香吻,然后转身像只花蝴蝶一样飞奔进了校园。小碎花的波西米亚长裙在阳光的映射下,让人深感夏天的浓郁气息。   毛赵氏语录之19   无限风光在险峰,无语凝噎在食堂。——毛赵氏   上午的课被排得满满的,直到中午下课,赵曼曼已经饿得前胸贴后背了。一下课她便拉着杨秋敏去食堂吃中饭,等到了食堂看到早已排得长长的队伍,赵曼曼绝望了,估计轮到她们都只剩些残羹剩菜了。   有些女生看到有熟悉的男同学排在队伍的前面,便会厚着脸皮让男同学帮忙买一下,当然刷的还是自己的卡。但这种行为仍然会遭来后面许多同学的白眼,这明摆着变相插队嘛。   刚进大学那会儿,赵曼曼的追求者确实挺多的,所以认识赵曼曼的男生很多,但跟赵曼曼关系还不错的也就那么几个。那些认识赵曼曼的男生看到赵曼曼排队,一般都会叫她站到自己前面去。一开始赵曼曼还有点不好意思,不光是因为会遭周围排队人的唾弃,关键是很多时候她都不知道叫她插队的那个男生是谁……   她这种忸怩心态很快被杨秋敏强大的说辞土崩瓦解,在不要脸和挨饿之间,赵曼曼毅然决然地选择了前者。后来每次去食堂晚了,她们都会习惯性地在前方排队的人群中搜索熟悉的面孔。   可今天赵曼曼失望了,眼睛转了一大圈,愣是没见着一个熟脸。正惆怅着,杨秋敏捅了捅她的胳膊,赵曼曼转过头顺着她的视线看过去,是郑子涵,她上大学以后交的第一个男朋友,也是郑可的堂哥。   郑子涵比赵曼曼高两级,当年她还是个大一菜鸟的时候,郑子涵已经大三了,刚接任学生会主席一职位。虽然追求赵曼曼的人很多,但跟郑子涵的拥趸者的数量相比,那还是不值一提的。   她跟郑子涵交往后不久BBS上就有帖子出来,大家纷纷猜测他们俩的恋情能维持多久。不出意料,大多数人相当不看好他们,都估计撑死三个月。   但赵曼曼还是打破了预言,他们恋情维持了整整一年。分手是郑子涵提出来的,赵曼曼人生中第一次被踹,总得弄明白被踹的原因,但郑子涵只是说性格不合,其他便什么也不肯再说了。   当时赵曼曼郁卒了很久,莫名其妙被甩的滋味儿一点也不好受,关键是面子挂不住啊。他们外院本来就是男女比例严重失调的地儿,都快赶上峨眉派了。女人多的地方难免有攀比、讽刺、羡慕嫉妒恨,不用脑子想也知道多少人曾垂涎过年轻帅气的学生会主席,所以当赵曼曼被甩之后大多数都是幸灾乐祸的。叫你不自量力,看吧,被甩了吧?活该!   赵曼曼本以为郑子涵肯定是看上其他人了,但直到现在郑子涵读研一,都没听说过他再交女朋友。倒是赵曼曼后来又谈了两个,每次都撑不过三个月,这也算当年论坛的诅咒应验了,虽然有点迟。   大三以后赵曼曼就消停了,虽然每次分手都是她提的,但她总感觉谈了一段时间后那些男生就变得怪怪的,似乎想和她亲近又有点刻意保持距离。她也没怎么上心,反正大家彼此都是因为寂寞了,互相消磨时间,分就分了。但后来她才知道她的每一任男朋友都曾被她亲爱的爹私下请去“喝茶”,大概这也是他们后来矛盾心态和行为的一个重要原因吧,为此她一个礼拜都没理她爹。   她挺想知道当年是不是赵副司令和郑子涵说了什么才间接导致了他们分手,但不过和郑子涵分手后她一直为被甩这事儿耿耿于怀,所以之后一直把郑子涵当做陌生人,删了他所有的联系方式,就连在校园内偶尔碰到也当他是空气。她承认,她就是不大气,可被甩就是被甩,总得给自己挽回点尊严才行。所以这也算是一个未破解的谜团,但赵曼曼现在已经没有兴趣知道到底有没有所谓的真相。   难怪刚刚没有看见他,排在最前面的是郑可,郑子涵是刚过来替她端餐盘的。如今郑子涵早已不是学生会主席,但他的粉丝数量依然不减当年,从周围女同胞们不太淡定的神情和叽叽喳喳的讨论声就可见一斑。   杨秋敏朝她挤眉弄眼,赵曼曼知道她是什么意思,无非就是敢不敢上前打招呼,顺便插个队。赵曼曼拧着眉摇头,她可不想在众目睽睽之下让其他人误以为她对郑子涵依然余情未了,主动倒贴。拜托,她现在可是有夫之妇!   见她这怂样儿,杨秋敏耸耸肩,那不屑中带着鄙视的神情仿佛在说:我就知道你不敢,真怂!要是换平常,赵曼曼肯定吃她激将法这一套,但对方是郑子涵,对此赵曼曼的头脑还是很清醒的,不行就是不行。   没熟人帮忙插队,那只能慢慢等了,不过令赵曼曼感到意外的是,今天食堂打饭的大婶儿效率很高嘛,才排了一会儿前面队伍就消了大半。等她们打完饭端着餐盘找位置坐下的时候,赵曼曼觉得自己今天肯定是见鬼了,不然谁能告诉她,为什么秦小飒会在这里?关键是他旁边坐着的还是郑子涵还有郑可!   赵曼曼很想装作没看见转身换个地儿坐,但秦小飒的火眼金睛已经瞄到她了,岂能就此放过她?   秦小飒这次直接不叫她了,丢下筷子站起身,一个箭步走到赵曼曼身后拎起她的衣领,不爽道:“赵二曼!你丫的为什么不接我电话?小爷我找了你一上午,你居然一个信息都不回?怎么个意思,啊?”   对于秦小飒的质问赵曼曼第一反应不是向他解释为什么不接电话也不回信息,而是想到她早上好像把手机落在陆沛车上了,手机这会儿八成是在陆沛手里。按秦小飒的个性和作风,肯定又是一连串的夺命连环call,不知道陆沛会不会误会什么。她真是冤枉啊,她跟秦小飒这冤家的关系真的比农夫山泉还清啊。   “秦二娃!你这是干什么呀,还不快点松开,拉拉扯扯的,很难看的。我手机忘记带了,我怎么知道你找我,还有你找我干嘛啊?”赵曼曼端着餐盘不方便动作,于是没好气地说了一通。   秦小飒朝周围偷偷围观的众人横了一眼,看什么看,但还是放开了赵曼曼,只不过把她手里的餐盘夺了过去,转身就往回走。   赵曼曼这会儿已经饿得不行了,条件反射地就转身去追秦小飒,而杨秋敏这个叛徒也跟了过来,直接一屁股就坐在了郑子涵边上。她跟郑子涵以前也算是很熟了,因为赵曼曼的关系,杨秋敏没少打劫郑子涵,白食都不知道吃了多少顿,一点都没有电灯泡的自觉。   赵曼曼站在桌边不坐也不走,秦小飒把她的餐盘放在靠里的座位上,赵曼曼不坐下,他就不递给她。杨秋敏也不管他们俩,自顾自地先吃了起来。这下看得赵曼曼更急了,豁出去了,气呼呼地坐了下来:“饿死了,饿死了,快点拿给我,我要吃饭!”   见赵曼曼妥协,秦小飒这才得意地把餐盘放到她面前。完了还不忘伸手在赵曼曼头顶摸了摸,跟摸小狗儿似的,笑嘻嘻地说:“听话的二曼才是好二曼。”   二你妹!好你妹!赵曼曼在心里咋呼。现在这是什么情况啊,现场也太诡异了吧?她跟她的两个前男友同时坐在一张桌上吃饭?老天这是看她最近太幸福了要准备用雷劈死她吗?   赵曼曼和秦小飒、郑子涵还有郑可四人的关系很微妙。秦小飒和郑子涵都是赵曼曼的前男友,郑可是郑子涵的堂妹,跟赵曼曼和秦小飒是小学初中同学,但不是一个班的。上了高中,郑可和秦小飒都去了四中,赵曼曼被赵副司令拖关系扔进了人大附中。   不在一个学校后,赵曼曼和秦小飒就吹了,于是郑可堂而皇之开始向秦小飒示好,但一直未果。高考后,秦小飒被他老子送出国了,而赵曼曼和郑可又再度成为了校友。所以说,他们四人之间的关系真是凌乱又复杂啊。   赵曼曼一直都是知道郑可的,其实从初中的时候她就听说隔壁班有个叫郑可的女生暗恋秦小飒。那时候秦小飒还是她的所有物,所以她自然留了意。   青春期的郑可说真的长得不咋的,属于那种扔到人群就找不见的那种。干巴巴的身材毫无曲线,眼睛也不算大,除了一头黑溜溜的直发和优异的成绩让人印象深刻外,真的没什么特别的。只是没想到,渐渐大了的郑可竟出落得越发标致,在B大第一次碰见她时赵曼曼都没认出来,真是女大十八变。   她跟郑可唯一的交集就是秦小飒,记得上高中的那会儿,有一次郑可跑到附中来找她。那时她跟秦小飒刚分手,所以连带着也没给郑可好脸色。不过看得出郑可很紧张,却不畏惧,她盯着赵曼曼问她是不是真的和秦小飒分手而且不打算复合了?   赵曼曼没好气地回了句“关你屁事”,不过郑可并没有生气,而是很认真地跟她说:我只是希望在我站在秦小飒身边以后,你不要做那个让人厌恶的前女友。   听了她的话后赵曼曼显然更不爽了,当场甩脸就走了,回头就给秦小飒打了通电话,威胁他说以后跟谁在一起都不许跟郑可在一起,要不然她大年三十晚上去他们家哭门去,就说他始乱终弃!   秦小飒嬉皮笑脸回说:放心吧二曼,你知道的,我的心里只有你没有她。赵曼曼呸了一声,骂了句“滚”就把电话撂了。   再后来秦小飒真的没有和郑可在一起,明知道秦小飒这个人并不是因为受到她威胁而不让郑可做她女朋友,而是真的没感觉,但赵曼曼每次看到郑可时还是有点心虚。   尤其是她跟郑子涵交往之后,她才知道郑可竟然是他的堂妹。而郑子涵第一次带她跟郑可吃饭时,她才知道郑可一直还跟秦小飒有联系,显然还很喜欢。她之后给秦小飒打电话时还劝他干脆就跟郑可好了算了,结果秦小飒这个小王八蛋直接拿她当年的话堵她:不行,我很怕大年三十你去我们家一哭二闹三上吊,虽然我很愿意对你负责,但传出去毕竟不太好听。   赵曼曼当时真是差点给他的话噎死,这丫这么多年了还是这副死德性,傲娇得很。最后她也懒得管他,反正拖着人家姑娘又不是她的错,耽误了人家姑娘的青春也不是她的错,爱谁谁去,只可怜郑可还对那小畜/生死心塌地。   回想起当年的往事,赵曼曼都为自己捏一把汗,真是二逼的青春,苦逼的人生啊。还好那时没脑袋发热,一冲动去刺青店给自己纹个“飒”字在身上,不然还得去洗掉,伤人更伤钱啊。   整张桌上五个人,四个人通通闷头吃饭,只有秦小飒一个人叽里呱啦说个不停。通常他抛出几个问题给赵曼曼,赵曼曼都不理他,要不是那小混蛋死命掐她胳膊,她真的不想说话啊。每次回答都是单音节,啊,哦,嗯,额,秦小飒掐她更狠了:“赵二曼你当你在拍A.片啊?好好说话!问你问题不准逃避,坦白从宽,抗拒从严!陆老大说你们已经结婚了,什么情况!你老公不应该是我的吗?搞什么飞机?”   赵曼曼真的很想拿餐盘遮住脸走人,她不认识旁边这人行不行啊?秦小飒你个二逼!是不是嫌声音不够大,还要再拿个扩音器给你,让你告诉所有人赵曼曼是已婚妇女的事实?   除了前几天已经知道消息的杨秋敏表现得很镇定之外,所有人都吃惊地看向赵曼曼,连一直沉默的郑子涵都抬眼看着赵曼曼,眼中除了震惊,还有一丝让人难以察觉的心痛。   最高兴的莫过于郑可了,这无疑是给她吃了颗定心丸,只是她并未表现出来。她知道在秦小飒心里,赵曼曼一直都是特别的存在,她的地位谁都无可取代。除非赵曼曼结婚,否则就算秦小飒接受了她,她也难以放心。   赵曼曼伸脚狠狠地踩了秦小飒一脚,翻了个白眼,小声说:“闭嘴!等会儿再说会死啊?”   秦小飒凑到她跟前,眨了眨眼:“你说的啊?吃完不准溜,不然你死定了。”   这餐饭吃得真是食不知味,赵曼曼后悔死了,早知道就应该直接请杨秋敏出去吃了。郑子涵的沉默,郑可偶尔流露出的心酸,秦小飒的无厘头,杨秋敏的作壁上观,人生百态,各怀心思。   毛赵氏语录之20   与天斗其乐无穷,与地斗其乐无穷,与人斗其乐无穷,与二娃斗其乐无穷。——毛赵氏   如果一个人的寿命是八十岁,那在他的人生中,会有四千多个礼拜一,而在四千多个礼拜一中,或许有些普通到被遗忘,但总有那么几个礼拜一让你永生铭记。   赵曼曼才二十一岁,满打满算不过才度过了一千来个礼拜一,而这个礼拜一注定是个不平凡的礼拜一,赵曼曼不会忘记,所有国人都难以忘记。二零零八年五月十二日,如果汶川没有发生里氏8.0级地震,也许对很多人来说,这不过是人生四千多个礼拜一当中不起眼的一个。   中午在食堂吃完饭,秦小飒不顾赵曼曼的意愿,拉着她直接闪人。郑可的脸色很难看,郑子涵也好看不到哪里去,两人相继离开。剩下杨秋敏一个跟没事儿人似的,打了个饱嗝,摸摸被撑胀的肚子,一脸纠结,该减肥了……   “赵二曼,你走路姿势真难看,居然外八字。”秦小飒回头看了眼磨磨蹭蹭的赵曼曼,很鄙视地说道。   赵曼曼郁卒,玛丽隔壁的是她想外八字的吗?陆沛每天晚上跟吃了蓝色小药丸似的,她这初经人事的小黄花哪里拼得过?大腿都被他用力捏了一圈淤青,害她这么热的天都不敢穿热裤和超短裙。两腿一合拢走路就疼,所以她只能敞着腿走,外八字?还好嘛,也不是特别严重啊,不就一点点!她瞪了他一眼,撇撇嘴:“看不惯就别看啊,谁让你看了?!我高兴,你管不着!”   “我就看,我就管,怎的?赵二曼,你别找打。”秦小飒昂了昂头,一副小痞子耍流氓相。   “就你?”赵曼曼斜了他一眼,很是不屑:“哼,算了吧,还不知道谁揍谁呢。正好我的断子绝孙腿正愁没靶子练,你要试试吗?”   秦小飒笑得前仰后翻:“我亲爱的二曼啊,不是哥说你,就凭你大脑少根筋,小脑发育不全,还断子绝孙腿?小爷我还会使还我子孙拳呢!忽悠谁呢?”   赵曼曼恼羞成怒,眯起双眼,双拳握紧:“狗/日的秦二娃,你不要逼我!”   “好好好,不逼你,你就使劲憋着吧。赶紧跟小爷汇报下你的情况,居然乘我不在国内期间偷偷搞对象,还结婚了!简直无法无天了你,太不老实了!”秦小飒一脸义愤填膺,说得跟个真的似的。   “什么叫偷偷搞对象?我们男未婚,女未嫁,自由恋爱,懂不懂!结婚就是水到渠成了呗,有什么好说的。倒是你,你不是应该在英国吗?怎么没事儿老往国内跑?钱多没地儿去给我点花花。”赵曼曼反将一军。   秦小飒对此不甚在意,捋了捋滑落在额前的刘海,十分装十三地说:“小爷我人在国外,心系祖国。飞机票能有几个钱,就当给GDP做贡献了。陆老大没有把财政大权交给你吗?你丫混得忒次了吧。小爷钱是挺多的,要么你考虑考虑,回头吃我这颗帅草?我也就勉强接受了吧。”   赵曼曼故作呕吐状,哼笑道:“我才吃过饭,别恶心我了,信不信我吐你一身?就你这烂狗尾巴草,谁稀罕?”   “稀罕哥的人多了去了,就你个没眼光的,迟早你会后悔没重新投入小爷的怀抱。赵二曼,你知道小爷我现在最后悔的一件事是什么吗?”秦小飒忽然换了语气,一脸忧伤地问道。   如果不是太了解他,赵曼曼还真的会被他的表情所蒙骗。根据这十几年的接触不难得知,下面他要说的通常没一次中听的。所以赵曼曼习惯性回答:“不知道,不想知道,不准说,不要听。”   但这几句话通常是毫无意义的,秦小飒总是直接把它忽略。叹了一口气,惋惜地看着赵曼曼说:“小爷最后悔的就是——当年为什么没把你直接给开/苞了,便宜了别人,哥心不甘!”   就知道!就知道狗嘴吐不出象牙来!要不是赵曼曼早做好了心理建设,真的会被他的话给雷死。这绝对是人工雷,专为劈她而降!可赵曼曼也不是吃素的,这点尺度对她来讲简直是皮毛:“当年你毛都还没长齐,还想开/苞?我看开小差还差不多!”   “赵二曼!你现在怎么变成这个样子了。知道吗?一个字,俗!再过两年,你估计跟菜市场那些大妈大婶也相距不远了,你不该是这样的,想当年你也算清纯小百合一枚,如今却沦落至这般田地,小爷为你感到痛心!”秦小飒捂住胸口,唱作俱佳。   赵曼曼懒得搭理他,当了十几年的损友,她如今非常怀疑,把初恋草草送给秦小飒的那两年肯定什么地方出错了!要么就是他脑抽了,要么就是她神经了。纵观下来,他们还是适合当损友,损到对方彻底没脾气。   当年分手的主要原因主要是因为她跟秦小飒牵手逛街被人告发了,加上赵曼曼中考失利,赵副司令一口咬定是因为早恋不好好学习。于是她爹直接找秦二娃他爹会晤了,两人一致决定上高中不让这俩小破孩儿同校。秦小飒挨了一顿打,赵曼曼挨了一天饿,两只鸳鸯就这么被棒打了。   青春期的二逼少男少女们通常都比较反叛,秦小飒和赵曼曼也不例外。表面分手不往来,私下短信电话天天不断。秦小飒在四中,赵曼曼在人大附中,不在一个学校,偷情终归没以前方便了。   电话粥煲多了也腻,每天都是那几句无聊的对话,无非是“你吃过没?”“吃什么了?”“有没有想我啊?”何况刚进高中的生活除了读书还是很丰富的,一会儿篮球赛,一会儿运动会,一会儿又是校园歌手大赛之类的,很快两人的注意力都被其他事物逐渐分散。短信也没那么多了,电话也就说两分钟就挂。周末本来说可以出来见个面什么的,但赵曼曼又很懒,喜欢宅在家里。于是渐渐赵曼曼就觉得这样下去一点儿意思都没,果断提出分手。   秦小飒虽然也觉得这恋爱谈了跟没谈似的,但他倒是没想到要分手,所以当他接到赵曼曼分手通知的时候还以为她又哪里炸毛不爽了,说着玩的。可事实证明,赵曼曼没有在开玩笑。所以说,秦小飒同学被分手了!换句话说,就是被甩了,被踹了!   不过两人分手后相处得却比之前更和谐了,秦小飒可以不用担心惹毛赵曼曼而大肆地打击和嘲讽,赵曼曼也不甘落后,没事儿总要刺激他几句。于是他们从金童玉女变成最佳损友,损人无上限。   两人就这么在学校的林荫小道上边走边斗嘴,不时还动动小拳脚,外人看起来是很甜蜜的一对,事实上,狗屁都不是。   晃了一个多小时,赵曼曼有点不耐烦了:“你怎么还不走啊?”   秦小飒立马提声:“赵二曼你有没有良心啊,小爷回国来探望你,你就这么巴不得我早点走啊?没人性!你下午不是没课吗?急着死哪里去啊?”   “对着畜生用不着人性,浪费。你怎么知道我没课?你查我课表了?就算我没课难道就一定要陪你啊?没地儿去找郑可陪你玩泥巴去。话说你拖着人家这么多年了,是男人就正儿八经给人家一名分,这么吊着算什么?”其实赵曼曼口才真不咋地,跟杨秋敏他们斗嘴就从没赢过,但每次碰上秦小飒,她说话就相当犀利,经常把秦小飒气个半死,说最佳损友真不是闹假的。   “少狗拿耗子了,你怎么不说你耽误了我这么多年呢?今天跟郑子涵吃饭感觉如何?哥就是故意的,被甩的滋味很不爽吧?这么多年过去了,小爷对当初被甩的感觉依然记忆犹新。人生中的第一次啊,就他妈/的葬送在你个二货手里了,憋屈死了。”现在知道为什么赵曼曼怕碰见秦小飒了吧?这厮没事儿就爱折腾她,不怕明里枪,就怕阴里损。   要不是秦小飒突然接到一个电话临时走了,赵曼曼真不知道还要绕未名湖晃几圈,转得她想吐啊。无比感谢那个电话,不管是谁打来的,都及时解救了她。   到报刊亭找了部公用电话,打的是陆沛的私人电话。那边电话刚接起,赵曼曼就捏着嗓子让他猜是谁。   陆沛低笑一声:“下次再让我猜是谁的时候,记得前面别加老公两个字。赵曼曼,这才几个小时没见,你的智商又退化了。”   赵曼曼真想抽自己个大嘴巴,嘴贱啊嘴贱,为什么她会说出“老公猜猜我是谁?”这种二逼无下限的话?但赵曼曼很会自找台阶下,娇嗔道:“那你干嘛就不配合一下呢?装不知道会死啊?”   “我们家已经有一个智商低于正常水平线了,必须有一个进行互补,不然我对我们的下一代很是担忧。”陆沛不愿同流合污,这话说得多给力啊。   赵曼曼很受伤,只好不再纠结于这个话题自取其辱,想了下问道:“我手机是不是在你那儿?我记得应该是早上落在小白上了。”   电话那头突然没了声,赵曼曼还以为信号不行,正准备挥舞一下话筒才想起来这是座机,毛的信号。肯定是陆沛那边出问题了,于是她又“喂”了几声,那头陆沛这才幽幽说道:“嗯,是在我这儿,38个未接来电,13条短信。知道是谁吗?”   赵曼曼咬牙切齿,秦小飒那小王八蛋肯定是故意的,拐着弯儿骂她三八装十三呢。深吸一口气,赵曼曼应声说:“知道,刚刚已经见过了。哎?他打了那么多通电话,你怎么没帮我接一下?”   “不想接。”陆沛回答得十分干脆,毫不拖泥带水。   赵曼曼了然,她家相公估计吃醋了,男人和女人果然不同。如果换成是陆沛的手机在她这里,而陆沛的初恋打来电话,那她肯定要接的,一定要表明身份才行!一定要让对方认清自己只是过去时,而她才是现在时和将来时。   赵曼曼想象着闷骚的陆沛吃醋的样子,偷偷地笑笑,完了才安慰说:“放心吧,我跟毛主席保证,我和秦小飒之间清清白白,作风绝对端正,没有任何不正当关系,请组织大可放心。”   陆沛说她就会贫嘴,赵曼曼笑得更欢了:“下午还有一节政治课,我想逃了。我去你那儿行不行?我去取手机。”   得到陆沛的默许后,赵曼曼付了电话费,哼着小曲儿到校门外坐车。等了半天公交车还不来,太阳烤得人犯晕,赵某人又见老公心切,于是决定奢侈一把直接打的过去,打的费回头找陆总报销。   出租车在路上转来转去,赵曼曼被晃得有点困了,刚想闭上眼睛眯一会儿,忽然车子晃了几下,吓得赵曼曼立马提起精神,看看周围路况。她以为刚刚差点出车祸,但前面的司机师傅却说:“刚刚好像是地震了,小丫头,别怕别怕。”   地震?开玩笑吧?北京要是地震了,那全中国岂不乱套了?没过一会儿,又有了明显震感,间断性的。说实话,赵曼曼有点慌了。这回她可是看清楚了,不是什么差点出车祸,是真的地面在震动。   就这么一会儿功夫,赵曼曼心里就想到了很多人,万一真的是地震,她就这么在路上翘辫子了,那岂不是变成孤魂野鬼了?她没手机,想打个电话说几句遗言都不行。她见不到她爹娘最后一面,还有她那新婚没几天的老公这么快就要成鳏夫了,不过就算她死了也不能便宜别的女人,不然她做鬼都不放过他。   不过她的担心明显是多余的,震感持续了一小会儿便恢复了平静。快到陆沛公司楼下的时候,车内的交通广播传来消息:四川省汶川县发生了强烈地震,地震仍在持续,周边地区震感强烈,目前伤亡人数暂时无法确定。   赵曼曼震住了,如果刚刚北京的震动是由千里之外的汶川引发的,那汶川那边该是有多强等级的地震啊?忽然心情变得很沉重,唐山大地震不过才过去三十多年,它留下的阴影至今还在许多人的脑海中。这一刻,赵曼曼唯一能做的仅仅只是为灾区人民默默祈福,但愿一切安好。   到了陆沛公司,门口的接待小姐显然已经被通知过,直接让赵曼曼到二十六楼总裁办公室。这是赵曼曼第一次来陆沛的公司,每个人都在忙碌,电话声不绝于耳。   李特助被派来电梯门口接她,把赵曼曼带到陆沛办公室门口后他又便消失了,那速度实在让赵曼曼为之汗颜。   敲了两声门,听到里面熟悉的声音说“进来”,赵曼曼这才推门而进。一进门还没反应过来,便被抱了个满怀。接着整个人悬空,被陆沛抱着坐到沙发上,而她则被迫坐在他的大腿上。   “这么快?打的来的?”陆沛说着在她嫣红的小嘴上啄了一口,刚刚接到她的电话说要过来,他就无法专心看文件了,干脆合上文件夹,翻起了她的手机。相册了基本都是她的自拍照,各种古怪的表情还拍得不亦乐乎。令他满意的是里面除了她偶尔偷拍他的照片,没有其他任何男性生物。   赵曼曼眼泪忽然就夺眶而出,呜咽着说:“汶川那边地震了,刚刚北京也震了,我以为我再也见不到你了。没有手机,想跟你交代几句遗言都不行。你说要是我真死了,你还会娶别的女人吗?”   “别胡说,我不喜欢回答假设性的问题。赵曼曼,如果你不想我娶别的女人,那你必须好好活着,听到没有?”陆沛捏住她的肩膀,表情瞬间变得凝重。   赵曼曼点点头,搂住他的脖子说:“嗯,我们都要好好活着。”   毛赵氏语录之21   愚公移山,人定胜天。即使再大的灾难降临,共和国的军人永远会挺身而出。——毛赵氏   这次汶川地震的灾情远比想象中还要严重许多,听她家吴主任说她爹已经连续两天都没有回家了。赵曼曼从电视画面上看到灾后的汶川县城,满目疮痍,民不聊生,顿时泪如泉涌,看到那些被碎石压住的遗体以及幸免于难的灾民无助的眼神,赵曼曼更是心痛无以复加。   秦小飒曾说她的泪点很低,陆沛也总爱叫她小哭包,她经常看言情小说和狗血言情剧看到哭。但那种情况下的眼泪她总是能收放自如,哭一会儿就没事了。而看到如此真实的灾难场景,除了眼泪,赵曼曼更多的是心酸。看着电视,赵曼曼忽然意识到自己是多么的幸运,心里喃喃地一直重复着:活着真好,活着就有希望。不抛弃,不放弃。   地震后第三天,军总也派出专家急救小组飞赴灾区支援,而吴主任也在列其中。搭载医护人员的专机直接从南苑机场出发,赵曼曼闻讯赶到机场时飞机已经起飞。   听着飞机隆隆的轰鸣声,看着渐行渐远的机身,赵曼曼忍不住哭了。这一次,她切身体会到地震离她身边的亲人有多接近。汶川地区余震不断,她只希望她额娘能够在救治更多伤患的同时保重自己,等灾情稳定后能够平安归来。   现在赵曼曼大多数时间都是守着电视机,希望能在电视里看到她家吴主任的身影。灾区每余震一次,她的心就跟着揪一次。终于有一次在晚间新闻看到镜头前匆匆划过的身影,赵曼曼顿时心安了,虽然只是匆匆一瞥,但光凭那个身影,她就是知道,那是他们赵家的女王,她亲爱的额娘。   就在吴主任去灾区救援后不久,赵副司令也亲赴灾区,对灾区人民和救援官兵进行慰问和安抚。   赵副司令当晚便从灾区赶回北京,一到北京便被接去总参开会。自从地震发生后,各级军区大大小小的会议就没间断过,赵副司令也是整天军区和总参两头跑,几天不见,整个人都消瘦了不少,但军装在身,精气神永远是那么足。   自从吴主任去了灾区,赵曼曼和陆沛商量了一下便搬回她家暂住。没有吴主任的照顾,她实在很不放心她爹。   守了一晚上,到了半夜的时候,赵副司令终于从外面回来。赵曼曼急匆匆地冲到门口迎接,这让她爹大为惊讶:“这么晚了怎么还不睡?陆沛呢?”   “我让他先睡了。我睡不着,一直在等你回来。见到我妈了没?她怎么样?好不好?”赵曼曼等了这么久其实就是想知道关于吴主任的消息,虽然已经从电视上看到她匆忙闪过的身影,但终究没有亲耳听到她的消息来得踏实。   赵副司令奔波了一天,很是疲惫。赵曼曼主动拉着她爹到沙发上,倒了一杯热茶后便开始给他按摩,让连续紧绷的身体放松一下。   “原来是为了你妈才等我的,你这丫头真让我伤心。放心吧,你妈好着呢,过一阵儿就回来了。她要知道你这么挂念她,肯定很欣慰,咱家丫头终于长大了,懂事了,知道关心人了。”乘赵曼曼按摩期间,赵副司令抓紧时间闭目养神。   赵曼曼听了眼睛一亮:“爸,你今天去见到我妈了?你有没有跟她说让她要保重自己,我们都在等她回家?”   “今天时间那么紧,我哪有功夫找你妈?人没见着,不过派人去打听了一下消息,你妈那边一切都很好,你别在家整天胡乱操心了。不早了,你赶紧上去睡吧,我也回房躺一会儿。”赵副司令起身拍了拍赵曼曼的肩膀,示意她早点休息。   赵曼曼每天都关注着灾区的灾情变化,但再也没在电视新闻上看到过她额娘的身影。在盼星星盼月亮地度过了两个礼拜后,吴主任终于从灾区平安归来。   只是令人意外的是,她不是一个人回来的。一个六岁左右的小女孩怯懦地躲在吴主任的身后,瞪着黑亮的大眼睛,看着他们这群陌生人。   “这是我从汶川带回来的小姑娘,她叫吴双,以后我们就是一家人了。正好曼曼结婚了,家里怪寂寞的。而且双双和我同姓,也算是缘分,就当她是我第二个姑娘了。”吴主任正式将吴双介绍给了他们,赵曼曼对于自己突然多了一个小十几岁的妹妹感觉很诡异。   倒是赵副司令有些疑惑:“你这么搞不合规矩的吧?汶川那边现在遗孤很多,领养程序也很复杂,搞妥了最快也得半年。而且我们家也不符合领养的条件,你怎么都不跟我们商量一下就擅自做主了?”   吴主任斜睨他一眼,哼了一声:“规矩是死的,人是活的,上下变通一下不就完了。早晚都是要收养,早点把孩子带回来还能让她少受点罪。我怎么听你的意思好像对我的做法有很大意见啊?”   “我不是有意见,我的意思是说不走程序搞不好会有很多后续的麻烦,你事先应该和我商量一下,就算要收养,我也好打点一下。”赵副司令委婉地再次表达了一下自己的意思,试图解释清楚。   赵副司令对吴主任向来都是顺从到底,所以赵曼曼从不期待她爹真的敢和吴主任叫板。   “那个就不用你操心了,没有金刚钻,不揽瓷器活。你需要做的就是对你这个新闺女好点儿,只要你对她能像你对你大闺女好的一半,我就心满意足了。”吴主任继续保持女王范儿,转头又和赵曼曼说:“二曼,等会儿你带双双去买几件衣裳,真好联络下感情。小姑娘初来乍到的,难免有些怕生,多熟悉熟悉就好了。”   赵曼曼应声点点头:“哦,好的。”   吴主任又摸了摸吴双的头,声音变得和蔼起来:“双双,叫伯伯,还有曼曼姐姐。”   “伯伯好,曼曼姐姐好。”吴双稚嫩的嗓音却略显干哑。大概是亲人都在地震中不幸遇难,小孩子吓坏了,哭得不轻,把嗓子都哭哑了。   赵曼曼走到吴双面前蹲下,伸手握了握她小小的手掌,本该是白嫩的小手却满是裂纹,指甲缝里也都积满了黑泥。赵曼曼并没有嫌弃,而是起身拉着吴双的手到卫生间:“曼曼姐姐帮你洗澡好不好?”   吴双一开始有些不确定,转头朝吴主任看了一眼,一脸迷茫。见吴主任点头示意,这才心甘情愿地跟着赵曼曼进了浴室。   灾区水资源十分紧张,能喝上一口干净的水已实属不易,更别说洗澡了。而如此炎热的天却两个多礼拜没有洗澡,吴双浑身早已瘙痒不已。   赵曼曼给她放了整整一浴缸的水,让她好好的先泡上一泡。转头又去找来了一套指甲钳,替吴双剪去长长的指甲,又逐个清洗了指甲缝,直到污泥消失不见,这双小手终于才像一个六岁孩子的手。   之后赵曼曼又带吴双出门逛了一圈,到了商场童装部,吴双虽然很喜欢那里的衣服,但小小年纪的她就知道分寸,从不主动张口要。这让赵曼曼更心疼她,孩子过分的早熟有时也未必是件好事,成长的事还是顺其自然的好。   现在商场的童装都做的十分精致,跟赵曼曼小时候比起来,简直一个天,一个地。她小时候还有好多衣服都是自家扯的布,找裁缝做的,除了结实外,基本没什么美观可言。当然,如今童装的价格也很精致的,几乎与成人装并驾齐驱了。   因为是给吴双买衣服通通由她吴主任买单,所以赵曼曼挑衣服的时候只挑款型,不问价格。逛了几家商场下来,手里满满的全是袋子。看得出吴双也很开心,终归还是小孩子,只要大人给买新衣服穿,便什么烦恼都忘却了,露出天真无邪的笑。   晚上赵曼曼让陆沛带着她们两个去大董吃了顿,吴双好像有点怕陆沛,所以一直黏在赵曼曼身边。小丫头吃烤鸭吃得满嘴都是油,十指也是油汪汪一片,看起来很满足。   跟陆沛简单说了下吴双的来历,陆沛并不惊讶,就算赵曼曼不说,他也大概猜到了。光从赵曼曼和陆淼还有吴双的相处来看,她似乎真的很喜欢小孩儿,小屁孩儿们也都愿意跟她亲近。   陆沛沉思了一会儿,看着正在给吴双包烤鸭的赵曼曼,心想,等她明年毕业,他们就要个孩子吧,或许那会是个不错的选择。   吃完饭,赵曼曼又带着吴双去超市买了一大堆零食。赵曼曼推着超市的购物车,吴双在一边小心翼翼地抓着车篓子,陆沛则跟在她们俩身后。远远看去,真像是赏心悦目的一家三口。不过如今他们也确实算是一家三口,只是其中一口是妹妹,而不是女儿而已。   买完零食后,陆沛开车送吴双回赵家。大概是第一次见到跑车,小丫头两眼都看直了。因为小白只有两个座儿,所以吴双只能坐在赵曼曼大腿上。跑车不光地盘低,内部空间也比较狭窄,所以直挺挺坐在赵曼曼腿的吴双脑袋撞着顶上好几次,赵曼曼让她不要坐那么笔直,小丫头就知道傻乎乎地笑。   陆沛看了她们一眼,忽然说道:“你们是挺像的,都一样傻。”   赵曼曼笑嘻嘻地说:“傻就傻,傻人有傻福。你那么聪明,我傻点有什么关系?反正你会罩我的嘛,不是吗?”   “嗯,傻就傻点吧,你做不来太聪明的女人,这辈子就这样吧,傻点也没什么不好。”陆沛舒了口气,若有所思道。   毛赵氏语录之22   好好学习,天天向上。力争保研,一雪前耻。--毛赵氏。   突如其来的灾难让陆赵两家的各位领导同志忙得无暇兼顾其他,除了守在自己岗位上指挥救灾工作,还要不停地参加大大小小各种会议以及不时去灾区进行慰问考察。于是陆沛和赵曼曼的婚礼便顺理成章地往后推迟了一个多月,定在十一期间。   转眼进入六月,赵曼曼也要开始好好复习准备各科的期末考试。B大近年来大幅增加了不少推免生名额,赵曼曼也有点心动,毕竟如果能够顺利保研,那比参加考研大军要轻松许多。这个想法自从在赵曼曼脑袋里滋生后,她便迫不及待地跟杨秋敏商量了起来。   杨秋敏当年是以体育特长生的身份考进B大的,其实她脑子很聪明,高中时理科成绩也相当优秀,只是在语言方面似乎缺乏一定的天赋,这也是她为什么考了这么多次四级还没过的原因。   也许很多人会奇怪,既然没语言天赋,干嘛还要学德语?这又不得不戳到杨秋敏的痛处了。她当初填志愿的时候一心想进光华管理学院,所以专业也都是填报的会计经济之类。   很悲催的是光华门槛太高了,多少人想挤破脑袋进去啊?她这个体育特长生还不得给那些各省市的状元榜眼们让路?于是她被学校调剂去了外院德语系,能怎么着?上呗!。   不过跌破所有人眼镜的是,杨秋敏的德语专业成绩每次都名列前茅,但她的英语依然是烂调子。对那种有语言天赋的人,他们觉得学好德语会对英语的提高有帮助。但没有语言天赋的人学了德语只会把英语越忘越光,英语考试时脑袋里蹦跶的都是德语单词。   杨秋敏便属于后一种,而她德语之所学得不错完全是因为她对德国足球的痴迷。德甲和欧冠时期,她是拜仁慕尼黑的死忠。到了欧洲杯和世界杯时期,她又变成德国队的铁杆。她的梦想就是有一天能去慕尼黑安联球场看一场真正的德甲,见见她的偶像们,这也是她拼命学德语的唯一源动力。在她的影响下,赵曼曼也成了德国队的粉丝。   相对于外校生来说,本校生申请保研更具有优势。对杨秋敏来说,如果能成功保研,那再好不过了。如果参加明年年初的全国统考,那么她的英语将不可避免地拉低她的总分,落榜的可能性非常大。   除了英语四级还没过是杨秋敏的硬伤之外,以她的专业课成绩排名来看,保研的可能性还是比较大的。反而赵曼曼的专业成绩实在不是很突出,只能用差强人意来表达。但死马当活马医,在没有定论之前,谁都会幻想自己成为那个幸运儿。申不申是一回事,成不成又是另一回事了。   赵曼曼和杨秋敏两人倒是没有想过换个专业念研究生,杨秋敏是因为转专业需要考英语,而赵曼曼完全是因为懒得学新花样。   两人分别给导师发了封电子邮件,概述了下自己的情况并表明了意向。赵曼曼想起之前老巫婆说让她报考心理学研究生的事儿,还是不由浑身一颤。说起老巫婆,她都忘记告诉杨秋敏这令人咋舌的消息了。   “小白羊,我跟你说个事儿啊。”赵曼曼一屁股挪到杨秋敏旁边,贼兮兮地说道。   杨秋敏正聚精会神地玩QQ连连看,听得赵曼曼说话,便只是动了动嘴,目光依旧专注在电脑屏幕上:“放。”   放者,乃有屁快放之缩写。   赵曼曼已经习惯了她的无视,便接着说道:“你知道老巫婆是谁吗?我靠,她居然是陆沛的大姑姑,亲姑啊,绝对不是什么表姑堂姑的。那天我在陆沛他那爷爷那儿见着了,差点没把我吓死。”   听她这么一说,杨秋敏倒是有点兴趣了,转头看向赵曼曼:“扯了吧?要是他大姑,你家那位就没跟你提过?你被老巫婆整得多惨他不知道?”   “说到这个我就来气,他肯定知道的嘛,就是没告诉我。不过你不知道,上次在陆家,陆沛差点把老巫婆气死,也算是替我出气儿了。我就当他是将功补过了,所以我原谅他了。”赵曼曼开始得瑟起来。   “哟?怎么回事儿?说来听听,赶紧的。”杨秋敏直接退出游戏,一脸听戏的表情。   赵曼曼回想了一下,又忍不住笑场了,平复了下气息,这才把那天老巫婆怎么刁难她,又怎么被陆沛一招击回的事一一告诉了杨秋敏。   杨秋敏听完恍然大悟:“原来老巫婆至今小姑独处啊,难怪整天阴阳怪气的。你说她想把你弄到她门下读研?这招太毒了,不死也残啊。不过老巫婆不是说她跟咱院长熟吗?弄个保研名额没问题,要不你回去问问能不能让老巫婆给你要个名额,顺便也捎上我一个。”   “青天白日的,别做梦了。老巫婆是说能弄保研名额,可她是一心要我去她的心理系,我疯啦?唉,虽然我也知道以我这三年的成绩,想保研,希望十分渺茫。但我想过了,如果没申请到,我打算豁出去一次,准备明年一月份的研究生考试。要是考不上,那我就回家生孩子去。开后门这事儿就算了,别人传起来难听。”赵曼曼说得一本正经。   “出息!”杨秋敏十分不屑:“开后门怎么了?有本事他们也开后门去。那些没事儿就爱在别人背后嚼舌根的通常都是自己没本事,又见不得不人好的。这年头谁不希望找个有背景的靠山?有关系不用的才是傻子。物尽其用才是最大程度实现经济价值的正确方式。要我大姑是B大教授,我四级早过了!用得着等现在头发掉了一撮又一撮,还不知道这次过没过吗?”   赵曼曼不同意她的看法,反驳道:“就是因为很多人都是你这种思想,所以现在这个社会才会世风日下,人心不古。贪污腐败屡禁不止,行贿受贿歪风肆起。开后门对那些家境普通又不擅于阿谀奉承,溜须拍马的优秀人才是极大的不公平。”   其实赵曼曼说这话是相当没有底气的,因为当初进人大附中她就是开后门进的。但她自我解释是,当年她还小,无能力左右父母的决定,被送进人大附中也是被逼无奈。   杨秋敏很同情地拍拍赵曼曼的头,叹息一声说:“二曼啊,以后少上天涯猫扑那种没营养的论坛,你已经被他们洗脑了。你刚刚的说辞是那群没事儿就泡坛子的愤青因无力抵制社会普遍现象而咆哮的发泄,没有任何价值。在天朝,官僚主义一时半会儿是消灭不了的,既然无力抵抗,那就认命接受吧。”。   中午吃过饭,赵曼曼和杨秋敏回寝室午休。薛娇和吴海燕早已在寝室里,向来不主动和她们说话的薛娇看见她们进门,居然破天荒的开口说普通话:“秋敏,你也申请保研了吧?你打算跟哪个导师?”。   “能保上再说吧,哪个导师都无所谓。”杨秋敏不在意地耸耸肩,并不对薛娇忽然的热络回以热情,依然不冷不淡。   薛娇点点头:“我也这么想,能拿到名额就谢天谢地了。曼曼,你不会也申请了吧?要是你能上,那我就放心了。”   言下之意很明显,要是你赵曼曼都能被保研,那她薛娇肯定没问题。赵曼曼虽然平时反应慢半拍,但不傻,好话歹话还是听得懂的。她听薛娇叫她曼曼,叫小白羊秋敏,实在有点受不了,她怎么不知道她们什么时候关系如此融洽亲密了?   杨秋敏听了薛娇的话也极为不顺耳,想都没想就蹦出一句:“只要赵曼曼想上,就一定能上,你有什么好放心的?”   薛娇当时脸就刷白了,没想到杨秋敏会当场给她难堪,死撑着说:“我的意思要是希望我们都能被保研。”   “哦?是吗?谢了。”杨秋敏面无表情地说道。   薛娇僵直着身子回到自己位子上,宿舍一下变得很安静,安静得可怕。   赵曼曼躺到床上,给陆沛发了条短信:我一定要被保研!   其实赵曼曼也就是跟陆沛发泄一下郁闷的情绪,虽然不想承认,薛娇话里暗含的鄙夷确实让她很不爽,但成绩不如人也是事实,要怪只能怪自己不争气。   发完信息她就关机了,把手机扔到一边准备睡觉。夏天的午后能听到知了的叫声,赵曼曼听着听着很快就睡着了。   等一觉一醒来,打开手机一看,一条短信和一个未接电话,都是陆沛的。短信内容很简单,只有三个字:你会的。   赵曼曼抬起手想回拨过去,但按了绿键又很快按了红键,她忽然不知道要说什么。陆沛的意思她懂,她要保研,他会帮她。而之前她还跟杨秋敏信誓旦旦说不要走后门,这才一会儿功夫就变卦了,她真的很鄙视自己。   想了想,赵曼曼还是回了一条短信:得之我幸,不得我命。不要帮我,我想靠我自己。   这一次陆沛很快回复:傻瓜。   最后一堂心理学课,赵曼曼怀着万分复杂的心情进了教室。大教室内人头攒动,黑压压一片。赵曼曼正打算找个靠边角的位置坐下来,便听到有人叫她的名字。转头看了眼,竟是郑可。   郑可指了指她身边空余的位置,意思让赵曼曼坐过去。赵曼曼虽不太理解她的行为,但还是坐到了郑可的旁边。   “秦小飒回英国了,你知道吗?”郑可开口问道。   赵曼曼就知道她三句不离秦小飒,点点头:“嗯,上个礼拜走的,他叫我去送他来着,我没理他。你为什么问这个?”。   “哦,没什么,我以为你不知道。上次心理课是你帮我点名的?为什么?你不讨厌我吗?”   赵曼曼应了声:“上次啊?不是我,是我同学。没为什么,顺便而已,她陪我来上课的。以前是挺讨厌你的,现在为什么要讨厌?”。   郑可撑着下巴,若有所思:“是吗?那我是不是可以理解为你以前讨厌我是因为你还喜欢秦小飒,现在不讨厌是因为你已经不喜欢他了?”。   “如果你非要这么理解,那就是吧。其实我早就想跟你说,是你的,跑不了,不是你的,还是别强求了。青春很短暂,耗在一个不爱自己的人身上,不值。”赵曼曼第一次跟郑可这么说话,虽不中听,但很中肯。   “你知道吗?我很讨厌你,以前讨厌,现在还讨厌。”郑可忽然转头盯着赵曼曼,说得很平静,这句话像是在她心中复习了成千上万遍,以至于脱口而出,没有任何负担,没有任何阻力。   赵曼曼余光瞥见老巫婆进教室了,便说:“你知道的,就像从前一样,你的讨厌,我根本不在乎。以前不在乎是因为我知道秦小飒不喜欢你,现在不在乎是因为就算秦小飒喜欢你我也没关系。老师来了,上课吧。”。   郑可忽的眼眶通红,趴在桌上不可自抑地哭起来。她最恨的就是赵曼曼的自信,因为那只会让她更自卑。   赵曼曼看了看她,想出声安慰,但还是作罢。这个时候,谁安慰都没有用,心病还需心药医,她只是压抑了太久,心里那根紧绷着的弦断了。赵曼曼心里暗骂秦小飒,狗犊子真不是东西,不喜欢人家就躲远点,别给人家希望,这事儿做得真不地道!擦!。   老巫婆今天似乎心情不太好,也不对,好像就没见她几次心情好过。果然不出大家所料,这最后一堂课,她老人家肯定是要点名的。   点到郑可的时候,郑可依旧趴在桌上抽泣。赵曼曼推了推她,没反应。老巫婆有点不耐烦,又点了一次,赵曼曼这回使劲儿掐了郑可的细胳膊,总算把这悲春伤秋的小妞给弄起身了。   这丫眼红得跟兔子有的一拼,站起身点了个到,也不待老巫婆示意就坐下了,继续趴桌上自顾伤心。   赵曼曼听到老巫婆点自己名字的时候,心里还有点发怵,没办法,条件反射。自从上次在心理课上睡得天昏地暗后蹦出句“生理需求”后,她就想着这学期又完蛋了,下面的课也基本可以不用来了。   但直到在陆家看到老巫婆,她的立马心死灰复燃了。她侥幸地想,不管怎么说,她现在也是老巫婆的侄媳妇了,再让她挂科那也太不近人情了吧?于是她又重新出现在心理学课的课堂上。   这学期最后一节课,赵曼曼打足精神认真听讲,生怕老巫婆又丢个问题过来让她闹笑话。幸而,老巫婆这节课并没有提问到她,不知是不是有意放过,总之相安无事地度过了。剩下的便只是期末考了,及格万岁。   作者有话要说:   妹纸们有木有仔细看文案上的温馨小提示?这章开始要入V了。   没有看的那我就再顺便重复一下吧,留评过20字必送积分,长评积分更多,还有额外惊喜哟。   这个礼拜依然2万榜单,姐又要成拼命三姐了。哎呀呀,不要霸王我了。如果可以,妹纸们去专栏点下收藏吧,求各种包养啊~!   23、毛赵氏语录之23   党外无党,帝王思想;党内无派,千奇百怪。四人成党,两人一派,矛盾必然。——毛赵氏   眼看着就要进入流火的七月,天气变得愈加炎热,校园内的知了也叫得越来越欢快,给原本就忙着应付各科考试的学子们平添了一股焦躁。   赵曼曼也开始早出晚归,没事儿就泡在自习室内复习功课。她跟陆沛目前还住在陆沛在上院的那套房子,每天从家里到学校就要耗费不少时间和精力。虽然这阵子陆沛都是自己开车去公司,让小张负责接送赵曼曼,但她还是觉得疲惫不堪,回到家后经常倒床就睡。   思来想去,便和陆沛商量了说能不能暂时搬到学校住,陆沛应允了,第二天还亲自开车把她和行李送到宿舍。令赵曼曼意外的是,陆沛这次既没有开小白,也没开他那超级排量的A8,而是不知道从哪儿弄来一辆黑色帕萨特。   赵曼曼先上了车,在车里看来看去,看不出来这帕萨特内部做工还不错嘛。陆沛帮她把行李放到后备箱,随后也上了车。   “陆老板,最近生意不太顺利吗?怎么突然转性开帕萨特了?”赵曼曼调笑道。   陆沛转头看了她一眼,又转过头继续看路。嘴边噙着一抹笑,说:“承蒙夫人关心,公司生意还好。偶尔开开帕萨特也不错,而且我的其他车你似乎都不待见。”   “不是不待见,真的太招摇了嘛,去其他地方我肯定没意见,但来学校还是低调点好。嘿嘿,帕萨特挺好的。不过你不是从不开国产车的吗?”陆沛的车虽然不多,但每辆都是经典,而且清一色都是原装进口的德国车。   陆沛不以为意地回答说:“嗯,这是进口帕萨特。”   赵曼曼“嗤”了一声,果然狗改不了吃屎,崇洋媚外还这么嚣张!不过话说回来,不得不承认的是这进口的帕萨特就是不一样。她南京的小舅妈开的就是国产帕萨特,里面的硬件设施和陆沛这辆差远了。   车子开到宿舍楼下,赵曼曼打了个电话叫杨秋敏下来帮她拿东西。女生宿舍一般情况下是男士止步的,但也不代表不可以进,跟宿管大妈通融通融,还是有可能的。但赵曼曼根本就不打算让陆沛上楼,她才不会傻到把陆沛亲自带到一群母狼窝里去。   杨秋敏下楼来第一眼见到的便是拎着满满两大袋零食站在车边的陆沛和坐在行李箱上跟陆沛说话的赵曼曼,看不出来这俩相处的画面竟然还挺和谐。不过其实也不必惊讶,以她对赵曼曼的了解,这丫在她男人面前就是个彻底的小女人。   从陆沛手中接过两大袋零食,这是杨秋敏第一次跟传说中的陆总如此近距离的接触,居然还有点紧张,手心都冒汗了。心想,这男人的气场果然非一般的强悍,她实在很怀疑赵曼曼这个二货到底是靠什么收服这样的男人的。   等陆沛的车消失在视线中,赵曼曼这才笑眯眯地看着杨秋敏:“小白羊,这两个礼拜我就住在学校跟你同吃同喝同睡了,请多多关照!”说完还学小鬼子弯腰鞠了个九十度的躬,笑得一脸贱样儿。   杨秋敏嗤之以鼻:“得了,你能坚持三天再说。赵二曼,你丫以为咱学校是在哪个穷乡僻壤的旮旯角里,没得吃没得喝是不是?带这么多没营养的垃圾食品,你就准备肥死吧你。”   “其实我是带来孝敬您老人家的。”赵曼曼笑得一脸无辜。   杨秋敏咬牙切齿地骂了句:“滚!”这丫明知道她在减肥,明摆着故意刺激她呢!拎着两袋零食转身蹬蹬蹬进了宿舍大门,留下赵曼曼在后面嚷嚷:“小白羊,你等等我啊!箱子很沉的!”   回到宿舍,薛娇和吴海燕不在,赵曼曼便毫无形象地甩掉鞋子,套了双夹脚拖蹦跶了两下,心叹还是拖鞋穿着舒服。歇了一会儿便开始收拾行李,宿舍里没空调,这是唯一让赵曼曼抓狂的事情,但为了期末考试,就咬咬牙暂且熬一下吧。   杨秋敏嘴上嚷嚷着要减肥,但还是忍不住翻起了赵曼曼带来的零食袋。牛肉干,费列罗,玉米肠……特奶奶的全是她爱吃的!撕开一包牛肉干,杨秋敏狠狠地咬了一口,边吃边说:“你老公换车了啊?上次我看见的时候还是奔驰S600,这次又换成辉腾了,真是钱多烧的慌啊。”   赵曼曼不解:“什么辉腾啊?不就一进口帕萨特吗?就比国产的贵一点儿而已。”她心想,你还没见到他那辆拉风的小白和彪悍的奥迪A8呢,不然你肯定又要咋呼了。   “什么?进口帕萨特?谁跟你说的?”杨秋敏差点给牛肉干给噎住,一脸不可置信。   赵曼曼很收拾着她的衣服,头都没抬:“本来就是啊,我以为是新款的国产帕萨特,他跟我说是进口的。我说里面的细节做工怎么比我小舅妈那车好那么多呢。”   杨秋敏腾地站起身,愤怒地将牛肉干袋子往桌上狠狠一拍,食指颤巍巍地指着赵曼曼,一脸恨铁不成钢的样子:“赵曼曼,你还能再给我二一点儿吗!!!没常识就别出来丢人了,你到底是不是天然呆啊!!!特木的辉腾能和进口帕萨特一样吗???能一样吗!!!”   杨秋敏忽然的咆哮让赵曼曼有点儿不明所以,对于杨秋敏的指控她还很不服:“不都是大众的吗?长得差不多,有什么了不起的啊。不懂车就代表没常识吗?那没高/潮的就代表一定是处/女吗?”   噗!正气呼呼猛灌了一口可乐的杨秋敏听到赵曼曼最后一句话,嘴里的可乐全部都喷了出来,弄得一地湿嗒嗒的。赶紧找面纸将脸上的残液擦去,杨秋敏快疯了,冲过去就要掐死赵曼曼:“没高/潮是我的错吗?玛丽隔壁的明明是那个渣男技术不行还早/泄!你丫是不是我朋友?!居然戳我的死穴!老娘今儿个跟你拼了!”   赵曼曼反身搂住杨秋敏的腰,笑嘻嘻地说:“女侠饶命!我错了,我错了还不行嘛,我这不是没想到你嘛。”   杨秋敏被她抱得浑身不舒服,一把推开她,满脸嫌恶:“恶心死了,滚滚滚,让人看见了还以为我跟你搞蕾丝边呢。”   赵曼曼别过头去,咬着指头,扭捏着身子笑说:“敏,难道你不知道人家喜欢你很久了吗?”   ……   自从上次薛娇暗里讽刺赵曼曼又接着被杨秋敏数落后,她们之间便彻底划清了界限,泾渭分明。   赵曼曼以前晚上也在学校留宿过,基本都是期末考试期间。就像杨秋敏说的那样,到了第三天的时候赵曼曼就有点蠢蠢欲动,想要搬回家去住了。   事情的起因还是跟薛娇有关。赵曼曼晚上下自习回来洗漱完就喜欢窝到床上给陆沛打电话,那时所有人虽然都已经上了床,但都还没睡,所以赵曼曼也就拉着陆沛多说了一会儿。   到了第二天晚上,不知道薛娇是有意还是无意,提早回了寝室。赵曼曼和杨秋敏回到寝室时,薛娇已经躺在床上捧着笔记本看电影了。等赵曼曼收拾完爬上床,薛娇也很快合上笔记本准备睡觉。   赵曼曼想着这会儿大家都还没睡着,便给陆沛打个电话说几句话。其实也没什么重要的事情,就是想听听他的声音而已。结果刚和陆沛没说上两句,薛娇就开口了,自言自语一般,声音却大得所有人都听得一清二楚:“吵死了,还让不让人睡觉了?真烦。”说完还翻了个身,以示她的极度不满。   虽然对薛娇没什么好感,但寝室终究是大家共用的,现在也确实是休息时间,她的确没资格影响别人休息。于是赵曼曼和陆沛简单说了句晚安,便匆匆挂了电话。但躺在床上的她反而睡不着了,心里总觉得憋屈得很。   杨秋敏听了薛娇的“自言自语”,冷笑一声:“装逼。”   谁知薛娇立马坐起身来,质问杨秋敏:“杨秋敏,你说谁装逼呢?”   “你管我说谁呢?自言自语碍着你了?”打太极谁不会?杨秋敏最在行了。   薛娇横了一眼,又躺了回去,嘴里却没有放过,嘟囔了一句:“娘希匹!”   要说平日里薛娇说方言她们听不懂也就罢了,可关键是这句国人都能听懂!老蒋当年的口头禅,谁不知道什么意思?   “希你妈个/逼,会几句鸟语了不起了?你怎么没跟蒋介石一起滚去台湾,做你的台巴子去?”平日里赵曼曼不住校,大多数时候都是杨秋敏在寝室听薛娇和吴海燕用方言说话,早就受够了。   眼看着战争就要升级,赵曼曼赶紧叫住杨秋敏:“小白羊,睡觉!”虽然这事儿是因她而起,杨秋敏也是替她出头,但大半夜的要是闹起来,把其他人吵醒了,引来宿管就麻烦了。   吴海燕也出声拦住薛娇:“阿娇,算了。”   被两人劝止后,薛娇和杨秋敏都没再出声,宿舍变得安静下来,只听得窗外夜风吹着树叶沙沙作响,月亮仿佛也被她们室内剑拔弩张的气氛吓到,躲到了云层后面,留下满天繁星铺满整个苍穹。   那晚之后,赵曼曼再没有在寝室内打过电话,给陆沛打电话都是在下自习回宿舍的路上简单说两句,回到寝室也不再和杨秋敏在寝室内嬉闹,实在没那个氛围。   她想过要搬回家,但最近期末期间复习确实紧张,没有更多的时间可以浪费了。再说她也不想就这么丢下杨秋敏,毕竟她是两次都是为了自己才跟薛娇闹翻了,如果以前小白羊和薛娇在寝室算相敬如宾的话,那现在真的可以算是相敬如冰了。   周末的时候赵曼曼拉着杨秋敏回了赵家,说是改善一下伙食,调节一下心情。一个月没见,吴双变得赵曼曼都认不出来了。在吴主任的调养下,吴双原本粗糙的双手已经恢复了白皙细嫩,大眼睛水汪汪的,特别惹人怜爱。这丫头这么小就这么水灵,长大了肯定又是个美人胚子。   吴双见到赵曼曼很是开心,拉着赵曼曼的手不放。在赵曼曼的诱导下,这才腆着脸细声细气地叫了声:“小杨姐姐。”   杨秋敏摸摸吴双的脸,转头小声问赵曼曼:“她就是你妈从汶川带回来的那个小丫头?”   赵曼曼点点头:“嗯,很漂亮很乖吧?双双现在可是我妈的心头宝,在我妈眼里我就是泼出去的水,没什么地位了。”   “少得了便宜还卖乖!赵二曼,做人不能太贪心的!”杨秋敏鄙视道。   两人窝在赵曼曼的卧室里看棒子剧,一边看一边骂,恶趣味得很。中途赵曼曼给陆沛打了个电话,让他晚上过来吃饭。   吃过饭,杨秋敏坚持要回学校。赵曼曼不依,说好了今晚一块儿睡她家的。杨秋敏横了她一眼:“小别胜新婚,男人憋太久了会憋出病的。姐这是为了你好,你怎么一点都体会不到姐的苦心!”   听杨秋敏这么一说,赵曼曼顿时红了脸,捶了她两下:“你这人真烦,烦死了。走吧走吧,我让陆沛送你回去。”   “我自己回去就行了,你们赶紧回去做/爱做的事去。我还不知道你啊,住了几天校,估计早就春潮澎湃,想男人想疯了。我哪敢耽误你们的良辰美景?”杨秋敏坏坏地笑说。   赵曼曼被她说得耳根子都红了,还是死不承认。在她的坚持下,最后是陆沛开车载着她和杨秋敏回了学校,把杨秋敏送到宿舍楼下后,陆沛又开车带着她回他们自己的家。   一路上两人都没说话,但车内暧昧的气氛早已升到沸点,一触即发。赵曼曼放下车窗,想让凉风给自己降降温,车子却忽然变道,拐了个弯往香山方向开去了。   作者有话要说:于是,下面是车震了咩?你猜,你猜,你猜猜猜。哈哈   你们霸王姐,姐就不让他们玩车震~~~哟西   24、毛赵氏语录之24   星星之火,可以燎原。相思之灾,绝对撩人。--毛赵氏   夜晚的香山风情别样,俯瞰夜幕下的北京城,灯火璀璨。   陆沛将车停在半山腰的一处平台,待车子熄了火,径自打开车门下了车。从裤兜里掏出一盒惯抽的黄鹤楼1916,火柴“呲”的一声擦出火花,直至硫磺消散,陆沛这才将叼在嘴边的香烟点燃,深吸一口,轻吐烟圈。   赵曼曼在车里看陆沛抽烟的动作看到痴迷,陆沛在家从不吸烟,确切地说,他有轻度洁癖,不喜欢家中有异味。Naga上院的那套房子据说除了赵曼曼,便只有日常负责打扫的阿姨进去过,陆沛从不允许别人进去家里,哪怕那个人是他的亲人。从某方面来说,赵曼曼是幸运的。   尽管陆沛从没在赵曼曼面前吸过烟,但赵曼曼知道他是吸烟的。生意场里谁不会抽点儿烟,喝点儿酒?赵曼曼并不排斥烟味,相反,她觉得男人身上那种淡淡的烟草味儿很迷人。   跟陆沛在一起后她便发现,他随身携带的除了手机,总是会有一包香烟和一盒大卫杜夫的长支火柴,这种火柴一般只有抽雪茄的人才会用到。陆沛的烟瘾并不大,不仅仅是香烟,他对任何事似乎都有着超乎常人的自制力。赵曼曼经常把玩着那盒火柴,然后开始幻想陆沛抽烟的种种情形。   当真正看到烟雾缭绕中的陆沛时,赵曼曼还是觉得惊艳了,她甚至在想这样看似令人抓不住的陆沛会会不像神仙一般拂尘轻轻一挥,消失在云烟当中。   似乎感觉到赵曼曼炙热的目光,陆沛回头看向车内,两人的视线就这么不期而然地交汇在一起。他们凝视着彼此,时间空间仿佛在这一刻停滞,只剩下烟头前的那抹橘黄,忽明忽暗。   片刻后,赵曼曼打开车门下车,摇曳生姿地走到陆沛面前,笑着伸手说:“先生,借支烟。”   陆沛挑了挑眉梢,斜睨了她一眼:“女人不要抽烟,难看。”   赵曼曼不理他,径自从他兜里掏出香烟盒,从里面抽出一根,又将烟盒塞了回去。十分不熟练的将香烟夹在食指和中指间,在陆沛眼前晃了晃,同时抛了个媚眼:“先生,借个火。”   闻言,陆沛扔掉手中的烟屁股,在脚底碾了碾。擦了一根火柴送到赵曼曼面前,替她将香烟点燃。将残余的火柴棒轻轻甩了甩,火焰很快熄灭。   对抽烟毫无经验的赵曼曼先试探性地小小吸了一口,见没什么感觉后,便学其他老烟枪那样狠吸一口,结果立刻被呛到了。条件反射般将手里的香烟甩出去,弯下腰,一手撑在车前盖上猛咳。   陆沛在她背后轻拍了几下:“好玩吗?要不要再来一根?”   赵曼曼趴在车盖上边咳边拼命摇头,她都快上气不接下气了,他居然还取笑她!她只不过想学学电视上那些女人抽烟时烟视媚行的感觉,那样致命的性感不是男人最喜欢的吗?   过了好一会儿,赵曼曼才缓了过来。刚想直起身,忽然腰间一紧,陆沛一只手从背后将她整个人环住,另一只手扭过她的头,狠狠地捏住她的下巴,神情是罕见的凌厉,让赵曼曼不由一颤。   “不要随便抽其他人递过来的烟,更不要随便喝其他人递过来的酒。不许接受任何人的搭讪,更不许搭讪除了我以外的任何人,我说的这几条不止针对男人,女人也不行,记住了吗?”陆沛眯起双眼说道。   赵曼曼傻傻地点头,说实话此刻陆沛的气场着实有点让她吓到了,所以只好本能地反应。只听陆沛接着说:“女人想灌醉你一般是想害你,男人想灌醉你只会是想上你。想勾引男人的女人通常都有目的,知道最直接的是什么吗?”   在赵曼曼的印象当中,陆沛永远都是个处事冷静,言行得当的翩翩贵公子。这样粗鄙的语言从陆沛口中说出来,赵曼曼很是讶异。瞪大了眼睛不知道该点头还是该摇头,答案显而易见。   陆沛嘴角微扬,慑人的眸子在暗夜当中越发晶亮,声音略带魅惑地说道:“你说,该不该给你个教训,让你长长记性,嗯?”   说完侧头在赵曼曼耳垂轻咬一口,惹得赵曼曼浑身战栗。隐隐知道接下来陆沛要做什么,身后炙热的坚硬抵着她的腰间,让她不敢随意动弹。   赵曼曼慌了,虽然她对和陆沛那方面的事并不排斥,甚至算得上喜欢,但并不代表她已经豪放到可以在露天的地方上演活春宫。那次在KTV包厢绝对是个意外,她觉得那已经是她的极限。野外,车震什么的,嘴上说说,心里想想也就行了,真枪实弹操作起来,还是算了。只怕太香艳,太销魂,她的小心肝儿承受不住。   “我有点儿冷了,我们回去吧。”赵曼曼可怜兮兮地说道,她承认她怂了,遇到事儿招架不住就喜欢遁逃。   但陆沛在这方面似乎从不懂得怜香惜玉,对她的哀求也是置若罔闻。有时候他兴致来了,就跟洪水猛兽一般,拦都拦不住,家里的浴室,客厅,厨房和书房,到处都留下了他们欢爱的痕迹。赵曼曼曾担心,她这小身子板儿会不会因为纵/欲过度而提早香消玉殒。   对于她的提议,陆沛给予的回应是一记香辣的热吻。直到吻得赵曼曼浑身无力,软瘫如泥方才罢休。   赵曼曼还没喘口气,便被陆沛整个人提起,一屁股坐在车前盖上。引擎也不过刚熄火没多久,虽然晚上山上透着股凉气,夜风徐徐,但车盖仍有此前的余热,灼烫了赵曼曼的臀部,以及她的心。   “怕吗?”抵着她的前额,陆沛低声问道,声音里暗含着浓烈的欲/望,沙哑却难掩性感。   赵曼曼紧闭着双眼,就是不看他。不是不想看,是不敢看。这男人的眸子看了只会让人更加沉沦,跟他一起放纵。   陆沛低笑一声,在她额头上亲了一口。温热的唇瓣随之往下,从她的鼻梁开始,双唇,下巴,颈侧,锁骨,无一幸免。赵曼曼嘤咛出声,一手往后撑在车盖上,一手勾住陆沛的脖子,双腿不觉环上他紧实的窄腰。她只是担心自己会滑下车去,却忘记了这样的动作只会让男人热血沸腾。   赵曼曼一直就相信陆沛的吻是有魔力的,仅仅只是亲吻和抚触,便让她轻易地迷失了自己,意识不再清明。忽然直觉胸前一松,柔软的丰盈仿佛因被禁锢许久后重获自由而兴奋不已,不住地颤动。   不知何时陆沛已挑开她内衣的暗扣,将包裹住洁白丰满的障碍往上一推,指尖轻捻住顶端的红果,让它瞬间绽放出最坚实的美丽。   内衣被推高,陆沛俯□,隔着最外面一层薄薄的衣裳含住那挺立的果实,辗转吮吻,偶尔的轻推撕咬换来的是赵曼曼无力的呻/吟和喘息。   每个男人似乎都有或多或少的恋乳情节。有人说这是受潜在的恋母情节所影响,也有人说,男人身上水分含量最少的地方是手,而女人身上水分含量最多的地方是乳/房,所以男人对女人乳/房的爱不释手是一种与生俱来的本能。   希腊神话中那场名闻世界的特洛伊战争便是为了争夺被希罗多德誉为希腊世界最美丽的女人--海伦。荷马史诗《伊利亚特》里描述,海伦有一头飘逸的长发、令人屏息的魔鬼身材。正是她,引发了以阿伽门农和阿喀琉斯为首的希腊军对以帕里斯和赫克托尔为首的特洛伊成长达十年的攻坚战。   而数千年以后的今日,却有人对海伦提出了质疑。历史学家贝塔妮??休斯在《特洛伊的海伦:女神、女王、娼妓》中却声称,真正的海伦是铜器时代以一位势力强大的女人,生活在公元前1250年的斯巴达。她极有可能是一个头发剃得光光、袒胸露背的好斗女王,对性贪得无厌,并且嗜血成性。   而无论真正的海伦是何种样貌,至少她是性感的被举世公认的,就连休斯也并没有否认。而据希罗多德所说,帕里斯王子之所以色迷心窍带着海伦私奔,皆因为海伦有一对美艳不可方物的妙乳。   而后世出土的维纳斯雕像,没有双臂的残缺却掩盖不住她的美,她的乳/房构造几近完美。曾有专家测量计算,维纳斯的乳房位置恰好处在其身体的黄金分割线上,而据专家考证说,维纳斯雕像的原型正是海伦。   尽管许多男人嘴上不承认,说不在意对方的外表,那些都是肤浅的东西。但事实证明,丰乳纤腰翘臀的女人更易获得男人的青睐,这也是为什么近年来隆胸手术让众多女人趋之若鹜的根本原因。   陆沛再完美,他终究是个男人,有些东西是无法脱俗的。他毫不掩饰自己对赵曼曼身体的迷恋,他喜欢在这副娇躯上驰骋的快感。手掌所触及到的细腻堪比上等翡翠的肌肤,一手无法掌控的丰硕胸房如玉兔般的跳动,柔软而纤细的腰肢如游蛇般摆动的妖娆,修长的大腿环住自己腰腹间的悸动,无一不让他着迷。   奋力的抽/弄,无意的挺送,摇摆的身躯,间断的喘息,残破的呻/吟,作响的辉腾,所有的所有,将寂静的夜空划破,增添了些许挥不去的淫/靡。   柔嫩的乳/房止不住的跳脱出大手的掌控,突然紧缩的阴/部预示着高/潮的即将来临。就这么用力一夹,却让陆沛倒吸一口气,差点倾泻而出。   紧握住赵曼曼游移不定的腰肢,更加卖力地□,粗喘着在她耳边蛊惑道:“曼曼,不要那么紧,再等等,我们一起。”   赵曼曼睁着眼睛,意识早已混沌一片,看着漆黑的夜空,仿佛那里有个巨大的黑洞,正向自己吞噬而来。耳边传来的是陆沛低喘和自己控制不住的嘤咛声,混着随风咯吱作响的树枝和承载者二人撞击而发出金属闷声的辉腾,一切是那么清晰,又是那么不清晰。   高/潮最终降临,两人都控制不住地颤栗起来,白浊的热液和透明的潮水交织在一起,顺着两人密合的细缝流洒在黑色的辉腾上,天地瞬间羞涩。   陆沛一个转身将赵曼曼抱在自己怀里,两人交换了位置。替赵曼曼将上衣整理好,下面却依旧相连,没有退出去的打算。   赵曼曼捶打着陆沛,略带哭腔地小声怒斥:“你出去啊!”   她的拳头小而无力,陆沛轻易地将她的手抓住,握在掌心。将她挂在额前的刘海捋到一边,亲了亲她光洁的额头:“曼曼,如果有一天你发现我并没有你想象中的那么好,你会不会因此离开我?”   赵曼曼不懂他意欲为何,也想不到究竟他不好到什么程度会让自己产生离开他的念头,私生子?情妇?出轨?她想,也许这些会是她容忍的底线。离开吗?或许吧。   见赵曼曼闷声不吭,陆沛心沉了沉,随之将她紧紧搂住:“你会吗?”他就是要逼她,因为,他的世界早已不允许她的擅自离开。   “如果是因为别的女人,我也不知道我会不会心平气和地接受。我一直羡慕的就是一生一世一双人,我知道很难有人能做到。我也没那么美好,我的初恋和初吻都给了别人,而我也肯定不是你第一个女人,这些都已经没有办法改变。我只希望,从我们正式成为夫妻的那一刻起,我们都能够对彼此忠诚和信任。我很笨,应付不来那些精明能干的女人,我也不想应付。”赵曼曼缓缓说着,没有犀利的言辞,但字里行间却透露着一股坚韧和决绝。   她的话意思清晰明了,她不会接受爱情里的三人行,而她定会退出,离开是必然。只要不是因为其他女人,他的缺点她都会包容,他的不美好她都会接受。   陆沛将她搂得更紧了,下巴搁在她的颈间,低喃道:“没有别人,只有你。不许离开我,不许不要我。”   赵曼曼回抱住陆沛,轻轻蹭了蹭他新冒出的胡渣:“那你也不许离开我,不许不要我,就算别人比我漂亮一万倍,聪明一万倍,你这辈子也只能跟着我,不离不弃。”   “好,这辈子陆沛只跟着赵曼曼,不离不弃。”陆沛以吻封缄,唇齿间诉说着彼此最重要的誓言。   作者有话要说:复活节对我来说没什么概念,唯一的感触就是又放假了…去库肯霍夫看了郁金香,又去了趟海边,将人家接送两地居民的汽轮误以为是游轮,在海上兜了一圈…   总得来说玩得还挺开心的,更新迟了很抱歉,大家不要就此抛弃我~~o(>_<)o ~~   离开JJ太久,都忘记了积分规则。之前说留言过二十字送积分是我记错了…好吧,其实是过二十五字,啦啦啦,要积分的就赶紧撒花吧   25、毛赵氏语录之25   中国有十三亿人口,不斗行吗?外院有七成女人,不斗行吗?--毛赵氏   期末考试阶段是最难熬的,各科考试分散在几个星期内,非要把人在十八层地狱折磨够了才获许解放,早死早超生是不可能的。   考完最后一门科目,赵曼曼整个人仿若得到重生一般,就连周围的空气也似乎开始变得新鲜起来,同时这也意味着大三的终结。   有人说,大学其实只有三年,大三结束,整个大学时期也差不多结束了。大四便意味着分别的倒计时,忙着考研的考研,实习的实习,找工作的找工作,谁也没有闲暇功夫顾及他人。大学最美好的时代已经一去不复返,剩下的只是无休止的忙碌和伤感。   在大家离校前一天,班里组织了一次聚餐,地点定在小西门外的何贤记,一家口碑不错的粤菜馆。班上的男生屈指可数,外院男女比例严重失调,阴盛阳衰早已不是新闻。   除了班主任和几位任课老师到场外,不知哪位彪悍的仁兄,竟请动了神龙见首不见尾的系主任,于是这一餐吃得倒是有点儿醉翁之意不在酒了。   这正值竞争保研的激烈时期,名额有限,虽说大家拼的是实力,但逮着机会谁不想抱下大腿?实力除外,争取个印象分也是很有必要的。于是众人轮番上阵,挨个儿敬酒,灌得系主任脸红通通的,笑眯眯的跟个弥勒佛似的。这弥勒佛可不好惹,出了名的笑面虎,想揣测他老人家心里的想法,难于上青天呐。   赵曼曼酒量不好酒品也差,所以来之前陆沛还打电话关照她不许沾酒。眼看着系主任那头敬酒的一波接着一波,而赵曼曼却老神在在地吃着她的蜜汁叉烧。   杨秋敏怒其不争:“吃吃吃,就知道吃!再吃就成人肉叉烧了!我的小姑奶奶,求您了,别吃了,赶紧跟姐一块儿敬酒去!”   放下手中的筷子,赵曼曼喝了口橙汁儿,这才小声回了杨秋敏的话:“陆沛不让我喝酒,你说我拿饮料去敬成么?”   “成成成,怎么着都成!就走个过场意思意思,大家都去敬了,咱也不能落后不是?走吧走吧。”杨秋敏拿上杯子便起身要过去。   赵曼曼只好带上装着橙汁的杯子跟了上去,听得小白羊在前方打头阵,她跟个小马仔似的站在边上点头附和。   杨秋敏发挥她那三寸不烂之舌,把系主任哄得乐呵呵的,连赵曼曼都觉得这丫越来越狗腿了。后面等着敬酒的同学似乎有些不耐,但碍于系主任就在前面,也不好当面发作。   尽管如此,赵曼曼还是耳尖地听到了一声低咒:“马屁精。”声音很熟悉,下意识转头扫了一眼,果然看到薛娇和吴海燕站在后方不远处。   赵曼曼悄悄拽了拽杨秋敏的衣角,还在侃侃而谈的那丫这才停了下来,两人跟系主任打了声招呼便转头去跟班主任和其他老师敬酒去了。   回到座位上,杨秋敏明显还很激动,抓着赵曼曼的手晃了半天说道:“笑面虎居然知道我名字哎!赵二曼,你说这是不是代表我拿到保研名额的可能性又提高了百分之十呢?”   “你专业课成绩那么好,又得过几次奖学金,他知道你有什么稀奇的?再说你是咱系里唯一一个参加了六次英语四级考试的人才,谁不认识你啊?”赵曼曼撇撇嘴,立马给她泼了一头冷水。   提到“四级”、“英语”、“六次”这几个敏感词汇,杨秋敏周身瞬间开始冒青烟,眼睛微微眯起,对着赵曼曼咬牙切齿:“赵二曼,你活得不耐烦了是吧?赶紧多吃点儿,吃完了好上路。”   赵曼曼夹了一块排骨边吃边说:“不急,吃完了陆沛会来接我,不用赶公交。”   秀才遇到兵,有理说不清。杨秋敏不是秀才也不怕遇到兵,最恨的就是碰上赵曼曼这种装傻充愣的,你扯东,她扯西。你要说她演技一流吧,可她是真二。你要说她二吧,她偏偏能把你气死。   一顿饭吃到将近九点才散席,赵曼曼乘去厕所的功夫给陆沛打了电话,让他等会直接把车开到学校门口就行了。   系主任虽然晚上被敬了不少酒,脸红得跟猴屁股似的,但走路依然很稳健,一点儿打飘的迹象都没有,不愧是常年混迹在各种饭局上的酒林高手。反观他们班主任就显然不在一个段位上了,脸喝得煞白煞白的,据说光去厕所就吐了不止三回了。所以说,别看外院都是女人,酒娘子不在少数啊。   送走了系主任和其他老师,大家便人作鸟兽散,各回各家,各找各妈。之前有人建议吃完饭去K歌,但人心不齐,很多人不愿意去,提议便作罢。   和小白羊刚走到学校门口,便看见陆沛那辆白色幽灵停在马路边,车前大灯照得周围一片光亮。   怕某人看到小白又要咋呼,赵曼曼便想让杨秋敏先回宿舍,她在门口等陆沛。可杨秋敏岂是那种没义气的人?她坚持要等到陆沛来才走,还很欠扁地说不是怕大晚上的赵曼曼被流氓调戏,而是怕赵曼曼当街耍流氓。   赵曼曼没辙了,只好老实交代说陆沛已经到了,又指了指停在那边的小白,说:“就白色那辆,看见没?那我过去了啊,你也回去吧,注意安全。”   杨秋敏眼睛都看直了,就差对着小白流口水了。拽紧赵曼曼的手腕,眼睛眨也不眨地看着小白,说:“你不是有驾照吗?哪天把你老公那车弄出来带姐遛遛,兜兜风啊?”   “你又不是不知道我车技烂到家了,你敢坐吗?”赵曼曼试图劝诫,为此连自己都拉下了水。   杨秋敏沉思片刻,缓缓道:“为了坐跑车兜次风,姐决定豁出去了。谁让咱是劳动人民的女儿,没享受过资本主义的待遇呢。”   赵曼曼无语了,拍拍杨秋敏的肩膀,点点头:“那您这劳动人民的女儿今天先回去好生歇着吧,改天我把小白拉出来带你去密云那儿兜一圈,记得提前买好保险。”   “呸呸呸,乌鸦嘴!曼姐,我信你车技,肯定没问题。”杨秋敏更像是给自己增强信心,连“曼姐”都叫了出来。   赵曼曼笑嘻嘻地跟她挥挥手,屁颠屁颠跑向小白。上车前还不忘扯开嗓子喊了声:“走了啊,回见!”   拉开车门上车,赵曼曼第一件事就是凑过去在陆沛脸上亲了一口,眼睛笑得像月牙儿,露出一口大白牙:“亲爱的辛苦了!几天没见,我老公又帅了,有没有想我呀?”   陆沛忽的伸手捏住她的后颈,一下将她拉回到自己跟前,性感的薄唇狠狠地贴上她软软的小嘴儿,几经辗转后用舌尖挑开她紧闭的牙关,夺取她的香甜。唇舌或追逐,或纠缠,思念如潮,一吻难以诉情肠。   捧着她粉嫩的脸蛋儿,黑亮的眸子凝视着她:“现在知道了吗?”   赵曼曼脸红着点了点头,很快又垂下眼眸不敢看他,深怕一个不注意魂魄就被吸附过去。这男人对她有着致命的吸引力,她不是今天才知道。   自从上次在香山半山腰野战后,赵曼曼就再也不肯坐那辆辉腾,也不让陆沛开,宁愿他开小白。于是小白的地位空前上升,使用频率越来越高。而平时陆沛去公司也是小张开他那辆奥迪A8接送,那辆开了没几次的辉腾便被尘封在他们家地下车库里,爹不疼娘不爱。   陆沛对开不开辉腾倒是无所谓,反正还有其他车可以代步。只是赵曼曼过于激烈的反应娱乐到他了,他笑她:“两百多万陪一晚上,代价有点大啊,一线明星都没这价儿的。”   赵曼曼很不爽,醋坛子立刻被打翻:“什么一晚上啊,这辈子都被你骗走了,两百多万算你赚了。还有,一线明星什么价儿你怎么那么清楚?老实交代,以前包过几个?”   “我没上公交车的习惯不代表我不知道车票的价格。”陆沛说得很淡定,很隐晦。   赵曼曼对他的回答很是满意,同时也笑不可抑,陆沛损人都不带脏字儿的,忒牛了。   对与整个中国来说,零八年注定是不平凡的一年,悲喜交加。上半年灾难不断,所有人都在期待下半年奥运的举办能不能给国家冲冲喜,去去霉运。   杨秋敏是奥运志愿大军中的一员,暑假便留在了北京。当初她是拉着赵曼曼一块儿报名的,结果赵曼曼那天大姨妈造访,精神萎靡,状态不佳,第一轮就被刷下来了。只是很诡异的是,对方第二天又打电话给她让她准备参加第二轮选拔,赵曼曼以为他们搞错了,便没放在心上,第二天也就没去。   不过赵曼曼倒也乐得轻松,她本来就不是个勤快的人,北京八月热得跟火炉似的,她宁愿窝在家里吹吹空调,看看电视,多安逸。   月底的时候陆沛开车带她去北戴河玩了两天,虽然和巴厘岛,马尔代夫之类的不能比,和海南岛也有一定的差距,但总的来说还不错。反正只要是和陆沛一起,去哪里都行。   七月流火,从北戴河回来才能深刻体会到北京到底有多热。赵曼曼呆在家里不愿出门,想到小白羊在烈日之下还要进行志愿者培训,她就庆幸当初第一轮就被淘汰了,虽然说起来有点丢人。   秦小飒打来电话的时候赵曼曼正在家里捧着半个西瓜边吃边看电视,看到手机来电是“秦二娃”,赵曼曼真的想忽视掉,就当看不见,听不见。   但她转念想起秦小飒前一次坚持不懈打了三十八个电话,发了十三条短信时,赵曼曼就彻底投降了。她一点儿都不想受到耳朵折磨的同时还要被秦小飒侮辱智商,认命地接起电话:“喂?”   “接个电话都磨磨蹭蹭的,真对得起你这名儿。”秦小飒张口就损她,都成习惯了。   赵曼曼没好气地问:“我又没让你打!什么事啊?”   “你这懒女人是不是又窝在家呢?天气这么好,出来溜达溜达撒,小爷带你去个好地方。”   好你妹!溜你妹!这种鬼天气热死人了,出去一圈儿都要脱层皮的,什么好地方她都不想去。“热死了,不去。你怎么又回国了?我说你没事儿老往家跑干嘛?老老实实呆你的英国去!”   秦小飒吹了声口哨:“想你了就回来了呗!还不赶紧出来见驾!快点快点,我就在你们家楼下。要不你开门让我上去也行。”   “做梦!等着!”赵曼曼搁了电话,皱着脸回房换了身衣服,拿了包包下楼。秦小飒果然就在楼下,倚着他那辆骚包的宝马Z4,一身英伦风,鼻梁上还架着一副雷朋墨镜,这身打扮骗骗小姑娘绝对没问题。但赵曼曼不是小姑娘,她如今已是少妇级别的了。勾引良家少妇是要被浸猪笼的!   赵曼曼都懒得跟他打招呼,直接绕到车的另一边,拉了车门就上车,嘴里还叨叨着:“大热天的卖弄什么风骚,还不赶紧上车!”   “啧啧啧,赵二曼,你现在越来越有大妈气质了,一点儿欣赏能力和品位都没了,哥表示很惋惜。”秦小飒将她浑身打量了一眼,不住地摇头。   “再废话我上楼了啊。”赵曼曼不耐烦地打断。   “得,走嘞!”挂好档,油门一踩,车子立马滑了出去。   作者有话要说:上一章肉不给力吗?还是大家肉吃腻了,都没感觉了,所以才霸王俺的?泪奔了~~o(>_<)o ~~   以后看来还是要荤素搭配,吃点儿肉丝肉末就行了╭(╯^╰)╮   26、毛赵氏语录之26   天若有情天亦老,人若有情百家好。--毛赵氏   车上放着林肯公园的专辑,秦小飒边开车边哼歌,摇头晃脑的样子让赵曼曼看了很不放心,生怕他晃着晃着就把车开在路上蛇行了。   两人在路上耍嘴皮子插科打诨,赵曼曼多次问他此行的目的地都未果,搞得神秘兮兮的。直到车子开了大半路程赵曼曼才察觉到这路怎么看着这么眼熟?不就是去学校的路吗?   就算不是去学校,那也是往那个方向去的,难不成秦小飒这厮大热天的邀请她共游颐和园?我勒个去,他没事儿抽疯干嘛非得拉上她一块儿呢?   秦小飒今天是打算卖关子卖到底了,无论赵曼曼怎么问,他要么嬉皮笑脸一笑带过,要么就故弄玄虚说到了就知道。   赵曼曼也不管他了,在心里打定主意,这小王八蛋要是敢带她去游颐和园,她死都不下车,坚定立场呆在车里吹空调听音乐。   再熟悉不过的路口,就连红绿灯几秒闪一次赵曼曼都能默数出来,学校近在咫尺,秦小飒也开始放慢车速。   “我以为你要带我游昆明湖,你千万别告诉我其实你想带我游的是未名湖!”赵曼曼觉得自己很可能被这家伙耍了,话里暗藏杀机。   秦小飒撇过头一脸坏笑:“原来你想让我带你游昆明湖啊,早说嘛。不过今天不行,改天小爷再带你去。”   赵曼曼对他的厚颜无耻已经习以为常,朝他翻了个白眼继续歪着脑袋打哈欠,一副兴致缺缺的样子。   车子并没有再往前开多远,而是直接拐了个弯进了清华。每年到了暑假期间,京城这两所紧挨在一起的著名高等学府总是游人络绎不绝,大多数都是望子成龙、望女成凤的家长带着自家孩子来参观校园,希望沾染点学院气息的同时让自家孩子发愤图强,立志上清华。   赵曼曼对清华还是很熟悉的,高中班上好些个都在清华,她没事儿的时候也会过去串串门。前一阵B大食堂菜价又往上飙,BBS上便有人发帖号召大家车去清华的食堂吃饭,小白羊还拉着她去清华吃了好几次。   秦小飒把车停好,下了车跟变魔术似的从后备箱里拿出一束香水百合塞到了赵曼曼手里:“我小嫂子今天毕业,等会儿典礼结束后你记得献花。”   “原来是参加你嫂子毕业典礼来了,搞这么神秘干嘛?为什么要我献花啊?你自己又没缺胳膊少腿的!”赵曼曼就知道这花肯定不是送给她的,秦小飒要是能送花给她,太阳明儿肯定从西边升起东边落下!   “嘿嘿,你长得比较像狂热粉丝路人甲,献花这种事儿哪是我们这种纯爷们儿该做的。”秦小飒笑得一脸贱样儿,让她很有揍人欲望。   赵曼曼慢悠悠地将他上下打量一番:“纯爷们儿?我看是纯二逼,非爷们儿还差不多。献花干嘛不叫你家郑可来,她肯定二话不说点头愿意。”   秦小飒连忙双手在胸前做了个交叉十字:“打住打住,适可而止昂。什么叫我们家郑可?赵二曼不带你这么埋汰人的啊,我跟她的关系你还不清楚?老子目前黄花大闺男一个,你少污我清白。”   “去去去,别恶心我了,你当我不知道啊?前年过年前你还带着郑可去美国兜了一圈,你俩是住一块儿的吧?别跟我说是盖棉被纯聊天,你那是在侮辱我的智商。”赵曼曼横了他一眼,极为鄙视。   “吃醋了?”秦小飒忽然凑近,笑得十分欠扁:“我发誓,我绝对没有让她爬上我的床。”   赵曼曼懒得理他,哈,没有让她爬上你的床,那就是你爬上她的床咯?有区别吗?你丫当我傻的啊!   大礼堂里闹哄哄的,黑压压一片。秦小飒拉着她找了个十分靠前的位置坐了下来,赵曼曼觉得不妥,这位置太接近主席台了,肯定都是安排给各级领导和嘉宾坐的,哪儿轮得上他们这种虾兵蟹将?   秦小飒却坐着不走了,还将她按在座位上,优哉游哉地说:“叫你坐就坐,什么时候你也变得这么畏畏缩缩了?不像你赵二曼的作风啊?”   被他这么一说,赵曼曼也索性不管了,反正到时候要是被赶的话也不光她一个人丢脸。   赵曼曼觉得捧着花坐着那儿超级傻,便转身把花放在右手边空着的座位上。忽然听到秦小飒在她背后喊了声:“二哥!”   回过头顺着秦小飒的视线看过去,果然看见他二哥秦小羽坐在前方主席台前,笔挺的西装,完美的侧脸。   要说这秦小羽不过小陆沛两岁,但陆沛成名的时候秦小羽不过还是个小学在读生。年纪相当,阅历却截然不同。如果说陆沛是他们这个圈里最久的传说,那秦小羽便是后来居上的传奇。   陆沛成名得太早,以至于很多像赵曼曼一样的小破孩只闻其名,却未见过其人,这样被众家长树立的榜样因此却多了一层朦胧感。而秦小羽便不同了,他的成长按部就班,各项殊荣拿到手软,对赵曼曼来说,秦小羽是她青春期时代实实在在的偶像,可以触及的那种。   对赵曼曼来说秦小羽并不陌生,除了是她曾经追捧了很久的偶像之外,他和她大哥赵京宁也是曾经的死党,只不过她家那位仁兄后来远走美利坚,弃她这妹子于不顾。她和秦小飒玩早恋那会儿,她见到秦小羽就莫名紧张,跟做错事儿的小屁孩儿似的。   今天来参加的便是秦小羽媳妇儿的毕业典礼,他们俩的故事错综复杂程度基本可以拍成一部纪录片了。去年结婚的时候两人儿子都几个月大了,赵曼曼也去喝了他们的喜酒,说实话那时候心情还挺悲愤的,偶像怎么能就突然结婚了呢?还冒出一个几个月大的儿子!   秦小飒对于赵曼曼视他二哥为偶像的事也是知道的,这也是为什么他没事儿老嘲笑赵曼曼是狂热粉丝路人甲。   刚刚秦小飒喊了他一声,秦小羽不过是转过头朝他们方向看了一眼,很快又转过头去,彻底无视他们。   “老男人拽什么,年纪越大越不可爱了!哼,小爷今儿个是来捧小嫂子场的,心情好不跟你计较。”秦小飒自觉被无视了拉不下脸,便叽叽咕咕地说道。   作为一个已婚少妇的同时,作为一个被偶像一起无视了的粉丝,赵曼曼不可避免地忧伤了,便对着秦小飒恶声恶气道:“秦小飒,你现在的嘴脸真丑恶!”   她认为造成这样局面的主要责任在于秦小飒,没事儿瞎喊个啥?自讨没趣,谁不知道你这苦命的二娃是在你二哥的嫌弃中成长的?连带着她也被偶像嫌弃了,呜呜……   秦小飒也不爽:“赵二曼你他妈的给老子闭嘴!”相看两生厌,两人干脆谁都不理谁,幼稚到了极点。   毕业典礼无非就是大小领导们和特邀嘉宾的致辞以及优秀学生们的发言,没什么新意,很是无聊。听到表彰优秀毕业生名单里有建筑学院季苏北时,赵曼曼忽然明白一向不爱玩高调的秦小羽为什么会愿意以特邀嘉宾的身份出现。如果她没猜错,秦小羽一定是想亲自给他老婆颁奖。   当季苏北言笑晏晏地从秦小羽手中接过优秀毕业生证书和奖章,简单的握手却掩不住浓浓的情意,看得赵曼曼好生羡慕。心想,她偶像也太他妈浪漫了!要是她明年毕业的时候,陆沛也能给她颁奖就好了。   一旁秦小飒像是会读心术一般,凉凉地说了句:“别做梦了,就算陆老大愿意给你颁奖,前提也得是你赵曼曼能获奖。”   赵曼曼的目光立马跟刀子似的刷刷戳了过去,同时伸出左脚狠狠地在秦小飒闪亮的皮鞋上踩了一脚,恼羞成怒:“秦小飒你不说话没人把你当哑巴!”   典礼完毕后便是学位授予仪式,身着学士袍的毕业生纷纷上前接受领导们颁发的学位证书,个个脸上洋溢着笑容,礼堂再次变得闹哄哄起来。   秦小飒拖着赵曼曼往人群中挤,赵曼曼怕花被挤压坏,只好侧着身子把花护在怀里,心里无限悲催:有见过比被偶像无视,还要给偶像媳妇儿献花更悲剧的粉丝吗?老天爷你不带这么欺负人的!   接过赵曼曼送上的香水百合,季苏北笑着说谢谢,旁边的秦小羽神色看上去也比刚刚温和许多,只是视线一直胶着在他媳妇儿身上,照旧无视她跟秦小飒。   “小嫂子,给你介绍一下。这是赵曼曼,就是那个曾经将我抛弃和遗弃的狠心女人。还有这花儿是我挑的,怎么样,喜欢吗?”秦小飒一点儿也不以被抛弃为耻,没事儿挂在嘴边也不嫌丢人。   反倒是赵曼曼被他搞得特尴尬,心里将他恨了个遍,这小兔崽子真会在她偶像面前毁她形象!   季苏北笑着点了点头,说:“花很漂亮,谢谢你小飒,也谢谢你曼曼,你们能来参加我的毕业典礼真的很感动。曼曼,我能这么叫你吗?”   赵曼曼莫名地羞涩了,红着脸点头。季苏北接着说:“听小飒说你结婚了,恭喜呀,打算什么时候办婚礼?别忘了给我们发喜帖哦。”   “小嫂子,您这是在我伤口上撒盐啊,不要当我不存在行不?对了,今儿个没见我那宝贝侄子,怎么二哥你没带你儿子来参加小嫂子的毕业典礼啊?当心你儿子长大了恨你。”秦小飒逮着机会就要跟秦小羽挑挑刺儿,虽然每一次都是自找不痛快,但习惯了反而乐此不疲。   秦小羽闻言看了他一眼,随即冷冷地说道:“用不着你操心,管好你自己,省得又被人踹。”   这话说得忒毒了,既戳了秦小飒的痛处,又揭了赵曼曼的老底,两人同时内伤了。季苏北见气氛不对便立马出来打圆场:“别理他,乐乐昨天被妈接回去了,妈刚刚打电话过来说晚点到。我们先去拍照吧?”   没人提出不同意见,那就拍照吧。其实清华园那道白色的门真的是被拍到烂了,每个清华人在刚进校的时候都要在门下拍几张照片给家乡的父母看,习惯大学生活后看到那三个字便渐渐麻木,提不起任何拍照的欲望。但毕业离别之际,每个身着学士袍的毕业生又定要来到此门下,变换各种姿势,留住他们在这个校园内最后动人的一瞬。   好不容易等那边拍照的人离开,赵曼曼迅速地上前占据有利地形,朝季苏北挥挥手:“北北姐,站这里。”   季苏北走过来挽住赵曼曼的胳膊,又对秦小羽和秦小飒说:“你们也过来吧,我们一起照一张。小飒,你找人帮忙拍一下。”   于是季苏北左手搂着秦小羽的腰,半倚在他怀里,右手挽住赵曼曼,再右边是形单影只的秦小飒。某人便不爽了,不顾赵曼曼的眼神反对,硬是将手臂环在了她的腰上,很是得意。   帮忙拍照的同学拍完了要将相机还来,秦小飒却摆摆手:“再来一张!”   赵曼曼恨得咬牙切齿,这狗崽子占她便宜占上瘾了是吧?算了,看在今天是偶像老婆毕业大喜的日子,姐饶你一命!   “爸爸!爸爸”稚嫩的童音从不远处传来,秦小飒他妈抱着孙子过来,小家伙在奶奶怀里扭啊扭的,看到他爹便张牙舞爪起来。   季苏北看到儿子很开心:“乐乐来了!”说完便要上前去抱,结果小乐乐似乎被他娘亲的打扮给吓住了,黑色的衣袍加上诡异的帽子,小嘴微张,大眼睛眨巴眨巴的,甚是可爱。   赵曼曼刚想说这小家伙真是可爱,结果那双大眼睛眨巴眨巴着就掉金豆子了,小家伙扭头趴在他奶奶身上哇哇大哭了起来,众人皆是一愣,这好好的怎么哭了呢?   见儿子哭了,季苏北便急了,想将儿子抱过来哄哄,谁知道小家伙被抱过来后哭得更凶了,在她怀里也奋力挣扎起来,边哭还边打人,嘶声力竭地叫着爸爸。   秦小羽看不下去了,伸手把儿子抱了过来,在他背上轻轻拍了两下,又转头对季苏北说:“把你那丑不拉几的衣服和帽子脱了,他估计吓着了。”说也奇怪,小东西在他爹怀里便立马不哭了,只是止不住地抽泣,可怜巴巴的样儿。   季苏北无奈了,只好把学士袍和学士帽脱了,再将儿子抱过来的时候果然不哭了,亲了亲他哭红的小脸蛋儿,母爱一表无疑。   都说做母亲的女人最美,赵曼曼忽然很认同这句话。在儿子面前,她那冰山偶像也变成了居家奶爸,一家三口,其乐融融。不知道以后她和陆沛有了孩子,会不会也是这般温馨的场景,突然她很是期待。   作者有话要说:码了一晚上才码出一章,我现在对我码字速度越来越惆怅了…于是要进小黑屋了吗?   争取再码一章,明天女王节,后天去巴黎,提前跟大家请假,大约一个礼拜后回来~~~~   不要遗弃我~~~~(>_<)~~~~ 跪求撒花,求包养,求合体   27、毛赵氏语录之27   不须放屁,试看天地翻覆;不必废话,且看陆沛耍猴。--毛赵氏   参加完季苏北的毕业典礼,秦家人留她一起吃个饭,赵曼曼婉言谢绝了,借口说还要回家给陆沛做饭。   秦小飒听完鄙视道:“就你还会做饭?能吃吗?我说,您这腕儿架子够大的啊,请吃顿饭比登天还难,是不是下回还得预约啊?得,妈,小嫂子,人家不稀得跟咱吃饭,咱也甭强求了。”   没想到秦小飒会当场让她下不来台,赵曼曼急忙解释:“不是的阿姨,您别听小飒乱说……”   话还没说完便被秦夫人打断了,先是瞪了秦小飒一眼:“混小子就知道胡说八道,难怪守不住媳妇儿。”接着又转头对赵曼曼说:“曼曼啊,来都来了哪有走的理儿,怕陆沛饿着是吧?看不出来你这小丫头还挺会照顾人,只可惜没做成我们秦家的媳妇儿。行吧,一会儿叫上陆沛一起。”   “妈!”秦小飒不爽,什么叫他守不住媳妇儿!太侮辱人了,他那叫不屑懂不懂!就赵曼曼这二货,他要真想守,她插翅都难飞!   秦夫人一眼横过去:“叫什么叫,你给我闭嘴。今儿是你嫂子毕业,高高兴兴的,还轮不到你撒泼。媳妇儿都弄丢了,别说你是我生的,活丑!”   作为在南京土生土长的季苏北被婆婆的一句“活丑”震惊到了,绝对正宗南京话啊!作为在北京土生土长但有着一半南京血统的赵曼曼同样也被秦夫人的话给弄傻了,她还以为就她家吴主任没事儿老喜欢说“活丑”,想不到秦小飒他妈和她家吴主任骂这句的时候调儿都一样儿一样儿的。   秦小飒给他妈堵得没脾气,头一歪气呼呼地逗他侄子去了。秦夫人出马,一个顶俩。赵曼曼有种挖了个坑让自己跳的感觉,她怎么就嘴欠说要回家给陆沛做饭呢!秦夫人都开口了,她这晚辈哪能拂了她老人家的面子?   秦夫人亲自给陆沛去了个电话,那边犹豫了一下似乎正想着该如何推脱,秦夫人又补了句“你媳妇儿也在”,结果不用说也都能猜到了。   从老太太说要叫陆沛来吃饭开始秦二娃就跟吃了苍蝇似的,处处不得劲儿,去饭店的时候把赵曼曼甩了,一个人上了他那辆骚包的别摸我扬长而去,那得瑟劲儿让人看着就想抽他。也正因为此,赵曼曼生平头一次坐上了她曾经偶像的车,虽然车上还有他老婆和他儿子。   话说偶像家这胖小子长得跟他爹小时候一个模子刻出来的,要问她怎么知道秦小羽小时候什么模样,那又不得不提到当年的猥/琐秘辛了。   在秦小飒十岁生日那次,她被邀请去秦家做客。秦小飒很自恋地把自己从小到大的写真拿出来得瑟,当然那些光屁股露点的都被他藏起来了。唯一一张漏网之鱼被赵曼曼发现了,拿去本来想糗他一下,结果那厮很不在意的说那是他二哥的,他的裸照比这个性感多了。   小二曼当时只是“哦”了一声,不动声色地将照片又塞了回去。但别看她一副傻乎乎的样儿,有时候还挺精的。等所有人的注意力都被蛋糕塔吸引走时,心术不正的赵曼曼童鞋终于伸出她邪恶的爪子,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将那张秦小羽个幼时裸照偷了出来,从此膜拜多年。   所以秦小羽小时候的模样她可谓印象深刻,直到上了大学她还会在考前拿出来拜一拜,诡异的是真的逢考必过。那张照片至今虽然早已发黄,但赵曼曼依旧保存地完好无缺。   小乐乐被他妈抱着坐在副驾驶座上,小脑袋没事儿就往后转两下,盯着赵曼曼看半天,眼睛都不带眨的,然后傻乎乎地笑,一个人也不知道在笑啥。   季苏北抓着儿子的手挥舞,笑着逗他:“叫姨姨,乐乐,叫姨姨。”   赵曼曼凑到前面握住乐乐的另一只小手,也跟着逗他:“乐乐乖,叫一声姨姨,姨姨就给你糖吃好不好?”   小家伙大概眼睛盯着赵曼曼看累了,打了个哈欠,转头朝他爸看了眼,又掉过头来看赵曼曼,愣是不吭声,丝毫不被糖果所诱惑。   “乐乐现在会说一整句吗?”赵曼曼好奇地问。   “一般都是一个字儿两个字儿地蹦,偶尔他心情特别好会说一两句,但都很短,像什么‘要喝奶奶’,‘爸爸打麻将’,搞得你啼笑皆非。”季苏北笑着说道,眼里满是幸福。   赵曼曼惊讶道:“他还知道打麻将?”心想难道新一代赌神投胎转世了?周润发、周星驰的时代终于要过去了?   季苏北捏了捏儿子的鼻子,笑道:“上次小羽跟我二哥他们在会所打麻将,小飒带着乐乐去找爸爸,估计是小飒在路上教他的,见了小羽这小家伙就叫‘爸爸打麻将’‘爸爸打麻将’,把大伙儿都逗乐了。”   赵曼曼偷偷瞄了偶像,脸色不太好哟,秦小飒,你又要倒霉了,吼吼。一想到秦小飒又要在偶像这儿吃瘪,她就无比欢乐了,在心里暗暗哼起了“我有一头小毛驴,我心里正得意……”,但事实证明人果然是不能太得意的,只听见一声稚嫩的童音很清晰地说了三个字:“赵二曼。”说完又乐呵呵地笑了起来。   因为说得太突然,虽然赵曼曼听清楚了,但她难以置信。季苏北大概也很吃惊,又摇了摇儿子的胳膊诱导问:“乐乐,刚刚说什么呢?妈妈和姨姨都没听清楚,再说一遍好不好?”   小佛爷笑得咧开了嘴,咬着手指看着赵曼曼,被他妈将手指强制挪开后又喊了一声:“赵二曼。”   赵曼曼风中凌乱了,看着小佛爷久不能语。深吸一口气,捏住小家伙软绵绵的手,佯装恶狠狠的样子说:“乐乐是乖宝宝,不可以乱说哦。告诉姨姨,这是谁教你的?”   小佛爷无视威胁,但还是很配合地招供了:“呵呵呵呵,小飒,呵呵。”傻笑完又好玩似的补了一句:“赵二曼,呵呵呵呵。”   季苏北被自己儿子弄得哭笑不得,但又不好当着赵曼曼的面儿笑出来,只能转移注意力,拍了两下小佛爷的屁股,佯怒道:“不许瞎说,再乱叫妈妈要打人了。”   可惜小佛爷鸟都不鸟,越不让叫他叫得越来劲,没事儿就冒出一句“赵二曼”,然后安静一会儿,又跳出一句“赵二曼”。季苏北是没辙了,只能看向赵曼曼无奈地摇头。就连一直在开车不说话的秦小羽都忍不住嘴角微扬,他们家儿子真是个宝贝。车里唯一想哭又想骂人的大概只有赵曼曼一人了,又是秦小飒个小王八蛋!等着吧,姐迟早有一天要好好收拾你一顿,不弄死你姐不姓赵!   到了饭店,赵曼曼跟吃了软骨散似的,浑身提不起劲儿。秦小飒早他们一步先到,坐在包厢里跟其他几个先到的玩扑克。赵曼曼看都不想看他,自己找了个座儿坐了下来,耷拉着脑袋玩手机。   倒是小家伙一进门看到秦小飒在玩扑克,便小手拍着他爸的肩膀叫得欢:“小飒打麻将,小飒打麻将,咯咯咯。”   “小祖宗,乖,叔打扑克呢,自己玩儿。”秦小飒歪着嘴叼了根烟,也不点燃,要是再配副霸气外露的金项链,那绝对的痞相十足。   秦小羽抱着儿子站的一边,冷厉地说道:“把烟给我摘了,当着孩子的面儿吊儿郎当的,什么样儿!”   “这不知道小祖宗今天也在,没见大家烟都没点着么?叼一根在嘴里过个味儿还不让了?”秦小飒是典型的撞了南墙才回头的那种,就算他行动上妥协,嘴皮上总是一点儿都不亏待自己。   季苏北坐到赵曼曼旁边,给她倒了杯果汁,笑着说:“乐乐还小,说话也不懂好丑,有样儿学样儿。小飒那边我等会让他哥好好说说他,再这么下去乐乐准被他带坏了。曼曼,没不高兴吧?”   赵曼曼连忙摆摆手:“怎么会?我怎么可能跟小孩子生气呀?就是有点儿郁闷,想把秦小飒皮给扒了。”   “嗯,这个主意不错,回头咱策划一下。或者你想个方案,我配合也行。”季苏北小声说道。   “看来秦小飒已经引起人神共愤了,不办不行了。”一拍即合,有些人,不需要太多的交流,只需要一句话便可知道是否同一国。让赵曼曼想不到的是,偶像这老婆居然还挺合她胃口。   客人陆陆续续到齐,包厢内就两张桌子,来的基本都是秦家的长辈和小辈们,看来今天原本是借着季苏北毕业顺道摆家宴来着,结果多了她和陆沛这俩外人参在其中,一时半会儿的还真是有点别扭。   陆沛是跟着秦夫人一块儿进来的,大约是在楼下碰见的。赵曼曼小幅度地朝陆沛挥了挥手,示意他坐到自己身边来。陆沛没理她,先是跟另一桌长辈打了声招呼,又过来和季苏北道了声恭喜,这才坐到赵曼曼旁边。   算算人数,该到的基本都到了,秦小飒他那BOSS级的爹似乎有公务缠身,今天没办法出席了,晚宴就由秦夫人代为主持:“都是一家子,那些客套话场面话我也不多说,能省的都省了,平时大家也听多了,听腻了,自家人吃饭就干脆返璞归真得了,啥都甭说,好吃好喝就行。今天纯粹就是沾北北毕业的光,大家找个机会聚聚。先干为敬,大家随意。”   通常家庭聚会都是长辈一桌,晚辈一桌,秦家亦然。所以赵曼曼、陆沛和秦小飒三人难免坐在同一张桌上。常言道,将在外,君临有所不受。在这酒桌上,这酒就是将军了,其他的都靠边站。   陆沛和赵曼曼已经领结婚证的事儿早就算不得新闻,只是大家没逮着机会闹腾,都等着他们摆喜酒那天好好补上。但现在这两口子自个儿送上门,那就怪不得兄弟们不讲情义了。   秦小飒今儿好像不把陆沛放倒誓不罢休,不停煽动着无知群众:“陆老大忒不够意思昂,那天要不是我在钱柜撞见他们,估计结婚这事儿还不知道得捂到什么时候呢?你们说他该不该罚?”   “该罚,该罚!必须的!满上!”   “陆老大,别说咱秦家人合伙儿欺负您,一人罚一杯,您自己说,算不算多?这杯我先干了,您看着办。”秦小飒恨不得火上浇油,只差东风了。   陆沛回敬,一口闷:“你既然叫我陆老大,那我也是把你当弟弟看的。一家人不说两家话,这杯不为别的,谢谢你以前对曼曼的照顾,以后不劳费心了。”   此言一出,立马有人笑场。这是陆沛对秦小飒赤/裸裸的挑衅和蔑视啊!   秦小飒也不是善茬儿,又给自己倒了一杯:“别介,照顾谈不上,怎么着我也没亏,有些东西不是想要就能拿走的,赵二曼,你说是吧?”   是你妹啊!赵曼曼翻了个白眼,不就初吻和初恋嘛,值几个钱?   “能这样想也好,希望以后你未来媳妇儿也能像你这么豁达。干了。”陆沛反唇相讥,让你得瑟,看你以后有了老婆还敢得瑟你的初恋?   “以后的事儿可说不准咯,也许我媳妇儿用不着豁达也说不准呢。”秦小飒不怀好意地笑道。   赵曼曼抄起一杯果汁猛喝一口,然后瞪向秦小飒:“喝你的酒吧,废话这么多,幼稚!”   秦小飒委屈:“死二曼,见色忘友,没良心的东西,老子这是在帮你懂不懂!小爷这是要让你老公记着,你丫虽然不咋的,但也是有人惦记的,那样他才会对你加倍的好,懂不懂啊你?亏你看那么多色/情小说,情商怎么还这么低啊?”   “……”   陆沛搭着赵曼曼的肩,转脸看她一眼,眸光温柔不乏宠溺:“对她好只因为想对她好,与其他人无关。”   就在秦小飒还要发表讲话时,秦小羽啜了一口小酒,淡定道:“下次别侮辱情商那俩字儿,跌份儿。”   秦小飒气得差点当场吐血,好好好,他多管闲事多吃屁,他没事儿找事儿自取其辱行了吧?装逼遭雷劈,都等着吧你们!老子等着!   作者有话要说:顶着锅盖回来了~~~天热容易犯困,没事儿就想睡觉,看到word就迷瞪。前天睡到下午五点起床,晚上想码字来着,结果晚上九点半又睡了…   出去几日大家都还在不啊?~~o(>_<)o ~~门前冷落鞍马稀啊,你们快回来~~~~把我的思念带回来~~~   28、毛赵氏语录之28   解放军来了,司徒雷登走了。陆沛出现了,秦小飒滚蛋了。--毛赵氏   看着紧闭的房门,赵曼曼两条细细的眉毛恨不得纠在一块儿,手里捧着一杯蜂蜜柚子茶,犹豫着到底要不要敲门。   之前在宴席了陆沛上喝了不少酒,自然不能驾车,是打电话叫小张开车来接的。从上了车那一刻到目前为止,陆沛就只和她说过一句话。   在车上的时候陆沛仰在后座闭目养神,赵曼曼想他大概是酒喝了太多有些醉了,便让他歇着没有打扰。在电梯里依旧相对无言,她有两次是想率先打破沉默的,但看他面无表情的模样,话到嘴边又吞了回去。   进家门后陆沛脱掉外套,随意地丢在沙发上,将领带和领口扯开,坐在沙发上看着赵曼曼也不说话。   赵曼曼被他看得一愣一愣的,这会儿再傻也能看出某人气压不对,此刻还是不要主动送上门为好。进厨房给倒了杯蜂蜜水放在他面前的茶几上,结果陆沛甩都不甩,看了她一眼,直接起身进了书房。走到书房门口还不忘回过身“叮嘱”她:“你先睡,我还有事。”   在赵曼曼还处于愣怔之际,书房的门“咔”的一声关上了,虽然声音并不大,但还是像一记闷雷打在了她的心上,莫名的有些疼。   尽管知道陆沛大约是生气了,但赵曼曼还是想不明白这气从何来。难道是因为秦小飒在酒桌上不依不饶?可他们都已经结婚了不是吗?他应该相信她不是吗?   苦思冥想了一会儿,无果。回卧室拿了换洗衣服,赵曼曼决定还是先洗个澡再说,身上的味道实在太难闻了。偶像家的宝贝蛋儿在开席后没多久就睡着了,酒席吃了一半,季苏北便带着孩子先退场了。小佛爷一走,这些老小烟枪们便蠢蠢欲动,止不住抽了一两根。不一会儿满屋子便烟雾缭绕,赵曼曼身上也被染得一股子烟酒味儿。   洗过澡,赵曼曼换了一身干净的睡衣,做完身体和面部的护理便出了卧室。书房门依然紧闭,赵曼曼站在原地顿了顿,忽然踮起脚尖慢慢移步到书房门前,倾身侧耳挨在门上听了听,里面没有丝毫声响。   下意识抬手想敲门,但在拳头离房门仅剩两公分距离时又垂下手臂,再等会儿吧,先酝酿一下情绪,不然等下门开了却不知道要说什么,那多丢人。   赵曼曼很怕热,所以夏天的时候家里的空调温度向来都打得很低,陆沛说过她几次,但她总是阳奉阴违,面上应着,乘他不注意又把温度调回去,后来陆沛干脆随她去,但每天都会督促她补充维C,增强抵抗力。   向来觉得二十一度这个温度很舒服的赵曼曼此刻还是感受到了凉意,想着想着便不由起了鸡皮疙瘩,伸手拿起遥控器,将空调温度又调到了二十五度。茶几上的蜂蜜水早已凉透,拿起杯子喝了一口,甜到发腻。   将剩余的蜂蜜水全部倒进了水池,赵曼曼又重新泡了一杯,这回加了一些柚子汁,喝起来酸酸甜甜的,香气扑鼻。   端着仍冒着热气的爱心茶,在门口迟疑了一会儿最终还是伸手敲了敲门。不过里面的人并没有对敲门声给予回应,赵曼曼也管不了那么多了,小心翼翼地一手捏着微烫的杯子,一手将门锁转动。   陆沛并没有在处理公事,这似乎并不在意料之外。黑色的老板椅背对着房门,高高的椅背将陆沛整个身子遮住,只能依稀看到些许头发。满屋子的烟味儿让赵曼曼不觉皱了皱眉,相信窗台上那只水晶烟灰缸里的“战果”必然颇丰。   将蜂蜜茶放在桌上,赵曼曼转身绕到书桌的另一边,正对着陆沛站着。陆沛手里还点着一根烟,都快燃到烟屁股了,但他似乎没什么反应。双腿搁在窗台上,眼睛没有看向赵曼曼,嘴角微扯,声音平淡得几乎没什么感情:“赵司令就是这么教女儿的?”   赵曼曼不喜欢他这种阴阳怪调,这句话听着尤其不顺耳。她想不通,在饭店的时候不是还当着大伙儿的面儿同她示好,怎么就这么一会儿工夫就跟变了个人儿似的,就算要冷战至少得让她弄清楚冷战的缘由吧?   想来赵曼曼也有些气,好端端的摆脸色给谁看呐,她招谁惹谁了?“我敲了门的。”赵曼曼气鼓鼓地说道,理由不充分,但底气十足。   陆沛对于她的理直气壮并不理会,将烟屁股插在烟灰缸里,碾了碾。转眼又掏出一支烟,叼在嘴边,准备点火。   赵曼曼这下是真生气了,一点儿也不温柔地将香烟从陆沛的嘴里抽出,连同夺走了他手里的火柴,一起扔到了桌旁的废纸篓里。转身又拿起桌上的那杯蜂蜜茶,端到他面前:“喝了。”   看着她的一系列动作,陆沛也渐渐面露愠色,微微仰头眯起双眼看向赵曼曼,见她表情一脸凝重,拧起眉冷声说:“你这是干什么?”   “不干什么,就是想让你把这个喝完。”赵曼曼不惧,执拗地将茶杯举着,今天非要让他喝完不可。   陆沛有些心烦,转头又从烟盒里抽出一支烟,急躁地想将它点燃,却忽然想起一整盒火柴都被赵曼曼丢进了废纸篓。烟抽不了,陆沛便更烦躁,于是他生平第一次从废纸篓里捡回火柴,迫不及待地划了两下,却没有成功点燃。这让他更加不耐,想要点燃第二根火柴,却再次被赵曼曼一举夺下。   将茶杯放回桌上,这次赵曼曼直接打开窗户,将整盒香烟和火柴丢了出去。晚风从窗口灌了进来,没有丝毫沁凉,却平添了不少闷热,热气轰在脸上,让赵曼曼一下感觉有些眩晕。   稳住身子,将窗户关好。赵曼曼又转身端起茶杯递到陆沛面前,固执地说:“你今晚喝了不少酒,把这个喝了,可以解解酒,不然明天早上起来会难受。”   在陆沛的眼里,赵曼曼一直就像一个长不大的孩子,她的纯真和美好都是令他羡慕的,她的善良和直率都是他想保护的,而她的年轻和活力都是令他不安的。或许她自己都不清楚她身上的魔力,但他是个男人,他知道这种魔力是会令男人为之迷恋、疯狂、沉沦以及想将之独占的。   此刻的赵曼曼却让他忽然感觉不再是个孩子,而是一个成熟且充满着魅力和内涵的女人,青涩的果子终于迎来了鼎盛时期,浑身泛着诱惑因子。   她的坚定和执着让他意外,他本以为在他说出第一句伤人的话时便会红着眼转身跑出去,一个人躲到房里哭鼻子。但她没有,她没有哭,也没有放弃,坚持不懈地让他喝下她端来的蜂蜜茶,他知道这是她新泡的。   她隐隐在生气,不,应该说她的确在生气。人说眼睛大的就是吃亏,什么心思都藏不住,一双大眼便泄露了一切。赵曼曼也是这样,明亮的大眼睛难掩愈加旺盛的火苗,可他却觉得她的表情很是可爱。   他知道今天的事情并不怪她,她和秦小飒之间并没有什么传说中的藕断丝连,但他还是控制不住地嫉妒,发疯似的嫉妒。他没有参与她的童年,亦与她飞扬的青春擦肩,他错过了太多太多,八岁的年龄差距犹如一根隐形的刺,刺穿他的不安。   尽管她在生气,但她仍是关心他的。刚刚那句话险些让陆沛缴械,他很想伸手将她拥入怀里,哄她几句。可他还是觉得不够,原谅他的贪婪。是的,他想知道她今天的底线在哪里,究竟还能容忍他的冷漠到何等地步。   想法一旦在脑海滋生,身体便不受控制。伸手将她的手臂推开,看着她稍显不耐:“我说不喝,你听不懂?”   赵曼曼身体微颤,浑身都觉得不舒服,头似乎晕得更厉害了,却仍然坚持将茶杯送至陆沛面前,一字一句地说:“听懂了,但你还是得喝。”   “赵曼曼,我不是你儿子,少用这种口气跟我说话。”陆沛紧着眉头狠心说着,她的轻颤他自然注意到了,但却控制不住得想要激怒她,欺负她,变态地期待着她的大规模爆发,看她为自己愤怒,伤心,似乎只有这样他才能完全相信她是属于他的,无论是身,还是心。   脑袋快要炸开,周围的空气闷得令她想要作呕。强忍着不适,赵曼曼再次将茶杯推近了一点:“你把它喝了,我就不烦你了。”   陆沛觉得自己很残忍,看着她几近苍白的脸,心却一横,抬手将她悬空举了半天的茶杯打翻。杯子失去平衡而坠落,与地板相撞的瞬间发出一声清脆的响声,玻璃渣碎了一地,蜂蜜茶洒得满地都是。   赵曼曼再也无法忍受,眼睛一下变得通红,豆大的泪珠滚滚而落。她望着他,无声呜咽着,忽然张嘴说道:“陆沛,你凭什么?这么欺负我你开心了?你不过是仗着我喜欢你。现在满意了吗?”   说完笑笑,那笑看起来却无比凄绝,让人看了于心不忍。她蹲□,当着他的面捡起一块块玻璃碎片,陆沛再也看不下去了。一把将她捞起身紧紧搂住,仿佛下一刻她就会从自己怀中灰飞烟灭一般,将她完全禁锢在怀里,无法动弹。低头吻去她脸上的泪水,不住地在她耳边低喃:“对不起,曼曼,对不起……”   陆沛一直沉浸在自己的内疚当中,直到发觉赵曼曼瘫软在他怀里,这才想起她刚刚看起来不太舒服。将额头抵在她的额头上,温度烫得惊人。将彼此间的距离稍稍拉开,陆沛摸着赵曼曼的脸颊,轻轻拍了两下:“曼曼,别睡。你发烧了怎么也不说,乖,先吃药,吃完再睡。”   将她拦腰抱起,看着她迷迷糊糊地呓语着,眼角还挂着泪,心里再次将自己骂了千万次。心疼地在她唇上印下一吻,他何德何能,上天将这个傻姑娘赐给了他,他却这样糟蹋。--宝贝儿,以后不会了。陆沛在心里暗暗发誓。   将赵曼曼抱进卧室,放在床上。从保健箱里翻出体温计,给她量了□温,三十八度七,将近三十九度。这傻丫头居然一声不吭,陪着他闹脾气,等她好了一定要好好教育一下,拿自己的健康当儿戏,简直不像话。   陆沛将室内的空调关掉,将卧室的窗户和门都打开,保持室内空气流通。看她这情况八成是热伤风了,早就跟她说过不要把空调温度打这么低偏不听,平时又缺乏锻炼,睡觉还喜欢踢被子,现在知道难受了吧?忍不住揪了下她的挺翘的鼻子,在她迷迷糊糊间喂她服下两粒维C银翘片,又将裹着毛巾的冰袋压在她的脑门上。   空调停止运作后,室内的逐渐升温,热浪一波接着一波。赵曼曼热得又将被子踢掉,陆沛一直守在她旁边,不时给她换毛巾和盖被子。见她实在热得难受,便起身去找扇子。   像小时候那种人手一把的芭蕉扇早已难寻其踪,像诸葛孔明手里的那种白羽扇更是难觅其迹。陆沛记得赵曼曼前几天带了两把奥运宣传扇回来,就扔在客厅电视柜上,塑料制品,看着就不结实,但现在别无他法,只能勉强凑合先。   陆沛半倚在床的另一边,手里扇着小扇子,低头看着睡得安静的赵曼曼,这下终于消停了。很不习惯她这样安静无害的样子,忽然无比想念她张牙舞爪的模样。   赵曼曼的烧是退了,陆沛却是几乎一晚上没睡。到了早上用热毛巾给赵曼曼擦了下汗湿的身子,换了件睡衣,他才眯了会儿眼睛,稍作休息。   中午醒来的时候,赵曼曼觉得浑身乏力,脑袋也沉沉的。看到和衣睡在一旁的陆沛,记忆便如潮水般汹涌滚至。   昨晚他太让她伤心了,先是莫名其妙地生气,然后又对她说那样冷漠到无情的话,最后还推了她一把!后来他又突然抱着她说对不起,大概是被她吓着了,活该!谁叫他那么欺负她来着。再后来她就没印象了,只知道脑袋疼得像是要爆炸。   越想她就越替自己感到委屈,顺手抄起一个枕头捂在陆沛脸上,狠狠地摁了几下,混蛋,捂死你算了,省得老是欺负我!   陆沛的睡眠向来浅,早在赵曼曼翻身之时他就已经醒了,只是熬了一晚上太过疲惫,懒得睁开眼睛罢了。果然是年纪大了,精力大不如从前了。   令他没想到的是赵曼曼这丫头也真下得了手,捂了他半天还不见停,他倒是还能憋好一会儿气,但看她才生完病就这么折腾,想想还是不能让她太嚣张。   出手轻易将她制服,枕头被扔到地上,他俯身将她压在身下,将她双手扣在头顶,轻吐一口气在她脸上:“病好了,有精神了?”   赵曼曼偏过头,哼道:“吹什么吹,没刷牙吧?口臭,熏死人了。”   陆沛被她的模样逗笑了,低头在她嫣红的唇上狠狠亲了两口:“就熏你。你是我老婆,不熏你熏谁?”   “哼,现在记得我是你老婆了,早干嘛去了?昨晚不知道是谁啊,拽得很呢,装十三。”赵曼曼气呼呼地说。   “随你怎么骂怎么打都行,昨晚都是我的不好,宝贝儿,我错了。看在我照顾了你一夜的份上,咱不气了,嗯?”陆沛压着赵曼曼,丝毫不给她挣脱的机会。   赵曼曼被他压得不舒服,便使劲推了推,朝他横了一眼:“你压着我了!”   陆沛乘胜追击:“那你答应我,不生气了,我就不压你。”   被他弄得没法,赵曼曼忽的不吱声了,偏过头不理他。陆沛将她的脸扶正,见她满眼氤氲,泪珠在眼角打滚,便不再闹她,伸手捂住她的眼睛,让她的眼泪流到他的手心。   “从跟你交往那天起,我就在想,像你这么优秀的男人肯定见过许多比我漂亮,比我有本事的女人,你为什么单单就看上我了?陆沛,你知道吗?你很优秀,非常非常优秀。正因为这样,我常常觉得自卑,我怕所有人都觉得其实我根本配不上你,包括你。有时候你总是让我无法捉摸,就像昨天晚上,你情绪转变得太快,而我太笨,实在揣测不透你究竟为什么会这样。陆沛,如果哪天我不再爱你了,那你就再也欺负不了我了,你明白吗?”赵曼曼闭着眼睛缓缓说道,字字清晰。   陆沛躺下,和赵曼曼并排躺着,胳膊却依旧霸道地环住她的肩膀,将她整个人收纳在臂弯下。听完她的剖白,陆沛心跟着一紧,原来不安的不止是自己,还有她。想到自己昨晚幼稚的行径,陆沛对自己的行为实在不敢苟同。不过又有点感谢昨晚的放纵,不然也不会知道她内心真实的想法。   空着的另一只手在被单下找到她的手,紧紧扣在一起,十指交缠,指指连心。他沉声说:“赵曼曼,你觉得我优秀,你自卑,怕自己配不上我,所以你会觉得不安。可我呢?我也会担心,你年轻漂亮,身边从不缺乏优秀的追求者,也许哪一天你发现我并没有你想象中那么优秀,可我却没有十分的把握让你不觉后悔。”   “你人生最美好的时期我却全部错过,你的初恋给了谁并不重要,重要的是我嫉妒他,因为无论如何,不过在未来的多久以后,你的记忆中永远抹杀不掉他特殊的存在。”   “也许你觉得很难想象和理解,但昨天我之所以生气的确是因为我吃醋了,我嫉妒秦小飒。你和他有着许多年共同的记忆,可我没有,而他又曾经是那个最特殊的存在。他接你去参加他嫂子的毕业典礼,出席他们家的家宴,而你也从不懂得拒绝。你一定会说我不信任你,可是赵曼曼,你换位思考,如果是你,你会保持冷静到什么时候?”   “昨晚我那样给你脸色看,你都没有转身离开,我真的很高兴。曼曼,对不起,又把你弄哭了,以后不会了。你说如果哪天你不爱我了,我便欺负不了你了。可这辈子我只爱过你一个,也只会爱你一个,所以你也别轻易放弃,成么?答应我,说好了。”   赵曼曼早已泣不成声,抽噎着说:“陆沛你个大闷骚,我才不信你只爱过我一个,你就知道哄我,把我当傻子……”   陆沛手一捞,让她整个人趴伏在自己身上,抹掉她脸上的泪,看着她哭花的脸,叹了口气:“没有哄你,也没有把你当傻子。赵曼曼,你听好了,这句话也许这辈子都说不了几次。但是,我爱你,是真的。”   “陆沛,我爱你,也是真的。”赵曼曼紧紧搂着陆沛的脖子,乌黑的长发披散下来,遮住外界的光线,将两人的脸藏在一方狭小的空间里,眼中只剩下彼此。   陆沛轻轻吻住她的唇,贴着她的唇瓣说:“宝贝儿,以后不要和秦小飒见面了好不好,嗯?”   “可是……”赵曼曼还在犹豫,却被一记深吻吻得神魂颠倒,迷迷痴痴。   “答应我,嗯?”陆沛锲而不舍地蛊惑。   “好吧……”   “这么勉强?”   “……”赵曼曼怒:“那你还要怎么样啊?”   “把‘吧’字去了。”   “……”赵曼曼无奈:“好。”   于是秦小飒的问题就被某人以美色之蛊解决了,可以唾弃他的不要脸和无耻,但不可否认的是,这一招真管用。   作者有话要说:夫妻床头吵架床尾和,吵吵更健康,吵吵更性福!这章码得煽情死我了,捂脸。   29、毛赵氏语录之29   在战略上要藐视敌人,在战术上要重视敌人,陆将军威武。——毛赵氏   那晚是他们婚后第一次正儿八经闹别扭,因为发生在季苏北毕业那天,所以赵曼曼称之为“毕业事变”。   在她稀里糊涂被陆沛哄得答应不再搭理秦小飒的第二天早上,左思右想为什么最后妥协的是她?百思不得其解,揉揉她那鸟窝头,暗骂陆沛死闷骚还腹黑,不过还是决定履行她的承诺,谁让她家闷骚爱吃醋呢?   杨秋敏说得没错,别看赵曼曼有时大大咧咧的,但骨子里就是个小女人,很容易被男人牵着鼻子走,难怪被她家那位吃得死死的,还觉得自己个儿幸福得不行。真是大灰狼和小白兔的经典罗曼史,常人参不透啊参不透。   每年暑期一到,什么小学同学会啊,初高中班级聚会就开始变得活跃起来。赵曼曼以前基本是来者不拒,只要叫上她的,没什么特别事耽搁的话她都会参加,反正不就是大家凑份子一块儿吃喝玩乐,顺便联络一下感情。通常她都是只负责陪吃陪喝不陪聊,偶尔同学问上几句才回答,剩下便是埋头苦吃。   既然答应了陆沛,那么小学和初中聚会必然不能去了。且不说秦小飒会不会去,就算他不去,那帮同学也都知道她和秦小飒当年的光辉事迹。到时谁没事儿嘴欠提起来,作为一个已婚妇女,她究竟要如何回应才得体呢?这事儿太费脑子太伤神,她应付不来。   赵曼曼是个实心眼儿的孩子,说白了就是缺心眼儿,她的存在再次证明了二到一定境界也是需要一点魄力的。   要换了常人,这档子事儿根本就没发生的可能,可它偏偏就发生了。   事情是这样的,鉴于要和秦小飒保持距离,那么就必须郑重且严肃地和他打声招呼,从此二娃是路人。但赵曼曼不想给秦小飒打电话,电话里头说不清,三句不对盘,搞不好那家伙直接杀到他们家来也不是没可能。发短信和MSN留言吧又觉得不够严肃正经,会让他误以为此短信玩笑成分居多。发邮件其实是可以的,但说真的,她不知道秦小飒常用邮箱是什么。   想来想去,赵曼曼决定重拾笔墨,写亲笔信!   初中那会儿,这俩衰孩子没少传纸条,肉麻当有趣的情书摞起来也蛮高,信封信纸也是花花绿绿,让人眼花缭乱。后来高中没在一个学校,刚开始的那段时间偶尔也写过几封信,经常不贴邮票,故意把收信人和寄信人地址写反,然后邮局退信。不过这事儿后来模仿的人多了就不灵了,邮局不干了,不退信,人家就当没收到投递,看你狠还是我狠。   于是赵曼曼写好信特地跑了趟邮局,寄得还是加急挂号信。信上内容很简单,整体大意无非就是绕着“为了我的家庭和睦,我们最好还是保持距离,能不见就别见了”为中心,话说得是挺委婉的,但立场是十分坚定的。最乐的是末了赵曼曼不但署名了,还加了“绝笔”两字。   其实她本意是想表达她的决定是不可逆转的,但要是她语文老师们看到两个字应该会直接当场气得脑溢血吧。“绝笔”二字是能乱用的吗?这不自个儿咒自个儿嘛!   想当然,当秦小飒收到这封信的时候那脸上的表情可谓是丰富至极,精彩纷呈啊。前前后后拢共看了不下五遍,先是不太明白她在说什么,然后开始不确定,接着有点动摇,再然后就是不可置信,最后一只手直接把信揉成一团甩进了废纸篓!什么玩意啊这是,赵二曼你他妈不把老子给气死你就不安生是吧?   火大的秦小飒一个电话拨过去,问她什么意思,结果那边却老神在在,问他是不是收到信了,还说她的意思就是信上写的意思,看不懂的话她可以把他们初中语文老师的电话告诉他。   秦小飒本来就窝着火,听她这么一说更是来气,你丫的赵曼曼结了婚就了不起拽了昂?为了个男人连老子都不准备搭理了?这十几年咱都算白处的是吧?越想越气,不等赵曼曼“苦口婆心”说完,直接把电话摔了。   摔完电话秦小飒脑袋灵光一现,妈的这事儿绝对不是赵二曼那个包子能想出来的,肯定有幕后黑手。至于这黑手是谁,用脚趾头想都能想到,除了陆沛别无二人!   想到这秦小飒就极度不爽,拿了车钥匙就要往楼下冲,到了门口转念一想,又回头从废纸篓里把被他揉成一团的信捡了出来,随手塞进了裤袋里,又风风火火冲了出去。   银色的宝马一路狂飙,目的地很明确——陆沛的公司。   到陆沛公司所在地,秦小飒跟头炸了毛的小狮子似的一个劲儿往里冲,但却被前台小姐拦了下来:“对不起这位先生,请问您找哪位?”   秦小飒心情很不好,阴着脸说:“你拦我干什么?我告儿你们,今天我是来找陆沛说事儿的,你们他妈的谁敢拦我试试?”说着就要继续往里走。   前台小姐虽然有点怕怕的,但还是很敬业,鼓起勇气挡在他面前:“这位先生,很抱歉,没有预约的话您不能进去,陆总正在开会……”   “别跟我废话!我不爱听这个。识相的话最好想就给我闪开,我不难为你,你也别难为我,今天我一定要见到陆沛。”秦小飒不耐烦地说着,绕开前台小姐准备强行进入。   另一位前台接待的姑娘见形势不对连忙通知了保安部,两名五大三粗的保安出现在了门口,彪悍的体格让人看了都不由为之一颤。   但秦小飒没有将他们放在眼里,迈出的步伐并没有收回的趋势,但简略了解情况后的保安立马上前制止了秦小飒的进一步行动。   这些前台小姐和保安眼力都不差,从来者的这一身穿着便看得出非富即贵,而他更是直呼他们老总的名字,可见交情匪浅。这种人不是他们这种小人物得罪得起的,但公司的规矩也摆在那儿,他们也有他们职责,这年头混口饭吃也不容易。   所以这些保安也只是堵在门口挡住了秦小飒的去路,并没有把秦小飒架走直接丢出去,而前台小姐也赶紧回到座位上,给秘书室去了通电话,虽然被训斥一番是不可避免的,但面前这位小爷他们更得罪不起。   双方僵持不下,秦小飒已经快要失去耐性准备动手干架的时候,陆沛的特助李唐过来了。原本还紧皱着眉头李特助一见是秦小飒立马换成了喜笑颜开,摆摆手示意保安退下,笑着说:“原来是秦三公子,有失远迎,这些员工有眼不识泰山,您大人大量,就别跟他们一般计较了。今天来是找陆总的吗?陆总刚开完会,现在在办公室,您看,是不是一块儿过去?”   秦小飒哼唧一声,他向来对陆沛这特助没好感,圆滑得很,老油条一根,现在更是哪哪儿都看不顺眼,陆沛的狗腿子,上梁不正下梁歪,一路货色。   李唐带着秦小飒朝陆沛办公室过去,临走前给前台小姐使了个眼色,那边立即心领神会,当下给秘书室又打了通电话——来客是秦三公子。   陆沛正在批阅文件,秦小飒进门后他连头都没抬,只是简单说了个“坐”,铿锵有力,掷地有声。这让秦小飒顿时有种气短的感觉,妈的老子是来找茬的,怎么搞得跟小学生见老师似的,擦!   刚要呛声,门外面秘书又敲了敲门,送了茶水进来,客客气气地说:“秦先生请用茶。”摆置好茶水后又迅速离开了。   这茶道精深,品茶需慢慢品,体会其中的味儿,就跟顶级红酒一样,要小酌怡情。这会儿秦小飒一肚子的气,哪还有那心思坐下来品茶?没直接把茶几掀翻已经算小爷他脾气好了。   秦小飒走到办公桌前,猛地将椅子拉开,一屁股坐了下来。熊熊的目光几乎快要烧起来,见陆沛依然无动于衷地看文件,然后在文件尾页签字,秦小飒憋不住了,双手“啪”的一声撑在桌面上,语气很不好:“陆沛,你什么意思?”   陆沛合上文件夹,将金笔随手往桌上一丢,往后倚在靠背上看着秦小飒,挑眉问道:“哦?这话从何说起?”   “我什么意思你会不清楚?行了,再装就不像了。我跟赵二曼认识十几年了,她什么德行我清楚得很,别跟我说这不是你的意思!”说着便从裤袋里掏出那团被揉得不成样儿的信纸扔到陆沛面前。   陆沛微眯起眼,这足以证明他现在已经有些怒意,撒泼闹场的差不多可以适可而止了。伸手拿起那个纸团展开,里面熟悉的笔迹让他不禁拧眉,但看到内容后眉毛便立即舒展开来,尤其看到最后五个字“赵曼曼绝笔”时忍不住嘴角上扬,心情也开始回转,一扫此前的阴霾。   看到陆沛脸上的笑意,秦小飒心情更是差到了极点:“就赵曼曼那一根筋她要能想出和我断绝来往,我把头剁下来给你当球踢。做男人胸襟气量这么小,真不是爷们儿!亏我以前还口口声声叫你一声陆老大,你就这么对付我的?”   “这的确是我的意思,但那又如何?这和男人的胸襟气量没有关系,我想任何一个男人都不愿见到情敌没事儿在自己媳妇儿身边转悠,以后你结婚了,大概也是不想看见你老婆的初恋有事儿没事儿就出来蹦跶两下的吧?最重要一点,不知你是忘了还是故意不想承认,赵曼曼不是植物人也不是玩具,她有自己的想法和考量,如果她不愿意做的事,我是不会勉强她的。”陆沛毫不留情地点出事实真相。   秦小飒觉得陆沛看他的眼神就像在看一个不懂事的小毛孩,说话语气也充满了轻蔑和不屑,但又让他一时间找不到话来反驳,顿时气得握紧拳头朝陆沛挥了过去。   别忘了陆沛曾经在军校呆过,身手自然比秦小飒高太多段位,轻易地便躲过了他的攻击,一个反手握住他的手腕将他制住,用力一推,秦小飒便踉跄地往后退了两步。   秦小飒言语上占不了上风,武力上更没有优势,他忽然觉得这次来就是自己给自己找不痛快的,他妈的他就是犯贱!   “你最好把你老婆看好了,或者绑根绳子拴在身边随时带着,不然她要想真和我断绝来往,恐怕有点困难。还有就是,不管你做什么,你永远改变不了我是她青梅竹马的初恋这个事实。哼!”秦小飒说完便转身摔门走了。   陆沛没有理会,这家伙他收拾不了,自有人会帮他收拾。拿出手机玩转了半天,给他那傻媳妇儿发了条信息:宝贝儿,做得不错,晚上回去有赏。   作者有话要说:明天就要公布转发微博的幸运姑凉啦~~~大家抓紧时间哟~~   写长评的AJSNH妹纸,恭喜乃获赠《北北的夏》实体书一本,记得到微博私信我,把你的联系方式告诉我O(∩_∩)O   之前在文案就承诺过写长评会有额外惊喜\(^o^)/~下一个长评会是谁呢?嘻嘻   30、毛赵氏语录之30 …   对立统一规律是宇宙的根本规律,勾引和调戏其实是一码事。——毛赵氏   收到陆沛发来的短信,赵曼曼还有点莫名其妙,后来想起之前秦小飒打来电话质问她,她想他多半是去找陆沛了。她并担心陆沛会吃亏,反倒替秦小飒默哀起来,不是她瞧不起人,但秦小飒要找陆沛的麻烦,多半是自讨苦吃。再仔细揣摩短信的意思,结果很明显,陆沛以主场优势完胜。   赵曼曼也仅仅是猜测,她先给秦小飒去了通电话,对方关机,意料之中。这家伙肯定又摔手机了,也不知道是谁惯出来的臭毛病,发脾气的时候就爱摔东西。   又拨给陆沛,没响几声便接通了。电话通的一瞬间赵曼曼忽然脑子短暂出现空白,不知道要说什么,举着手机好一会儿愣是没开口,电话那头也不见出声,回过神来赵曼曼才张口:“嗯,那个,是我。”   “哪个?”陆沛故意问。   赵曼曼一愣:“我啊,赵曼曼啊。你不是陆沛吗?”   陆沛没回答她,又问:“赵曼曼是谁?”   本来还不确定接电话的是不是陆沛,但这下她百分百肯定是他在逗她玩,于是没好气的撂了一句:“什么我是谁?我是你老婆!搞什么呢?”   “哦~原来你是我老婆,那你应该喊我什么呢?”陆沛继续诱导。   赵曼曼这下算是明白了,他绝对是故意的,就因为她刚刚叫他“那个”显生疏了。赵曼曼没好气地笑骂:“喊你沛沛好不好?奔三的人了还这么幼稚,无聊不无聊?”   陆沛正色道:“赵曼曼同志,少给我嬉皮笑脸,我们现在正在讨论的是一个非常严肃的话题,请认真思考后正面回答。”   “哎哟,有完没完啦,无论我叫你什么你都是我老公啊,都二十一世纪了,老挂在嘴边喊多俗呀,你说是吧?”赵曼曼嘴上虽这么说,但每次陆沛叫她老婆的时候心里乐得很呢,最俗气的人就是她自己了。   “从娶你的那天开始我就知道这辈子没机会脱俗了,既然都是俗人,那‘俗’就是本能,也是本分。媳妇儿,我都认命了,你还不认命?”   赵曼曼气得直跺脚:“陆沛你什么意思啊?什么叫从娶我那天你就知道这辈子没机会脱俗了?敢情还是我拖累你了是吧?我认什么命啊,我就不!您自个儿俗去吧,哼。”   陆沛懒洋洋地说:“既然这样,那请问赵小姐打电话找在下究竟有何贵干?如果没事的话我要挂电话了,我老婆不喜欢我跟别的女人说话,尤其是年轻漂亮的。”   “我什么时候说不喜欢你跟别的女人说话啦?我才不像某些人那么爱吃醋呢,少冤枉我。”赵曼曼矢口否认,她虽然不喜欢那些女人如狼似虎地盯着她家男人,但她也从没干涉过他的正常社交。   “这不是重点。赵曼曼,你就这么有把握我不会挂电话?”陆沛出声将她打断。   赵曼曼顺口就回道:“那你挂啊,有本事你就挂嘛,我又没拦着……你,喂喂?你真挂啦?陆沛,喂!”电话那头传来的嘟嘟声无一不在提醒她,对方真的把电话挂的。   靠,说让你挂你还真挂了?赵曼曼心有不甘,立刻又拨了过去,待电话一接通便先声夺人:“陆沛你太过分啦,居然挂我电话!”   电话那头没回应,赵曼曼没办法只好妥协,嗲着嗓音喊了声:“老公。”尾音拖得老长,让人听了酥到骨子里。   陆沛这才笑了:“看来笨狐狸也没全忘了自己的本领,孺子可教也。”   赵曼曼哼哼两声:“过奖过奖,再教也不是老狐狸的对手。老狐狸就会以大欺小。”   “嗯,我想想,你说得好像也没错儿。知道老狐狸最喜欢在哪里欺负笨狐狸吗?”陆沛戏谑地问道。   他的语气很容易就把赵曼曼的思绪往某些不和谐的画面上带,想到那些激/情澎湃的场景,赵曼曼便不由红了脸:“臭流氓,不跟你说了。”   陆沛暂且放过她,低笑了两声问道:“那夫人几次三番打来电话究竟所为何事?”   被他这么一提,她才想起来打电话的目的:“对了,我问你,秦小飒今天是不是去找你了?他都跟你说什么了?”   “夫人若不是消息灵通,那便是天资聪慧。秦小三今天是来找我了,无非就是怪我不让你们继续来往。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他今天给我送了份大礼。你不想知道是什么吗?”陆沛另只手拿着赵曼曼的亲笔信,信上的内容他已看过好几遍,每次看都不由会心一笑。   赵曼曼被他说得心里毛毛的,也不知他所谓的“大礼”究竟是好还是坏,更想不出秦小飒会送什么大礼给他。她小心翼翼地问道:“什么大礼?”   陆沛嘴角噙着笑,说:“要不是秦小三,为夫这辈子估计也难见到夫人的绝笔之作,言语间气壮山河,字字珠玑,堪称佳作。为夫定会好好珍藏,同惜之,共勉之,并以此为戒,他日绝不让自己重蹈覆辙。”   赵曼曼被他的文言文绕得头晕,以前上中学的时候最烦的就是看到语文课本上“背诵全文”四字,尤其是文言文。但赵曼曼虽然中文造诣拿不出手,但这么浅显的意思还是能明白的,听他这么一说她只觉丢人:“秦小飒把信给你了?他怎么这样啊……”   “准确地说是他甩到我面前泄愤的,夫人要是觉得惋惜,我可以派人把信送回去,你看如何?”陆沛幽幽说道。   赵曼曼瘪着嘴说:“惋惜什么啊,我才不是这个意思。那信我随手乱写的,你留着也没什么用,还是扔掉吧。再说还不都是因为你,你居然还笑话我,气死了。”   陆沛微扬着嘴角,声音几近魅惑:“那晚上回去好好补偿你,嗯?”   “哎呀你这个人怎么老没个正经的,没事儿就想那些,烦不烦?”赵曼曼脸烫红得跟煮熟的虾似的,嘴上不承认,心里还是爱死了陆沛这偶尔不正经的调调。   陆沛说:“赵曼曼你又在想什么呢?我只是想说,今晚我下厨。”   赵曼曼这下脸耳根子都红透了,明知自己被耍了,还毫无还击之力,最后只能气鼓鼓地说:“不吃了,气饱了,挂了。”然后不等陆沛说话,直接把电话掐了。   挂了电话后,陆沛却发现自己很想现在就回家抱抱他家那只笨狐狸,打内线让李唐推掉了晚上的所有应酬,提前下班回家。李特助苦不堪言,抬头以四十五度角泪眼望天花板,一脸哀怨。   陆沛回到家的时候赵曼曼正捧着笔记本趴在床上看美剧,看得太专注以至于连大门被打开又被合上的声音都没注意到。直到陆沛出现在卧室门口才发现,抬眼满是惊讶:“咦?你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   看她小嘴都张成了O型,陆沛忍住直接上前吻住她的冲动,而是走到床边,一把将她的笔记本合上,扔到一旁的沙发上。赵曼曼被他甩笔记本的动作吓到,忙不住叫唤:“哎哎哎,你轻点……”虽然沙发垫很柔软,但她还是很心疼她的小白。   陆沛看了眼赵曼曼,开始解衬衫扣子:“这句话你可以晚点再叫。”   赵曼曼见他前排扣子已经解了只剩最后两粒,露出精壮的胸膛和若隐若现的六块腹肌,忽然危机感四起,下意识抓住自己胸前的衣服:“你要干嘛?”   陆沛没理她,脱掉衬衫后又开始解裤腰带,赵曼曼瞪大眼睛直接跳下床跑到客厅去了。这太阳还没落山呢,怎么就忽然精虫入脑,兽性大发了呢?拍拍胸脯,幸好她见形势不对溜得快,不然今天她可以甭下床了。   要不怎么说赵曼曼脑子一根筋呢?也不想想,陆大官人要真兴致来了,他还真能让你跑了?就算你跑出了卧室,客厅,书房,厨房,又有哪里是安全之地?   陆沛换了一身休闲装,从卧室出来,见他媳妇儿在离卧室房门最远的沙发那儿,正襟危坐,不由笑说:“赵曼曼,你刚跑什么呢?笨狐狸跑得挺快,今年北京奥运怎么百米短跑就没你名字呢?”   赵曼曼知道自己误会了,但她敢肯定这厮是故意做出那种动作还说那样的话误导她的。她要承认了,那就真上套儿了,于是故作淡定地笑笑:“哦,我突然有点渴了,就去厨房倒了点水喝。你要喝吗?”   这次她倒是变聪明了,没再说去看厨房水烧开了没,不过这理由依然很牵强陆沛也不打算拆穿她,走到客厅挑起茶几上的钥匙转头看向赵曼曼:“还愣在那儿做什么?走啊。”   “去哪儿?”赵曼曼没反应过来,她怎么不记得他有说要一起出门?   “家里没菜了,不去买菜晚上光喝粥吗?”   赵曼曼眼睛一亮:“好啊,夏天喝粥也不错啊,我想喝皮蛋瘦肉粥。”   陆沛瞥了她一眼:“没有皮蛋。”   “那就香菇瘦肉粥吧。”   “没有香菇。”   赵曼曼忽然想起了麦兜的经典对白,可怜的麦兜既吃不到鱼丸,也吃不到粗面。于是她试探地问:“那就瘦肉粥?”   这次陆沛没有回答,而是抱胸好整以暇地看着她,赵曼曼最后垂着脑袋自问自答:“好吧,没有瘦肉。走吧,去买菜。”   看她这委屈样儿,陆沛不由笑道:“原来一直以为你是只笨笨的小狐狸,现在我才知道你一直把你自己当猪在活,你应该叫赵兜兜才对。”   赵曼曼不理他,走到玄关换好鞋子,站在门口说:“我是猪,那你就是猪八戒。哦哦,二师兄,还不快换鞋!”   陆沛换鞋的档儿赵曼曼已经跑到电梯门口等电梯了,电梯来的时候陆沛正穿好鞋,赵曼曼在外面挥手,演戏演上瘾了:“二师兄快点,电梯来了,再晚超市就关门了,取不了经了。”   临近下班高峰期,北京的环线上已经开始堵了,市内交通也好不到哪儿去,赵曼曼果断决定步行去超市。其实也不远,走过去也费不了多长时间,但她和陆沛通常去超市都是扫货的,买一堆吃的喝的回家当储备干粮,这样可以一个礼拜都不用去超市,所以东西太多又沉,开车过去就方便了。   超市里这个点人还不算很多,等大家都下班了,那排队付账总是要等上个好半天。两人先是去蔬果区买了些蔬菜水果,西瓜是必须的,赵曼曼夏天就好这一口了。   接着又去水产区挑了两条鲫鱼,赵曼曼其实想吃的是野生小鲫鱼,只不过这种野生小鲫鱼在水产市场很难买到,一般市场上的都是人工养殖的,块头较大,肉味却远不如野生的鲜美。以前每次去南京外公家,外婆总是托人去乡下买几条野生的小鲫鱼回来炖汤喝,白白的鱼汤闻着就让人特满足。   卖鱼的大婶操着一口浓重的河南音,把装有鱼的袋子递给赵曼曼的时候咧着嘴笑问道:“小姑娘,这是你男朋友吧,长得可真俊。呵呵呵……”   赵曼曼接过鱼,腼腆一笑,说:“阿姨,他是我老公。”   只见大婶笑着摆摆手:“俺知道,你们现在年轻人啊就喜欢互相叫老公老婆,听得俺们这些老家伙都觉得不好意思咧。呵呵,下次要吃鱼就来这,阿姨保管给你挑最好最新鲜咧鱼。”   赵曼曼窘得半死,大婶既然认定了陆沛是她男朋友,那就男朋友吧,总不好站在卖鱼摊上和大婶讨论陆沛究竟是不是她老公的问题吧。   买完食材,赵曼曼照例是要去零食区扫购的。站在冰柜前,赵曼曼正纠结着到底是买蒙牛还是伊利时,陆沛站在她身后,低头凑到她耳边,浓郁的气息让赵曼曼心脏快速跳动,只听他用他们俩才听到的声音说:“其实我换完衣服出来的时候,你很失望吧?”   赵曼曼脑袋轰的一下炸开了,靠,她有表现得那么明显吗?耳根子一下子红了,明知道他指得是什么,现下只能装不懂。果断将两瓶酸奶都放进了车篓,推了推他:“不知道你在说什么。走吧,去其他地方看看。”   说完赵曼曼便推着推车快步走了,陆沛两三步便轻易将她追上,和她并排走着,一手霸道地圈在她的腰上,赵曼曼推搡了两下没推开,便也只能随他去,只是这大庭广众的,她终归还是有点不好意思。   毛赵氏语录之31   作者有话要说:跪求姑娘们点一下上方的“收藏此章节”吧^_^   做一次好事容易,难的是一辈子做好事。宽以待人,人亦宽待己。——毛赵氏   两人从超市出来,陆沛手上拎着满满两大袋东西,赵曼曼则提了一袋最轻的笑眯眯地走在边上,满载而归的感觉让她心情看起来很是不错。   路过西点屋时,赵曼曼无意往里面瞥了一眼,目光便立马被吸引了过去。冰柜里摆放着各式精致的冰激凌蛋糕,看上去十分诱人,而赵曼曼第一眼便是被最上层的那款特殊造型的蛋糕吸引住的。   不过是走了下神,陆沛已将她甩开几步之外,赵曼曼忙出声叫住他,见他回头,又指了指西点屋,说:“我进去看一眼。”也不等陆沛走过来,说完便兴冲冲地转身进去了。   赵曼曼站在冰柜前大致浏览了下其他蛋糕,最后才将目光定格在了最先引起她兴趣的那款蛋糕上。不得不说蛋糕师的想法很别致,嫩黄色的冰激凌做成了一团毛线造型,根根分明,线团顶部侧身躺着一只带着白色耳机的叮当猫,线团的尾端从它肥嘟嘟的腿上缠绕过,看起来很是惬意。整只蛋糕均是由各色冰激凌制成,尤其叮当猫部分捏得恰如其分,让人为之惊叹。   从第一眼看到这个蛋糕,赵曼曼就决定要把它带回家。正要掏钱包,一个穿着店员服装的小姑娘站到冰柜后面看着她,微笑着问:“欢迎光临,美女看中哪款蛋糕了吗?这里很多都是我们店里今年的新款,口味包您满意。”   赵曼曼指了指那只叮当猫造型的蛋糕,笑笑:“嗯,就这个吧,麻烦你帮我包一下。”   “好的,请稍等。”小姑娘从冰柜里拿出蛋糕,小心翼翼地装到蛋糕盒内,转头又问:“美女是给朋友过生日用的吗?”   “不是,自己回家吃的,蜡烛什么的就不用了放了。”   小姑娘笑着应了一声,又拿了一些塑料餐具放到盒子里,最后缠上精致的缎带。打包完毕后,小姑娘指了指另一边的收银机:“美女请到这边付账。”   付完钱,从小姑娘手里接过蛋糕,赵曼曼心满意足地准备离开,一个打扮很前卫的女孩从大门进来,风风火火的,差点就和她撞上了。幸而她闪身及时,不然手上的蛋糕估计就保不住了。   但另一只手里的超市购物袋却难以幸免,女孩手里拎着的黑色皮包上布满了金属铆钉,薄弱的塑料袋经不起这么多尖锐铆钉的摧残,裂了几道口子,袋子里的东西便从其中最大的一道口子里滑了出来,散落了一地。   女孩连声道歉,西点屋的店员见状也急忙过来帮忙,从前台拿了一只新的购物袋递给赵曼曼并帮忙一起将掉在地上的东西捡起来。   收拾完东西,女孩再次向赵曼曼表达了歉意,赵曼曼笑笑说没事。女孩也没再说什么,转头走到柜台前,说:“麻烦叫一下你们店长,就说我姓祝,她知道的。”   赵曼曼提着袋子和蛋糕出门,陆沛正站在路边的树荫下抽烟,见她出来便掐了烟,问:“怎么去这么久?”   “刚要出门,结果被人不小心撞了一下,袋子被划破了,东西全掉了,还好蛋糕没被撞到,嘻嘻。”赵曼曼晃了晃手里的蛋糕说道。   陆沛看了眼蛋糕盒,忽的一笑:“谁没事儿就嚷嚷着要减肥来着?这么高热量的倒是不怕了昂?”   赵曼曼瞪他一眼,娇俏极了:“干嘛说出来呀?讨厌啊你。你出门什么时候带的烟啊,我怎么没看见?”   陆沛扬眉道:“换衣服的时候揣的,你当你是雷达呢?行了,回去吧,别在路边傻站着。”   “对不起,请等一下!”赵曼曼和陆沛刚走两步,西点屋的那店员小姑娘从里面跑了出来,出声将他们拦住。   赵曼曼不明所以,她记得应该没有东西落下啊,还没等她问怎么了对方就急呼呼地说:“对不起,对不起,是我搞错了。您刚刚买的那个蛋糕是另一位客人提前预定的,店长很生气,姐姐你能不能重新再选个蛋糕,我给你九折优惠好不好?”   这种事赵曼曼还是第一次碰上,按理说货已售出,银货两讫,没有再讨回的理由。她的确很喜欢这款蛋糕,所以还是犹豫了一下:“可是我已经付过钱了。不能让你们店的师傅再现做一个给那位客人吗?”   小姑娘都快急哭了:“可是,那位客人已经在店里了,就是刚刚撞到您的那位小姐。她和我们店长好像认识,店长正为这事火着呢。姐姐,求求你,我不想被辞退。”说到最后声音越来越小,她知道自己现在的要求很过分,但她也是没办法了。   赵曼曼见不得人哭,对方一哭她就特容易心软。朝陆沛看了看,然后叹了口气:“好了好了,你别急,我答应换就是了。”   其实小姑娘一点把握都没有,她这招也算是破釜沉舟豁出去试试的,想不到对方居然答应了。见她同意了,小姑娘那愁云惨淡的表情立马消失不见,喜笑颜开地走回店门口,帮赵曼曼推开了厚重的玻璃门,站在一边候着。   刚才那位前卫的女孩和一个胸前挂着店长名牌的女人站在一起,都朝门口看来。女孩脸上没什么表情,但一眼就看得出心情不是太好。   小姑娘从赵曼曼手里接过蛋糕,垂着脑袋走到那女孩和店长跟前,说:“祝小姐,您要的蛋糕。”   女孩似乎有些意外,但却没有伸手接。店长脸上表情也很怪异,一副山雨欲来风满楼的样子,险些就怒发冲冠了。只听她声音不大却也不小地呵斥着小姑娘:“谁批准你擅自做主去跟客人要回蛋糕的?你这样胡来还有哪个客人下次敢来我们店买东西了?什么都别说了,明天你不用来了。”   陆沛闲适地坐到一边的沙发上看着这些女人唱戏,别人或许看不出,但他在商场摸爬滚打多年,这种小把戏真真没什么看头。   这店长很显然是两边客人都不想得罪,所以唱红脸把这小店员训斥一顿并扬言要炒她鱿鱼,现在就差一个白脸出场了。而这个白脸很明显是他这笨媳妇儿自告奋勇来充当,只要她出面求了情,那么一切都圆满了。那位客人可以拿走她预定的蛋糕,他媳妇儿也表示不会因此生气而不再光顾,而那个小店员也不会被撵走。对店长来说,这便是最好的结果。   果然,小姑娘听店长说要开除她,泪水立马在眼眶里直打转。赵曼曼看不过去,上前走到那位店长面前替她求情:“您是这店的店长是吗?你好,我是刚刚买这蛋糕的顾客。说实在的,这小姑娘挺热情的,要不是看她服务态度好,我也不会答应把蛋糕退回来的。今天这事儿是她的疏漏,但人非圣贤,偶尔犯点小错误也是情有可原的。我想这位美女也不会追究的,既然如此,就饶她一回,大不了扣点薪水,开除什么的就算了吧。”   店长故作为难地朝旁边那女孩看了眼,女孩没什么表示,于是店长说:“既然客人都替你说情了,我要再开除你那就有些太不讲情面了。扣你今天的薪水当作惩罚,你回去好好反省一下,下次再犯这样的错误那就不能怪我无情了。”   小姑娘红着眼点头:“谢谢店长,谢谢两位姐姐不计较。”   “还杵在这里干嘛?赶紧洗把脸招呼客人去!”店长把小姑娘打发走了,转头笑脸相迎,对旁边那位女孩说:“祝小姐,今天的事很抱歉,是我们店里员工的疏忽,我们一定好好整顿,以后绝不会再发生这样的事。这个蛋糕就当我们给您赔的不是,下次来有什么需要尽管吩咐。”   被唤作“祝小姐”的女孩这才接过蛋糕,对店长说了句:“李店长既然都这么说了,那这事儿也就过了。蛋糕钱该付还是要付的,李店长也别为难我,我这人就这么个脾气。”说完又看向赵曼曼,说:“只不过今天对这位美女挺抱歉的,撞到你在先,现在又夺了你的蛋糕,实在有些过意不去。”   赵曼曼笑了笑:“说到哪里去了,这本来就是你先预定的,我没关系的,蛋糕而已,再选一个就是了。”   女孩脸僵了僵,又很快恢复,笑道:“那是,吃到嘴里还不是一个味儿。只不过这蛋糕造型是我那小侄子随手画的,今天他生日,我想给他一个惊喜。”   “原来如此,那你小侄子看到蛋糕一定很开心的,我也算是做了个顺水人情,呵呵,值了。”   “嗯,小孩子现在比较难哄。那我还有事,就先走一步了。”跟赵曼曼打完招呼,女孩便拿着蛋糕结账离开了。   目送祝小姐离开后,店长笑着问赵曼曼:“小姐贵姓?”   赵曼曼微笑回道:“免贵姓赵。”   “你好,我姓李,是这里的店长。赵小姐请跟我来。”店长将引导赵曼曼到冰柜前,说:“赵小姐,刚刚的事多亏了呢,不然我还真不知要怎么收这场才好。为了表示我们店的歉意和诚意,赵小姐要是不嫌弃,这里的蛋糕随意挑一款带走吧,等会儿我让小杨把先前的蛋糕钱退给你,你一定要收下。”   赵曼曼想了想,说:“蛋糕钱就不用退了,只不过我确实很喜欢刚刚那款蛋糕,所以有个不情之请。不知道店长能不能通融下让做蛋糕的师傅给我现做一个和原先那个一样的。”   店长显然没料到赵曼曼会提这样的要求,但今天本来就是他们店理亏,如果再拒绝她的要求,那真是自砸招牌了。所以店长愣了愣,很快便答应让师傅给赵曼曼再做一个,不过现做的话可能要等上一会儿了。   陆沛必然是听到她们全部的对话了,赵曼曼心虚地朝他看了眼,见他正随手翻着杂志,便朝店长说:“没关系,我们可以等。”   等店长进去里面和糕点师傅打招呼后,赵曼曼走到沙发那儿坐下,轻轻摇了摇陆沛手中的杂志:“要不你先回家做饭,我在这儿等?”   陆沛眼都没抬一下,继续浏览着手里的杂志,说:“我倒是很好奇究竟是什么样的蛋糕让你这么念念不舍。”   “也没有念念不舍,就是觉得造型很独特,我以前超喜欢叮当猫的,见到印着叮当猫的东西就跟疯了似的,买了一堆乱七八糟又不实用的。现在没以前那么夸张了,不过还是挺喜欢的。哎,你知道什么是叮当猫吗?就哆啦A梦,你知道吗?哦不对,你连麦兜都知道,怎么可能不知道叮当猫。”赵曼曼自顾自地说着。   陆沛斜了她一眼:“看来我还娶了个童心未泯的小媳妇儿。这么喜欢机器猫,那喜欢大熊猫吗?”   “喜欢啊,谁不喜欢国宝啊。又胖又憨,很可爱啊。不过之前四川地震后,媒体不是报道说卧龙也受到了严重影响,大熊猫们瞬间流离失所,无家可归。还有好多大熊猫失踪,有的找不到了,有的找到了也成了一堆烂肉,很可怜,让人都不忍心看。”赵曼曼说不下去了,那些记忆中的画面在脑海中闪现,每看一次,心灵就被震撼一次。   陆沛没有说话,赵曼曼也沉浸在自己的思绪当中,直到店长将包装好的蛋糕拿过来时,赵曼曼才发现不知不觉时间居然过得这样快。   店长送他们出门,再三向赵曼曼表示感谢,十分客气。赵曼曼被她弄得很不好意思,提着蛋糕和店长道别后便迫不及待地拉着陆沛离开了,再“谢谢”“不客气”下去真是没完没了了。   到家后,赵曼曼赶紧收拾了下冰箱,腾出地方将冰激凌蛋糕放了进去。陆沛将赵曼曼的零嘴儿搁在沙发上,提着装菜的袋子进了厨房。   赵曼曼把今天买的东西归类摆放好,跑到厨房门口,倚在玻璃门框上看着陆沛的背影,那身板,那线条,尤其那长腿翘臀,啧啧,绝对超模的身材,不做鸭子可惜了。   陆沛自然知道赵曼曼在看他,只不过要是知道她在想什么,他肯定直接把她“就地正法”了。   正在欣赏型男下厨的赵曼曼忽然想到什么,转身找来上回她新买的围裙,兴致勃勃地从陆沛身后替他穿上,桃红底色,正面印着Kitty小姐的巨型肖像。赵曼曼十分满意,脸上笑开了花:“好看,真好看,不许脱哦。”   陆沛淡淡地说了句:“我觉得你里面什么都不穿,穿上这个会更好看,你觉得呢?”   赵曼曼唰的一下脸就红了,掐了两下陆沛的腰,忸怩地说:“那多脏啊,我可是讲卫生的好孩子。”   陆沛忽的低下头,伸手捏住赵曼曼的下巴,几近蹂躏般吻住她的唇,紧紧吸住她的小舌,汲取她所有的津/液,蓦地又放开她,唇贴着唇,嗓音性感低沉:“那下次买条新的穿给我看,好不好?”   妖孽啊妖孽,赵曼曼哪里受得住这种蛊惑,傻傻地点头,脸上一片绯红。   32、毛赵氏语录之32 …   不管风吹浪打,胜似闲庭信步。春梦了无痕,真亦假时假亦真。——毛赵氏   话说这是自她和陆沛认识以来,他第一次下厨。在她印象中,大院里的男孩子很少有会做饭的,他们的祖辈父辈们大多都是师级以上干部,这种级别在部队都是配有勤务兵和炊事员的。别说男孩子不屑于进厨房,很多大院里的女孩子也都是十指不沾阳春水的。   赵曼曼之所以会做饭完全是受她家吴主任的训导和栽培,吴主任坚持“不会做饭的女人不是好女人”这一信条,从赵曼曼大一开始便让她学着做饭。吴主任还特地让徐秘书到炊事连找了两个大师傅上门授厨艺。一位是扬州师傅,最擅长的便是各式苏菜,另一位则是广东师傅,主要教赵曼曼做各式点心。   而之所以学苏菜呢,完全是吴主任在赵家无以撼动的绝对霸权地位。吴主任是南京人,自然吃惯了家乡的风味,从赵曼曼记事起她就知道她家的炊事员无论怎么换,老家都是江苏的。吴主任曾发话说,国宴都是以淮扬菜为主,你们还有什么好挑的?吃不惯就自己做去,爱吃什么吃什么。   吃了这么多年的苏菜,赵曼曼早就习惯了这种口味。近几年很是风靡的川菜和湘菜偶尔出去吃吃还行,要天天当家常菜吃,她还是习惯清淡些的苏菜。不过庆幸的是,陆沛并不挑嘴,基本她做什么陆沛就吃什么,这点倒是让她自信心爆棚。   陆沛会做饭,赵曼曼是真的挺意外的。像陆家,别说勤务兵和炊事员了,家庭医生和营养师都是专门配备的。因此赵曼曼潜意识里将他和其他那些大院子弟归为一类,肯定都是不屑于下厨的。所以她也就从没问过陆沛他会不会做饭,陆沛似乎也没有特意说过,结婚后除却他在外应酬,一般在家吃饭的话都是赵曼曼下厨。   四菜一汤,首先卖相上赵曼曼就给了很高的分数,相信吃起来口味也不会差到哪里去。赵曼曼主动请缨去盛饭,端着两碗盛得满满的米饭,赵曼曼有些迫不及待了,藏在肚子里的饿鬼蠢蠢欲动。   和以往的饭量相比,她今天确实多盛了不少米饭,陆沛平时也不建议她吃太多米饭,没什么营养,少吃饭多吃菜就行了。陆沛只是朝她饭碗看了一眼,什么也没说。她傻笑了两声:“菜下饭嘛,你做的菜好吃,饭自然也吃得多啦。”   赵曼曼把所有菜都尝了一遍,味道很不错。陆沛依旧很安静地吃着饭,赵曼曼总觉得饭桌上不说话太严肃了,不符合国情。于是便笑眯眯地给陆沛夹了块红烧肉:“小陆子厨艺不错,赏你一个。你什么时候学做饭的?”   陆沛停下筷子别有深意地看了她一眼,继续吃饭,没搭理她。   “不就起个绰号嘛,小气鬼。”赵曼曼在心里鄙视道,转而笑得谄媚:“好嘛,亲爱的老公大人,你什么时候开始会做饭的?”   陆沛盛了一碗汤放到她跟前,这才开口:“不然你以为我一个人的时候都是怎么吃饭的?”   经他这么一说,赵曼曼才想起来,陆沛不可能天天在外应酬,而他不喜欢外人侵入他的私人空间,除了固定时间过来打扫的阿姨会被破例允许进来之外,保姆是不可能在这里出现的。   “我想你应该会叫外卖。”赵曼曼嘴硬地说。   陆沛眉头一皱,说:“我不吃那东西,你以后也给我少吃。”   赵曼曼一喜,笑得眼睛都弯成了月牙儿:“那好呀,以后你做饭给我吃。不要说我不公平,这样吧,从今天开始,以后每逢一三五我做饭,二四六你做饭,礼拜天我们一起做,怎么样?”   “你说呢?”陆沛放下筷子,眯起眼看她。   赵曼曼装听不懂,笑嘻嘻地回道:“我说好呀,那就这么定啦。”   陆沛忽的一笑,慢条斯理地喝了口汤,然后说:“最近沈跃给他媳妇儿在东四开了家饭店,听说厨子都是从各地重金挖来的,听说吃上一年都不带重样儿,要么我们去试试,看他到底是不是吹的?”   要说偶尔去饭店吃些精致的食物换换口味还行,要天天下馆子,赵曼曼想想就会疯。陆沛这招太狠了,明知道她喜欢窝在家里吃饭,还提这茬,不想做饭就不想做饭,用不用这么腹黑啊!   赵曼曼垂头丧气地说:“好嘛,那平时我做饭,周末你做行不行?老规矩,不做饭的人负责洗碗,这个不可以让步的。”   陆沛满意了,站起身对她说:“我吃完了,你慢慢吃,别浪费了,吃完记得洗碗。”   也许陆沛的话真的起了效应,赵曼曼闷声不吭,埋头苦吃。其实她是把这些菜都看成陆沛的化身了,心里愤怒的小兽张牙舞爪得不到排解,只能发泄在食物上了。   桌上的菜基本都被赵曼曼清理了,只剩下一点鱼汤和汤里鲫鱼的残骸。赵曼曼去厨房端了一小碟醋出来,撒了些姜末,一个人坐在餐桌前专心致志地吃起鱼来。   炖汤用的鱼在经过汤水侵蚀后肉变得很烂,轻轻一挑,便骨肉分离。但这也加大了把那些细软的鱼刺吐出来的难度。小鱼刺和肉混为一体,一不小心便很容易被卡住。   赵曼曼很细心地吃着鱼,在吃到最后一条鱼的时候她还是被鱼刺卡到了。小鱼刺卡到了也就算了,这很正常,可卡到她喉咙的偏偏是大鱼刺,这只能说明她太过专注后大脑控制不住地走神了。   好吧,她承认她刚刚确实走神了,只是气不过自己总是被陆沛压得死死的,又翻不了身。才想了那么一下,就倒霉地被这鱼刺给卡住了。   赵曼曼掐着自己的喉咙干呕,想把鱼刺给呕出来,可呕了半天眼泪鼻涕都出来了,鱼刺还在原地岿然不动。   陆沛听到她干呕的声音立即走了过来,拧着眉看她把自己的脖子都给掐红了,脸上还挂着眼泪,再看了眼她面前堆成小山的鱼骨头,心中了然。抹掉她脸上的泪珠子,说:“只有小孩子吃鱼被卡到才会抠自己的喉咙。把手松开,张嘴让我看看。”   赵曼曼又气又羞,但还是乖乖地仰头张开嘴巴给陆沛瞧瞧,虽然这姿势实在有些不雅观,可这会儿也顾不上形象问题了。   鱼刺卡在喉咙深处,个不大,但也足够让赵曼曼难受的了。陆沛进厨房倒了小半碗醋,又重新盛了一小碗热饭,把醋碗递给她,说:“先把醋喝了,再吃几口饭,看看还有没有那么难受。如果还是不行,只能去医院。”   本来被鱼刺卡住就已经够丢人了,被鱼刺卡到要进医院,那传出去真是要活活被人笑死了。赵曼曼自然是不愿去医院的,所以只好听陆沛的,紧闭着眼睛一口气把醋都喝了,那表情看上去真是痛苦又滑稽。   陆沛想笑又觉得不能太不给她留面子,拍拍她的背让她稍感舒服一些。缓了一会儿,赵曼曼又拿着筷子猛扒了几口饭,狠狠地咽了下去。   鱼刺应该是被醋溶解了大半又混着米饭进了肠胃,只不过喉咙还是有些不适,每次吞咽时总有还被鱼刺卡住的错觉。不过让赵曼曼松了一口气的是,医院反正是不用去了。   也许是刚刚来了那么一出,陆沛看她可怜巴巴的样子,便自动将洗碗的重任揽了过来。   赵曼曼郁闷地坐在客厅看电视,小沈阳此刻也无法将她逗笑了,心情无比憋屈的她只觉得小沈阳很滑稽。   厨房里传来哗哗的水声已经碗碟相撞时发出的清脆声响,赵曼曼一点儿也不感激陆沛的体贴,要不是他把她吃得死死的,她吃鱼的时候也不会走神,吃鱼不走神的话她也不会被鱼刺卡住,不被鱼刺卡住的话她也不会又被他笑话了。总而言之,这一切都是因他而起的恶性循环!   将遥控器甩在沙发上,赵曼曼站起身,小跑进了卧室,拿了换洗衣服便一头钻进了浴室。什么饭后半小时不要洗澡,就不,偏洗!   赵曼曼这会儿很浮躁,她也不知道自己到底在犯什么倔,跟谁较劲呐?陆沛?有较劲得跟自个儿过不去的吗?   将巨无霸浴池蓄满水,舒舒服服躺了进去。身体一得到放松,思维也便跟着缓和下来。想想,她还是很愿意为陆沛洗手作羹汤,看他吃着自己亲手做的菜,其实也很满足的。只不过偶尔脑子里冒出的大女人想法本能地控制了她,所以在被陆沛压制之后才会觉得沮丧不已。事实上,每个人都是矛盾综合体,只是纠结的事情和程度不同而已。   赵曼曼泡在浴池里想了还挺多的,回想起来和陆沛在一起的时光大部分都是甜蜜的,他的霸道和沉稳,都是她无法抵挡的诱因。说白了,她还是很喜欢被他吃得死死的,只不过不想承认罢了。想到最后,赵曼曼直接睡着了,嘴边还挂着甜甜的笑。   陆沛进来看到的便是这样一幅景象,长腿细腰,丰/乳翘臀,水光潋滟。按摩浴池是恒温控制,所以不用担心水凉了会感冒,但这小妞睡得也太安逸了。索性脱去衣服,大步迈到浴池前,一脚跨了进去。   赵曼曼做了一个梦,梦里她躺在细软的沙滩上迎着海风享受着日光浴,突然间阳光变得异常刺眼,眼前出现一片空白,瞬间她穿越了,她成了唐明皇独宠的杨贵妃。再看看这副身子,也没有传说中的那么销/魂嘛,罩杯顶多和她在现代的时候差不多,但身高矮了一大截,体态也丰腴许多,没有她那么纤细。   她梦到在华清池沐浴,宫女们穿着暴/露,丰/满的上围呼之欲出,猛地一看竟然挺像《满城尽带黄金甲》的那一群波霸。她们分别站在浴池各个角落边,面无表情,手里提着竹篮,不断地往池水中抛洒玫瑰花瓣。   忽而不远处传来一声“皇上驾到”,听声音应该是个老太监。原本还在抛洒花瓣的众宫女纷纷退散,转眼便不见踪影。   她正奇怪怎么皇上都驾到半天了还没见出场,突然只听身后传来“扑通”一声,还没来得及转身,便被人从身后抱了个满怀。   一双明显是男人的手从背后伸出,覆在她的丰盈之上,耳边传来男人渐渐沉重的呼吸声:“爱妃可有想念朕?”   只是这声音为何如此耳熟?刚要转过头去仔细瞧瞧这唐明皇究竟长什么样子,男人的手指却坏坏地在她胸前的红果上用力一掐。她立即觉得身子如同被电流穿过,不由地轻颤,红梅也傲然挺/立在水中,肿/胀,疼痛,更多的却是空虚。   在男人将她身子抚/弄遍后她终于得以转身,令她惊讶的是这唐明皇居然长得和陆沛一模一样,只不过年岁却大了许多,但还是能看出应该是中年后陆沛的样子。难怪她觉得他的声音这么熟悉……   他拦腰将她抵在池边,抬起她白嫩的双腿搁在他的肩上,借着池水的流动狠狠地冲/进她的身体里。   “嗯啊……”   “啊……”   两人同时发出淫/魅的声音,肉/体击拍相撞的声音充斥着耳膜,直觉一股热浪如同千军万马般试图冲破她的花/穴,高/潮竟是这样快就抵达。她浑身颤栗,他的昂/藏却紧紧埋在她的体内,迅猛地抽/动,每每退出再刺,她就觉得自己会在那股热浪中窒息而亡。   “不要,不要了,臣妾不行了……”天啊,这是她发出的声音吗?她居然很自然地吐出“臣妾”二字!   男人加快了冲刺的速度,一手握着她软腻的腰间,一手在她肿/胀的胸前肆虐,或揉或捏或掐,被冷落的另一只玉团愈加空虚,急切地渴望着被抚触,蹂/躏。   终于受不了,她闭上双眼,伸手覆在胸前,用力地挤压,企图赶走这让人难受的缺失。却不知这样美艳的画面只会让男人更加疯狂,不顾一切地撞/击着温暖的湿地,仿佛要将她整个人都吞噬一般。   她迎来了第二次高/潮,男人也紧随其后,将滚烫的热/浆浇在她的汁/水丰沛的花/壶里。在他利器抽离的一瞬间,白/浆混着热浪倾泻而出,搅乱一池春水。   性/事来得快且酣畅淋漓,不过喘气功夫,男人的欲/望再次复苏,坚硬抵着她的柔软,在外挑逗了一会儿猛地破门而入。   来不及尖叫便被堵住了嘴,牙关失守,舌与舌放肆地勾引和追逐,扫弄彼此颚内所有的津/液   星眸合处差即盼,枕上桃花歌两瓣。多方欲闭口脂香,却被舌功唇已绽。   娇啼歇处情何限,酥胸已透风流汗。睁开四目互相看,两心热似红炉炭   忽然男人放开她的唇,低头亲上她细美的脖颈,接着是锁骨,丰/硕的白嫩。顶端的红果被采颉,她情不自禁嘤/咛出声:“啊…陆沛,陆沛你轻点……疼……”   她居然在和皇帝的欢/爱中喊出另外一个男人的名字,被自己吓了一跳的赵曼曼蓦地睁开眼,吓死了,这春梦做得也太逼真了。   但很快她发现,这并不是春梦!这低头在她胖咪咪上撕咬的死男人不是陆沛又是谁!难怪她觉得怎么这么真实,搞半天竟是半假半真!   赵曼曼下意识想推开他的头,但陆沛却故意在她胸前重重咬了一口,疼得她立马叫了起来:“呜呜,轻点轻点,咪咪要被你咬掉了。”   陆沛这才抬头看她,水珠从发尖滴落,眼睛深邃迷人,这骚男人还真是性感。只见他坏坏一笑:“宝贝儿,我还在想你究竟要在我身下泄几次才会醒来,早知道不咬你了。”说着又在她白白/嫩嫩的咪咪上亲了一口,甚是淫/邪。   赵曼曼被他毫不知耻的话弄得羞愤不已,用力将他的脑袋从她的胸前捧起,佯怒道:“你什么时候进来的!居然乘我睡着了非礼我。”   某人干脆侧头枕在她柔软的胸前,见挺立的红果就在眼前,便伸出舌尖调戏一番,气得赵曼曼揪住他的耳朵往外扯,但刚刚消耗太多力气,所以她的扯对陆沛来说根本无关痛痒。   两人这么一拉一扯,还赤身裸/体的,陆小二要是不一展雄风的话那才是大问题。   等赵曼曼发觉不对的时候已经晚了,强悍的陆小二直捣黄/龙,浴池里顿时水花四溅,吟/哦声不绝于耳。   赵曼曼最后实在没力气了,只能任由陆沛将她抱回卧室。上了床,陆小二更是肆无忌惮了,在她体/内横冲直撞,无论她怎么求饶都无济于事。要不是陆沛紧扣着她的腰,她真觉得自己整个人都快被撞飞出去了,只可怜了她那不盈一握的细腰,这回肯定又青又紫了。   陆沛今晚异常勇猛,赵曼曼像个布娃娃一样随他摆/弄,究竟换了多少种姿势她已经记不清了,只知道自己脑子里早已一片混沌。   看着浑身香汗淋漓的宝贝,陆沛忍不住拂去她额前的湿发,在她额上印下一吻,然后是挺/翘的鼻尖,香甜的樱唇,亲吻间眼角的柔情无处藏匿。这是他专属他的宝贝,令他爱罢不能的宝贝。   毛赵氏语录之33   陆沛办事,我放心。两个字,靠谱!——毛赵氏   暑假一晃就过去了,中间虽然断断续续发生了不少事,赵曼曼已渐渐适应了不再是可以一个人随心所欲的婚姻生活了。陆沛对她并没有特别的要求,有时候她甚至觉得陆沛宠她像宠女儿似的,要不是床底生活高度协调,她都要怀疑陆沛其实只是把她当小妹妹一般看待了。   在开学前一周,陆沛带着赵曼曼去了趟四川,这次却不只是他们二人,身边还多出了两个小鬼头。除了赵家新来的小闺女吴双,另一个却是令人大跌眼镜的陆家金孙陆淼小朋友。   认养大熊猫这个想法很早以前她就有了,只是当时时间和金钱的限制让这个想法没有实施。地震后,这个念头再次萌生,但由于灾区的善后工作繁多,认养卧龙大熊猫这一项目迟迟没有展开,赵曼曼只能心急如焚地等待着。   印象中她并没有和陆沛说过认养大熊猫这件事,只是在上次他突然问他喜不喜欢大熊猫的时候多感慨了几句。没过两天陆沛便和她说了认养大熊猫这个计划,四川那边已经安排好了,等他忙完手头的工作就带她一起过去。   赵曼曼感动了好几天,她实在不知道该称之为惊喜还是心有灵犀。为此,她每天都表现得像个乖顺的小媳妇儿一般,包揽了所有的家务,不管床上床下都把陆沛服侍得妥妥当当的。陆沛对她突如其来的体贴自是很享用,只不过以他对她的了解,这种好事儿通常持续不了太久。   出发前几天,赵曼曼回娘家吃饭的时候和她爹妈说了准备去四川认养国宝的事儿,吴双那溜溜的大眼睛就朝她看了过来,满心满眼的期待。她对这些小正太小萝莉向来没什么抵抗力,就小丫头这么一望,她就忍不住开口跟吴主任说要不让吴双跟她一起去吧。   吴主任没有反对,只是说让他们注意安全,保护好自己的同时照顾好妹妹。   至于陆淼会去,那完全就是个意外。陆庭远出国访问去了,恰逢王丽玲的母亲病重。王丽玲把母亲从老家接到北京手术,整天家里医院两头跑,实在分不出太多精力照顾孩子,所以只好把陆淼暂时送到老爷子那儿住一阵子。   老爷子自然是高兴小孙子过去的,但心里也经常惦记着大孙子和他那小孙媳妇儿。想着赵曼曼那丫头都两个礼拜没来看他了,便亲自打了通电话过去叫他们周末回来吃饭。   赵曼曼接到电话后掐指一算,确实好久没去西山看爷爷了,但周末不行啊,那时他们应该已经在四川了,机票都订好了。只好在电话里跟老爷子撒娇,说陆沛和她准备去四川认养大熊猫的事儿,后天也就是周五就出发了,周末回不了家了,要不等会她给陆沛打个电话,今晚他们就回去。   老爷子说认养大熊吗是好事儿,怎么都没和他提起过?问这话的时候正好陆淼就在边上,听到大熊猫几个字便来了兴趣,嚷嚷着他也想看大熊猫。老爷子疼孙子,这点小要求自然不舍得拒绝,想了想便和赵曼曼商量,把淼淼也带上吧,让淼淼也去认养一头,费用由他来出。   其实老爷子这么做也是有考量的,陆沛和陆淼虽然是同父异母,但终究是有血缘关系的亲兄弟。这么多年陆沛都当这个小兄弟若有似无,视而不见,老爷子为此也很头疼。手心手背都是肉,当然希望他们能和睦相处。他知道陆沛心里始终有个心结,但他相信只要有机会让两兄弟多处处,关系总会缓和的。于是,这个重任便派给了赵曼曼。   赵曼曼当时也没多想,只想着既然带上吴双了,再多带一个孩子也无所谓,而且陆淼那小正太嘴巴又甜,还蛮得她心的。只是等她应了老爷子,挂了电话才有些反应过来,陆沛好像不太待见这个小弟弟,准确地说,是很不待见。要是他知道陆淼也要跟过去的话,不知道会不会翻脸,不过这会儿想这个也晚了,答应都答应了,总不能叫她和老爷子反悔去吧。   等陆沛回来了赵曼曼和他说了她擅自做主这事儿后,陆沛只是睨了她一眼,说两个孩子你能照顾得来?哪儿磕着碰着了看你回来怎么交代。赵曼曼刚要插嘴,又被陆沛给打断,仿佛知道她要说什么一般,抛出一句:别看我,死了那心。赵曼曼小声嘀咕了两句,她还就不信他到时会袖手旁观。   陆沛这边其实已经很大让步了,至少他没有明确反对让陆淼随行。陆沛这边出人意料地轻易搞定了,反倒是王丽玲那头还磕磕绊绊了一下。   原来王丽玲是不愿意陆淼跟去四川的,一来四川那地儿据说还有余震,道路也不太好走,她怎么敢让陆淼冒这个险。其次,陆沛向来不喜欢淼淼,她那傻儿子眼巴巴地要跟着去,但她这个当妈的却是不愿意儿子自己在外面被冷暴力对待。   还有一个原因就是,她母亲现在正住院,手术势在必行,她也没把握老太太能不能从手术台上平安下来,她担心老太太万一走得突然,却没见上外孙一面,那走也走得有遗憾。   王丽玲的考虑不无道理,老爷子也确实犹豫了。只是陆淼却闹着一定要跟哥哥去看大熊猫,听到妈妈坚持不准他去,便闷在房里不肯出来,饭都不吃了。好不容易把他从楼上哄下来吃饭,没吃两口,眼泪就啪嗒啪嗒往下掉,一句话也不说,表示无声抗议。   这么一来,老爷子心疼了,本来就是他答应孩子跟着去的,当下就跟陆淼承诺,说一定让哥哥带他去,妈妈说的不算。陆淼得到爷爷的保证后才破涕为笑,哑着小破喉咙说了声谢谢爷爷,这才乖乖吃起饭来。   老爷子的话还是有威信的,王丽玲也不好再说什么。虽然心里还是不太乐意,但还是回家给陆淼收拾了行李,又叮嘱了好些话后便回了医院照顾母亲。   从北京出发飞成都,一路上还算顺利,大概是因为陆某人的气场太过强大,两个孩子也都乖乖的,不敢瞎闹腾胡乱造次。   虽然北京到成都的飞行时间只有两个半小时,但在机场候机安检出关什么的也耗了不少时间。从双流机场出来时,原本还兴致勃勃的两个小朋友这会儿都有些蔫蔫的。   卧龙的道路在修建,虽然成都也有大熊猫基地,但这次的目的地却是雅安碧峰峡。汶川地震后,卧龙与外界断绝了整整五天的音讯,同时也让大熊猫们受到了巨大的冲击,多只大熊猫失踪和受伤。卧龙的熊猫圈舍遭受到严重破坏,大熊猫们都被安置在了临时的圈舍内,保护中心的工作人员便联系了雅安这边,前后转移了数十只大熊猫至碧峰峡基地。   在成都逗留了一晚上,第二天一早便出发去雅安。成都这边早就准备好了车子,不但安排了司机,还特地找了个雅安的小伙儿作向导。   雅安离成都很近,一个小时左右的车程便到了。从雅安市区再去到碧峰峡,也只需四十分钟。   到达碧峰峡基地时,让赵曼曼讶异的是,基地的几个领导居然亲自过来迎接了。她自然知道自己没那么大本事,不过她也没想到陆沛竟有这么大的面子。   有了领导的陪同,他们一行人在基地可谓是一路绿灯。赵曼曼一左一右地牵着两个孩子跟在陆沛身后,先去看了基地人工圈养的大熊猫们。不光是两个孩子很兴奋,就连赵曼曼自己都暗暗激动不已。   保护中心的张主任指着两只相偎在一起的熊猫说:“那两只就是从卧龙过来的龙凤胎,基本上是形影不离。地震过后,卧龙那边的大熊猫们都受到了不小惊吓,一部分还出现了食欲不振,焦躁不安的症状。像这两只就是不搭理人,也不和别的熊猫一起,我们基地的同志还开玩笑说别是一起得抑郁症了,不过庆幸的是,这两只吃得好,睡的香,身体倒是健康得很。”   听主任这么一说,大家都乐了,但提到地震,难免添了些愁绪。当张主任介绍另外一只从卧龙来的灾区熊猫时,赵曼曼明显感觉到自己的右手被紧了紧。低头看向吴双,小丫头的眼泪都在眼眶里打转了。问她怎么了,吴双指着那只小熊猫说:“非非,它叫非非,爸爸带我去看过。   张主任有些诧异,小姑娘好好地怎么哭了,不过也点点头说:“没错,是叫非非。小妹妹怎么哭了,是不是又见到非非所以太高兴了?”   赵曼曼心想不好,她怎么就没想起来吴双来自汶川,自然很有可能去过卧龙保护基地,现在哭成这样八成是想起地震让她家破人亡,带她看大熊猫的爸爸也不在了。   果然小丫头点点头后又摇摇头,哭得上气不接下气,扭头抱住赵曼曼的腰抽泣着说:“姐姐,我想爸爸妈妈。”   基地领导不清楚吴双的背景,自然不清楚什么事让小姑娘哭得昏天暗地的,刚刚不还好好的么?   赵曼曼拍拍吴双的背脊安抚道:“不哭了啊,乖,明天姐姐带你回汶川看爸爸妈妈好不好?”   这下领导们恍然,原来这小姑娘是来自灾区的,看这情况应该是家里都没了,被北京那边领养了。   陆淼看小姐姐哭得伤心,便从口袋里掏出一块巧克力递到吴双面前,又垫脚在吴双脸上亲了一口,笑嘻嘻地说:“小姐姐你不哭我就请你吃巧克力。”   也不知道是哭累了还是陆淼的安慰起来作用,吴双倒是真停住不哭了,只不过刚刚哭得太狠,还有点喘。怯生生地接过陆淼递来的巧克力,说了句:“谢谢”。   赵曼曼看着他俩觉得太萌了,不过陆淼这小东西还真会占便宜,小姑娘的脸能随便亲的吗?想着就忍不住捏了下陆淼的脸颊,没好气地笑骂道:“小色鬼。”   被赵曼曼这么一骂,陆淼的小脸居然起了可疑的红云,难道这小屁孩还学会害羞了?撒娇般地抓着赵曼曼的手晃了晃,说:“姐姐不是小色鬼。如果我是小色鬼,那哥哥就是大色鬼,爷爷就是老色鬼。”   童言无忌,大伙儿都被陆淼的话给逗笑了。赵曼曼偷瞄了陆沛一眼,心想,你哥哥可不就是个大色鬼。转头却假装板起脸训斥道:“好啊陆淼小朋友,敢骂爷爷是老色鬼,看我回去不到爷爷跟前告状去!”   估计是赵曼曼之前对他太友善了,所以他一点都不受威胁,有恃无恐的同时还不忘拍马屁:“姐姐才不会告状,姐姐最疼淼淼了,对不对?”   被陆淼这么一搞,气氛便不再那么尴尬了。张主任又领着大家去看了几只大熊猫以及他们生活的圈舍,活动的地盘。正好遇上一只熊猫妈妈生产,他们有幸在外面观看到了生产过程。   一般雌性大熊猫四至五岁进入性成熟期,且一年只怀孕一次,每次产仔一到两只。这次生产的熊猫妈妈“珠珠”今年六岁了,却是她首次怀孕生子。当“珠珠”羊水破到第四次的时候,熊猫宝宝终于呱呱坠地。第一次做母亲的“珠珠”母性很强,立即将幼崽轻轻叼起来搂在怀里紧紧呵护。   参观完整个基地后,赵曼曼和陆沛商量了下便决定认养那对“抑郁症”龙凤胎,赵曼曼给胸毛妹妹取名“陆小曼”,结果被鄙视了。不过想想也就罢了,民国才女陆小曼是个悲情人物,给胸毛妹妹取名还是取喜庆点儿的,不然真要得抑郁症了。最后还是陆沛说就叫“二丫”和“喜哥”吧,赵曼曼翻了个白眼说太土了,但又觉得这名字还挺顺口的,不是都说起个贱名好养活么?算了,就这吧。   吴双认养的自然就是那只让她当场泪流的熊猫“非非”了,丫头舍不得给“非非”改名字,所以“非非”还叫“非非”。   陆淼这小子运气比较好,一来就遇到熊猫产子,小家伙兴奋得不行,于是赵曼曼便替他做主认养了那只刚出生的熊猫幼崽,取名为“森森”   也难怪基地领导会亲自接待陆沛,手续办妥,赵曼曼才知道陆沛给这四只熊猫选的都是终身认养,每只一次性付清五十万,四只加起来便是两百万。这不是财神驾到是什么?   其实赵曼曼还有不知道的呢,人家陆总大手笔,以公司的名义又一次性向雅安和卧龙两个基地各捐赠五百万。这才是领导亲自接待的真正原因。   毛赵氏语录之34   人不犯我,我不犯人。可这个世界上,总有那么些*****唯恐天下不乱。——毛赵氏   认养完大熊猫,赵曼曼又让陆沛带着他们在四川兜了一圈,除了几个因为道路修复而封锁的名胜地区外,基本上能逛的地方都逛了。四川的小吃实在多不胜数,把大小吃货们看得眼花缭乱,嘴巴自然也没歇过。   吃饱喝足玩够,这才心满意足的带着两个小的回了北京。虽然从头至尾陆沛对陆淼都是原来那副老样子,但赵曼曼觉得他们之间的关系已经开始往好的方向发展了,至少陆淼认养的那头熊猫幼崽所花地五十万大洋都是陆沛掏的。   其实小孩子并不像他们所表现出的那样天真到傻乎乎的摸样,很多时候他们既敏感又脆弱。他们可以从大人的行为话语乃至一个眼神当中读出他们是否被人喜爱或是厌恶。   陆淼便是这样的小孩。四川一行值得开心的事很多,让他最开心的事莫过于哥哥不再当他是透明,虽然和他说的话加起来不到五句,但他已经很开心很开心了。因为,以前的哥哥从来都没有理过他。当然,这也有姐姐的功劳,每次都是她拉着哥哥和他说话的。   回到北京后赵曼曼便开学了,吴双被安排进了学前班,陆淼则继续回到他的幼儿园撒疯去了。   大四课程没有之前那样繁重了,但赵曼曼却轻松不起来。现在人人讨论的事儿莫过于三件,考验、出国、找工作。而赵曼曼正是为了保研的事头疼不已,她知道如果以自己专业课的成绩排名,那是绝对轮不上她的。但现在学校增加了推免生的名额,而且能否被保研并不是完全由专业课成绩排名而决定的。   要细说来,这里面的学问大了去了。首先找对导师很重要,如果导师看上你了,那排名什么的都是浮云。其次,暗箱操作这玩意儿你必须得承认它的存在性,说白了就是托关系、走后门,但赵曼曼却不想动这方面的脑筋。所以现在她只能等导师的回复,看看瞎猫能不能撞上死耗子,走一回狗屎运。   转眼一个多月过去了,十月下旬,保研的名额花落谁家基本已经确定下来了。名单公布了,赵曼曼榜上有名。但令她意外的是,专业成绩拔尖的杨秋敏这次却被刷下来了。   本该是开心的事,但看到好友情绪这般低落,赵曼曼也只能压抑住喜悦,陪伴在旁边。这个时候,说再多安慰的只会让别人觉得厌烦,因为选上的是她而不是小白羊。   中午的时候赵曼曼陪杨秋敏出去吃饭,杨秋敏心情显然很不好,几乎没吃什么,反而一个劲的给自己灌酒。赵曼曼也想不通,为什么小白羊会被刷下来,她在系里一向都是老师没你的得意弟子,而她自己这个半调子和她们寝室另一个女生吴海燕都被选上了,而她们成绩明显都是排在杨秋敏之后。   连带着赵曼曼也喝了不少,两个都有些醉醺醺的。杨秋敏酡红着脸看着赵曼曼,眼神迷茫地说:“二曼,你能保上我真替你高兴,真的,我一点儿都不气。可为什么吴海燕都选上了偏偏就不要我?二曼,忘记跟你说了,我四级过了。你说难道就因为我考了几次四级才过所以就不要我吗》我成绩比吴海燕好,奖学金也拿得比她多,你说,凭什么她都能被保上我就不行。别人我都服气,就不服她!凭什么啊?”   赵曼曼坐那儿就知道傻笑,也不知道笑什么,没一会儿又摸摸杨秋敏的头顶,慢吞吞地说:“小白羊,不伤心。不就研究生嘛,咱不上也罢。想不想去德国?”   杨秋敏打了个酒嗝,忽的笑了:“想啊,咱们专业的有路子的不都出国了?谁不想去德国,可是,二曼,不是谁都能象你一样的。你知道吗?有时候真的很羡慕你,羡慕嫉妒恨死我了。都说人各有命,可你丫的命怎么比我好那么多呢?”   “想去就行了,想去就行了······”赵曼曼嘴里重复叨叨着,也不管杨秋敏什么反应,当然那个也好不到哪里去,也不知道有没有听清楚她在说什么,两个人自顾自的,活生生两女醉鬼。最后赵曼曼十分坚定地补了一句:“想去就一定能去,一定能······”   两个虽然都喝多来了,但意识都还算清醒。打了辆车回学校,互相搀扶着晃进了宿舍。宿舍里就薛娇一个人在,自从上次闹得不愉快后,她们基本上就当对方是透明了。   不过今天不一样,保研名额今天公布了,薛娇显然也不在名单上。她正一肚子气没地儿撒呢,新仇旧恨,今天非捅破个天不可。   还有吴海燕那个小*****,她怎么就被选上的别人或许不知道,但她薛娇可清楚得很。亏她一直当吴海燕是好朋友,那么信任她,居然在保研这事儿上给她使绊子。   看着两个一身酒气的人薛娇心情更不好了,阴阳怪调地说了句:“不就没保上吗?至于么?喝再多也没用,谁让咱一没后台,二没钱财呢。你说是吧?”   这话是跟杨秋敏说的,但却明显又是说给赵曼曼听的。在她看来,赵曼曼能被选上肯定是托了关系的。   见杨秋敏和赵曼曼都不接话,薛娇又接着说:“有些人啊成天傻乎乎的,做人呢要有自知之明,看清自己的身份,是云还是泥自己要有数。人家是千金小姐,你何必上赶着跟在后面做丫鬟呢,不值。”   杨秋敏没理她,只是趴在床上挥舞了两下手臂,说:“赵曼曼,你把窗口给我开开,宿舍里怎么有苍蝇了?在耳边呜来呜去,烦死了,脑袋疼。”   赵曼曼听完杨秋敏的话,也算像模像样地去开窗户了,嘴里还应着:“估计是垃圾太多招的。”   薛娇气得不行,强大的脑部功能让她认定看这一个明里骂她是苍蝇,一个暗里讽刺她是垃圾。顿时火冒三丈,当下说话更难听了:“杨秋敏,你别好心当做驴肝肺。你知道你为什么被刷下来了?是,你专业成绩是好,但那又怎么样?我还就告诉你了,本来你肯定能被保上的,但名额就那么几个。赵曼曼家里关系硬,不管顶了谁的名额,那人都是要吃哑巴亏的,你说巧吧,她顶得还就是吴海燕的,吴海燕不甘心,谁让吴海燕别的没有,但有个有钱的爸呢,所以没权没势没钱的你被刷掉也是很正常的。”   见赵曼曼愣在那儿说不出话来,薛娇冷哼一声,说:“所以说,要怪就只能怪你命没人家好。我也是瞎了眼,让吴海燕帮我交保研材料,她倒好,没帮我交现在还死不承认,不然保研哪有她的份儿。不过想想也就罢了,就算她上不了我上了,那现在被刷掉的说不定就是我了。所以说啊,你拿人家当朋友,可关键时候还就是这朋友托你后腿。”   她们都不傻,薛娇这话意思很清楚,要不是赵曼曼走后门挤了吴海燕的名额,吴海燕也就不用花钱托关系又拿回名额,只不过她杨秋敏被挤掉而已。说白了,她杨秋敏就是赵曼曼的牺牲品。   其实薛娇的目的很简单,就是看不惯杨秋敏和赵曼曼,她觉得她们俩都很虚伪,她就不信她们心里真的有面上这么交好。现在这个社会有什么真心朋友?有句话不是说,朋友就是拿来出卖的吗?   可这回薛娇却错了,并不是所有人都像她想的那样势利,用来出卖的朋友其实算不得真正的朋友。   杨秋敏酒也醒了大半,冷冷地对着薛娇说:“薛娇,不管你今天说这么多是出于什么目的,你说的那些对我来说一点儿都不重要。赵曼曼上了,我替她高兴,其他我什么都不想知道,也与我无关。我能不能保研,说穿了不过四个字——关你屁事!”   薛娇快气炸了,手指着杨秋敏直抖:“你,你······”,却“你”了半天没下文。杨秋敏一巴掌拍掉指着她的手,恶声恶气地说:“你什么你,奉劝你一句,管好自己,别没事儿嚼别人舌根,嘴欠的。还有,我最烦别人没事儿拿手对着我瞎指指,你还没那资格。”   闹剧以薛娇再次完败收场,瞪着高跟鞋气呼呼地摔门出去了。宿舍一下子变得安静下来,杨秋敏看向赵曼曼刚想说点儿什么,但张了半天口还是不知道要说什么。   赵曼曼很沮丧,她现在脑子乱的很。虽然她也曾想过这么顺利被保研是不是有什么蹊跷,可她是真的没有和家里提过那样的要求。前一刻她还能跟自己说指不定她还真是走狗屎运了,但薛娇既然说得头头是道了,看上去也不像是空穴来风或者胡诌的。   这让她一下萎靡了,绞尽脑汁想了半天,难不成是上次她发信息信誓旦旦和陆沛说要保研,而陆沛也回信息说她一定能上?可她当时也回过去让他不要出手帮忙了,她是真的想靠自己的实力试试的。   想来想去这事儿也只能等到回家以后问陆沛才清楚,但赵曼曼已经基本能确定了,这狗屎运不是天降的,而是认为的。   赵曼曼失落极了,走到杨秋敏床边坐下,低着头沉声说道:“我真不知道会是这样,没人和我说过。我还以为是导师真的瞧上我了,我还偷偷高兴了一下。小白羊,你放心,如果真是薛娇说的那样,我一定会把名额还给你的。”   杨秋敏翻了个白眼,她怎么会有这么二的朋友!伸手用力戳了戳赵曼曼的头,没好气儿地说:“赵曼曼,你当你是谁啊?救世主还是观世音啊?这名单已经公布了,就算你不要了,你觉得系里会把我在弄上去吗?那不是自己打自己嘴巴子吗?我跟你说,就算没你了,也不会是我。你老老实实地读研,听到没有?”   “可是······”赵曼曼还要说点什么,却被杨秋您直接打断:“你别把我的话当耳边风又瞎折腾,我今儿话就撂这儿了,就算你和老师说了,把你的名额给我,我也不上的。姐决定了,等校园招聘的时候就投简历去,我要先你一步奋斗去了!”   赵曼曼倒在床上,抓了被子捂住脸,闷声说:“小白羊,你对我这么好,我会爱上你的。”   杨秋敏撩了下刘海,得意地说:“早该爱上我了,现在也不晚,赶紧把你家那个小白脸甩了跟姐混。”   被子里再次传来声音:“可是我也爱陆沛啊,怎么办?要不我们三个一起过吧。”   小白羊暴怒了:“丫的赵二曼你还想玩娥皇女英,左拥右抱?滚滚滚,看着就碍眼。”   两人嬉闹了一会儿,赵曼曼突然一本正经地说:“既然已经走门的,那也就不差再走一次了、小白羊,你放心,你的工作包在我身上,保管吃香的喝辣的拿高薪。”   杨秋敏倒也不客气,两眼立即来了光:“真的?别忽悠姐啊,姐现在脆弱着呢。”   赵曼曼拍拍胸脯道:“不忽悠,放一百个心。”   毛赵氏语录之35   历史是人民创造的,陆沛是赵曼曼改造的。——毛赵氏   赵曼曼知道陆沛的科技公司和德国方面有往来,公司经常性会派工程师和技术人员到德国学习交流,偶尔陆沛也会亲自飞德国谈生意。所以她相信以小白羊的德语水平来说,绝对能够胜任随行翻译这个工作。技术上帮不了那是专业硬伤,但至少和德国佬交流方面肯定能给与不少方便。   从学校出来,赵曼曼并没有直接回家,而是拐去了陆沛的公司。她已经想好了,到时先发制人质问他是不是背着她托关系给她弄来了保研名额,再放低姿态说不追究也可以,但小白羊间接因为她失去了保研资格,为了弥补她内心的不安,给小白羊在公司安排份工作也是应该的。   一路上赵曼曼就琢磨这事儿呢,到了陆沛公司,虽然来的次数屈指可数,但也算熟门熟路了。前台接待的美女们神着呢,个个都好像认识她一般,每次她一来,就主动联系李唐,然后李唐再出来把她带进去。有时候赵曼曼都在想,是不是她们真正的目的其实是找个机会见一下咱英俊潇洒却依旧单身的特助大人。   陆沛还在会客室接待客人,李唐把她带到总裁办公室就溜了,美丽的秘书小姐给泡了杯茶送进来也出去了。赵曼曼顿时忧伤了,她是豺狼还是虎豹啊,一个个的用得着闪这么快吗?   偌大的办公室就她一个人,赵曼曼只好坐在沙发上等陆沛,这里的报刊杂志没一个让她感兴趣,不是《经济周刊》就是《科技聚焦》之类。陆沛的电脑她也玩不成,别说她没有密码,就算有密码她也不敢乱碰的,万一什么数据丢失或者直接系统崩盘那就麻烦大了。   幸好还有手机可以打发时间,上晋江看看文,撒个花什么的,顺便瞅瞅那个该死的坑文到底恢复更新没有,要是敢弃坑,她要诅咒那无良作者永远A罩杯。   大概是无良作者感应到了赵曼曼的无边怨气,就在她刷新网页的时候,千年死坑终于有动静了。只不过才更新一章,赵曼曼大呼不过瘾,但转念一想,罢了,没弃文就好。   赵曼曼自觉的留言撒花,点完确认回复后,陆沛就进来了,便放下手机,正襟危坐,一副要谈判的架势。   进办公室之前李唐就已经知会他了,所以陆沛见到赵曼曼时并没有感到意外。无事不登三宝殿,凭他对她的了解,十有八九又有事求他了。坐到她对面的沙发上,陆沛松了松领带,似笑非笑般看着赵曼曼也不说话,就等她先开口。   赵曼曼暗咬牙,死憋着也不吭声。有时候她最恨陆沛这点,永远一副淡定的样子,对什么事情都好像胜券在握。有老婆突然造访公司,见面了一句问话都没有的丈夫?真要被气死了。   看她那表情纠结的,陆沛也不在为难她,先一步开了口:“身上酒气这么重,看了今天喝了不少。平时话痨子一个,这会儿倒是消停了。怎么,谁又惹你生气了?”   不过陆沛的话没有得到正面回答,赵慢慢撅着嘴“哼”了一声:“就你惹我生气了。知道哪里错了没?”   陆沛耸了耸肩,表示愿闻其详。赵曼曼突地站起身,一脚跨到陆沛跟前,双手抓住他的肩膀使劲晃了晃,无奈蚍蜉撼大树,白费力气。只见赵曼曼瞪圆了双眼看向陆沛,说:“让你耸肩!让你装无辜!老实交代,是不是瞒着我跟我们系领导单线联系,所以我才能被保研?还是说你去求老巫婆帮的忙?”   “保研不好吗?你不是一起盼着能上吗?现在如愿了,怎么又找起我的茬了?”陆沛一把搂过她的腰,将她按坐在自己大腿上,手隔着衣服有一下没一下地轻抚着她的腰侧。   赵曼曼在被拉坐下的瞬间下意识地勾住他的脖子,防止摔了,但很快她就发现现在的姿势过于暧昧,实在不利于谈话的顺利推进。伸手推了推他,作势要站起来,但腰反而被握的更紧le再次杏眼怒瞪,拍了两下陆沛的胳膊,说:“青天白日的,别动手动脚啊,注意形象!你这样子我要怎么跟你说话!”   但陆沛却置若罔闻,好整以暇地看着她:“说吧,听着呢。”   知道他一旦决定了,她说再多也是徒劳。赵曼曼只好放弃了挣扎,老老实实坐在他怀里,不过态度还是明确的,立场也是坚定的。接着他前面的话说道:“保研当然好,可是我也说了叫你别插手的,现在这样让我一点儿成就感都没有,而且从同学嘴里知道这件事,我真的觉得很丢脸。”   陆沛眉头微微皱起:“赵曼曼,你什么时候这么妄自菲薄了?我认识的赵曼曼一向都是自信满满的,怎么现在却因为不相关的人的几句话就变得这般看扁自己?”   赵曼曼忽的眼前一亮:“你,你的意思是……”   “如果你读研了,那我要等到什么时候才能等到你给我生儿子?自私点的话,我当然不愿意你再花三年的时间读书,反正读完我还是一样要养你。但你想读,我也不会拦你。你要我帮,我便帮。你不想我插手,我自然不会多事,给自己添堵。”陆沛无奈了,其实他也想知道到底是他这傻媳妇儿运气好被导师看上了,还是另有其人在幕后“指点迷津”,误了他们陆家的香火大计。   原来不是陆沛,那会是谁呢?难不成真是老巫婆?没道理啊,老巫婆可是一心想把她弄去学心理学的。想到陆沛刚刚一番话,又后知后觉地羞涩了,食指在他肩膀上戳了戳,说:“谁要给你生孩子!想得美。哼哼,小陆子你很阴险呢,居然背地里巴不得我落榜,回去等着大刑伺候吧。”   陆沛眉一挑,盯着赵曼曼看了半天说:“那刚才你冤枉我那笔账怎么算?要不晚上回去一起算了,嗯?”   赵曼曼红着脸“呸”了一声,就知道他邪恶了,要一起算的话,那她还不亏大发了。转念又想起自己这次来的主要目的,双臂又不觉环上某人的脖子,敛起羞意,故作哀怨道:“虽然保研这事儿跟你没关系,但也不能说明我是凭实力上的。杨秋敏你认识的吧?她专业课成绩比我好太多了,保研应该是十拿九稳的,但是还是被刷下来的。我觉得我这名额拿的名不正言不顺,不管杨秋敏是不是被我挤掉的,作为她的好朋友,我对哦希望她以后能找一份好工作,衣食无忧。”   “所以呢?”陆沛明知故问。   赵曼曼暗自翻了个白眼,这家伙关键时候居然给她揣着明白装糊涂!没办法,求人办事总要放低姿态的,便小声说:“所以为了不让她因为没有保研的事伤心,我答应帮她安排工作了。你们公司不是跟德国有很多项目合作的吗?你就给她安排一个嘛,要是有机会能被派到德国,那是最好不过了。”   陆沛不说话仿佛在思考,赵曼曼又急着补充说:“相信我,她的专业水准一定不会让你们失望的。陆总,我这是在给你举荐人才呢,你好歹给我个回话儿呀。”   说道工作的事情,陆总强大的BOSS气场又无形扩散开来,让你不容忽视。虽然他面带微笑。但赵曼曼觉得在气势上她就已经输了大半截了。   他说:“想不到我老婆还有这方面的才能,看了HR的经理今年可以回家过年了。那赵经理,你不妨说说你打算把你的好姐妹安插到哪个部门?年薪给多少才合适呢?”   明知道他这是在调侃她,赵曼曼还是暴走了:“不答应就算了,用得着这样拐着玩儿讽刺我吗?哼,你不帮,我找别人帮。”说着就准备翻脸走人。   但她显然忘记了这会儿还坐在陆沛怀里,只要陆沛不放手,她就是动不了。果然某人没费什么劲就将她拉了回来,揪了揪她的脸说:“我说不答应了吗?我不帮的话,你打算找谁帮啊?嗯?人不大,脾气到不小,谁惯的?”   赵曼曼气呼呼地说:“赵振兴惯的,你找他去!你不帮还不让我找别人帮啊,你这是霸权主义,强权政治!我代表全国人民鄙视你!”   “行了,转眼又成人大代表了?演上瘾了还?下个月校园招聘的时候我会派人去你们学校,到时记得让你好朋友递简历。如果她真的有你说的那么优秀,面试应该没问题吧?放心,不会为难她的。虽然是内招,但是过场还是要走的。”陆沛终究还是堕落了,再次向赵曼曼妥协。   “嗯嗯嗯,那是当然,我知道你这是为了她好,不然小白羊就算进了公司也会有闲言碎语的,这就违背了我的初衷了。我就知道还是我老公对我最好。”赵曼曼立马转了风向,瞧瞧这没良心的东西说的话,赵副司令要听见了又该血压高了。   赵曼曼功德圆满了,心情自然跟着好了起来,忍不住低头在陆沛唇上亲了一口,以作奖励。但蜻蜓点水岂能满足得了陆BOSS,两人在沙发上亲热纠缠。头发散了,衣服乱了,娇喘连连。要不是最后的理智将他们拉回,这办公室大战差点就上演了。   只不过陆小二已经昂首挺胸,自觉搭起小帐篷,让赵曼曼一时不知所措,纠结着到底是动还是不动。   虽然不经允许没有人能擅闯总裁办公室,但是陆沛却仍没打算就地把赵曼曼给办了。办公室没有隐藏式的休息室,但独立卫生间还是有的。容不得赵曼曼拒绝,强行将她拉进了卫生间反锁上门,伸手就开始解裤子。   说真的,赵曼曼有点吓傻了。陆沛这气势怎么这么像鬼子进村抢良家妇女啊?她可不想在这么狭小的卫生间里上演十八禁。转身想要溜,却被抓个正着。   陆沛一把抓住她的手按在自己的小兄弟上,滚烫而灼人,赵曼曼立即想抽回手,但却不得法。可怜兮兮地看向陆沛,对方低头含住她的圆润的耳珠,咬牙切齿地在耳边低声说:“你点的火,你负责!”   ……   赵曼曼快哭了,手酸得不行,但这该死的陆小二还没偃旗息鼓,他大爷的战斗力咋就这么强呢?想着便更愤恨地使劲握了一下,差点没把陆沛搞疯。伸手带着她的手再次加快速度,过了好一会终于在她的手心里爆发了。陆沛生气地将她一把捞起,在她脖子上狠狠咬了一口:“下次专心点,把你老公弄残了你就等着哭吧。”   赵曼曼低头无语,心想,就算没残她也想哭了,手真的很酸……   毛赵氏语录之36   向雷锋同志学习,向陆沛大神膜拜。——毛赵氏   要说赵曼曼被保研这事儿还真是无心插柳,既不是陆沛暗中走动,也不是老巫婆说的情,更不是赵副司令甚至老爷子之类的出马。说来也巧了,月初的时候,学校和海德堡大学有交流访问,他们系里派去的教授恰好就是赵曼曼之前联系的导师崔教授。   崔教授是德语系的资深教授,每年多少优秀应届毕业生想投到他门下做弟子,所以他看上的学生那可真真是出类拔萃的尖子生,赵曼曼这样成绩平平的学生自然引不起他的注意。   不过此次交流访问规模比较大,驻德使馆也派出了文化处的官员一路随行。而这个文化处官员不是别人,正是赵曼曼的小叔赵振华。他和崔教授聊天时无意提到自己的侄女也在B大德语系,算算今年也该大四了,还开玩笑说让崔教授多多关照下。   其实赵振华也就那么一提,也没打算指名道姓。但崔教授却顺口问了句他侄女叫什么名字,赵振华笑着说叫赵曼曼,是他大哥的闺女。   崔教授听着这名字觉得耳熟,回头一想,好像是有这么个学生给他发过邮件,只是当时他匆匆过了一眼也没太在意。如今他乡巧遇,还不如就做个顺水人情,收了赵振华的侄女做弟子。   于是回国后崔教授便钦点了赵曼曼,只是当时保研名额并没完全确定,所以谈不上赵曼曼把谁从名单上挤掉这说。而后来确实有人挤了吴海燕的名额,却不是赵曼曼,而是另有其人。之后才有了吴海燕老爸暗地里花钱疏通又将名额要回,讲成绩突出的杨秋敏挤出名单。   这些都是后话了,赵曼曼也是后来去德国探亲时才知道自己的导师原来和小叔是旧识。那崔教授钦点她的原因不用别人说,她也能猜到了,不过这些已经不重要了,都过去了。   陆沛答应安排杨秋敏进公司的事情赵曼曼一早就和她说了,杨秋敏自然很开心。她虽然也有傲气,但人总是要向生活低下高贵的头,岂有好工作送到跟前还弃之如土的道理?   校园招聘的时候陆沛公司果然也派了人过来学校,只不过招聘的岗位有限,高薪高待遇,大家都削尖了脑袋一个劲儿地想往里面挤,能获得垂青的当然是骄子中的骄子。   杨秋敏应聘的是技术总监助理,因为只有这个岗位特别注明了必须要求是德语专业毕业,她心想,这不明显就是再说她吗?于是兴冲冲地递交了简历。   很快便受到面试通知,杨秋敏也像模像样地打扮了一番,争取给面试官留下个好印象。虽然是走后门,但是这后门走也要走的腰杆子直,有气势。   尽管前面几轮面试都很顺利,但也抵不住这么高频率的问谈啊。最后一轮面试,陆BOSS居然亲临现场,而那个传说中的技术总监大人也跟着来了,杨秋敏暗骂了赵曼曼两句,这后门走的也太惊心动魄了吧。   陆BOSS没有为难她,倒是那个长的且算英俊的技术总监大人问了几个问题,杨秋敏对答如流,只是有些奇怪,不就招个翻译助理吗,用得着这么多问题么?   很久以后,在杨秋敏成功将人称冷面煞星的技术总监大人成功扑倒后,她才知道当初这么面试这么大阵仗不过是总监大人很好奇究竟是哪号子人物这么有面子,竟然让从不讲情面的陆总裁亲自关照还安插到了他身边。笑话,留德八年的他需要德语翻译?   签完劳动合同,杨秋敏请赵曼曼去东来顺吃了顿大餐,赵曼曼也没跟她客气,一个人光羊肉就点了四大盘,吃到最后撑得想吐。   杨秋敏笑她没出息,说:“就算想吃穷我也不用这么拼命吧?我跟你说啊,吃穷我是小,撑死你是大。我刚签的合同,你丫要害我还没上岗就下岗,我做鬼都不放过你,信不?”   赵曼曼笑的傻兮兮的,很义气地拍拍杨秋敏的肩膀道:“放心吧,我死之前会和陆沛交代好,永远不许炒你鱿鱼的。怎么样,够朋友吧?”   “呸呸呸,好好的有你这么咒自己死的么?傻缺吧你?”杨秋敏实在对她很无语,但从了解赵曼曼这个人开始,她就已经决定,要当她一辈子的朋友了。赵曼曼是个宝,被陆沛捡回去是他上辈子修来的福气。   圣诞、元旦一过,眨眼间就要过春季了。   今年的除夕看来没办法和吴主任一起过了,赵曼曼很不习惯。这二十年来,赵副司令在家过除夕的次数实在不多,每到年关这个时候,就是军区领导们最忙碌的时候,要下基层,到部队去慰问官兵,和他们一起过春节。不过幸好,今年就算她和她爹都不在家,至少还有小吴双能陪着吴主任守岁,这样也蛮好。   三十那天,赵曼曼拉着陆沛先回了趟娘家。她觉得就算年夜饭不能和吴主任一起吃了,至少回去跟吴主任吃个中饭,再帮忙贴个对联什么的。要不是老爷子电话催了两次,赵曼曼还想多待一会。   从家里出来,陆沛开车带她回了西山大院。陆家人口众多,平时各忙各的难凑到一块,但逢年过节的肯定是要回来到老爷子跟前尽尽孝道的。   好多人都是头一回见赵曼曼,自然要多问两句,不过老爷子在一旁护着,谁敢难为这新媳妇儿?   陆沛的大姑陆湛芳也回来了,只不过这回看上去少了些锐气,多了些女人的温软。赵曼曼被保研的事她自然是晓得的,当着老爷子的面儿把赵曼曼夸了一番。说崔教授是他们德语系的大牛,让她好好跟着他多学点儿。   赵曼曼表谦虚的同时很是讶异,看来之前听说老巫婆坠入爱河这事儿是真的了。果然爱情的力量是无穷的,老爷子心里最放不下的老姑娘这回估计是真的要嫁出去了。   晚饭开始的时候都八点多了,小孩们被安排到一起在旁边的小桌上吃饭,大概是等上菜等得不耐烦,有两个小家伙饿得在一边敲碗筷,不过很快就被他们父母给收拾了,老老实实坐在那儿等开饭。赵曼曼暗自庆幸中午在吴主任那儿吃了不少垫肚子,不然肯定要饿晕过去。   中国人吃饭有很多讲究,敬酒时必不可少的。赵曼曼是新过门的媳妇儿,自然要挨个儿给长辈们敬酒,不过看她是女辈,也就不勉强她喝白酒,以饮料代酒意思意思就行了。按理说大伙儿都不会放过陆沛,但是奇怪的是陆沛只喝了一杯敬所有人,竟没一个人提出反对。   赵曼曼不知道的是,在陆家,能使的动陆沛的只有老爷子。连亲生老子都不拿正眼瞧的人,谁还能轻易入得了他的眼?不过陆沛骄傲也是有资本的,且不说内孙外孙,就他这一辈儿,比陆沛出色的还真没有。老爷子最引以为傲的长孙,谁还能指手划脚说什么?   春晚年年播,主持人来来去去还是那么几个。赵曼曼喜欢看小品,他们本家的本山大叔今年又火了一把。领着俩徒儿上春晚,穿着跑偏的大红裤衩的小沈阳,梳着俩麻花小辫儿穿绿花袄子的丫蛋儿,操着满嘴的东北话,果然是震撼出场呐。   陆家的长辈们都是有身份地位的权贵们,自然大多是看不上这种不入流的小品,但小沈阳那荒腔走板的调调却让赵曼曼乐呵得劲,过年嘛,开心最重要,越俗的东西才越大众。   因为家里小孩子多,所以陆淼也顾不上缠赵曼曼,一群小屁孩玩的倒是开心得很。老爷子上年纪了,便早早休息了,留待一干中青年和小崽子们守岁。   当钟声敲过十二点,大院儿里烟花炮竹声一片。市区的娃儿们这会儿该羡慕大院里的孩子们了,因为禁燃令的存在,所以除了在固定的烟花燃放点放烟花炮竹外,其他地方是不允许燃放的。但在军区大院里,烟花还是该放的放,炮竹该点的点。   闹腾完了也将近一点了,赵曼曼眼皮已经开始往下耷,困得快睁不开眼了。送走其他长辈,陆沛便带着赵曼曼上楼休息了。   他们住的自然是陆沛以前的房间,老爷子让人专门做了一个收藏柜,里面全是陆沛曾经获得过的奖状奖杯。不夸张地说,那一抽屉的奖牌真是看得眼花缭路,头都晕了。   赵曼曼大致看了几眼,只说了句:“陆沛,你不是人。”然后就上床裹着被子睡了。其实还有一句它憋住没说,她本想说“神也阻挡不了你了”,但又觉得不能让他太得瑟。   陆沛跟着也上了床,一把将她揽到怀里,眸子被漆黑的夜挡住了光芒,却掩不住笑意。在她头顶蹭了两下,接着用他那低沉却十分诱人的声音说:“我是什么,你就是什么。夫唱妇随,你跑不掉的。”   赵曼曼听了往他怀里拱了拱,抱住他结实的腰,忽的抬头在他下巴上亲了亲,闭着眼说:“不跑的,困了。老公,晚安。”   毛赵氏语录之37   帝国主义是纸老虎,小破孩儿是讨债鬼。——毛赵氏   初一大清早,赵曼曼便被炮仗声给吵醒了。但眼睛却还是不想睁开,稍有些不耐烦地翻了个身,想窝进陆沛怀里再躺一会儿,转身却发现旁边早已空空如也。   虽然还有些困,但总不好再赖着不起了。哪有一家子都起床了,新媳妇儿还在睡懒觉的道理?嘴里小声埋怨着陆沛,起床也不叫她一声。   正要掀开被子下床,卧室门“吱呀”一声开了。进来的却不是陆沛,而是穿的一身帅气的陆淼小朋友。小家伙探了一颗脑袋进来,视线和拥着被子坐在床边看他的赵曼曼撞了个正着。   见赵曼曼起来了,小脸便一下子笑开了,欢欢喜喜地冲到赵曼曼面前:“姐姐你怎么才起来呀,我都来好久了。爷爷说你在睡觉,不让我吵你。”   被陆淼这么一问,赵曼曼便有些不好意思了,老人家起得早不稀奇,但要是起得比小朋友还晚,那确实不太说得过去。假意地咳嗽了两声,拍拍陆淼红扑扑的小脸蛋儿,说:“淼淼乖,先出去和其他小朋友玩一会儿。姐姐现在去洗漱,换完衣服就去找你好不好?”   陆淼小朋友仰着脑袋思考了一下,点点头,忽然又一个劲地摇头,同时把他的小手伸到赵曼曼跟前,说:“姐姐,我的压岁钱呢?”   赵曼曼汗了,现在小孩都这么直接,想当年她小时候那会儿,大人们给小孩塞压岁钱,小破孩们还都要象征性忸怩一下,想拿又不敢,征得父母的同意后才开心地收下了。当然了,大票子还是要上缴的,那些小毛票才能自己留着。   “你个小财迷,掉钱眼里去啦?放心吧,少不了你的,等会儿我让你哥哥给你包个最大的,保证比爷爷他们给的都多,行不行?”   “真的吗?没骗人?姐姐,拉钩钩。”陆淼这猴孩子精得很,说着便伸出小拇指要和赵曼曼拉钩。   拉完钩,赵曼曼才半哄半骗地把小财迷给弄出去了。速度冲到卫生间洗漱,换了身衣服,稍微打扮了一番这才下楼。   原以为楼下应该早说聚满上门拜年的人了,但除了老爷子在餐桌前看报纸外,客厅里没有一个人,陆沛的影子仍是没瞧见。   见赵曼曼下楼来,老爷子放下报纸招呼她过去,转头又吩咐刘妈把早饭热一热端上来。   赵曼曼规规矩矩地给老爷子拜年,说了些吉祥话,把老爷子哄得很是开心。老爷子也不吝啬,从兜里掏出一份准备好的红包给了赵曼曼。赵曼曼觉得自己都结婚了,怎么着都算大人了,怎么能还和小孩子一样收压岁钱呢?想来便推脱不肯要。   老爷子哪容得她拒绝,既然给了肯定是有说头的:“丫头,你这是不给爷爷面子啊?新过门的媳妇儿过年长辈们给压岁钱是规矩,等会儿你叔伯姑妈他们来了,也是要给的,你且收着,错不了。”   赵曼曼还真不知道这规矩,之后也是偷偷问了吴主任才知道,新媳妇儿第一年在婆家过年,婆家亲戚眷属们都要给“认亲红包”,要谁没给,那新媳妇儿以后就可以不用认他了,日后他家的红白事也不用给红白包往来了。不过这些都是旧习俗,现代人没那么讲究的。   刘妈把早饭重新热了一遍端来了,赵曼曼随便吃了两口便觉得饱了,老爷子朝她看了一眼,叹气道:“丫头啊,你吃得太少了。真想不通你们现在这些年轻人是怎么想的,一个个都吵吵着要减肥,明明又不胖,减什么肥?都要把自个儿弄得皮包骨头,风一吹就倒就叫好看?来来来,多吃点,女孩子家,白白胖胖点才招人疼。”   赵曼曼在心里无比赞同老爷子的话,要是每个男人都能像老爷子这么想就好了,让减肥都他妈见鬼去吧!不过赵曼曼平时也就嘴上嚷嚷要减肥,实际上还是该吃的吃,该睡的睡。这会儿早饭吃得少,实在是因为她才睡醒,精神还有些不济,自然没什么胃口。   不过难耐老爷子热情招呼,赵曼曼硬生生又多吞了两个包子下去,暗地里祈祷千万不要积食。   吃完早餐,刘妈正收拾着桌子,陆沛从外面回来了。后面还跟着屁颠屁颠的陆淼小朋友,只不过碍于陆沛同志冷硬的气场,生生把陆淼小朋友隔在了几步之远的范围。   陆淼一看见赵曼曼,就飞奔到她身边,叫了声“姐姐”,声音好不委屈。不用想也知道,肯定又是在陆沛那儿碰钉子了。   赵曼曼一把将他小小的身子揽到怀里,还不忘朝陆沛瞪了一眼,欺负小孩子,你好意思嘛?不过收效甚微,陆沛直接将她无视了。   “姐…姐…”陆淼拉长声音又叫了一声,意思很明显,压岁钱呢?刚刚答应的哦,不许赖皮。   没辙,赵曼曼只能看向陆沛,谁让有钱的是大爷呢,她这会儿除了老爷子刚给的红包外,可是身无分文,总不能叫她当着老爷子的面儿再把老爷子的红包给陆淼吧,肯定不合适啊。   不过就她这眼巴巴地朝人家看着,就指望陆沛能领会到其中的意思?所以说,什么心有灵犀都是骗人的。陆沛自然是没有反应,赵曼曼只好硬着头皮开口:“陆沛,昨天分好的压岁钱袋子你放哪儿了?淼淼的那份你刚给了没有?等会儿还有其他小朋友要来的,你别忘了给啊。”   哪来的压岁钱袋子,赵曼曼向来都是收压岁钱的,怎么会想得起来要准备红包袋这种东西。这会儿她也是急中生智,随便扯的,她想意思都这么明显了,陆沛再不明白那就是故意装的。   这种张口就来的话也就亏得陆沛能配合她,淡淡地扫了她一眼,说:“我放在茶几上了,你没收起来?”   赵曼曼暗暗鄙视,这家伙真吃不得一点儿亏,非要拖她一起下水才满意。装模作样想了下,回道:“哎呀,真没注意,你怎么都没跟我说一声?你身上现金够不够?不够的话我们现在赶紧去取吧,不然等会儿他们都到了就来不及了。”   老爷子在旁边听着,对赵曼曼赞赏地点点头,笑着说:“还是曼曼想得周到,你都不知道,陆沛这小子每回过年给家里那些小的们压岁钱,从来不用红包袋,见了就掏皮夹子,随便给一沓票子就把人家打发了。你说,俗气不俗气!我就看不惯他这财大气粗的样子,要搁以前,他这样是肯定要拉出去批斗的。”   被表扬了的赵曼曼同志掩着嘴偷笑,陆沛也没见恼,不咸不淡地说了句:“您放心,要真批斗也轮不上我,怎么着陆庭远也排在我前面。”说完也不管老爷子吹胡子瞪眼睛,转头叫刘妈拿了些红包袋来。   大老板的钱夹子今儿可真不一般。平时都是刷卡为主,钱包里没几张票子,这会儿鼓鼓囊囊的,全是一叠一叠的毛老头。看来老爷子说得一点儿都没错,要不是她胡诌了几句,陆沛今年又是来老一套的。   一个包里塞一千,多也不算多,但也不会少,陆沛这辈分和身份给这个数刚合适。不过赵曼曼擅自做主,把其中两份红包合成一份给了陆淼。   小家伙开心极了,拿了红包后用力地在赵曼曼脸上亲了一口,嘴里跟吃了蜜似的,说的话都甜到人心里。赵曼曼摸摸他软软的头发,笑着说:“压岁钱是哥哥给的,你看哥哥多疼你,给别的小朋友的压岁钱都没有给你的多,有没有谢谢哥哥?跟哥哥说几句吉利的?”   赵曼曼睁着眼睛说瞎话,不过被钱“贿赂”的陆淼小朋友显然忽视了这一点,乖乖地对陆沛说了谢谢,跟着又说了好些吉祥话,算是顺道拜年。   令老爷子意外的是,陆沛这回不但没甩冷脸,还“嗯”了一声算是回应了。看来还赵曼曼这小媳妇儿厉害,居然能让陆沛乖乖被牵着鼻子走,还真是不能让人小看了去。   原来王丽玲的母亲在北京动完手术后过了一阵子就被接回河北老家休养去了,身体恢复得还算可以,要不是儿子媳妇拦着,老太太都要扛着锄头下地干活了。   昨晚上也就是除夕晚上老太太都还好好的,结果大半夜起来上茅房,突发脑溢血,就这么去了,到早更里王丽玲的大嫂起来去茅房才发现老太太一头栽在茅房外面,身子早就冰凉了。   老家赶紧给北京这边打来电话,要王丽玲一家子回去奔丧。大清早的噩耗来得太突然,王丽玲一点儿心理准备都没有,本来还想着初五带孩子回娘家一趟,结果老太太愣是没等到他们回去,就这么一下撒手走了。   王丽玲原本是要带着陆淼一起回老家的,但陆庭远说现在回去乱糟糟的事情一堆,把孩子带回去又顾不上,反而遭罪。现在老太太已经去了,赶回去也见不上最后一面,倒不如他们先回去,把孩子送到老爷子这儿,等事情都弄差不多,准备出殡发丧的时候再让人把孩子送去磕个头。   王玉玲想着老太太都去了,再不带孩子回去简直说不过去,但又想到乡下地方,野了去,要是孩子没人看着她也放心不下。想想也就依了陆庭远,这不,一大早的就把陆淼给送过来了,夫妻俩又匆匆赶回了老家。   赵曼曼心想难怪陆淼来得这么早,其他人却一个人影都没见着,听刘妈说要到九十点钟的样子才差不多开始来人呢。   陆沛之前出去放炮仗,身上还有淡淡的硫磺味,不过赵曼曼倒是很喜欢闻这种味道,抱着陆沛脱下的外套闻了半天,陆淼看见了还在边上偷偷笑。这让赵曼曼感到很窘,现在的小朋友难道除了掉钱眼里了,还这么早熟?   现在过年真的挺没劲的,除了在家不想动外还是在家不想动,只想从头到尾贯彻“宅”之精神。   赵曼曼还记得她小时候过年可热闹了,街上到处都是炮竹的残留碎片,空气中弥漫着硫磺的味道。捏糖人的手艺人面前挤满了大人小孩,麦芽糖摊子上的生意好得不得了,小屁孩们也成群结队流连在卖响炮和画片的小店里,拿着刚收到的为数不多的压岁钱,簇拥着买这些玩意儿。   但有陆淼这个小闹腾在,赵曼曼想宅在家里都不行。中午吃过饭,陆沛就被长辈拉着一起搓麻将,赵曼曼在旁边看了一会儿觉得实在无聊就走开了。   从外面野回来的小破孩们见到赵曼曼一个人坐在沙发上看电视吃瓜子,便嚷嚷着要赵曼曼带他们去欢乐谷玩。   经不住这些小鬼们再三央求,赵曼曼便答应了,不过说要先和爷爷说一声,爷爷答应了才可以去。他们一听,立马撒开丫子跑到老爷子跟前撒娇。赵曼曼本想这事儿到了老爷子那儿准没戏,小鬼们还是乘早死了这条心吧。   但令她想不通的是,老爷子居然同意了,还让警卫员跟着送他们过去,叫赵曼曼还有另外一个大概有十六七的小丫头看着点儿弟弟妹妹。   赵曼曼苦着脸径自走到陆沛跟前,一言不发地从他衣服内袋里勾出皮夹子,抽了一小沓票子完了又给他塞了回去。然后闷着声说了句“我走了”,便带着一帮小讨债鬼们出门了。   出门前还忧郁着的赵曼曼到了欢乐谷也高兴了起来,虽然大冬天的很多项目不能玩,但里面的人依旧不少。   小孩子通常都比较容易满足,赵曼曼随便给他们买点东西玩玩,吃吃喝喝的就驯服了一帮子小家伙,俨然成了孩子王。   但什么叫乐极生悲,赵曼曼可算是体验到了一回,而且这回真的有点吓到她了。   毛赵氏语录之38   克服苦难,敌人丧胆;忍住泪水,只得表扬。——毛赵氏   这帮孩子当中就数陆淼年纪最小,但也最皮。赵曼曼现在才发觉原来这家伙也就在长辈面前装得乖巧,小嘴甜会哄人开心,让人很容易忽视他的小恶魔本质。等出来放风了,这东西就跟脱了缰的小野驹,横冲直撞的,一点都不叫人省心。   不过是低头付钱买彩蛋的功夫,这倒霉孩子就出事了。   园内负责运送物资的小货车从岔路口那边的小道开了出来,车速并不快,所以陆淼突然冲到路中央时司机能够及时反应并迅速踩下刹车。尽管如此,陆淼还是不可避免地碰到在地。   就这么几秒钟的时间,谁都没注意到,谁都不曾料到。孩子们都吓傻了,睁大眼睛张大嘴巴愣在原地。赵曼曼也吓得不轻,手里的彩蛋全扔了回去,钱也顾不上要了,一下子冲到陆淼跟前。   陆淼被撞晕了,但冬天衣服穿得厚,看不出哪里磕着碰着,有没有擦伤,只是鼻血跟失了控一般,怎么止都止不住。赵曼曼不敢乱动他,现在不清楚陆淼到底哪里被撞伤,万一骨折骨裂了,那此刻挪动他是最愚蠢的行为。   司机也下来了,显然这个意外同样也让他措手不及,大概是国人的惯性思维所致,肇事司机在一旁不停地解释着他的车速如何慢,孩子如何乱跑,他已经及时踩刹车等等。   赵曼曼这会儿实在没精力去听他说什么,她脑子很乱,但她也知道,这一刻,她决不能自乱阵脚。大声打断了司机的喋喋不休,像头红了眼的母豹子对着他吼道:“闭嘴!打120,叫救护车!叫救护车啊!”   围观的人越来越多,巴掌大点儿的地方不一会儿就已经被围得水泄不通。赵曼曼把其他几个孩子都叫到身边,现在已经有一个出事了,她不能再让其余任何一个有危险。   留守在园外车里等候的警卫员小黄在接到赵曼曼的电话后立即下车,越过横栏冲到里面。几个保安见状立即追了上去,但很快就被甩得没影了。   整整一包面纸擦掉了,陆淼的鼻血还是没有完全休止,赵曼曼看着原本还活蹦乱跳的孩子如今动也不动地躺在冰冷的地上,只是微弱的呼吸证明他还活着,既心疼又心痛,眼眶也跟着红了。   小黄赶到后先粗略看了一下陆淼的伤势,确定没有骨折等迹象,正要将孩子抱起送去医院,救护车到了。   赵曼曼让小黄先把其他孩子安全送回大院,她跟着救护车一起去医院,随时保持联系。   上了救护车,赵曼曼这才略微松了口气,但还是放不下心来。之前陆淼横躺在马路中央血流不止的那一幕一直在她脑海中徘徊,久不散去。那一刻她是真的吓坏了,同样也是在那一刻,她忽然深刻意识到,她不再是个孩子了,关键时候,她必须学会冷静,沉着,独当一面。不再只知道依赖别人,而是懂得成为别人的依靠,这才是真正的成长。   到了医院,陆淼便被送到了急诊,赵曼曼则忙着跑上跑下挂号缴费。医生看完拍的片子后,告诉赵曼曼说孩子没有大碍,只是一些皮外伤。至于鼻出血,可能与气候干燥等因素有关,但不排除其他可能,建议留院观察一晚,等第二天空腹做了血常规再说。   听完医生的话,赵曼曼的心还没来得及从半空落下,又再次悬了起来。她不愿多想,也不敢多想。只知道木楞着随声应了几句,便再次下楼去办理支援手续。   办完手续,便一眼看到陆沛匆匆出现在大厅,面色凝重。赵曼曼情绪绷得太久,一看见陆沛便全线瓦解。跟个孩子一样,一下冲到陆沛怀里,抱着他的腰,哭得稀里哗啦。   陆沛轻轻拍着她的背,知道这次肯定把她吓坏了,看她哭得惨兮兮的样子,不免心柔软了许多。   不过赵曼曼虽然哭得不成形,但一边哭着一边还不忘汇报着陆淼的检查情况,说到血常规检查的时候,心又沉了下去。   血常规检查是临床上最基础最普通不过的化验检查之一,但想到陆淼之前鼻血失控的场景,赵曼曼有种不好的预感。这种预感让她压抑,让她惊慌,让她无法承受,却又无法与他人说。   和陆沛一起上楼看陆淼,小家伙还没有醒,医生说是一时间失血过多导致身体虚弱,加之被车子碰到后受到惊吓,所以昏了过去,不用担心,他之前已经醒来了,现在只是又睡着了。   陆沛让赵曼曼看着孩子,他出去给老爷子打个电话报平安。老爷子接到电话后放心了,陆淼被撞的事情暂时先不要告诉陆庭远夫妻俩,照目前状况来看,孩子没事就好。王丽玲母亲过世,丧事还等着他们去处理,等过两天,孩子也好了,就给他们送过去。   由于要留院观察,陆沛让赵曼曼先回家,晚上他在这儿就行。但赵曼曼说什么都不肯走,陆沛知道她的性子,固执起来九头牛都拉不回,便也不再多说什么。估计就算她肯回去也睡不好,一起留下罢了。   家里的长辈们也陆续来了趟医院看望孩子,老爷子来的时候恰好陆淼睡醒了,虽然面色依旧苍白,但一开口就说想吃刘婆婆煮的八宝粥,让长辈们又心疼又好笑,说这小祖宗看来一点事儿都没,还知道惦记吃呢。   打电话让刘妈熬了八宝粥送来,小祖宗吃完又嚷嚷着要吃薯片,但被拒绝了。赵曼曼摇摇头,说“淼淼听话,在医院要听医生的,吃太多东西,医生会不高兴的。医生一不高兴,就会给你屁股打针,你想打针吗?”   果然陆淼猛地摇头:“我不要打针!”   小孩子都怕打针,赵曼曼不惜再次将医生的形象在孩子脑海中扭曲了,她实在想不出更高明的办法。看到陆淼又有点怕又委屈的眼神,赵曼曼不忍了,只好安抚道:“淼淼如果乖乖的,把身体养得健健康康的,明天出了院,你想吃什么,姐姐都给你买,好不好?”   陆沛在旁边听他们一大一小的对话,倒是有点诧异地看着赵曼曼,什么时候她这傻妞也学会打个巴掌给颗枣儿了?   半夜的时候陆淼开始发高烧,体温曾一度达到四十度。赵曼曼心急如焚,小孩儿发高烧最揪心,尤其是这种低龄儿童,大脑发育未完全,体温若不及时降下来,容易把脑子烧坏。   陆淼静脉血管细,不好找,小护士扎了三针才找对位置,赵曼曼差点想骂娘,看这么点儿大的孩子就遭这罪,实在心疼得很。   那边输着液,这边赵曼曼也不停地给用湿毛巾给陆淼物理降温,陆沛则被她指挥者去换水。   孩子受罪,大人也跟着折腾。到了凌晨四五点的时候,陆淼的烧菜完全退了下来,测了几次体温,都是正常范围。赵曼曼累得实在睁不开眼了,靠着陆沛睡着了。   不过能睡安稳的时间也就那么几个小时,到了早上八九点的时候,医生交接班查房,赵曼曼便醒了,陆沛才是一夜没睡的人,不过看起来却比她精神多了   等医院查完房,陆沛和赵曼曼便带着陆淼去检查血常规。有个刚被戳了指头的小女孩哭得惊天动地,惨绝人寰,无论她妈妈怎么哄都没用。   赵曼曼本来就没睡好,这会儿听到哭声更是一个头两个大。想想便蹲下身子对着陆淼说:“淼淼,等会儿医生戳你指头,你怕不怕?”   陆淼被她突如其来的话吓住了,怯生生地问了句:“姐姐,医生为什么要戳我指头啊?”   “因为医生想知道淼淼是不是一个健康的乖宝宝啊。就戳一下,很快的,就像被蚊子咬了一样。淼淼是男子汉对不对?男子汉可不能随便哭鼻子哦,不然大家会笑话的。”赵曼曼再次无耻地哄骗小孩子,手法真是低端得让人汗颜。   不过这低端的手法有时候还真挺管用的,把小孩儿唬得一愣一愣的,让干嘛就干嘛。也许是赵曼曼的话奏了效,陆淼虽然疼得想哭,但还是忍住了。验完血后,立即到赵曼曼面前自夸一番,临了还不忘哀怨地控诉一番:“姐姐骗人,医生比蚊子厉害多了。”   赵曼曼被他逗笑了,但在血象报告出来后,她笑不出来了——“根据血象显示,孩子的血红蛋白和血小板数减少,有大量异常原始白细胞,情况不容乐观。下面要做的就是骨髓穿刺进行确诊,请你们做家长的也提前做好心理准备。   从医生办公室里出来,赵曼曼觉得自己的双脚像是灌了铅一般,每走一步,都觉得无比沉重。有生以来最坏的预感还是变成了现实,她之前不愿想的,不敢想的,如今不得不想。   她真的没办法相信,鬼灵精的捣蛋鬼会得这种病。虽然医生说得很隐晦,但基本已经可以确认了,最后的骨穿只是让孩子多收一份罪,让家人多空欢喜一场,让事实变得如铁一般冰冷坚硬,不近人情。但却,不得不做。   现在,陆淼仰着小脑袋问她“姐姐,什么是骨髓穿刺?有戳手指头疼吗?”的时候,她已经没办法笑着哄他,说和被蚊子咬了一口似的,忍忍就过去了。就连她自己,大概都没有勇气去做骨穿,何况是一个才四岁多的孩子。   陆淼也许很长一段时间都不能出院了,赵曼曼不知道自己能做些什么,她只能买来所有陆淼想吃的,想玩的,看着他开心的样子,她也很想跟着笑,但肌肉仿佛凝固了一般,连笑都变成了奢侈。   老爷子听到这个消息时昏了过去,出现短暂性休克,幸好刘妈机灵,在边上及时掐人中,给老爷子心脏按摩才缓了过来。老爷子在军队摸爬滚打数十年,从来没有一个命令下得如此之艰难。但终究,再不忍,还是要决定的——骨髓穿刺,做!   陆淼被安排转院去了军总,吴主任亲自操刀做骨穿。赵曼曼当起了鸵鸟,她真的没有勇气陪伴在一边,亲眼看着钢针没入瘦小的身躯。   老爷子给陆庭远打了通电话,说淼淼生病了,没办法去老家给他外婆磕头了,让他们俩口子办完丧事尽快赶回来。   陆庭远知道老爷子打这样一通电话来,那只能说明孩子真的生病了,而且病得不轻。作为孩子父亲,他不可能不担心不着急。如果现在就告诉王丽玲的话,她肯定不顾一切要回京去的。但现在老太太的遗体还在家里摆着,要走也得等老太太送三,火化安葬了之后才能走。   只跟王丽玲说孩子感冒发烧来不了,王丽玲虽然遗憾孩子不能给老太太磕头送行,但也心疼孩子,既然病了,不来就不来了,只等这边的事情处理完,赶紧回去看看。   尽管陆庭远想到孩子可能病得厉害,但却未曾想到尽是这般厉害!而回京后的王丽玲更是像被一锤打蒙了一般,什么都不知道了。   毛赵氏语录之39   老人知事百事通,大叔是不可以乱喊的。——毛赵氏   处理完丧事,陆庭远和王丽玲便马不停蹄地赶了回来。一到大院,王丽玲就迫不及待地下了车,小跑着进了院子。   和司机叮嘱了几句后,陆庭远也下车跟着进去了。左脚还没来得及迈进大门,便听到王丽玲提着嗓子尖声叫道:“刘妈,到底怎么回事?什么叫淼淼还在医院?!你给我说清楚了。”   刘妈两手在围裙上蹭了蹭,显得有些局促,一时间也不知道该怎么说才好。老爷子一早起来就去了医院,她本来也想跟着去照顾孩子,但老爷子留她在家里照应着。而且万一孩子突然想吃个什么,她也好赶紧做了给送去。   陆庭远出声替刘妈解了围,孩子病了,为难家里的佣人有什么用。不过刘妈的反应他都看在眼里,看来情况真的很糟糕,他不敢直接开口问关于孩子生病的事情,只是看向刘妈,问道:“刘妈,老爷子去哪儿了?”   这次刘妈到没有支支吾吾,叹了口气,说:“老爷子去医院了,说让你们回来了就过去一趟,下午医院给孩子组织了专家会诊。厨房刚熬了鱼汤,淼淼爱喝的,你们去的时候顺便给带上,我就不过去了,家里得有人看着。”   “什么会诊?淼淼怎么了?刘妈你胡说八道什么呢!孩子好好的,你咒他做什么!”王丽玲已然有些魔怔了,逮着刘妈不放,好像这样就可以当做什么都没发生一样,刘妈说的也都是瞎话。   陆庭远拧着眉,掏出手机给陆沛打了通电话,还没出声,对方直接报了医院和病房号后就挂了。陆沛的一贯作风,他早已习惯了。   其实陆沛不喜欢王丽玲和陆淼,他是知道的。就算此刻陆沛对陆淼生病的事情一无所知,他也不会觉得奇怪。只是刚刚那一刹,他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就想给陆沛一个电话,也许这么多年以来,就算陆沛和他再怎么冷漠相对,关键时候,他潜意识里还是只信任这个大儿子的。   刘妈已经回厨房收拾,王丽玲还站在原地,只不过她已经开始冷静下来。她一向如此,从不会让个人情绪占上风太多时间。冷眼看向陆庭远,眼眶微红,眼神透露出些许恨意:“陆庭远,你不是说孩子只是发烧吗?现在是什么情况?你们路家人都喜欢把人哄得团团转是么?看我好欺负是么?我告诉你陆庭远,孩子要是有个什么三长两短,我跟你没完!”   “走吧,孩子在军总。”陆庭远沉着声说道,眉峰紧锁。   中国人民解放军总医院,简称301医院或军总。   陆庭远对这里并不陌生,老爷子定期都会来这儿做健康检查,他也一样。但这一次,他却在医院门口踌躇了,他竟需要酝酿一些勇气才敢踏进医院大门,才敢去面对接下来的一切。原谅他的怯懦,无论他在官场多么呼风唤雨,在这一刻,他只是一个普通的父亲。   电梯缓缓上升,狭窄的空间内一如既往的烦闷,让人踹不过气。王丽玲从上车起就一句话都没说话,陆庭远也同样选择了沉默,这个时候多说一句都显得累赘,他们只希望情况并不像想象中那么糟糕。   病房外,老爷子正和一位穿着白大褂的大夫说着话,身边站着陆沛,俱是一脸凝重。陆庭远认得出那位大夫,他的母亲吴桂兰。但这个认知却让他浑身一僵,因为,她的另一个身份是——军总血液内科主任医师,国内白血病治疗方面的权威,造血干细胞移植的专家。   老爷子看到他们来了,神情严肃的说:“你们来得正好,这位是谁就不用我介绍了。小吴呢,是淼淼这次的主治医生,现在不说这个。孩子在里面,你们先进去看看吧,等会儿出来我们再细说。”   吴主任朝他们点头示意:“听老爷子说你们回老家奔丧去了,逝者已矣,请节哀。孩子的病不用太担心,一会儿你们到我办公室来,我把详细病情说给你们听。进去吧,孩子刚刚还在念叨着要妈妈呢。”   待陆庭远夫妻二人进病房后,吴主任又转头对老爷子说道:“好了,老陆夫妻俩已经来了,您老人家就好好回去歇歇吧。您说您这一天三五回地往我这儿跑,搞得我们院领导那叫一个坐立不安啊,想这老首长是不是搞突击检查呢。放心吧,有我在,您那宝贝孙子肯定不会有事的。”   老爷子这两天难得一笑,没好气地说:“小吴啊,你这张嘴,真是……一点儿都没变,难怪小赵被你收拾得服服帖帖。我看啊,你们家闺女就不像你,那性子跟她爸一模一样。”   “她要是像我啊,不是我吹牛,比现在有出息多了。我呢,以后也不指望她了,反正我和老赵有党依靠,她只要不给我们添麻烦就行了。”说着又看向陆沛:“只要陆沛不嫌她笨手笨脚,傻乎乎的,我们也就没什么可担心的了,给赵曼曼找个好归宿,我对他们老赵家也算有了交代。老爷子,您说我说的对不对?”   老爷子到没有接话,而是看了眼陆沛,说:“听到你丈母娘的话没?她可是把话撂这儿了,你要是对你媳妇儿不好,她就没法儿跟他们老赵家交代。她要是没法儿交代了,那我们老陆家也是不得安生的。”   这本是玩笑话,但陆沛却回答得有板有眼:“爷爷,妈,你们放心,我会照顾好曼曼的。”   吴主任假意轻咳了一声,还是忍不住笑了:“老爷子,您这话说得我这丈母娘跟母老虎似的,瞧把我女婿吓的。他们年轻人怎么过日子是他们自己事,这年头可不敢说什么天长地久的,还不是凑合过呗。我当然希望他们就这么好好过下去,但要真哪天没法儿凑合了,那也就只能算了。一切随缘,难不成我还真拿把菜刀杀到你们家讨说法不成?”   老爷子“哼”了一声,说:“你放心,你也不用拿菜刀老讨说法,我直接一个枪子儿把他嘣了。”   “瞧您,真是越说越夸张了。行行行,我放心还不行嘛?走,去我办公室,我亲自给您上杯茶,感谢您对我们家那丫头一直以来的照顾。我这儿虽然没有顶级大红袍,但上好的碧螺春还是有的。”吴主任招呼道。   陆沛没有跟着老爷子和吴主任去办公室,而是和两个长辈打过招呼后转身搭电梯下了楼。这两天赵曼曼跟着忙前忙后,一直都没好好睡一觉,昨晚要不是他硬带着她回去休息,她又要留下陪床了。这会儿估计该起床了,正好他买点儿吃的带回去。   快到家门口那段路时却碰上临时交通管制,陆沛直接拐到附近停车场,锁了车走回去。路过一家西点屋时,想起赵曼曼似乎挺钟爱这家的黑森林蛋糕,便进去买了一个。   他很喜欢看她吃东西的样子,好像每样东西到了她嘴里都成了美食,让人不由地跟着食欲大增。尤其是她吃甜点和冰欺凌的时候,粉嫩的舌尖在奶油上轻轻打转,眯起眼睛,仿佛真的很享受一般。每次看到她那个样子,他都很想将她搂过来,低头狠狠品尝一番她唇上的滋味,看看是不是真的有那么美味。而他,每次也都是这么做的。   从西点屋出来后,又打电话要了份外卖——板栗烧鸡和糖醋小排,她的最爱。陆沛早就发现,赵曼曼就像幻化成了分子一般,无时不刻地围绕着他的生活,侵入他的大脑,吞噬他的心,而他却依旧甘之如饴。如果是从前,他会感到恐慌,并不顾一切地阻止。但是现在,他只想顺从自己的心意。   回到属于他们两人的家,看到成“大”字型睡在床上的赵曼曼,他嘴角忍不住微微上扬。她每回刚睡下时总是规规矩矩的,一旦睡熟,那睡姿可谓千奇百怪,睡相实在是差。   她喜欢一条腿缠住他的腰,或者伸进他的大腿间,像树袋熊一样抱着他。抱久了,觉得热了,就自己滚到一边,四平八稳地仰着头继续睡,小没良心的。他也从不说她,由着她来。只不过他不说,她就似乎总是意识不到前者那样的姿势是有多折磨人,当陆小二不存在是么?   吃过几次亏后,她也稍稍收敛了些,但改学会了踢人。要是她长得再结实些,他就要被她的无影脚踢下床了。有一次她踢着了陆小二,虽然力道一点儿都不重,但为了给她个血淋淋的教训,他立即开了灯。房间一下子灯火通明,把她叫醒,当着她的面儿直接将她办了。   陆沛还在回想这段日子以来他们共同生活的情景,大概是听到他回来的动静,赵曼曼也跟着醒了。从床上挣扎着爬起来,抓了抓蓬乱的头发,鼓囊着问:“你要去医院吗?怎么起来了都不叫我……”   “我已经去过医院了,刚回来。你睡得像小猪似的,打雷都叫不醒你。起来了就赶紧刷牙洗脸去,淑女是不该让别人看到她的眼屎的。”陆沛脱掉外套,随手朝沙发一扔。   赵曼曼做了个鬼脸,傻笑着说:“你是亲爱的,不是别人,淑女是不会介意的。”   陆沛嘴角一歪,坏笑道:“淑女的老公很介意。”   “哼,不理你。淑女伤心了,走了。”说着还撩了撩长发,装作抹了几滴眼泪,转身进了卫生间。   赵曼曼洗漱的时候,外卖也到了。陆沛把饭菜拿到厨房,用盘子装好端了出来。家里还有些剩余的紫菜,简单做了个紫菜蛋汤。两菜一汤,两人吃足够了。   洗漱完毕,赵曼曼就顺着香味冲出来了。看到桌上摆好的饭菜和碗筷,真想冲过去搂住陆沛使劲儿亲一口,他怎么就知道她饿了呢,这饭来得太是时候了。   急不可耐地坐下来夹了块鸡尝了口,忍不住赞叹:“嗯嗯嗯,就是这个味道。是‘满汉一家’的吧?他们家的师傅太赞了。”   陆沛给她盛了碗汤递过去:“慢点儿吃,一会儿烫到了又炸毛。先喝点汤垫肚子,这两天都没吃啥么东西,等下别猛地吃太多,胀胃。”   赵曼曼才不管,睡了一觉起来都饿得不行了,谁不让她吃她跟谁拼命。边吃边应付式地点点头:“知道了,知道了,大叔,吃饭别说话。”   大叔?陆沛微眯起眼,好啊,赵曼曼,你这是要开始嫌弃我年纪大了是么?看来几天没零距离交流,日子过得太舒坦了,嗯?等会儿就收拾你,看到底是大哥还是大叔!   毛赵氏语录之40   决定胜负的是人,而不是物,无论是国战,还是心理战。——毛赵氏   骨髓穿刺检查结果出来了,结合其他各项检查报告,经专家会诊,陆淼被确诊为急性淋巴细胞白血病(ALL),L1型。此类型在儿童急性白血病最为多见,而四岁正是发病的高峰期。   这应该是最艰难的一个新年了,整个陆家都弥漫在低压氛围当中。王丽玲更是经受了失去母亲和儿子重病的双重打击,终日以泪洗面,却还要硬撑着,强打精神,陪同儿子接受进一步治疗。   陆庭远也仿佛一夜间苍老了许多,身心俱疲。尽管小儿子还在住院,病情仍不明朗,但身为国家高级公职人员,他不得不去处理繁复的公务,该开的会还是要开,该出的差还是得出。   ——“我不建议动辄就给孩子做造血干细胞移植,从临床角度,高危或复发的病人才需要考虑这种做法。这是没有选择的办法,是最后不得已而为之的措施。我很理解你们身为家长的心情,但切忌操之过急。我们必须根据患者的身体的各项指标来确定进一步的治疗方案。”   ——“明天会安排再做一次血常规,如果孩子外周血白血病细胞每微升大于1000,也就是说出现强的送不良反应的话,移植手术基本可以提上日程了。但要不要做手术,首先还是要看治疗后的反应,是否对化疗敏感。不过你也不用过于担心,就目前检查结果来看,还没有出现明显影响预后的危险因素,整体情况还是不错的。”   虽然不太待见王丽玲,但孩子是无辜的。身为主治医生,吴主任还是想当专业的,提出的意见也极为中肯。   一语成谶。   经过七天的强的松诱导试验,陆淼体内的白细胞不降反升,外周血白血病细胞居高不下,突破临界值,即定位强的松不良反应者,属于高位ALL患者。   这一结果无疑是雪上加霜,让所有人情绪都不由跟着冷落,今年北京的冬天似乎格外冷。   各种化学药剂大量摄入,身体的各项技能出现紊乱,面黄肌瘦。头发也被剔去,如今的小光头带着口罩静静地躺在那儿,叫人如何不心疼?   过去人们一听到“白血病”三个字,往往便会联想到“骨髓移植”。但由于现代医学技术的高速发展,传统定义上的“骨髓移植”已经不完全准确。事实上,骨髓移植只是造血干细胞移植的一种,而捐献骨髓不过也是为了从骨髓中提取血干细胞罢了。   按现有的医学手段,造血干细胞可以从骨髓、外周血干细胞和脐血干细胞中大量获得。目前应用得最广泛的便是外周血造血干细胞移植,中华骨髓库现今也主要采用这种方式为捐献者采集造血干细胞。   作为陆淼的亲生父母,王丽玲和陆庭远都接受了HLA配型检测,但结果均不符合。中华骨髓库方面暂时还没有传来消息,这个时候已经不能用“没有消息就是好消息”来安慰自己了,除了等待,其他什么都做不了。   陆淼现阶段还在接受化疗诱导缓解治疗,化疗的副作用有多大,谁心里都清楚。浮肿的小手上满是细小的针眼,连呼吸都似乎变得那么轻,轻到令人害怕。   作为陆淼同父异母的哥哥,尽管陆沛很可能和陆庭远一样HLA并不适合,但所有人还是寄希望于他,不试怎么就知道不合适呢?   可是,陆庭远却不知道如何开这个口,他没把握能说服这个从不听他话的大儿子,正想着是不是从儿媳妇那儿着手解决。而王丽玲倒是很直接,她已经没办法想太多了,救儿子比什么都来得重要。   王丽玲找上门来的时候,只有赵曼曼在家。其实不用她开口,赵曼曼也大概知道她为何而来了。其实她也已经在陆沛那儿探了好几回关于移植的事,但每次他都一副兴致缺缺的样子,什么都不说。昨晚她甚至还跟他闹了脾气,骂他自私,冷血无情,结果陆沛却只反问了她一句——那你后悔了吗?   说完就进了书房,直到很晚才回卧室,第二天一早又出门了。赵曼曼那个气啊,可要说后悔了吗?也没有。所以当时她被他那话给问蒙了,事后想想真是闹心。她实在是想不通,前一阵不是看着他对陆淼也比以前亲近了么?而且现在是救人命的时候,他怎么就能这么狠心的?   赵曼曼给王丽玲倒了杯茶,两人坐在沙发上,没话说的感觉还真尴尬。偷偷打量了两眼王丽玲,虽然感觉很怪,但不管怎么说,她也是她名义上的婆婆。这个四十岁的女人原本很注意自己的仪表,打扮起来看上去不过三十出头。可就算现在不施脂粉,不修边幅,但仍不失风韵。   原本沉默着的王丽玲却忽然开了口,似乎是在对赵曼曼诉说,但更像是沉浸在她自己的回忆当中自言自语:“我父母原本都是印刷厂的工人,我上初中那年我父亲就得胃癌去世了。家里一下子没了支柱,光靠我母亲一个人那点儿收入只能维持家里日常生计……”   “本来我该辍学去打工的,但我母亲说什么也不让。我哥成绩不好,初中毕业就没上了,吃了太多没文化的亏,在外地打工也只能干些粗重的体力活。我母亲觉得我读书好,不能废,她也不想我和他们和我哥一样,她说我以后肯定有出息。后来我就拼命地读书,从我们小县城考到市里,再考到北京来。”王丽玲静静地说着那些尘封许久的记忆。   “就在我拿到录取通知书的时候,印刷厂倒闭了,母亲也下岗了。想着乡下的奶奶年事已高,需要人照顾,而我上大学需要一大笔钱。我母亲便把我们县里住的那一小套房子卖了,搬回了乡下和我奶奶住,家里的几亩田也交给她一个人打理。我母亲以前虽然只是个工人,但是从小也是在县里长大的,没干过农活。看她一把年纪了还要佝偻的背,顶着大太阳在地里干活,也没有男人帮衬着,我心里特别难受。那时候我就对自己说,我一定要好好读书,干出点儿成就来,让她老人家以后能安享天年。”   说到这里,王丽玲略有哽咽:“大学毕业我就考了公务员,那时候竞争没有现在这样激烈,而我又是大学生,所以一切还算顺利。但那时候才分配到单位的我只是一个小科员,工资也不高,只能每个月省吃俭用寄些钱回去。后来干了几年,提了干,单位里也分了一套房给我,我就想着把母亲接到北京来。但说了许多次,她就是不愿意,说小地方呆惯了,哪里都熟悉,而且还得照应着奶奶和地里。”   “我也就不再强求,只是更加努力地工作。我酒量好,替领导挡了几回酒后,领导们走哪儿参加饭局也都高兴带着我。其实,做女人的哪有真心喜欢喝酒应酬的,很多次我喝完回到家都吐得不省人事,但在外面还是要撑着做个女强人,扯出笑来替领导挡酒,我没有别的选择。”   “后来工作调动,我被调去给陆庭远做秘书。那时候他的官还没有这么大,但比现在要忙多了,整天跟着他东奔西走。我做事干脆利索,又懂得交际应酬,所以后来每次陆庭远调动都会带着我。不过,谁也没想到那么多年以后我们会走到一起,我自己也没想过。”   “陆沛的妈妈是个很温柔贤惠的女人,她对我很照顾,每次见了我总是笑着喊我小王,还经常把我叫过去一起吃顿家常便饭。可是渐渐地我却发现,我似乎爱上陆庭远了。”王丽玲蓦地抬起头看向赵曼曼,顿了顿,又继续道:“不管你信不信,那时候我确实没有想过要破坏他们的家庭,而且陆庭远并不知道我爱他。每天工作的时候我都只能假装一切如常,我曾经想过申请调离,但对那时候的我来说,我是不会为了爱情而放弃面包的,所以我只能强迫自己断了这不该有的念想。”   赵曼曼默默地听着,回忆像面巨大的网,连同她这个从未参与过的外人都一并被网络其中。她不知道王丽玲为什么要说这些,但似乎一切离她所想知道的真相越来越近了。   王丽玲接着说:“陆沛一直很优秀,但他和陆庭远的关系似乎不太亲近。陆沛的妈妈以前常在我面前说起她儿子,语气里满是欣慰和骄傲。而我也知道,陆庭远虽然嘴上从没说过什么,但心里对他这个儿子还是很感到自豪的。我很羡慕陆沛的妈妈,她有一个爱她的丈夫,和一个人人夸赞的儿子。而我,却被医生告知说,卵巢发育不良,怀孕的几率非常低,我曾经心灰意冷到想过自杀,但我没有自杀的资本,我不能让我母亲承受白发人送黑发人的痛苦。”   “我一直伪装的很好,至少我自己是这样觉得。但我还是开始尽量避免和陆沛的妈妈有太多接触,那样只会让我觉得自己很恶心,她是个好女人,我不想伤害她。可是在陆沛毕业那天,她开心地去参加儿子的毕业典礼,却就这么突然地走了……”   赵曼曼忽然出声打断她:“所以,你就乘虚而入了?”   王丽玲没出声,过了好一会儿才说:“尽管我不想承认,但事实好像就是这样了。在陆沛的妈妈走了以后,陆庭远很伤心,而我便一直陪在他身边安慰他,照顾他。我知道无论如何我都代替不了陆沛的妈妈,但那时候我没想那么多,我只是想让他尽快恢复过来,不要再继续颓废下去。”   前面仿佛一切都变成了铺设,关键的高/潮部分终于来了:“我以前总以为像陆庭远那样的人,事业大于天,感情终归要比常人淡薄许多。结发妻子离世,伤心难过是肯定的,但我从没料到会是那样悲痛,伤心欲绝到难以复加。那天他又喝了很多酒,满屋子都是烟酒气,躺在床上人不人,鬼不鬼的样子,看了就叫人生气。我把酒通通扔了出去,他却跟疯了似的上来要和我抢,后来他就把我压在床上,满口叫的却都是陆沛妈妈的名字。”   “我挣扎了几下就放弃了,我知道这样做很让人唾弃,但那一刻就像被猪油蒙了心一样,将错就错了。我一直很清醒,可是越清醒我就越瞧不起自己,但木已成舟。我不知道陆沛什么时候回来的,他看见我和陆庭远躺在床上,一句话没说,就那么站在门口盯着我们。到现在我都不敢去想当初他的眼神,像毒刃一样,恨不得将我千刀万剐。”   情景重现,赵曼曼几乎能想象出当时陆沛的神情模样,这个男人冰冷的眼神绝对有杀死人的潜质。但与此同时,赵曼曼满心确实说不出的心疼。难怪陆沛会变成这样,母亲尸骨未寒,父亲就跟秘书捉奸在床,而后来这对“奸夫淫妇”还结了婚,生了孩子,看起来美满极了。如果换成是她,估计要么一刀把她爹捅了,要么直接断绝父女关系了。   王丽玲没有注意赵曼曼的反应,又接下去说:“之后就听说陆沛失踪了,这一失踪就是四年,谁也不知道去哪儿了,甚至是死是活都不知道。那件事后,陆庭远很自责,觉得都是他的错,想要补偿我。我说我什么都不要,就让我一直陪着你吧,你需要人照顾。一开始他并不同意,但我依然做我该做的,久而久之,好像一切都变成了一种习惯,他也默认了。我那时已经三十多,在我们老家那儿就算是老姑婆了,我母亲一直很着急我的婚事。后来我跟她坦白,说也许这辈子我都不会结婚了,她打了我一巴掌,骂我不要脸,然后就把我赶了出去。”   “那是我生平第一次挨打,我没哭,但我母亲却哭了。我知道我很不孝,但我没有办法了。我不能受孕,所以一直也没做什么措施,陆庭远要给我名分,我不想要。那时多傻啊,还想给自己保留最后一点儿自尊,但自尊的前提是要自重,否则只会贻笑大方。”   “怀上淼淼是个意外,起初还不相信。看过医生后才知道,不易受孕不代表不孕,几率低不代表没有几率。这个孩子来得这么千辛万苦,我真的不忍心打掉。后来结婚似乎就变成了顺理成章,只是巧的是,陆沛那时候回来了。他对我们结婚的事只字未提,我知道,在他眼里,我一直是个陌生人,而陆庭远从他离开的那时候起,对他来说,亦是陌生人了。”   说到陆淼,王丽玲眼里才仿佛又了生机:“我知道他一直不喜欢我,对淼淼也是视若无睹。但那孩子却不知道着了什么魔,就巴巴着这个哥哥能亲近他一点。之前你们带他去四川,我还有点担心。但他回来后一直兴奋地跟我说他认养了一对双胞胎大熊猫的事情,看得出他开心,我真的很高兴。”   “是不是我之前做得太错了,所以老天要惩罚我了。可是,孩子那么小,为什么要报应在他身上!我死了没关系,为什么要让孩子受那样的罪!我知道我没有立场要求陆沛去做配型检测,但能不能看在孩子那么小,终究还是和他有血缘关系的弟弟的份上,帮孩子一把吧。求求你了,求你了……”王丽玲泣不成声,连赵曼曼也跟着动容了。   一个说得太悲恸,一个听得太入神,两人都没注意到陆沛究竟是什么时候回来的。他就站在玄关处,冷冷地看着王丽玲:“出去!”   “陆沛!你听我说!我知道你讨厌我,但求求你救救淼淼!你要我和你爸爸离婚也可以,要我做什么都行,求求你,救救淼淼……”王丽玲哭喊着,再也没了那份雍容,像个疯妇一般。   “出去!”陆沛动也不动,声音如同来自地狱的使者,让人发悚。   “陆沛!别这样!”赵曼曼有点看不过,刚听完王丽玲的故事,觉得她也不过是个可怜的女人,虽然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但还是觉得陆沛现在的样子太过冷漠。她不希望陆沛变得没有人情味,那样她会心疼。   最终还是陆沛赢了,王丽玲走了。   赵曼曼气糊涂了,赌气地说了句:“陆沛,你不救我救!我现在就去验血去!淼淼跟我有缘,说不定我的就跟他适合呢!我对你的绝情表示很失望!太失望!”   陆沛沉默地转身,赵曼曼以为他又要出去,也忘了生气,问:“你去哪儿?!”   “带你去一个地方。”陆沛说完便打开门走了出去,赵曼曼忙不迭穿好鞋跟了上去。   毛赵氏语录之41   破坏旧世界,建设新未来。过去的终将成为过去,我在乎的是和你牵手的未来。--毛赵氏   寒冬的八宝山公墓北风肆虐,枯枝败叶,更显得萧瑟。   墓碑照片上的女人赵曼曼曾经见过,不过已经是很多年以前的事情了。如今再次见到,却是以这样的方式,身份也变了--她成了她的儿媳。   这是结婚后陆沛第一次带她来“见”他的母亲,没有隆重的祭拜仪式,没有肃穆庄重的服饰,有的只是墓前一束散发着淡淡清香的康乃馨。   赵曼曼之前并不是没有想过要来祭拜一下这位真正的婆婆,只是陆沛一直未曾提及此事,她想大概也许等到开过年后清明的时候陆沛就会带她来了,便也没再放在心上。而这一回陆沛突然将她带来这里,着实让她毫无准备。   如果她没记错,今天既不是他母亲的生辰,亦非死忌。凭直觉,陆沛带她来这儿,并不只是单纯的为了祭拜,他心里有事。而以她对他的了解,这个男人就算心里藏着许多事,除非他想说,否则无论怎么旁敲侧击都是徒劳。   陆沛站在墓碑前,低头静静看着墓碑上的旧照,忽然沉默被打破,他沉声开口说道:“儿子不孝,这么久没来看您,您该生我气了吧?一晃眼九年了,您一定怪我居然狠得下心九年都不来看您一眼,您会不会已经不想要认我这个儿子了?”   赵曼曼听了心一惊,甚至觉得自己是不是幻听。陆沛说他九年没来,那么也就是说在陆沛消失之后就再也没有来过这里,尽管在消失四年后他又出现在大家的视线当中。她糊涂了,陆沛最爱的便是他的妈妈,他怎么可能,怎么会……   “不管您认不认我,您永远都是我妈。这是赵曼曼,您儿媳妇儿。您还记得吗?她刚出生的时候,您还带我去看过她。我偷偷亲了她一口,被您看见了,您还跟我说等她长大了就帮我讨回来给我当媳妇儿。现在我带她来看您了,您看,她是不是比小时候更漂亮了?”陆沛将赵曼曼的一只手拉起,攒在手心,字字句句却敲在赵曼曼的心上。   间歇了片刻陆沛又缓缓说道:“陆庭远再婚了,娶得是他以前的秘书王丽玲,还有了一个儿子,过了年都五岁了,您一定早就知道了吧?我知道您即使再伤心,再难过,还是会说。有人替我照顾他,我也放心了。他们的儿子现在生病了,白血病,也许我可以救他一命。您说,我要救吗?其实不用问,我也知道您的答案。”   “以后我会经常带您儿媳妇儿来看您的,放心吧,再也不会那么久都不来陪您说说话,谈谈心。”陆沛深深地鞠了一躬,赵曼曼也跟着照做。   她知道陆沛的心终究还是软化了,她早该料到他不会袖手旁观,只是心浮躁,目便不明,她恨不得将之前那些话通通收回,其实王丽玲来求他根本是多此一举,陆沛做事向来遵循他自己的一套原则,他愿意出手相救,只因为他想救,和其他人无关。   临走前,陆沛从上衣口袋里掏出了一枚看起来十分普通的勋章,上么没有任何标志,将它埋在了墓碑前的小花圃内。   赵曼曼从没过这枚勋章,也不清楚它的来历。她家赵副司令戎马大半年生,获得军功章多不胜数,她早就见多不怪。只是,她从没听说陆沛在读军校时有任何立功记录。   回到停车场,陆沛并没有急着上车将车开走,而是倚着车门掏出一包烟,从烟盒里抽出一根点燃,深深的吸了一口。   这是赵曼曼见过他吸得最用力的一次,似乎要把烟吸进肺里才肯罢休,然后才看见烟圈慢慢从口鼻腔中飘出来,消失在空气中,却留下久不散去的味道。   她脑海里还在想着那枚看着普通却又十分特殊的勋章,太多疑问需要解答。正犹豫着该如何开口询问时,陆沛先一步说话了,话语很平静:“赵曼曼,让我猜猜你现在正在想什么?我猜,你一定在想关于刚才那枚勋章。”   赵曼曼不说话,既不承认也不否认,其实就是默认了。陆沛能猜透她在想什么,这并不代表陆沛多聪明,从正常人思维去想都能猜到。她沉默,是因为她在等待他的答案。   “赵曼曼,你过来”陆沛掐了烟,拍拍身上的烟灰道。   不知道他想干什么,但赵曼曼还是不由自主地听话走到他跟前站定。陆沛盯着她看了一会儿,双手一左一右地扶在她的腰际有意无意地抚摸着,淡淡地问:“赵曼曼,我问你,你是我老婆吗?”   陆沛的声音像是有种催眠的功效,赵曼曼心里觉得他这个问题傻的莫名其妙,但身体还是很诚实的点点头。虽然她暂时还不明白他想要表达什么。   “我再问你,你知道我曾经消失四年去了哪儿吗?”陆沛眸子清冷,一瞬不瞬地看着她。   赵曼曼摇摇头,她要是知道就不那么好奇了。他倒是想知道他消失四年死哪里去了。但原谅她怂人没怂胆,愣是没敢问过。   陆沛忽的笑了,捏了一下她腰间的小肉,虽然隔着厚厚的衣服,不疼,但也痒痒的。他问她:“那你都不好奇吗?”   赵曼曼老实点头,不过她也知道好奇害死猫,所以憋死她算了。   “既然好奇,为什么从来不问?你觉得我不会告诉你,所以你就不问是吗?”陆沛穷追不舍,这话说得赵曼曼多替自己叫屈啊,好像不问还有错了。   忍不住了,拧眉瞪眼地瞅着他,小声吼了出来:“我敢问嘛我!上次问你跟王丽玲的关系,你就给我甩脸子说每个人都有底线的,不该问的就不要问。哼!”   “是吗?我说过嘛?”陆沛反笑。   赵曼曼小宇宙要爆发了,头一偏,没好气地说:“你没说,猪说的。还有我不问,你就不会主动跟我说吗?夫妻之间要坦诚相待,你滴,明白?”   陆沛突然俯身向前,吓到赵曼曼下意识就往后仰,只不过腰还被他握着,所以跑的和尚跑不了庙,很快被拉了回来。   他只是吓吓她,然后空出一只手轻轻捏住她冻得发红的耳朵,辗转揉捏,声音平缓地说道:“你一直以为爷爷安排的那次相亲是我们第一次见面,其实,很早之前我就见过你,只是那时候你还不认识我。你满月的时候我还抱过你,肉嘟嘟的,看着就想咬一口。不过看你可怜巴巴的样子,我没舍得咬,就亲了你一口。别怀疑,就是这里,所以你的初吻还是我的。”手从耳朵移至唇边,缓慢地描绘着她的唇线。   赵曼曼瞪直眼睛,表示难以置信--靠,敢情我那么小的时候你就对我起了色心?!人家放长线钓大鱼,你丫的放长线钓媳妇呢,这线放得够长的嘛!   就在她的唇膏快要被他抹完时,他又接着说下去道:“研究生毕业的寒假,我回北京过年。偶然看见秦二娃偷亲你,亲完你还笑,是不是觉得挺美,恩?我想想,那年你才多大,十二岁是吧?早恋的典型反面教材。后来我随便找了个茬把那小胖子揍了一顿,心里才舒服了。”   赵曼曼张大嘴:“难道……陆先生,你今儿就老实跟我说了吧,其实你有恋童癖是么?”   陆先生扫了她一眼,说:“我对刚发育的小朋友没有任何兴趣,你收收,我就是看不惯那小子色迷迷的那样儿,屁大点儿东西就那副德行,欠收拾。”   “哦。”赵曼曼点头表示知道了,但心里还是很鄙视陆先生的,这理由找到太蹩脚了,暗恋她很丢脸吗?想不到陆先生对她居然是如此用情至深啊,受宠若惊呐受宠若惊。   “过完年回了学校,接着就毕业了,毕业那天我妈答应要来长沙参加我的毕业典礼,最后还是没来成。之后的半年,我把自己关在家里,没日没夜的写程序,也不与外界接触。医生说我哦可能有轻度抑郁症,但我自己知道不是,我很清醒,我知道自己在做什么。”陆沛再次掏出烟抽了起来。   赵曼曼没有阻止,她知道不是所有人都愿意提及痛到极致的过去的,此刻也许只有香烟才能缓冲片刻。   吐出一口烟,陆沛眯着眼陷入了回忆当中,她听见他说:“花了半年的时间,我写完了终极程序,我觉得是时候回归正常生活的轨道了。但是那天我却发现我的父亲和他的秘书一丝不挂地躺在床上,床头还挂着他和我妈妈的婚纱照,特别讽刺,他的背叛,我无法原谅,也不能体谅。”   “我不想看见他们,因为我会觉得恶心,国安部秘密招人,我递交了申请。通过各项审核之后我被送去了军区特种大部队集训,为期整整两年。我没有跟任何人说,因为我知道家里要是知道我要去做什么,肯定会出面干预。由于身份特殊,加上我们并不属于任何编制,所以即使我们被送到特种大队训练,也没有人知道我们的身份和底细,我们每个人有的只是一个代号。”   陆沛看着远处,眼前出现的却是他很久都不愿再回忆起的画面:“训练结束后,并不是所有的人最终都会被选上,很多人被淘汰,而我幸运的留了下来,国安部对外宣称的有十七局。   事实上还有很多设在暗处的机关部门,那才是它真正的核心所在,曼曼,你知道V处嘛?”   赵曼曼点头,她曾经听说过,V处是一个专门执行暗杀任务的部门。被派到国外专门进行暗杀勾当的特遣组共分为三个小组。第一小组--特遣侦察组,专门寻找暗杀对象的所在;第二小组--特遣行动组,专门执行暗杀任务;第三小组--特遣督查组,专门督促以及了解第二组的暗杀任务进展情况。只是她不确定这信息的真实性,而且她也很疑惑,如果是真的,那么机密的部门信息又怎么会被如此公开?   “事实上V处是真实存在的,只不过它不叫V处而已。我被派到各国外执行暗杀任务,两年内我去过很多国家,手上沾满了血腥,身上背负了多条人命。我并不是很清楚所有被我解决掉的人的背景,但我知道他们当中并不是所有人都是罪大恶极,死有余辜。身份立场不相同。代表的利益相悖,我对国家尽忠,但不代表我做的就是对的。唯一庆幸的是,前两年高强度的体能和技能训练让我在执行任务途中没有受到伤,但之后的好几年,我常常都会被噩梦惊醒。”   陆沛没有太多感情地说着,仿佛在述说一个跟他毫无关联的故事相反,但恰恰相反,越是这样,透露出的却是更多的悲凉。   “执行了两年任务,我申请退役了。因为不在正式编制,所有在得到上级批准后,我就回来了,我之前写得程序卖了不少钱,我把钱都交给秦小羽帮忙打理,他倒是给我钱生钱,生出不少来。回来后我就拿这笔成立了公司,名义上是科技公司,事实上我们的核心是负责军工项目,幕后投资方其实是军部。刚刚埋掉的那枚勋章,是我在特种大队参与救援任务时获得的第一枚军功章,因为没有编制,所有授奖也是非公开,不在记录。在国外每执行一次任务,就多一枚这样的勋章,只是意义已经不大了。”   赵曼曼几乎想要惊呼出声,这样的叙述太过震撼,太触目惊心。她想象不出他轻描淡写的这四年是何等艰难,她更知道如果他说的这些都是真的,那么他的身份是何等机密,这么多年他都不说竟是这样的原因。   确实,无从说起,亦不可说起。但他,却原原本本,毫无保留地通通说给了她听。而她,从此刻起,必须为他保密,她必须对得气他的这份信任,因为他告诉她这一切的同时,相当于将性命交给了她,太沉重。   静默了许久,两人相对不发一言。赵曼曼心跳乱了,满脑子都是子弹横飞的画面,她有些害怕,颤着声小声叫唤:“陆沛,我……”   陆沛打断她的:“现在握着你的这双手曾经沾满了不同人的血,这样的我,你还要不要?赵曼曼,你后悔了吗?”   有得选择吗?能后悔吗?赵曼曼拼命地摇头,冲到他怀里,死死地将他抱住,豆大得泪珠从眼眶中汹涌而出:“要要要,不后悔,死也不后悔。你别想抛弃我。赵家出品,概不退还。”   陆沛笑着将她拥住,下巴抵在她的肩膀轻轻磨蹭,傻丫头,我怎么舍得抛弃你,谢谢你。   42正文完结   妇女要顶半边天,关键时候必须给力。——毛赵氏   从八宝山回去后,赵曼曼就陪着陆沛一起去做了配型检测。在得知配型结果相吻合时,所有人都松了一口气。虽然手术还需等一段时间的化疗以达到完全缓解后再视情况而决定做与否,但陆沛与陆淼配型成功,无疑是让大家吃了颗定心丸。   自打知道陆沛震撼性的故事以及当中她自认的暗恋小插曲,赵曼曼这一阵子对陆沛的关怀可谓无微不至。说陆沛过的是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日子,也一点儿不夸张。赵曼曼跟个小媳妇儿似的把家里收拾得井井有条,一日三餐,餐餐有荤有素,营养搭配。本来该陆沛洗碗,赵曼曼也直接一手包揽了过来,让陆沛好生歇着。   陆沛也由着她忙活,他媳妇儿那点儿小心思他能不清楚?在她看来,提供造血干细胞虽不至伤身,但也得好生休养几天。她这是担心他的身体,所以提前就开始帮着他养身子。她实在低估了她老公的体能,曾经的特种部队出身的职业杀手,如果献点血就虚弱了,那早就客死异乡了。不过,既然她这么做能让她安心,那他也没有拒绝的理由。   寒假结束后,赵曼曼便开始忙着找毕业实习单位。按理说,还找什么实习单位啊,老总都在跟前了,实习还不是一句话的事儿?但赵曼曼死脑筋,她坚持上次已经让陆沛开后门把杨秋敏弄进公司了,这回她绝对不能再去他们公司抱大腿,不然公司的同仁们该选择要求清君侧了。   陆沛对她异于常人的想法早就习以为常,但这一次他们却不谋而合。他本也没打算将她安排到自己公司实习,倒不是担心别的,而是他觉得如果把这宝贝疙瘩拎到公司天天在他眼皮底下晃荡,那对他的工作效率将会产生极大的负面影响。   不过不安排自己媳妇儿进公司实习,不代表他就会放任她胡乱找个乌七八糟的地儿实习。这个社会早就面目全非,公司更是个吃人不吐骨的地方,以她的性子很容易吃了暗亏都不知道。   最后,在陆沛的关照下,赵曼曼被安排进了德国商会实习。对此赵曼曼当然没有任何意见,这对她来说简直是天上掉馅饼,比去陆沛公司打酱油来得吸引力多多了。   于是赵曼曼同志人生中的第一份非正式工作就这样开始了,她也积极投身到了朝九晚五大军当中。虽然有时候忙碌了一些,但也很是充实。   大概陆沛之前和商会的领导招呼过,所以赵曼曼的直属头头儿对她还算照顾,也比较客气,但周围的同事就不同了,不是所有人都买账的。这年头,尤其是在竞争激烈的大公司,凭实力进来的老资格们最看不惯的就是靠关系走后门的,更别说是一板一眼,中规中矩的德国人了。客气点的只是不屑,不客气的就是刁难了。   无论什么地方,实习生总是干得最累,拿钱最少的那一个。就算如此,老一辈们都还虎视眈眈盯着他们,最好赶紧实习完滚蛋,谁也不想多一个人留下成为以后的竞争对手,尤其是有背景有关系的。   赵曼曼虽然受到上级的照拂,但神经略显大条的她还是敏感地察觉到来自周围部分同事的不友好和冷漠。虽然她也知道这些都是必然的,但还是让她受到了一点小小的打击。   德国人是出了名的严谨,你做得好,他们会很中肯地赞赏你。如果做得不能令他们满意,那么他们也会毫不犹豫地破口骂娘,说你做的全是垃圾,然后龟毛地指出所有他们觉得不好的地方,要求你重新再做,直到令他们觉得满意才行。   在这短短的几个月实习期内,赵曼曼确实受了不少委屈,但连她自己都觉得意外的是,她竟然从没在陆沛面前抱怨和哭诉过。不过想想也不奇怪,她只是不想让陆沛觉得她很没用,如果连一点儿委屈都受不得,那这么多年学也白上了,因为这样的人根本没有能力和资本去适应这个弱肉强食的社会。   在汶川地震一周年那天陆淼进行了造血干细胞移植手术。手术虽然漫长,但过程还算顺利。术后陆淼各项身体指标呈好转趋势,暂时还没有出现排斥现象及严重的不良反应。   赵曼曼也替他捏了把汗,但这小小的身躯居然也暗藏着大大的能量。看着虚弱不堪,却也安全度过了危险期。这意味着手术很成功,下一步只要进行康复治疗以及调理身体即可。而用不了多久,陆淼小朋友就可以再次回到幼儿园,和别的小伙伴一起学习玩耍了。   陆淼手术期间,陆淼被赵曼曼强行扣留在家里调养,每天变着花样给他补身子。老爷子也跟着凑热闹,让刘妈不时就炖点人参鸡汤之类的大补膳食送过来。双管齐下,搞得陆沛内火旺盛多不受补,反而流了不少鼻血,这才让赵曼曼稍微收敛了点,改成了正常食补。   实习期圆满结束,赵曼曼觉得还是获益颇丰的。虽然德国人的吹毛求疵让她曾经抓狂不已,但事实证明,只要结果是完美的,那之前所受的一起便是浮云。德国人的这种龟毛式的严谨,正是让“德国制造”成为质量保证的标杆所在。现在再回头看看这些曾“刁难”过她的同事,好像也没那么讨人厌了。   交完毕业论文,通过论文答辩,这预示着赵曼曼即将毕业了。毕业之际,伤感无数。平时不太待见的,现下也仿佛看得顺眼了许多。平时处得极好的,更是哽咽泪流。   毕业典礼那天,赵曼曼碰到了郑可和前来参加她毕业典礼的郑子涵。听说,郑可还是没有如愿和秦小飒在一起,依旧单身一人。而郑子涵,她的前男友之一,曾经把她甩掉的负心汉,她也看淡了。   她不想再去追究当年他为什么莫名将她抛弃,就算现在郑子涵告诉她,是她那操心的爹曾经在背后做了什么手脚,如今她也没了那跑去质问的冲动。   再次巧遇,她已经能够心平气和地和他打招呼,甚至邀请他参加她的婚礼。但她并不亲自这么做,她和陆沛的婚礼,她不希望任何会让陆沛觉得不爽的人出现,哪怕那个人是秦小飒。   婚礼的日期一推再推,这次终于不再只是提上日程再延期了。   最让赵曼曼心水的便是婚纱了,意大利纯手工定制,每个细节都处理得完美无瑕,总算没有对不起这价格。但这并不是重点,最重要的是,这款婚纱的设计者不是别人,而是赵曼曼小时候的闺蜜,时尚界设计新秀宋柏为她亲自设计。从画图到打板都是她亲力亲为,这份大礼着实让赵曼曼惊喜不小。   妹妹结婚,做大哥的再忙也得抽空参加。赵京宁常驻部队,直属军区又在南方,逢年过节都难得回家一趟。赵曼曼见了他自然开心不已,赖在哥哥怀里撒娇个没完,一点儿都没已婚妇女的自觉。   新郎驱车来接新娘的时候,自然会被一干伴娘们拦在门外百般刁难。但陆沛人往那儿一站,那气场就够慑人了,正面冲突的话绝对讨不到便宜。虽然陆老板给的红包够厚够大,但作为有职业素养的伴娘,怎么可以就这么轻易放过新郎呢?不能强攻,只能智取。   宋柏给陆沛递了一张纸过去,清了清嗓子说:“二曼他男人,我们也不为难你,把上面的背熟了,我们就放你进去。”   好家伙!新好男人之八荣八耻!还六个版本!   速记对于陆沛来说简直小菜一碟,但要他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儿背这什么劳什子玩意儿,那以后赵曼曼还不要得瑟上天?   冲后面使了个眼神,那些蓄势待发的伴郎们便一股脑冲了上去,准备直接破门。不过一群大老爷们也有吃亏的时候,现在的女人个个彪悍着呢,上来揪着不放你还愣是不敢动她。   不过混乱制造成功,陆沛便已经达到目的了。在顺利进入房间,准备拦腰把他媳妇儿抱出去时,他媳妇儿却死抓着床沿不肯走,眼神可怜兮兮地看着他,说:“老公,她们把我鞋子藏起来了,你快点儿帮我找找。”   再一看,果然两脚光着呢。要按陆沛的意思,那就是直接换双鞋就完了,大不了让人再赶紧买一双去。但赵曼曼不肯依,说那双鞋和婚纱是配套的,别的都不行。   能怎么办?找呗。   在陆沛率领众灰头土脸的伴郎们翻箱倒柜找鞋时,新娘却偷偷和伴娘们比了个V。可不是,斗不过新郎,那就把新娘策反吧!   按老爷子的指示,婚车排场不要搞得太招摇,但也不可太寒酸。所以婚车队伍里并没有出现像兰博基尼,法拉得之类的扎眼大物件,就边小白都没出场,而是清一色的黑色大奔,亮点确实它们霸气十足的车牌号,那都是权贵啊。新人乘坐主婚车却来头不小,黑色劳斯莱斯幻影加长版,这让赵曼曼很是惊叹,陆沛终于舍得抛弃他的德国车了?   摆酒席最累不过挨个儿敬酒,整整一百桌,赵曼曼认识的人不超过十桌,她都快崩溃了,到底哪来的这么多亲朋好友啊……   如果每桌新郎新娘都要喝酒的话,估计最后不是送入洞房而是送进医院了。所以这个时候便是伴娘伴郎们发挥他们超人功效的时候了,挡酒是大势所趋啊!   赵曼曼很无耻地以白开水代酒,意图蒙混过关。大家也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既然新娘如此“不上道”,那新郎一定要多罚几杯了。   不过之前吴主任泡了一钱葛根花让陆沛服用,加上背后强大的挡酒团,陆沛想要醉也没那么容易。   喜宴结束时也不过九十来点钟,等送走宾客,折腾完回到家也差不多十二点了。这时候谁要再跟赵曼曼说要闹洞房,她准要揍人的。不过闹洞房这一程序本来就被陆BOSS强行取消了,所以赵曼曼根本不用担心。   赵曼曼已经累得睁不开眼了,陆沛抱着她进浴室简单冲洗了一番,回到卧室便相拥而睡了。所以说,什么洞房花烛夜旖旎浪漫,香艳淫靡都是骗人的,都累得跟狗似的了,谁还有那心思和精力办正事儿!   关灯睡觉,才是正经! 43、番外之陆庭远 二十岁的陆庭远,风流倜傥,英俊潇洒,是大家口中的首长家大公子,掳获了多少少女芳心。 三十岁的陆庭远,风度翩翩,炙手可热,是政坛上冉冉升起的新星,是一路飘红的潜力股。 四十岁的陆庭远,风华正茂,意气风发,人人称羡他妻贤子慧,而他也成功从“首长家大公子”升级成为“首长”。 五十岁的陆庭远,风光依旧,物是人非,贤妻不在,慧子远走。 年近六十,再回首,却是人生如戏。 婉珍,也就是陆沛的母亲,他们相识的时候年仅十八。她是校园里最惹眼的姑娘,文静内敛,像一朵含苞待放的花儿让所有热血青年为之蠢蠢欲动,他也不能免俗地为她怦然心动,那是第一次他懂得什么叫一见钟情。 在那个通讯极不发达且保守的年代,男女交往只能通过书信来表达自己对对方的爱意。她最终还是被他源源不断的情书所打动,接受了他的追求。 那时候的人们不懂什么叫速食爱情,更不堪提何谓一夜恩情。无论男女都规规矩矩,人前绝不拉小手,婚前绝不越雷池。交往了整整一年,他终于忍不住一亲芳泽。 预料中的巴掌却迟迟没有落下,看着婉珍又羞又怒的模样,他忽然笑了,她是爱他的,她怎么舍得打他呢? 有一次,他骑车带她去看电影,结果却发生了小意外。他太兴奋又很紧张,因为那是他第一次载她出去。以前她从不肯坐他的车,说被人看到了影响不好,他苦求几次无果后便也作罢。 她也是第一次坐除了她父亲之外男人的车,本来跳车技术就不好的她,生生一屁股跌坐在了地上,而他这个愣头青还不知道,一个劲地往前冲,骑了好一段才发觉不对劲,怎么车子这么轻,他跟她说话也不搭理? 等再骑回去,便看见婉珍还坐在原地,一脸郁闷地看着他,小嘴嘟得老高。他觉得她红扑扑的脸蛋儿就像一颗诱人的苹果,恨不能立马咬上一口,尝尝个中滋味。于是,当下也不管不顾了,把车子甩在路边的草丛里,然后冲到她跟前,握住她的脸颊,狠狠亲了上去。 她挣扎了两下便不再抵抗,他含着她软软的唇,看着水光潋滟的眸子,心里化不开的全是浓情蜜意。他想,这辈子,他非她不娶。 毕业那年,他终于将婉珍娶进门。婉珍的表现得到了他父亲的认可和喜欢,但她却并没有因此就留在京中待在家里享清福,而是跟着他下基层,到戈壁滩开荒。 他们的第一个孩子就在那片荒无人烟的大沙漠里夭折了,他甚至还不知道是男孩儿还是女孩儿。若不是当地牧民及时将她救起,后果简直不堪设想。 因为第一次怀孕便滑了胎,又在沙漠里受了风寒,婉珍的身子一直很虚弱。后来好几年,婉珍一直都没怀上孩子,他心疼她,所以不让任何人在她面前提孩子的事。 他知道父亲一直很想抱孙子,他也想拥有自己和婉珍的孩子,但这一切的一切都比不上失去婉珍让他心如刀绞。孩子的事只能随缘,不可强求。 不过孩子还是在他二十八岁那年来了,全家人欢天喜地。婉珍更是小心翼翼,怀胎十月,终于在声嘶力竭当中迎来了新生命的降临。父亲给这个新生命取名,单名一个沛字。 或许是曾经失去一个孩子,婉珍对这个孩子更是疼爱有加。慈母多败儿,既然婉珍当了白脸,那他这个做父亲的只能扮黑脸了。盛宠之下,难成大器。他们陆家的子孙,岂能只是池中物? 黑脸扮习惯了,他自己都渐渐忘记要如何偶尔客串一次白脸。久而久之,陆沛和他关系越来越疏远。只是那时的他,事业如日中天,他没时间和精力去安抚一个正处于青春叛逆期的少年。却不知,越是这样,越让他们这对父子渐行渐远。 只不过这个孩子也不曾让他失望过,毫无疑问,他非常出色。他的聪明才智令人折服,连他这个孩子父亲都自愧不如。陆沛十四岁被中科大少年班录取,他既为他的优秀感到骄傲,又替他表现出这个年龄孩子不该有的深成而担忧,他过于早熟。 毕业后,陆沛考了军校继续深造,全家人都表示支持。婉珍虽然心疼儿子,但她也觉得男孩子就是要送到军队里受点磨难的,这有利于培养他们坚毅的性格和坚强的意志,以后做一个顶天立地的男子汉。 时间如白驹过隙,转眼陆沛拿到了双硕士文凭,那时他不过二十岁。少年初成,英气逼人。而婉珍却在前往参加她毕业典礼的那天出了车祸,抢救无效身亡。 婉珍的离去对陆庭远无疑是晴天霹雳,他实在不愿相信与他相伴二十余载的结发妻子就这么抛夫弃子,消失在他们所有人的世界里,无牵无挂。 那是他一生当中过得最消极颓废的时光,他变得麻木,每天酗酒抽烟,把身体搞得一团糟。工作也被耽误了,要不是老爷子压着,他大概都已经够资格被革职了。听说陆沛也将自己关在家里,足不出户,原谅他这个向来就不称职的父亲,那一刻的他连自己都不顾了,何况是别人——即使这个别人是他和婉珍唯一的孩子,婉珍这辈子最疼爱的儿子。 酒,误人误己的东西,他曾发誓这一生他都不要再碰这个罪孽的始作俑者。它让他神志不清,迷失了自己,和秘书苟且,让儿子反目。 他已经不想多回忆当初是如何的混乱,陆沛和他都疯魔了,蛰伏了半年都需要情感的宣泄。那一日,他们不似父子,更像仇人。是的,他这辈子最爱的女人尸骨未寒,他却背叛了初衷,亵渎了他们的感情。 之后陆沛失踪了,陆庭远也终于清醒过来。一堆烂摊子等着他来收拾,老爷子也跟着来向他要人,那时候,他才真正意识到陆沛不是在闹着玩儿,他真的消失了。多可笑,他好像真的不配做一个父亲。 两年的时间,他终于打听到了他的去处,除了震彻心扉,他找不到别的词来形容。当时脑袋一片空白,他实在难以想象这个一声不吭的孩子究竟是有多恨他,才敢这样不畏生死。 一切都不是巧合。没有理由陆家暗中调用所有关系都查不到陆沛的去处,翩翩是现在,翩翩是这孩子不管不顾投身战场的时候。国安的高度保密原则他也曾略有耳闻,难怪他们如何都找不到蛛丝马迹,因为陆沛是他们培养的死士之一! 秘密在特种大队训练两年,如今正式杀入敌场,忘却生死,为这个国家抛头颅,洒热血。他知道,是陆沛故意让人透露点消息给他的。他断定他不敢和老爷子上报,断定他必须将他所得知的一切闷在肚子里,任它搅弄得翻天覆地。 他还是那个聪明到极致的孩子,他已经学会如何用的聪明才智来报复他对他母亲的背叛。他成功了,用自己做诱饵,让彼此粉身碎骨,鲜血淋漓。 之后的两年又再次没了他的消息,他只能安慰自己,没有消息就是好消息。无数次夜深之时,被他死亡的消息给惊醒,梦里他的死状太清晰,太残忍。然后他总是习惯将他们一家三口的全家福拿出来静静看着,那个从小就沉默寡言的孩 子如今长大了,好似就这样看着就能把孩子看回来一样。 再后来,这个孩子终于在消失四年之际回来了。他却失去了面对儿子的勇气,他也曾狠下心决定和王丽玲断了,但她怀孕了。灰头土脸地再婚,生子,看似皆大欢喜,实则只有他自己心里知道,他的大儿子早已远离他的世界。或许曾回过头看看,却看到他的父亲将背叛进行到底,从失望到绝望。 他知道自己没有资格管教陆沛,但总是在某一瞬间大脑言行不受大脑控制,板起父亲这个身份来教训儿子,当然,从未奏效。而陆沛一直将他视为空气,熟视无睹早已百炼成精。 父子关系看似僵持不下,其实只有他们自己知道,这关系和没关系只隔着“血缘”两个字了,其他没什么不同。 幸好,这个天性凉薄又慈母早逝的孩子婚姻终于有了归宿。女方虽说年纪小了不少,但门当户对,品性也不差。最重要的是她活泼,她的纯真可爱就像一注清泉流入了陆沛的心间,让他不再像炼狱场里的修罗使者一样,终日不见笑容。 他看得出,陆沛很喜欢这个孩子。现在他已经不奢望陆沛的原谅了,只希望他像正常人一样生活,抛弃仇恨和血腥,因为那些都是心里最沉重的枷锁。 陆淼的病就像重磅炸弹一样炸伤所有人神经,他和王丽玲检测结果都显示配型失败。其实父母都不成功了,异母兄弟的配型成功率那更是低了。但这个时候已经想不了那么多了,只有抱着所有的可能都要试试看的想法。 他实在难以启齿,对于陆沛来说,王丽玲和陆淼都是他和婉珍之间的婚姻入侵者,尽管他和王丽玲在一起是在他母亲去世以后。但他知道,对于陆沛来说,这并没有区别。 但最后陆沛还是去了,结果也让人惊喜。他知道,这其中有大半都是他儿媳妇的功劳。他说不出一个“谢”字,他也知道陆沛根本不屑于他的感谢。 一步错,步步错。 真的没有挽回的余地了吗?他苦笑,或许有吧,在不知道多远的将来,也许在他临死之前…… 婉珍,对不起。这辈子负了你,下辈子你还愿意跟着我吗? 作者有话要说:大叔的幽桑,谁能懂?嗷嗷~~~ 新文真正酝酿当中,这几日大概就会开始连载了。到时还请大家多多捧场,感激不尽 44、番外之陆葱葱 陆葱葱大名陆恒聪,今年五岁。他的名字是太爷爷取的,小名是妈妈取的。陆葱葱小朋友刚出生的时候,太爷爷就把名字给他取好了,意为持之以恒,明目达聪。后来又说得起个小名儿,俗气点儿贱一点不要紧,关键好养活。 于是赵曼曼说就叫大葱吧,大葱的大,大葱的葱。所有人对此保持缄默,只有陆沛若有所思,半响后问她,那以后再生一女儿,你打算叫她大蒜? 他的话又让赵曼曼陷入了沉默,是啊,说得有道理。不对,呸呸呸,这话有陷阱!好你个陆沛,我还躺在床上受罪呢,你就想着我给你再生一个啊?你本事你试试一个月不洗头是什么滋味!连自己都嫌弃自己! 嗯哼,跑题了。回到正事,最后经众人商量,说就叫葱葱吧,大葱的葱。这样听起来既和本名重叠,又不拂了孩子他妈的意,两全其美。 于是陆葱葱小朋友悲催的人生开始了。 自断奶之后,他便被他狠心的爹从主卧室拎出去单过了。而他娘,还眨着双眼装无辜,用眼神表示她也臣服在某人淫威之下,无力反抗,爱莫能助,儿子,你好自为之。 被无良爹妈“抛弃”的葱葱在发现嚎啕大哭能将他妈紧急召唤过来时,便惯用此招,屡试不爽。妈妈一来抱着他晃几下,唱点小曲儿哄哄,他就不哭了。等妈妈一走,他又哭得惊天地泣鬼神。这时他亲爱的妈妈又会匆匆小跑着过来,抱着他哼曲儿,但肿么办,他妈妈哼的小曲儿让他好想尿尿。 但随后就看到他老爹露出杀人的眼光,太残忍鸟,他还是宝宝呢。他被老爹从娘亲手里接了过去,结果葱葱被老爹慑人的眼光吓到了,尿了。 随着年龄的不断增长,葱葱小朋友受到的“迫害”有增无减。 妈妈还是那个温柔的妈妈,可惜太懦弱!爸爸还是那个凶残的爸爸,太霸道,没有可惜! 小区楼下广场经常有好几个小孩子穿着单排轮玩耍,葱葱小朋友十分羡慕。一日,赵曼曼带着儿子下楼遛弯儿,正好有一群小孩在广场上溜滑轮。葱葱挣开妈妈的手,便要追着那群孩子跑。 赵曼曼吓了一跳,但小孩子有时候使起蛮劲来还真拦不住,她只好大步跟着后面防止意外发生。葱葱知道妈妈心比爸爸软多了,从她这里下手更容易些。于是跑着还时不时停下来低头看看自己的鞋,嘴里念叨着:葱葱没有,葱葱好可怜…… 声音虽小,但已经足够让赵曼曼听见了。但赵曼曼假装没听见也没看见,她自然不会舍不得给儿子买双单排轮,但葱葱才三岁,年龄太小,玩这个很危险。所以她打定主意不理会儿子的苦情表演。 葱葱小朋友表现出了惊人的耐力,将此表演一直重复再重复,表情委屈再委屈,就差再掉几颗金豆子全力配合一下了。但如果他哭了,妈妈肯定不会答应给他买鞋了,因为妈妈最不喜欢他哭了。 赵曼曼拿他没辙,正想着找个借口把这熊孩子给领回家去,就看见葱葱的煞星的车开进小区鸟!!!葱葱的煞星,便是她的救星,她亲爱的老公回来鸟!!!掏出手机给陆沛发了条信息:我和儿子在广场这儿,你过来。 葱葱跑得太用力,完全忽视了危险步步逼近。沿着广场绕圈子,跑累了,就停下来看着自己的鞋念念有词:“葱葱没有单排轮,葱葱没有单排轮!妈妈不爱葱葱了,葱葱没人疼,没人爱,好可怜……” “葱葱想要单排轮?” 葱葱耷拉着脑袋点头,看着真有点可怜巴巴的样儿。可惜这孩子魔怔了,居然没有听出和他说话人的声音已经变了,细腻的女声变成了低沉的男声。 “走,爸爸带你去买单排轮。”陆沛揉揉儿子的软软的头发,说道。 “老公?”赵曼曼不解地唤了一声。 “真的吗?”葱葱得逞了,兴奋地转过头,这才发现是爸爸。一个劲儿抱住爸爸的大腿,晃着身子说:“真的吗?爸爸你说真的吗?妈妈你听见了,爸爸不能耍赖。” “爸爸从不骗人,爸爸现在就带咱们家宝贝儿去买单排轮,多贵都买。宝贝儿,高不高兴?” 葱葱第一次觉得爸爸的形象竟是如此高大,小头点个不停都无以表达他的惊喜之情。他决定了,以后要和爸爸和平共处! 到了商场,葱葱两眼放光,这么多漂亮的单排轮让他看得眼睛好花啊。他今天一定要挑一双最帅气最特别的单排轮,以后到楼下的哥哥姐姐们面前炫一炫。 在专柜里逗留了近半个小时,陆葱葱小朋友终于念念不舍地抛弃了其他几双中意的,选中了手里的这一双。 漂亮的姐姐帮他把鞋子打包好,轮到财主爸爸付钱了。财主爸爸却突然说:“葱葱,爸爸忘记跟你说了。如果要买这双鞋,那今年都不能吃肯德基了。” 什么?!葱葱小朋友震惊了!这比妈妈告诉她凹凸曼要攻打地球了都难以让他相信,单排轮?肯德基?为什么要他在两者里选一个,爸爸啊,葱葱才三岁,这么复杂的选择题葱葱不会!坑爹了,泪奔了! 看着不远处和蔼可亲的肯德基老爷爷,葱葱心都碎了。最后,悲催的葱葱小朋友含泪将他爸爸拖出了专柜,边拖边喊着:“爸爸,我不要单排轮了,我不要了!你不要买,不要买!” 全程陪同的赵曼曼也震惊鸟,老公你太阴险鸟,居然这么坑小朋友!这一刻,她不禁替她那宝贝蛋儿捏一把汗,不会留下什么童年阴影吧…… 此类事件多得不胜枚举,葱葱小朋友的童年没有最苦逼,只有更苦逼。葱葱认为,像他这样在这样苦逼的环境下成长的祖国花朵,没有成为自闭儿,简直是奇迹。虽然他也不是很懂自闭儿是什么意思,但他曾经听外婆说过几次,他自我揣测了大概意思。 转眼间,陆葱葱小朋友今年已经五岁了。 赵曼曼总觉得小家伙最近不太对劲,神叨叨的,不时拿个纸啊笔啊画画图图。有时还揪着头发冥思苦想,像是努力在回忆什么似的。 这种不对劲很快就有了答案,陆葱葱同学,人小心大!他联系了所有他知道号码的长辈,其中不乏赵曼曼和陆沛的朋友。他要干嘛?你绝对猜不到! 是的,你没听错,陆葱葱同学说他要出书!书名他已经拟好——《葱葱智斗夫妻双煞》。赵曼曼被雷到的同时表示很震惊,这名字真是她儿子那脑袋想出来的吗?!“夫妻双煞”这词儿他究竟从哪里看来的! 陆葱葱同学突然间就染了一身文艺范儿,他一本正紧地告诉他妈:“妈妈,哦不,赵曼曼女士。我决定要出书了,很抱歉最后才通知你,当然,你不是最后一个,目前陆沛先生对此还不知情,稍后我会亲自和他说明。出版社和插画家都已经联系到位,我希望你们可以同意我请几天的假完成我的工作。” 赵曼曼额头爆满黑线,这不是她儿子,绝对不是!他们家小可爱怎么会变成这样!!! 作者有话要说:番外先写到这里,新文即将开始连载,请大家关注微博及专栏动态,谢谢你们的一路陪伴~~~三鞠躬,爱你们   小说下载尽在八零电子书网www.txt80.com ---【、傑寶.つ】书香门第整理   附:【本作品来自互联网,本人不做任何负责】内容版权归作者所有!